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欺負靜王府世子?
堯安之一醒來,就看見枕頭邊兩隻小奶貓,抱在懷裡,先擼為快。
吃早膳的時候,小奶貓就趴在堯安之腿上,一手吃飯,一手擼貓。
「景蘇的奶貓長什麼樣?」堯安之想抱四隻一起擼。
肖如玉被問得一愣,反應過來回答:「他沒有。」
堯安之擼貓的手一頓,飛快地擼了兩把,把兩隻小奶貓丟進肖如玉懷裡。
「不要了。」
肖如玉一臉莫名其妙,一直抱著不撒手,怎麼突然就不要了?
小奶貓在肖如玉懷裡委屈的喵喵叫。
「你害我。」堯安之狠狠地咬一口貓貓小包子。
「我……」肖如玉一頭霧水。
「景蘇本來就排斥我,你送我小奶貓,不送景蘇,你這是給我拉仇恨。」
「那,這兩隻給景蘇,我再重新送你兩隻?」肖如玉心底竊喜。
「嗯嗯,現在就送去。」堯安之飛快點頭,「我可不想讓景蘇以為我是個惡毒的後娘。」
肖如玉抱著小奶貓去了。面上平淡無波,心裡早樂開了花。
是安安不要你的貓的,不是我不給安安。
在鋪子里看賬的九爺,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小奶貓送過去之後,肖如玉回到靜安軒繼續吃飯。
「景蘇為什麼那麼怕我?」堯安之頭疼,她最煩小孩子了,前世,她在一間輔導班打工,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卻一點都不好好學習的熊孩子,讓她幾乎暴走,一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她就頭疼。
後來,輔導班納入國家規劃,老闆們要麼拿不到資質,要麼拿到資質的又掙不到錢,沒多久,這個行業便盛極而衰。
堯安之也被迫重新找兼職。
只是,那些熊孩子,總是讓她覺得很惋惜,心底里還是心疼他們,沒有得到好的教養,長成了家長和老師最討厭的樣子。
孩子是一個家庭和民族的希望呀。
「景蘇被虐待過。」肖如玉緩緩開口。
景蘇的父親,是肖如玉的親隨荊南歸,母親是沐北名妓蘇婉婉。
那一年,南方大旱,肖如玉帶荊南歸去救災。
蘇婉婉晚上給富人們彈琴跳舞,白天用掙得的銀子買了糧食,分給百姓。
一個柔弱的女子,憑自己僅會的一點才藝,養活了幾大村子的百姓。
荊南歸對蘇婉婉日漸傾心,擠出時間來給她看場子。
蘇婉婉在台上彈琴,他在台下吃飯,休息,算賬……
凡是可以看著蘇婉婉做的事,都挪到晚上,到蘇婉婉那裡去做。
如此,倒也為蘇婉婉解了不少圍,擋了不少心懷不軌的臭男人。
災情之後,荊南歸帶蘇婉婉回京,稟明父母,要娶蘇婉婉為妻。
荊家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能接受嫡長子娶一個風塵女子。
荊家長輩堅決不肯讓蘇婉婉進門。
荊南歸帶了蘇婉婉另立門戶,在王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轉年生下景蘇。
荊南歸隨肖如玉出征,蘇婉婉在家帶孩子。
荊家長房只有荊南歸一個獨子,二房的兒子生下兒子后,長房坐不住了,強行接蘇婉婉回府。
在荊府,蘇婉婉被各種虐待,景蘇在驚嚇中長大。
戰場上,荊南歸為保護肖如玉犧牲了。
肖如玉回到京城時,蘇婉婉剛從荊家逃出來。
肖如玉趕到蘇婉婉的小院時,荊家大房正在帶人搶景蘇。
才三四歲的孩子,瑟瑟發抖地躲在蘇婉婉懷裡。
蘇婉婉渾身是傷。
荊大老爺的鞭子狠狠地抽向瘦弱的蘇婉婉。
院門外圍滿了人,左一句「娼婦」,右一句「賤人」。
言語之惡毒令人髮指。
肖如玉奪了荊大老爺的鞭子,將人打了出去。
看熱鬧的人也如鳥獸般散了。
蘇婉婉傷的太重,肖如玉請了宮裡最好的太醫,也沒治好她。
蘇婉婉把景蘇託付給肖如玉,極度不舍地離開了。
肖如玉把荊南歸的骨灰和蘇婉婉一起安葬在了他們一起生活過的小院。
荊家人來靜王府要人,被景和帝一道聖旨打了回去。
「景蘇」這個名字,是景和帝賜給景蘇的,「景」與父姓「荊」音近,「蘇」是他的母姓,許他姓了國姓「肖」。
肖景蘇。
賢妃派了余嬤嬤照顧景蘇。
初入靜王府,景蘇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對任何人的觸碰都會抵觸,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縮進牆角,瑟瑟發抖。
肖如玉和余嬤嬤用盡了各種辦法,悉心照顧景蘇,才在半年之後,聽到他說第一句話。
景蘇說的第一句話是「別打我娘」。
彼時,惠貴妃打上了靜王妃的主意。
惠貴妃是丞相的親妹妹。
如果靜王娶了丞相府的千金做正妃,再生一個嫡子,那麼,無論是安王繼承皇位,還是靜王繼承皇位,最後,皇位都會落到他們尹家的孩子手裡。
