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坑套小坑

徐可慕一邊介紹一邊將余燁嘯領到正在調試的計算機前。

徐可慕：「余先生，這台計算機是專門為您服務的。文化差異使得您的學術理念受阻而影響了事業發展，但有了這些最新進的科技手段輔助，您便可以輕鬆地讀懂每個人的想法和需求，同時可以及時制定出最科學合理的解決方案，還會有什麼能阻礙您邁向理想人生呢！」

余燁嘯：「計算機信息通過什麼方式幫助我？」

吉博士：「只需要在你的手背上植入一張小小的晶元，計算機通過晶元和你連接，晶元會將計算機信息通過神經系統反饋到大腦。」

陸子胥：「我來介紹。」

陸子胥快步走到吉博士和余燁嘯面前。

陸子胥：「余先生，這位是吉博士，世界頂尖的生命科學家。吉博士可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位獲得過兩屆阿爾巴尼醫學中心獎的偉大科學家。」

看著面前鶴髮松姿的吉博士，余燁嘯瞳孔微縮，隨之身體微微一震。

雖然余燁嘯不是第一次見到吉博士，但上次見面時他的關注全在那隻黑猩猩身上，並沒有留意吉博士。

此次與吉博士正面相視，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應激反應，雖然他不清楚這種反應的緣由，但身體的信號卻異常清晰，彷彿無辜的小白鼠看見「慈祥」的科學家的那種難以形容的情愫和反應。

吉博士繼續悠悠地介紹道：「植入了晶元，感官器官接收到外界的信息進入大腦後，晶元會將信息傳入計算機並通過系統進行相應處理，並在短時間內將處理結果通過神經系統反饋給大腦，就等於這台計算機里儲存的所有知識和系統運力都將成為你的潛意識。」

余燁嘯慢慢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然後凝重地注視著面前的計算機。回想起了之前在吉博士工作間看到的情景，黑猩猩下棋時的斟酌、手背上的疤痕，以及它那很不友好的眼神，霎時間他的後背便冒出了一陣寒意，一臉驚悚地把抬起的胳膊急忙收到了身後。

余燁嘯：「我要是植入了晶元，還會是我嗎？」

徐可慕：「將會是完美又成功的余先生！」

陸子胥：「余先生，計算機只幫你提供你需要的正確信息，你當然是你！」

余燁嘯：「陸先生您剛才不是也說了嘛，主導現象發展的不是物質構建，而是思想理念。那植入晶元后，我不就成了計算機的物質構建了嗎？」

陸子胥頓時無言以對，和徐可慕面面相覷。

余燁嘯：「不管是計算機成為了我的大腦，還是我成為了計算機的身體，這兩者之間能有什麼區別？」

吉博士古板的臉帶著藐視與不屑，看著余燁嘯說道：「人類文明的進步就是思維的不斷更新和發展，思維如果不進步，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余燁嘯：「到時候我也就可以陪您下棋了，是嗎博士？」

吉博士和余燁嘯神情微妙地對視著，吉博士漸漸露出一臉深邃的笑，轉身朝門外走去。

陸子胥滿臉疑惑地看著吉博士的背影，喃喃道：「下棋？怎麼回事。」

徐可慕靠近陸子胥小聲說道：「余先生看到過吉博士和他的黑猩猩下棋。」

知道「小白鼠」此刻很難配合手術，陸子胥只好再做一次心理建設，微笑著向余燁嘯說道：「余先生，我們先去辦公室。」

陸子胥辦公室，余燁嘯還是坐在之前的沙發位置上，陸子胥坐在辦公椅上，徐可慕站在辦公桌旁。

陸子胥：「余先生不必多慮。計算機系統只會反饋大腦發出指令的相應信息。而且，不管是來自於我們自身的潛意識信息，還是計算機系統的信息，都處於我們大腦意志的控制之下。計算機的幫助其實就是擴展了我們自身的知識儲備，可以自由地選取和運用。」

