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可憐的九爺

44、可憐的九爺

「安安寫的話本子,謝你送她小奶貓。」肖如玉冷著臉走了。

「安安寫的?」九爺撿起話本子,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土。

一頁一頁翻開,這不是安安的字。

轉頭想喊肖如玉,肖如玉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晚膳時分,九爺和駱冰抱著賬本來到靜王府。

駱冰很快對完帳離開了。

九爺抱著賬本不撒手:「叫安安來。」

肖如玉讓輕羽去叫了堯安之過來。

「安安,你來看賬。」九爺看到堯安之立馬喜笑顏開,那神情和堯靜之一模一樣。

「給王爺看就可以了。」堯安之走到肖如玉身邊。

肖如玉抬頭,給了堯安之一個溫柔的笑。

「為夫和安安一起看。」肖如玉讓堯安之挨著自己坐下。

堯安之認真看賬本,肖如玉認真看堯安之。

偶爾撇一眼九爺,那小子竟然不生氣?

堯安之看見小錢錢就開心得很。

賬本是加了駱冰的總賬。

牛價最低三百兩,最高兩千兩,

拋去成本凈賺十萬兩,靜王府分得八萬兩。

牛賬後面是車賬,和牛賬一樣,靜王府分八萬兩。

堯安之疑惑,轉頭去問九爺。

一轉頭,看見肖如玉的臉懟在面前,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肖如玉眸光里是化不開的溫柔,薄唇紅潤潤的。

堯安之咽了一口口水,小臉通紅。

九爺輕咳一聲,肖如玉從堯安之面前移開。

「這後面的平板車是怎麼回事?」堯安之尷尬地問九爺。

「因為牛漲車高,所以和牛一樣分成。」九爺一點都不尷尬。

「我們有和九爺做車的生意嗎?」堯安之問肖如玉。

「沒有。」肖如玉誠實回答。

「那這個不能拿分成。」堯安之把賬本推給九爺。

「牛價不漲,車價怎麼可能漲?得分。」九爺把一摞銀票交給堯安之。

銀票很誘人,八萬兩,堯安之分四萬兩,兩個八萬兩,堯安之就多分四萬兩。

靠自己賣奶茶,得二十年才能掙這麼多。

可是無功不受祿,騙錢也要騙的理直氣壯。

堯安之數出八萬兩,把剩下的退給九爺。

「安安,這是你應得的。」安安不要九爺分成,九爺很受傷。

「沒有你的主意,他的車賣不了這麼多錢。」肖如玉看著堯安之死死盯著那摞銀票的滿眼不舍,心裡要笑死了。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黑,一個比一個愛錢,騙別人的錢眼都不眨一下,卻不願意佔對方的便宜。

「可以收嗎?」堯安之看著肖如玉。

肖如玉點頭。

再看九爺,九爺點頭、點頭。

堯安之唰的一下把銀票抓在手裡,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堯安之把一隻手裡的銀票塞給肖如玉,抱著另一半跑了。

「安安的錢,為什麼要分你一半?」九爺惱怒。

「我的錢還不都是安安的。」肖如玉一臉得瑟,我是安安的,我的都是安安的。

「這個就算了,那這話本子你什麼意思?」九爺把話本子拍在桌子上,「這根本不是安安寫的。」

「是安安寫的,親手寫的。」肖如玉篤定。

「安安寫字不是這樣的。」九爺生氣。

「安安大婚之後忘記很多事,字跡變了,也是正常的。」肖如玉把這茬忘了。

「喵……」一隻小奶貓跑進書房。

「喵……喵……」又一隻跟著跑了進來。

「小黑、小白,出來。」肖景蘇在門外叫。

九爺:「你沒把小奶貓給安安?」

「給了,安安不要,讓我送給景蘇。」肖如玉開心地看著九爺。

「我不信。」九爺氣惱,人蔘靈芝話本子不要,銀票不要,小奶貓也不要……

安安跟自己生分了,九爺不高興。

「她忘記了。」看九爺不高興,肖如玉就很高興。

「等她記起我,就沒有你什麼事了。」九爺抓起話本子,氣呼呼走了。

肖如玉樂得不行,死鴨子嘴硬,看著自己和安安那麼親近都沒生氣,兩隻小奶貓就氣成這樣。

……

深而黑的巷子,九爺喝得搖搖晃晃。

嫁出去的安安,潑出去的水,安安不要他了,以前那個總是「九哥,九哥」叫他的小丫頭有了夫君就忘了朋友了。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攔住了九爺。

「九公子,主子叫你回去。」黑衣人說。

「九公子?哪裡有九公子?你認錯人了。」九爺醉眼睜開一條縫,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請九公子跟屬下回去。」黑衣人單膝跪地。

