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歸孤城
傍晚的時候雨蒙把夢君送走,然後就像他意料中的那樣在club門口遇見了孤城。認識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兩人勿用言語,一見如故。
孤城看著坐上公交車的夢君說:「恩,很般配。」
雨蒙說:「誰?夢君。」
孤城說:「恩,都是很純情的那種。」
雨蒙說:「其實,我已經不純了,只不過是主動裝純,好讓你們顯得成熟一點。」
孤城指了指遠處的寶馬,笑了笑說:「走,上車吧,哥倆來幾瓶純生就知道誰純了。」
雨蒙關上車門,盯著孤城將一枚煙頭從車窗扔進了下水道。孤城曾經說過的許多事情雨蒙都想不起來了,他們的確不熟,而且就算出現也都會是在飯店裡。孤城總是一手摟著一個女人,說一些顯得很有風度的話語,其實掐指一算他也不過才二十齣頭。
雨蒙一直把他當成友誼,和他在一起的ri子既平淡又不黏粘。其實真正的友誼需要的就是這種陌生后的慢熱,永遠保持著易失的新鮮感。
不過老實說,孤城帶來的女孩子可愛是可愛,水準顯然是在雨蒙之上。他始終覺得還是月兒比較適合自己,談起話也比較自在。不過和這些女孩說話也比較有趣,因為她們外表清秀,內心卻在孤城的**下粗俗了些。雨蒙始終想不透她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雨蒙想,或許是她們無法理解沉默的我罷了。
孤城的座右銘是:縱使墮落也是為了飛翔的yu望。這句話是雨蒙第一年高考失利的時候,孤城寄予他的。孤城向來漠視一切,他的父親是有名的企業家,家裡向來不會缺錢。但他並不大度,經常會讓雨蒙和西風買單,時間久了西風說他是浪得虛名的富家子弟。人家呢,頗為不屑,擺擺手說:「我家那都是固定資產,再說了錢是應該用在大地方的。何為大地方?其實就是多泡幾個女人。」
眾所周知的事情,孤城不會說,也不想說。他最討厭的就是重複過去。
今天孤城宴請雨蒙,進了五星級賓館,上了接近滿漢全席的菜系。雨蒙覺得四個人有點可惜,便把西風也叫來湊了個數。
在與孤城的聊天中雨蒙得知,他上了夢寐以求的捷克布拉格音樂學院。學院里的人都是紳士,美女也讓人眼花繚繞。孤城順勢將一個女孩摟在懷中說:「這個就是那個學院里的美女。」
不一會兒,孤城見到西風推門進來,就跑去迎接。兩人親切地摟著肩膀回到原位。
孤城的言詞內容可能比較風花雪月,但他絕無任何的粗鄙用詞,這是孤城高尚的地方。孤城並不好sè,他有sè相但沒sè膽。好sè的是西風與明澤這樣的人,他們總把喜歡的女孩埋藏在心裡伺機而動。因此雨蒙從來不會為孤城是不是處男而感到質疑。
孤城說起他是如何如何參加軍訓的。最津津樂道的是他勇闖女廁所的事迹
,他說:「我在軍訓的時候男廁所突然停水了不能洗澡,然而只有女廁所才有水。當時我只覺得渾身是汗,極為不適,更何況在家的時候我每天都是要泡牛nǎi浴的。同國的戰友都勸我一起回宿舍睡覺吧,我就想:「既然來軍訓了就不能白來。」洗不成澡,看看裸女總可以了吧。我就把臉盆蓋在頭上,抱著胸部進了女廁所。起先,由於燈光比較昏暗,加之水蒸汽比較多,我並沒有被女生察覺。於是我順理成章地搶到了浴頭。正當我洋洋得意的時候,悲劇發生了,我撞到了那個全連最胖的女生身上。我被她的肚皮深深地彈了回來,她也把手放在了我的胸部。說到重點之處孤城總會故意把表情弄得凝重起來。」
孤城問:「你們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嗎?」
雨蒙與西風一起搖了搖頭。
孤城:「隨著一聲慘烈的尖叫。所有女生衝進了我所在的浴室,我當時就慌了,若在國內還不是一陣批鬥。意外的是,女孩們拚命的搶我屁股,我在一群歡呼聲中走出了浴室。」
雨蒙對孤城誇大其詞的手法比較稱讚,他就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雨蒙相信孤城一定在女廁所周圍徘徊過,但絕對沒有進去。對於孤城這樣的人,當他說過的話一半是真就好了。
飯局一半,孤城又耐不住寂寞。他驅走了鋼琴師,自己彈奏起了鋼琴版的georgegershwin《藍sè狂想曲》。孤城在國外確實學到不少,可以說不虛此行,他把激昂的開首演繹得淋漓jing致。連雨蒙這些不懂音樂的人聽后都為之震撼。不知不覺中,孤城彷彿越來越接近上流社會的人了。就算如此雨蒙與西風都不會這麼想的。他們知道凡事都不能想得太深,凡事和自己之間都必須保持適當的距離。否則,就會後悔自己的命運,這樣的後悔著,也無事無補。