徐可慕：「余先生，為您服務的計算機是按照您的工作需求配置的，系統里的相關知識和前沿學術研究成果，是在您所學的知識體系基礎上實時更新的，和您自身的學術理念能夠完美契合。真正能從根本上幫助您的是應用心理學系統，有這套系統的輔助更有利於您將自身的學術理念應用於實際工作中。」

余燁嘯：「突如其來的計算機信息侵入大腦後，自身的意志很難區分、辨別哪些是自身原本的信息，哪些又是計算機信息。一旦計算機系統出現bug，人的自我意志都有可能會被篡改。二位覺得我的考慮有沒有道理。」

已經爬到手術台上的小白鼠突然對手術風險有了顧慮，對手術方案產生了質疑，「主刀醫師」已被氣走，作為「接待護士」的徐可慕也是無言以對，只能一臉無措地看向陸子胥。

又到了陸子胥的表演時刻，通過「柏拉圖」和「克爾凱郭爾」雖然將余燁嘯成功地推進了手術室，可在剛才的分辨中，這二位大師的招術已經被余燁嘯以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破解了。

沒關係，陸子胥熟悉的大師還有很多，此刻他打算請出心理學大師榮格出戰。

只見陸子胥露出一臉深邃的笑意，然後搖頭哀嘆道：「我們想要改變自己，想要變得更優秀、奔向成功，但卻沉陷於憂慮中無法自拔，永遠不能堅持想要成為的自己，那多麼痛苦。」

說罷，陸子胥又一臉惋惜地看著余燁嘯，說道：「不如放過自己，心安理得的隨俗浮沉。」

陸子胥的以退為進果然奏效，只見余燁嘯聽完便一臉茫然，慢慢從沙發上起身，神情恍惚地走到窗戶前，看著窗外茫茫無際的天空惝恍迷離。

良久，余燁嘯沮喪地問道：「有沒有別的方案？」

看出余燁嘯依舊對植入人體智能晶元的抗拒，陸子胥神情無奈地向徐可慕點了點頭。

徐可慕一臉不情願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不耐煩地看著余燁嘯的背影，說道：「有的，余先生。」

余燁嘯在窗戶前急忙回身，滿臉希冀地看著徐可慕接著問道：「不用植入晶元的方案？」

徐可慕：「是的，余先生。」

不久，徐可慕拿來了一盒設備，打開給余燁嘯一邊展示一邊介紹。

徐可慕：「這個是smartcontactlenses（智能隱形眼鏡），這個是深耳道耳機，尺寸是3mm*4mm*5mm。您佩戴上這套設備，設備連接著計算機，這樣您遇到任何問題，計算機都會把相應信息傳輸到計算機屏幕上，我們再人工傳遞計算機屏幕上的信息給您。」

說完，徐可慕的嘴角勾起了一個不屑的笑，態度傲慢地看著余燁嘯說道：「這樣您就能很容易地區分電腦信息和您自己的信息了。」

陸子胥瞟了徐可慕一眼，示意徐可慕注意態度。

徐可慕若無其事，繼續一臉傲慢地介紹道：「smartcontactlenses還可以將圖案和視頻信息呈現在您的視像里。不過這套方案因為多出了一個人工傳遞信息的流程，您在應對一些重要事件時的時效性會降低很多。」

余燁嘯：「這個方案我覺得可以。」

徐可慕：「要是余先生選用這套方案，我們的規劃合約需要附加一個條款。」

余燁嘯：「什麼條款，徐小姐？」

徐可慕：「如果因為您不配合我們的規劃指導而導致規劃失敗，我們公司不予您賠償。」

陸子胥：「不用！我們的目標是幫助余先生實現人生理想，我們和余先生的願望是一致的。如果規劃不成功，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們都會按照合約賠償。」

徐可慕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子胥，詫異地說道：「董事長？」

陸子胥並沒有理會徐可慕，露出慈祥的微笑看著余燁嘯。

徐可慕：「董事長，那我準備合約？」

陸子胥：「好，快去。」

徐可慕怏怏不樂地走出辦公室。

余燁嘯：「陸先生，我的規劃從哪裡開始？」

陸子胥：「凱辰財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