「你告訴他,想讓我回去,除非我娘和我妹妹來接我。」九爺仰頭望天,有淚盈眶。

「九公子,人死不能復生。」

「那就當我也死了吧。」九爺聲音悲愴。

身後,一柄劍破風而來。

「公子小心。」黑衣人閃身擋在九爺身後,和持劍的黑衣人交起手來。

很快,又有四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把九爺團團圍住。

「公子,你先走。」第一個黑衣人喊。

「藍侍衛,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們?」後來的黑衣人一劍刺向藍侍衛。

「你姓藍?」九爺趔趄著,一把拉開藍侍衛。

黑衣人一劍刺空。

「屬下是藍家人。」藍侍衛扶住九爺。

「很好,很好。不是那個人的人就好。」九爺一把抓住藍侍衛腰帶,把他扔上屋頂。

寬袖一揮,射出無數銅錢。

黑衣人縱身閃避。

九爺伸手,抓住一人腳腕,用力一揮,把手中黑衣人向另一個黑衣人砸去。

兩個人一起摔落在地。

藍侍衛在屋頂纏住一人。

剩下的兩個人再次朝九爺襲來。

九爺身體後仰,從兩人身下滑過,起身,一掌拍向其中一人後心。

黑衣人被拍個正著,飛了出去。

藍侍衛和九爺與黑衣人打的難解難分,慢慢落入下風。

另一個屋頂上,兩個人在低語。

暗衛甲:「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忙?」

暗衛乙:「不幫,誰讓他跟王爺搶王妃。」

暗衛甲:「好,不幫,讓他吃點苦頭。」

暗衛乙:「你好像是他的暗衛。」

暗衛甲:「呀,我忘了。」

後知後覺的暗衛甲飛了下去。

「我以為你等著給我收屍呢。」

繼被安安拋棄之後,九爺又被自家暗衛拋棄了。

暗衛甲自知失職,拼出十二分力氣彌補。

暗衛乙也飛下來,加入打鬥。

四對五,黑衣人很快被打趴下。

「要活口嗎?」暗衛乙問。

「隨你。」九爺不需要,靜王府要的話就拿走。

暗衛乙一腳踩斷了黑衣人脖子。

五個黑衣人慘死在巷子里,遠處傳來巡街侍衛的聲音。

九爺拎著自家暗衛飛走了。

暗衛乙笑眯眯朝藍侍衛走過去。

「你抓他沒用,你把他大卸八塊,他也不會說一句關於我的事。」九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別卸我,我說,我都說。」藍侍衛一秒投降。

暗衛乙拎著藍侍衛追九爺去了。

知味軒後院屋頂,九爺拎著一個酒罈子,一口一口喝酒。

暗衛甲乖乖地端著一碟花生米。

藍侍衛坐在九爺旁邊,暗衛乙挨著藍侍衛。

「我叫穆九雲。」九爺說。

「他是我爹最忠誠的侍衛。」九爺指指藍侍衛。

「我爹害死了我娘和我妹妹,我離家出走,他負責抓我回去。」

藍侍衛:我不是你爹的侍衛,我是你外祖的侍衛。誰要給你那個喪凈天良的爹做侍衛。

「九爺是安南人?」暗衛乙問。

「這都能查到?算他有點本事。」九爺讚歎。

「靖國的夢將軍與王爺很熟。」

「我知道。」

靖國、安南和沐北,有著頗深的淵源。三國親如手足。

藍家,是安南皇室御用暗衛。

「安南貴族裡並無穆姓。」

「穆九雲,你不知道嗎?多有名。」九爺有些醉了。

「穆九雲,安南最有名的私生子,最有名的娼妓之子,最有名的不孝子……」

九爺大口大口的喝酒,酒水灑了一臉。

「九公子。」藍侍衛去搶他的酒罈子。

「私生子不能喝酒嗎?」

「娼妓之子,不配喝酒嗎?」

「不孝子有臉喝酒嗎?」

九爺真的醉了,淚水和酒水混成一片,整個人不再是清貴儒雅的公子,而是被一股莫名的悲哀籠罩。

「我,穆九雲,安南皇叔的第九個兒子,我娘是安南名妓,我爹與我娘偷偷生下我,我就是私生子。」

「我爹要造反,我去告密,我爹被貶為庶民,圈禁府中。」

「我娘和我妹妹因此被我爹殺了。」

「他留下了我,他讓我活著,他讓我一輩子活在世人的嘲笑、謾罵之中。」

「他讓我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我是不是安南最大的不孝子?」

「出賣了親爹,害死了親娘,害死了妹妹。」

「可是我還活著,我為什麼要活著?我憑什麼活著?」

酒罈子里沒有酒了,九爺把酒罈子狠狠摔到屋頂上,酒罈子碎開,殘片落入院子里,嚇了院子里的小廝一大跳。

九爺身子一歪,險些栽下去,藍侍衛一把撈住,把九爺摟在懷裡。

「九公子,不是你的錯。」藍侍衛安撫九爺。

「安安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子,我把她當親妹妹。」九爺窩在藍侍衛懷裡。

「她不要我了,安安她不要我了。」

靜王府侍衛心裡一陣唏噓,誰能知道沐北國商稅榜第一人,原來有著這麼可憐的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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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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