孤城說:「人生中無需理想這種東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為習慣。」
他確實是個看似頹圮的人,然而做出來的事卻總是那樣積極向上。正如《小王子》里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去看。孤城的女人多到數不過來,大多是為了顯排場,逢場作戲。真正青睞的只有雪萊一個人而已。」孤城常在背後說:「自己交往的女子甚多,真正了解自己的卻很少,雪兒算是一個。所以只有在雪兒面前孤城才會放下闊綽的架子。雪兒的父親是紡織廠的廠長,家境雖不比孤城顯赫,但也絕不會寒磣。儘管如此,孤城的母親還是不會同意他們交往,她是個極為慎重的人。」
「當戀情變為夙願,死亡還會遠嗎?」孤城總用這種方式向母親挑釁,卻不會為此收到成效,他忘記了母親也是過來人。
其實,在此之前雪萊是西風的女朋友。孤城又通過父親認識了雪萊。就算是橫刀奪愛吧,西風卻也感謝孤城,因為自己生意上的那點小錢根本滿足不了雪萊那樣的女孩。她追求時尚,喜歡時代廣場里千元以上的東西,並且從不計劃生活。不容置喙的是她的心眼很好,人也很善良。僅就這點,明澤對小c的看法與西風是一樣的,他們認為:天下絕對沒有醜陋的女孩,有的只是適合與不適合而已。往往那些善良的女孩又是出自名門之後,因為世界上一半的女人都是為金錢與追求喪失人xing的。
雨蒙通過西風又認識了孤城。孤城喜歡雨蒙這樣的男人,會懂得傾聽別人的心事。三個人一到放假就會聚在一起,搗斯洛克、打打網球什麼的。對於這些貴族運動,孤城明顯強上一籌。他常說自己還有個在韓國開高爾夫球場的叔叔。下次去韓國,他買單。幾瓶啤酒下肚,三人都面紅耳赤了。雨蒙不會喝酒,但酒有的時候不是喝出來的,是陪出來的。在情感方面,雨蒙是出類拔萃的陪客,他關心的永遠是別人。
不過孤城的一席話倒讓他想起了那次與他打網球的經歷,第一次摸上網球拍,第一次發球,就出現了網球歷史上的恥辱。那一刻,雨蒙不慌不忙地站在中線附近,左臂輕輕將球向垂直於頭頂上方的地方拋去。此招基本上與費德勒的拋球沒有區別。在球拍接觸到球的那一刻,伴隨著一陣比乒乓球更有震懾的顫動,球拍在雨蒙手中震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向孤城腦袋那邊飛去,孤城用自己的拍子一擋,拍子又飛了回來重重摔在了地上。接著兩人對視了幾秒鐘都沒有繼續打下去,因為他們都受傷了,孤城的是右手拉傷,雨蒙則是自尊心嚴重受損。
回歸現實,孤城問雨蒙:「準備考什麼大學?」
雨蒙擺著腦袋吱唔了半天。
孤城誠懇的說:「上不了重點沒關係,我們國家的人只要是名牌就會沖昏頭腦。」
雨蒙心想:別說是名牌,就是專科類院校考上也難。
西風說:「雨蒙一定會考上的,我們要相信他。」
雨蒙說:「還是說說你吧?為什麼回來?」
孤城說:「給雪萊辦簽證手續,順便接她去布拉格上學,她說她想學美聲。」
西風不懷好意說:「關鍵是你們能膩在一起吧。」
孤城說:「其實不用在一起,我們的靈魂也是捆綁的。」
西風在雞皮疙瘩起了一地的時候,聽見孤城轉移了話題,他繼續說:「就像我們的qq號,她的是38452501,我的是25013845。」
雨蒙說:「這號不錯在哪買的,情侶號。」
孤城得意:「那是,花錢什麼辦不到,再說這兩個號我還撿了個便宜,賣的人說半價給我。」
西風端詳了半天說:「知道為什麼嗎?」
孤城搖搖頭。
西風說:「三八是我,二百五是你。二百五是你,三八是我。多好記啊。」
孤城一拍後腦:「暈,中計了。」
西風拍著他的肩膀:「小子,你還嫩著呢?」
孤城點上一支煙,緩緩說:「我現在是人在社會身不由己,為了ziyou,二百五也得做。」
西風說:「為了這句話,乾杯。」
在西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三個人從座位上起身,拿著酒瓶重重碰在一起。
孤城猛灌了幾口,說了句:「我走了,有緣再見。」就大搖大擺走出了酒店大廳,扔掉了嘴裡的一根煙頭。他向雨蒙與西風擺擺手,嘴角露出一股皎潔的微笑,笑得還算**,雨蒙一直想提醒他牙齒上掛了一顆大白菜。但孤城一腳油門,就直接消失在了茫茫夜s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