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夏起栽了

128夏起栽了

屋子裡三個人都是一驚,誰也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事,夏起更是驚異極了,竟越過皇帝先問:「可救下來了沒有?」

「大夫正在止血,現在還不知能不能救活。」那程姑娘下手也真狠,一把匕首直插在了胸口,血流的很是嚇人。

皇帝往屏風裡面望了一眼,夏起此時也回過神看皇帝,他就說:「走,去看看怎麼回事。」吩咐完了率先出門,帶著夏起去看程蕭了。

秀蘭獃獃坐在原地,不知自己該走還是留,不過想著夏起不知她在此地,萬一貿然出去,讓夏起看見了,怕擾亂了皇帝的計劃,她也就坐著沒動。

不一時彭磊奔了回來稟告:「陛下命小人回稟娘娘,那程姑娘暫無性命之憂,一會兒還有戲給娘娘看,請娘娘耐心等一等。」又親自給秀蘭送了茶來。

皇帝和夏起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進來的時候還多了一個人,皇帝進門坐下,往屏風后瞥了一眼,然後對第三人說:「有什麼話,現在還不能說么?」

室內先安靜了一會兒,接著有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夏大人,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實說了吧。」

「姜斌!你什麼意思?你要說什麼關本監何事?」夏起聲調拔高,頗有些尖利。

皇帝也不出聲,只沉默著看。

姜斌苦笑了兩聲,跪倒在地:「陛下,那程姑娘,是6鯤6大人自雲南送來的。」

他此言一出,夏起眼皮狠狠跳了兩下,可他剛才讓姜斌說話了,現在也不能當面打斷,只能惡狠狠的看著他說。

「程姑娘的父親本是曲靖當地的一名土官,去年因牽扯土官叛亂,被定了罪問斬。6鯤見程姑娘貌美,就想法把她送到了京城,夏大人把調/教程姑娘的差事交給了小人。」姜斌語氣平平淡淡,絕望的氣息簡直從聲音中就透了出來。

秀蘭聽著聽著卻很想笑,這個昏君,信任依靠了這麼多年的大太監夏起,原來卻就是一個想把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不知道他心裡作何感想。

此事本也簡單,6鯤尋到了一個美人,就手送到了京里,夏起當時正不安於中宮和東宮對他的態度,可算是犯瞌睡就遇到了枕頭,立刻讓人調/教美人,還費盡心機安排了偶遇,讓皇帝以為是萍水相逢,好湊成一樁佳話。

此事一開始極為順利,皇帝連番出去探看,後來又離宮去西苑,兩下往來更加方便,夏起自以為此計得售,正在家裡等好消息,可巧程蕭就有了身孕。他心裡得意非凡,以為從此就可讓王皇后重蹈郭皇后的覆轍,成為昨日黃花,卻怎麼也料不到會橫生變故。

「程姑娘在雲南本已定親,她夫家也是當地土官,去年僥倖得存,本也不敢管程姑娘的事,可她未婚夫卻是個有血性的,竟隨後千里迢迢追來了京城。」姜斌把頭用力在地上一磕,「此事夏大人也知曉,那程姑娘腹中的孩子,應是她未婚夫的。」

夏起聽到這裡又驚又怒,再忍不住,插嘴辯解道:「陛下明鑒,此事臣確實不知,乃是姜斌有意污衊!臣冤枉!」說著也跪倒在地。

秀蘭一邊暗笑,一邊回想姜斌這個名字,終於在記憶里找到一絲線索,關續曾經提過,這個姜斌是劉群振死後,夏起身邊新崛起的好幫手。這位可真是個好幫手啊!

不過皇帝一開始就說此事與夏起有關,還讓她安心坐著看戲,難道是他已經先得到了消息?她正在思索,那邊皇帝終於開口了。

「你說哪一事你是真的不知?是不知程蕭的來歷,還是不知她有未婚夫,抑或是不知道她腹中胎兒是誰的?」

皇帝從來沒有用這麼冷的語調跟他說過話,夏起額頭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連後背都在一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身上黏乎乎的,十分難受。

他正在思忖對策,面前的皇帝已然起身向他走了過來,粉底皁靴恰恰停在他的眼前,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夏起,我問你,那程蕭,可是你安排了在獅子山下等我的?」

夏起咬牙憋了半天,還不等說什麼,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嗤笑,「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想送給朕的大禮么?」不等夏起反駁,他又說:「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膽子,竟連混淆皇室血脈的事都敢做?太子哪裡得罪了你,你幾次三番在朕面前挑撥,他才是個十歲的孩子,怎會有取朕而代之的念頭,你當朕老糊塗了么?」

重重罪名壓過來,饒是夏起也有些駭然了,他等皇帝問完,連連叩頭:「臣有罪,程蕭確是臣安排獻於陛下的,臣看陛下其時悶悶不樂,本只為博陛下一笑。可臣實不知她還有未婚夫,更不知她未婚夫曾追隨而來,此事只有姜斌知曉,他卻隱瞞不報,陛下,此人其心可誅!」

