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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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方芩怒了,「我勸你想清楚再開口!」

當他們是冤大頭嗎?那章姑娘是金子做的,竟然價值一萬兩?可真叫他大開眼界!就算在居大不易的京城,買一個丫鬟也不過三五兩銀子。

「你們那麼有錢,一萬兩銀子算什麼?」王父叉腰叫道,「就她這細皮嫩肉的模樣,有的是人願意出大價錢買她!」

王母也附和道:「就是,她可是京城的千金小姐,這十里八鄉都找不出比她更標緻的了!」

方芩驚怒不已,看著王父王母的眼神滿是厭惡。

原先還當這兩人是真心疼愛養女的,沒想到是想獅子大開口要錢。

「我話給你撂這,沒一萬兩銀子別想走!」王父冷哼了一聲,「當我們家是什麼地方?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陸惟和方墨在外面聽的清楚,方墨呲牙,小聲問道:「公子,還管她幹什麼?這一家都是什麼東西啊!讓章家人來處理不好嗎?」

瞧她那謊話張嘴就來的樣子,說不定章家都不願意認她!

那邊方芩又勸了幾句,王父咬死了一萬兩銀子不鬆口,振振有詞說他們家公子定是色迷心竅,看中了他女兒的好顏色,圖謀不軌!

陸惟沒有說話,眉頭緊皺,修長白皙的手指敲著手中的摺扇柄,顯然心裡對這家人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方芩哪見過這樣的潑皮無賴,怒氣沖沖的摔帘子出來,暗罵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碰上這麼一家子極品貨色!

「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財迷心竅!父女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愧是一家人!」方墨撇嘴嘀咕道,瞧見方芩出來,眼珠子一轉,跟陸惟說道:「我去問問看怎麼樣了!」

方墨跑到方芩跟前,把剛才王母賭咒發誓說王父受傷,是個太監的事小聲說了。

「我說你可長點心吧!別又讓那丫頭給騙了!」方墨勾著方芩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沒見公子都站在外面,不想管這事了嗎!」

方芩又驚又窘,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陸惟,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說!」害他誤會了公子的意思。

「剛才不是沒機會么!」方墨說道。

方芩猶豫了一下,「公子把此事交給我處理……」

「我覺得公子那意思是能處理就處理,不能處理也沒辦法!公子心善,不忍丟下她不管,但你想想,真把她接回去,就她那樣兒……」方墨下巴朝章毓卿的方向努了努,「章家人不認她,還不得賴上我們公子了?」

方芩越想越心驚,那女子為了找富貴親戚都能往養父身上潑髒水,陷害養父於不義,還有什麼是她干不出來的?萬一她不是章家人,那鐵定賴上自家公子啊!

自家公子如此風光霽月,高潔無暇的人,怎麼能沾染上這樣的麻煩!遠的不說,人家章家大小姐怎麼想?

「你自己看著辦,我就跟你遞個信,萬不能讓公子為難!」方墨小聲說道。

方芩心下有了決斷,小跑到陸惟跟前,抱怨道:「那姑娘的養父咬死了一萬兩銀子才能領走他家姑娘,這不胡鬧嗎?一萬兩銀子都夠買個金人了!人家明顯就是不願意放人!公子,咱們也沒辦法,人家畢竟是養父,養恩大過生恩,咱不佔理。您瞧這天色不早了,再耽誤下去,今天就沒辦法趕路了!」

「就是,萬一花一萬兩銀子帶回京城,不是人家章家的姑娘,是個西貝貨,到時候怎麼辦?甩都甩不掉了!」方墨附和道,可不能把自家公子清清白白的名聲給搭進去了。

章毓卿在茶室內聽的一清二楚,心急之下,撩開帘子,出來說道:「陸公子……」

方墨趕緊伸手,譏諷的叫道:「哎,別不是又要跪下磕頭吧?」

章毓卿眼圈泛紅,羞窘不已,手握成了拳頭。

方芩嘆氣,「姑娘,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你養父母不放人!我們公子幫你到這份上,仁至義盡了!」

「陸公子,君子一諾,價值千金……」章毓卿看著陸惟說道。

方墨急了,打斷了章毓卿的話,沒好氣的叫道:「你還好意思提這個,分明是你行騙在先……」

陸惟抬手,制止了方墨,清清冷冷的開口了,「我的確向姑娘承諾過帶姑娘進京,但事情發展到現在,恕我無能為力,不能踐行承諾了。」

王家夫婦頂多是貪財了些,既然王父身體有恙,不能對這姑娘做什麼,這姑娘在王家不至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他快馬加鞭趕回京城通知章家,不會耽誤太久。

「我知道這事給公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心中很是愧疚,但倘若我有第二條路可走,絕不會如此麻煩公子!」章毓卿急切的說道。

陸惟說道:「姑娘放心,等我們回京就立刻告知章家,讓章家儘快接姑娘回去。」

章毓卿一顆心揪了起來,王大力嗜賭如命,債台高築到要被債主剁手的地步了,本就指望把她賣了翻身,再經歷今天的事,知道她想跑,恐怕等陸惟一走就要把她賣掉。

再說,她親生父母都已亡故十三年,剩下的親人願不願來接她尚未可知。

「陸公子,可否跟我打個賭?」章毓卿定了定神,咬牙笑道。

陸惟皺眉,「什麼賭?」

「我養父說要一萬兩銀子才放我離開,我知道這事擱誰都不可能答應。」章毓卿慢慢說道,「但如果我有辦法,讓我養父同意三十兩銀子就讓我走,公子可願意借我三十兩銀子,帶我進京?」

方墨撇嘴嗤笑,「做夢呢!你爹要的可是一萬兩!」

那倆夫婦擺明了是想靠養女發筆橫財,三十兩銀子就想打發他們?可不就是白日做夢!

