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
「南先生你這手藝,哪學來的。」
南罄書放下手中酒杯,卻不理他,獨自走向窗邊,手邊撥弄著凌亂的窗花,欣賞起遠在對岸的雪山。
「南先生?」
「嗯,什麼事。」
輪廊喝的有些醉了。
「怎麼,裝著聽不見,不願告訴我哪學來的手藝。」
南罄書聽完,卻是哈哈大笑,說道
「你不是想學著門手藝?
「有和不可,習一門手藝,多一份出路,不不是嗎。」輪廊搖頭晃腦的看著南先生,興緻勃勃說道。
「家傳秘術不外傳,如非從小培養磨盡數年時間,學不成,不過現在家族也敗盡,如你有未出世的孩子,破此一例,未嘗不可。」
「拉倒。」
輪廊擺擺手,繼續埋頭吃菜,可吃著吃著,卻又想起什麼,便問道
「那能不能算出,我以後有什麼大災,我好早些準備。」
「不行。」南先生做回原處,給自己撐上一杯茶酒。
「不說是大災,讓在下我憑空測算,除了余歲,什麼也測不出來。」
「那你要什麼,生辰?」
「測運,測的是將來的運,算運,要的則是你曾經的運。」
南先生小酌一口,上了興緻,滔滔不絕講著。
「運氣,乃承天命回歸之氣,所謂成心想之事為吉運,犯命中忌諱之事為凶,福禍往往相連,大吉之後往往連著小禍,反之,小凶之後卻常常連著大凶,但,也不絕對。」
「那,你怎麼又能觀測到未來。」
南先生雙眼一閉,搖頭晃腦繼續說了起來
「未來從來不可以觀測,哪怕吾之先輩們,也無人能窺其一二。」
「觀運勢要分二,其一為運,人與人運不相同,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但又有相似之處,並且往往有規律可循,所以只要取得一個人出生至今的福禍歷程,便可從中隱隱推斷出將來運氣的蛛絲馬跡。」
「其二為氣,運連著氣,假若一個人在此刻為大吉之時,那人周身必將纏繞祥瑞之氣,身邊萬物萬生都將受其影響,反之如果厄運纏身,那便是逢水斷橋,乘馬落坡,清風變狂風。」
輪廊聽完,亦是不解,半耷拉著胳膊紅著臉
「那照你這麼說,要算,不還得從出生起便大事小事接記錄下來,方才能算?」
「那自然不用,即便記錄下來,也無用,因為那怕是無端心情變化,也是要算上的。」
「若是真想算,那得算上半月左右,那怕在下記事至今也只在年少時見長輩出手一次。」
「說說唄,怎麼辦的。」
說起這個,南先生卻是上了興頭
「天圓地方,畫地為方,取伴山,沐風,流水之地,建九間方樓,圍做一園,其中還的備好方銀元寶,紅窗花,金桔樹,大黃狗,紫貝串,赤頭黑鷹,銅板一串,測子與算師需在這裡待上五天不可外出,吃穿用度需提前備好,且不可有外人。」
「開始前,測子與算師,空腹三日,戒賭,色,貪,妄,痴,斷絕一切邪念,還與先天之態,開始時,須上敬雙親與天地神靈,獻九州走獸,四海龍魚,叩八十一聲響,將擺七十二桌酒席於初生之家,上至皇親百家,下至落魄丐幫,皆一視同仁,請於家中,吃食鬚鬚三時一換,一連七日不停。」
「焚香沐浴更衣,儀式開始后,測子,只須正常生活,但口不能語,不可剃髮,不可修剪指甲,而命師這五天內須寸步不離跟著測子,夜不能睡,時刻注意測子周身散發的氣運,並記錄下來,而這記錄下來的,便是能夠模擬測子出生至今的氣運福禍歷程。」
「這麼麻煩。」
「那也不必如此繁瑣,稍微減去一些過程也不是不行,只是精準度會差上一些。」
輪廊此時已經喝的兩眼發昏,卻還是思考著南罄書剛才說過的話。
但醉的腦子一點也動不起來,憋了一盞茶功夫,手指著桌子上的半條酒糟魚說道
「等我有錢了,一定請你幫我算算。」
這頓酒一直吃到雞打鳴,吵醒了狗窩裡的大黃狗,這狗氣不過,闖進了雞棚,踩爛了幾顆蛋,又咬禿了母雞屁股上的毛,才被主人拿著掃把棍敲出了門去。
沙漠與萊特之間,只隔著這一座大雪山,而這碼頭旅館卻只隔了一條江,但做船去雪山只需要半柱香功夫,但去沙漠卻足足得三天時間。
這臨近六月的夜,卻冷的讓人直打哆嗦,南罄書合上了窗子,見輪廊已經抱著暖袋醉沉沉的睡著,便叫來店員又燒了盆炭火。
「到頭便睡,人生美事。」
南罄書收拾收拾飯桌,便熄了夜燈。
黃沙依舊在呼嘯著。
「萊特那邊物資什麼時候到。」
「陛下,萊因他們的船被軍盟攔下了他們已經派人前去交涉,我們的人也已經抵達萊特,正在商討對策。」
「碼頭小鎮本身當初與軍盟結交時為方便往來修建,當初為表誠意竟贈與他們管理,現在一但南下出兵,必然要經過碼頭。」
「前往污染區的先遣人員如何。」
「一個也沒有回來。」
「半月後物資若不到,先拿下碼頭,其他先暫停,有江河天險,軍盟不會出兵,接下來應該會談判為主,同時催促萊特方面,儘快將物質物資送到。」
「收復之事,只怕軍盟上層頂不住他們國內口誅筆伐,還是會劍指碼頭,畢竟是丟了地。」
「碼頭鎮從始至終便是我國之地,安撫好我國人民,不可內亂。」
「軍盟即便出兵,那他國必將群起攻之,即便南藏不出,那軍盟也是腹背受敵,想他不日便會主和。」
「還有,至於他國是如何說,我不管,但是國內,我們想要什麼結果,就要讓他們看見我們做了什麼,給他們看他們想看到的,要是看的少了,那他們怎麼說的,那就由不得我們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