姜斌並不搭腔,皇帝卻似有些疲憊,他踱回到桌案旁,直視著夏起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朕?」

「陛下,臣……」夏起抬起頭,發現皇帝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失望,一時忘了要說的話,呆在原地。

皇帝也沒等他說,叫了彭磊進來,讓他給夏起準備紙筆,「想不起來不要緊,你留在這裡好好想,想起來什麼就寫什麼。」又問彭磊:「趙和恩到了嗎?」

彭磊恭敬回道:「回陛下,趙提督在外面。」

「宣他進來。」等趙和恩進來,皇帝吩咐他,「你叫人帶姜斌去問口供,將此事前因後果給我仔仔細細問清楚。程蕭那裡叫人守好了,別讓她死了。你親自在這裡陪著夏起,看著他好好寫。」

等趙和恩叫人帶走了姜斌,皇帝才邁步去了屏風後面,伸手扶秀蘭:「我們回去吧。」

秀蘭看他意氣消沉,一時有些心軟,就順從的站了起來,跟他一起繞過屏風,出門回西苑。

夏起被事情的急轉直下弄得完全無法應對,又看見秀蘭從屏風後面出來,電光火石間,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忍不住大聲叫住要出去的皇帝:「陛下!臣冤枉,此事是皇後娘娘布局陷害微臣的,陛下明鑒!」

秀蘭聽見這一句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若有這本事,怎還會留你到今天?早在你遣人散布流言,說太子非我所生或非陛下親生的時候,就將你繩之於法了。」

「你說什麼?」皇帝有些無法置信,「此事也是他所為?」

秀蘭回望皇帝:「不然還真的是鍾桂所為么?劉群振雖已死了,可還有人活著呢。」

皇帝回身望了夏起兩眼,最後哼了兩聲,拉著秀蘭快步去了。夏起猶自在後喊冤,皇帝卻再不停步,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趙和恩帶著幾個內侍攔住夏起,一本正經的說道:「夏大人,咱們還是做正事吧。」把筆墨紙硯放到地上,然後自己坐到一旁看著。

夏起冷笑幾聲:「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料不到老弟你剛上任提督太監,第一樁事便是要辦本監!」

趙和恩也不答言,只冷冷坐著看他,夏起跟他對視良久,最後還是轉到筆墨跟前,席地而坐。

秀蘭與皇帝兩個人坐車回去,路上卻都一齊沉默不語。秀蘭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她不想安慰他,這是他自作自受。誰叫他瞞著自己出去會美人了?呵呵,戴綠帽子了吧?活該!她使勁抽了抽手,可皇帝握得死死的,就是不放,最後掙得手都疼了也掙不開,秀蘭也只能任他握著,打算等回去再好好洗洗。

「若是當年,你那個未婚夫也回來尋你,」快到西苑的時候,皇帝突然開口,「你會跟他走么?」

秀蘭冷笑:「不會。」

皇帝剛鬆了口氣,卻聽她又說:「我沒那麼大膽,我怕你殺了我們兩人全家。」

心裡尖銳的疼痛泛濫,皇帝漸漸鬆了手上的力道,等秀蘭要抽回去的時候,他又用力握住,追問:「這些年,你,你心中,可還有他?」

秀蘭驚訝的轉過頭,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卻在對上他隱含希冀與忐忑的目光時收回了視線,認真想了想,答道:「我們本是父母之命,我與他並無兒女私情。」

一瞬間好似春回大地,暖意與知覺都回到了皇帝的身體,他長出了一口氣,展臂將秀蘭環在懷中,將她抱得緊緊的,再也不想放開。

秀蘭掙了兩下掙不開,只能困在他懷裡聽他急促的心跳聲,再回想起他剛剛的問話和表情,忽然領略到了他話語中的情感,一時有些愣怔。

「陛下,娘娘,到二門了。」外面彭磊的聲音傳來。

這車進不去二門,他們要下車換步輦,皇帝卻不肯鬆手,在秀蘭耳邊低聲呢喃:「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心裡只有你,雖不免貪看繁花,卻早已沒有別的心思。」

說得輕巧,貪看繁花,誰知道你上手摺了沒有?秀蘭心中還是很彆扭,伸手輕輕推他:「別讓下人看笑話。」

這次皇帝終於聽話鬆手,與秀蘭下了車換輦,一路回去逸性堂。三個孩子都面帶擔憂的等在逸性堂外面,秀蘭忙換上笑臉,問道:「都餓了吧?是娘和你父皇回來晚了,來,先進去用膳。」

傳了午膳進來,一家人默默吃過。阿鯉察言觀色,一用完膳就帶著弟弟妹妹告退,把空間留給了氣氛詭異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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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個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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