章毓卿看著面色冷淡的陸惟,心跳如擂鼓,臉上卻不顯露分毫不安,微笑道:「公子可願意打這個賭?」

方芩和方墨都看向了陸惟,都覺得這漂亮姑娘怕不是得了失心瘋,連這種賭約都能說得出口?王家夫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的!

陸惟微微頷首,「倘若你養父不同意,還請姑娘跟他們回家。我答應過姑娘通知章家,一定會做到,姑娘安心等待便是。」

章毓卿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一言為定!」

茶室里,王父瞧見章毓卿進來,怒不可遏,伸手就想往章毓卿臉上招呼,然而一想打壞了這臭丫頭的臉,可就賣不出好價錢,硬生生的收住了巴掌,跳腳罵道:「你這個臭丫頭……」

章毓卿站著不動,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我今天要是走不了,就拉你一起去死!」

王父暴跳如雷,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指著章毓卿罵道:「你自己一身騷還敢威脅我?要不是老子大恩大德收留你,你早叫人弄死了!」

「閨女啊,你老實聽話我就勸當家的不賣你,留下來給我們家金寶做媳婦!」王母說道,「我保證把你當親閨女看!」

章毓卿險些笑出聲,譏諷道:「你家親閨女一個比一個慘,投胎到你家真是倒了血霉,這福氣我可不敢要!」

王母急了,「你當你京城裡的親戚真在乎你?真在乎你不早就找你了!」

章毓卿問道:「你知道我是京城哪戶人家的姑娘嗎?」

王母一臉的苦口婆心,「你在京城裡的親戚真的都死絕了,我們親眼看到的!你爹娘爺爺奶奶都死絕了!一家子十幾口都叫胡人殺光了!那時候你才兩歲,不記得事……」

章毓卿打斷了王母的話,「瞎編亂造的話還是省省吧!我已經通過這位公子找到我的親人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這個人啊,生下來就聰明絕頂!」章毓卿冷笑,眼睛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盯著王父,「兩歲那年的事,我記得一清二楚!」

王父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心驚肉跳的瞪著章毓卿。

「你不信?當年我奶娘被你掐死的時候,眼睛瞪那麼大,舌頭伸那麼長!你忘了?」章毓卿逼近一步,笑容宛若索命的惡鬼。

王父驚駭的往後縮,怕的瑟瑟發抖,「不,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記得的!」

兩歲的孩子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記事!

「別忘了我的話,我今天走不了,就拉你一起死!」章毓卿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敢攔著,我就告訴所有人,你犯下的罪孽!」

王父王母抖的不成樣子。

「你既然記得兩歲時的事,這麼多年,為何一直不說?」王母靈機一動,小聲問道。

章毓卿笑容清麗,說出口的話卻無比惡毒,「急什麼,我現在說,你們也得死。」

當年胡人殺進京,她親生父母慘死之後,奶娘抱著她逃出了京城,卻在混亂的出京路上碰上了王大力這個惡魔。王大力,奸,殺了奶娘,搶走了財物,若不是她養父帶著哥哥路過,只怕她早被王大力掐死了。

她無時無刻不想報仇,但養父身份危險,這麼多年隱姓埋名,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就是怕被仇人發現。王大力家還有幾口人,既不能全部殺了,也不能打草驚蛇,叫他們報官,給養父惹來殺身之禍。

而且她還被劇情禁錮在山中,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能把仇恨埋在心裡,日日提醒自己肩負的血海深仇。

王父咬牙切齒的叫道:「你別得意!你那死鬼養爹定是得罪了不得了的大人物,要不是我心善把你帶到我家,你早被尋仇的人殺了!你敢把當年的事說出來,我就把你是那家人養女的事抖落出來,你也逃不過個死!」

章毓卿感嘆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王大力賭債纏身,看她養父遭了難,把她打暈帶回家想賣了她,竟然都成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王父跟前,親切的說道:「你去啊!你看咱們多有緣,要死一起死,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

「滾,誰要跟你黃泉路作伴!」王父牙齒打架。

章毓卿收起了笑臉,冷冰冰的說道:「三十兩銀子,再加一個王春娘。」

給大家梳理一下,章毓卿十五年前來到這個世界,成了剛出生的女嬰。

兩歲的時候遭遇鹿兒衛之變,父母慘死在京城。

奶娘帶著她繼續逃命,弱女子帶著孩子被同樣從京城逃出來的惡徒王大力盯上,害了性命。

就在章毓卿要被王大力殺死的時候,一對父子路過救下了章毓卿,落腳到了遠離京城的大山中,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王大力一家也同樣落腳到了大山中。

章毓卿想報仇殺了王大力,但一來她被神秘力量禁錮在了這裡,另一方面,養父仇家來頭太大,如果殺了王大力,王大力的老婆孩子一定會鬧大,會給養父和哥哥帶來災禍。

現在的情況是,仇家殺了養父,養兄不知所蹤,但章毓卿被王大力偷偷綁走,沒被仇家發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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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有個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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