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斗戰本能
謝簡心亂如麻,若真如他所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能穿越書中世界,是樁機遇。
可若書中世界變成現實,那就不是機遇,而可能是災難了……
當他回過神來,想要偷聽更多信息,抬起頭來,卻忽然發現走在前面的三人不見了蹤影。
正疑惑之時,忽然聽到身後有微風驟起。
「小子,你是什麼人?誰讓你跟蹤我們的?」
一個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隻手掌已經抓向他肩膀。
謝簡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地有了動作。
肩膀微微一沉一偏,就令那隻手抓了個空。
「咦?」
一聲輕咦,謝簡回頭一看,正是他尾隨的三人。
發出輕咦的,是其中一個女的。
這時近了才看清,長得很漂亮,加上齊肩的短髮,發尾平整得像是利刃一刀切過,顯得很乾凈利落。
三人中,除了這女人,還有個四十上下的中年,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
此時對他出手的卻是那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對於自己的抓落空,似乎很是意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好小子,差點讓你瞞過去了,果然有問題!」
憑謝簡剛才的反應,就知道不是普通遊客。
在年輕男子看來,這樣一個人跟在他們後面,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當下就想將謝簡先扣下來,再慢慢審問。
抓空的手落到半途就順勢一撈,一招部隊里常用的擒拿,想要鎖住謝簡手臂。
謝簡腦子還沒能做出反應,身體條件反射似的已經有了應對。
不閃不避,反手一擺,手如尖錘一樣,徑直朝年輕男子喉間錘去。
竟是后發先至,不等年輕男子的鎖住謝簡,恐怕他的喉嚨就要被這一錘錘落。
「小心!」
邊上中年和女子幾乎同時驚呼出口。
顯然,他們也看出了兇險。
這個年輕人這一招乾淨利落,毫無一絲多餘,狠辣之極,擺明是奔著要人命的招數。
別說是他們,謝簡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對自己現在的力量已經有些概念,連磚頭都能輕易擊碎,喉嚨這麼脆弱的地方被他這手錘錘實了,不得被他碎喉了?
急切間,腦子總算奪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即將錘落的手向上微偏,直接落到了年輕男子的臉上。
砰的一聲悶響,男子臉都被錘歪了,謝簡的怪力更讓他驚駭,整個直接被錘得翻轉了兩個圈,倒在地上。
「好狠辣的手法!」
中年脫口而出,目中已現出幾分不滿,還有幾分驚異。
雖然是短短片刻間,謝簡剛才一閃一錘,輕鬆隨意,甚至有些賞心悅目,卻狠辣有效,這就已經能讓人看出不少東西。
年輕男子是軍中出身,學的都制敵殺敵的招式。
可如今這個不明來歷的年輕人,給他的感覺更像軍中出來,不,是真正生死相見的戰場。
他也是軍隊出身,軍中的訓練固然是殘酷,但訓練就是訓練,與真正的戰場完全不一樣,沒有經過血的洗禮,斷然沒有眼前這年輕人給他的這種感覺。
不是久經陣仗,哪裡能磨練出這麼舉重若輕又直接狠毒的殺敵手段來?
這要是放在古代,中年必然懷疑他是在沙場萬軍之中殺出來的百戰猛將。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這小子上哪裡去磨礪出這樣的身手來?哪裡有這麼多人讓他殺?