惠貴妃與丞相商議之後,決定讓庶女尹詩詩接近靜王。
尹詩詩,就是與堯安之當街吵架的丞相府千金。
尹詩詩本就極愛慕肖如玉,得到父親允許,便找各種理由,隔三差五去靜王府。
肖如玉煩不勝煩,勒令她不許再來。
誰知道她不死心,趁肖如玉不在王府的時候,來看景蘇。
下人們攔不住她。
她表面上對景蘇噓寒問暖,余嬤嬤一看不見,她就欺負景蘇。
嚇唬景蘇不許告訴嬤嬤,要是敢告訴嬤嬤,就把他送回荊家。
景蘇年紀小,被她嚇住了,不但不敢告訴嬤嬤,還要為身上的傷找各種理由掩飾。
余嬤嬤慢慢發現不對,寸步不離景蘇。
尹詩詩沒有機會下手,竟將毒蛇藏在送給景蘇的玩具中。
嬤嬤檢查玩具,睡醒的毒蛇竄出來,險些咬傷景蘇。
肖如玉恰好回來,才及時將毒蛇打死。
肖如玉怎麼都想不到,這些人竟然囂張到,到他的王府來害人。
尹詩詩堅持自己不知情,推了個丫鬟出來頂罪。
當時沐北還在戰後修養,又連年出現災情,尹丞相的黨羽還沒功夫動,景和帝不得已,只能大事化小。
肖如玉加強了王府的戒備,再不允許外人入府。
景蘇本來養得好了一點,又變回了剛入府時的樣子。
有些小官吏逮住機會,想把女兒嫁入王府,為了表示對靜王的忠心,對景蘇的愛護,甚至表示願意讓女兒入府前喝下絕子湯。
犧牲一個女兒,當上嫡皇子的國丈,這生意怎麼算都划得來。
這是那些低品小官們奮鬥幾輩子都得不來的富貴與機遇。
為了熄了這些人的心思,肖如玉立了肖景蘇為世子。
從此,真的是沒有一個人想著要嫁入靜王府了。
堯安之感覺一陣揪心。
自己小時候沒有人保護,那種恐懼和無助至今是她的噩夢,即便這個世界有人對她釋放善意,但是,她本能的選擇拒絕,她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心裡那個洞是個無底洞,一輩子恐怕都填不滿了。
景蘇還小,還有希望。
「現在、可以給景蘇報仇了嗎?」堯安之狠狠地咬著手裡的筷子。
「小心牙。」肖如玉掰開堯安之的手,把筷子取下來。
「現在可以,但是需要契機。」
「鴻門宴不就是嗎?先敲敲山震震虎。」
「你想怎麼敲?」肖如玉是不想讓堯安之去的。
「還沒想好,不過總有辦法。」
後世的宮斗劇,宅斗劇看了那麼多,總不能一個鴻門宴都搞不定。
「你給我找一身方便打架,看上去寒酸,實際上賊貴的衣服,」堯安之雙手托著小臉說,「還要一件首飾。」
「不許打架。」肖如玉命令。
「到時候再說。」不打架,也得方便躲閃呀。
「京城的千金,和王府的親疏關係,許嬤嬤都知道嗎?」
肖如玉:「知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該跟許嬤嬤學規矩了。」堯安之像打了雞血,鬥志滿滿。
許嬤嬤聽到小軒說王妃要學規矩,感覺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她都快以為王妃忘記了她留在府里的主要任務了。
從許嬤嬤住進王府,王妃不但一天規矩沒學,還跑到大街上擺攤、給人人唾棄的斷袖撐腰、和人當街吵架、和好幾個男人打架……
許嬤嬤起的一天比一天早,可還是沒逮住王妃。
王妃這是終於想起要學規矩了?許嬤嬤不大相信。
許嬤嬤進了堯安之的屋子,先給堯安之行禮。
堯安之先一步扶住嬤嬤,把嬤嬤讓到桌子前坐下。
「嬤嬤,你跟我講講京城裡各家千金的情況。」堯安之面前放著筆墨紙硯。
「王妃不是要學規矩嗎?」許嬤嬤就知道,王妃不會好好學規矩的。
「先學規矩也行。」堯安之在紙上寫下「赴宴規矩」四個字。
許嬤嬤把參加宴會的規矩給堯安之講了一遍。
丞相府千金的宴會,倒也沒有多少規矩。
衣裙首飾比平時上一點點檔次就行,不必太正規。
給主人帶禮物是一定要的。
見人行禮,都是小姑娘家的聚會,沒有長輩,堯安之只要給安王妃行禮即可,其他人都得給堯安之行禮。
然後就是要會才藝。
姑娘千金們的聚會,比才藝是最重要的。
……
堯安之把許嬤嬤說的一條一條記下來。
然後,許嬤嬤又把各家千金給堯安之介紹了一遍,堯安之也都一一記錄下來。
堯安之:「嬤嬤知道的,千金們欺負人的法子有哪些?」
「王妃,那是丞相府,您第一次去,不方便動手。」許嬤嬤勸阻。
堯安之玩味地看著許嬤嬤。
許嬤嬤慌忙掩飾:「老奴什麼都沒說。」
「如果方便的話,嬤嬤是贊同我動手咯。」堯安之靠近許嬤嬤,壓低聲音說。
「我沒說,是王妃你自己說的。」許嬤嬤笑著說。
堯安之:「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王妃說的是。」許嬤嬤嚴肅地說。
然後,一老一小兩個人開始研究宮斗宅斗,把旁邊的小軒說的心驚膽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