中年驚異之餘,也擔心自己下屬在謝簡那狠辣的手法之下出事,正想出手拉個偏架,就見人影一閃。
邊上的齊悅一雙長腿飛奔,朝著謝簡衝去。
明明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這時卻給人一種凶獸出籠的感覺,讓中年已經邁出的一隻腳停在原地,暗咽口水。
中年如此,首當其衝的謝簡更是如此。
怎麼會有這麼兇悍的女人?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不過眨眼間,齊悅已經沖了過來,隔著幾米遠,就飛身而起,細腰一擰,一個迴旋踢,長腿如鞭,抽向謝簡。
謝簡身體自發反應,微微向後一踏,就閃了過去,動作輕鬆隨意。
齊悅吃驚之餘,又連變了幾次攻勢,都被謝簡條件反射一樣的動作給招架了下來。
次數一多,他也興奮起來。
明明他什麼都不會,但身體就是會不由自主地給出最恰當的反應。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條件反射了,而像是身體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磨礪、戰鬥,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身體記憶。
看來那場千秋大夢他雖然完全想不起來了,但這場夢給他的身體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已經成為了一種斗戰的本能。
根本不需要他控制,僅僅憑藉著充滿著戰鬥記憶的本能,就能輕鬆自如地應付女子的攻勢。
這樣的體驗,實在是神奇,讓謝簡一時玩興大起,倒是忘了質問女子突然對他出手的事。
剛才那個男的太弱,沒能試出來。
現在這彪悍女人強了不少,跟她打,就像在一點一滴喚醒他身體的記憶,越打他就越得心應手,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快。
謝簡根本看不到自己身體的本能極限究竟在哪裡。
他甚至覺得,如果這女人能一直和他打下去,那他的「身體記憶」也會恢復得越來越多,他也將越來越強。
他擔心的,反倒是女人撐不了多久。
一開始謝簡和她還有些勢均力敵,不過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卻明顯已經佔了上風。
再打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恐怕一隻手閉著眼睛都能把這女人打趴下。
不過目前為止,兩人咫尺之間交鋒,在旁人看來竟然有些賞心悅目。
在不遠處,中年卻只看得心驚動魄。
那小子看似隨意的動作,就像是將殺人練成了本能一樣,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是殺人的本能。
齊悅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姑娘,動起手來也是兇悍得不得了。
一男一女,都這麼年輕,打起架怎麼一個比一個凶?
方才那年輕男子已經捂著臉回到了中年身旁,悻悻道:「你沒說她這麼能打啊?」
中年:「我沒跟你說過嗎?她家是考古世家。」
「考古世家?這玩意兒還有世家?」
「呵呵,你別以為考古這東西是西方傳過來的,早千百年前咱老祖宗就玩剩下了,那會兒不叫考古學,叫金石學,確切地說,她家是金石世家。」
「哦……可這跟她能不能打有什麼關係?」
「我問你,合法的挖墳叫考古,不合法的叫什麼?」
「盜墓啊。」
「對啊,雖然這不是一回事,但也差不多吧,古時候也一樣啊,而且就那時候的條件,出門在外,你沒點本事傍身不被人吃得一乾二淨?」
「而且乾的挖人墳這種招人恨的行當,都沒被人打死,還能傳家至今,你當容易?那時候的金石大家可不像現在的游兵散勇,個個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幾乎個個能打,允文允武。」
「這位齊博士家學淵源,可不是一個考古博士這麼簡單,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嘖嘖,真是看不出來,這麼漂亮一姑娘,居然這麼生猛。」
年輕的雙眼一亮:「王科,您這趟出來不是還有個挑人的任務嗎?齊博士不就是個絕佳人選?」
中年瞥了他一眼:「她自然是個好人選,不過我早跟你說過,你小子最好收起你那點心思,這位可不是你招得住的。」
「……」
年輕男子神情一滯,看著正近身短打,幾乎糾纏一起的兩人,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略酸道:「這是打架還是調情呢?」
他在中年手下做事時間不短,中年深知其脾性,此時看出他心思,警告道:「我警告你,一會兒別惹事,這人可不簡單,你招惹不起。」
年輕人撇撇嘴,眼中帶著不以為然:「這都什麼年代了?和諧社會,他越能打,受鐵拳的毒打就越重。」
中年聞言,搖頭不語。
話是這麼說,但你可代表不了鐵拳,人家碰不起鐵拳,還碰不起你?
他知道自己這個下屬家境背景不俗,沒經受過什麼風雨,這種事多說無益,也只有讓他自己吃虧了才有可能明白。
「嘶~」
中年看了一眼,忽然倒吸一口涼氣:「這年輕人乾柴烈火的,再打下去可真得著了不可!」
「哎哎哎!兩位都停停!」
「法治社會,法治社會,你們當拍電影呢?」
話沒說完,就小跑著過去,邊跑邊叫著。
年輕的也追了上去,嘴裡卻還不滿地叫著:「王科,你不要瞎用成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