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雪靈芝

68)雪靈芝

隋翀帶著人追蹤玉如煙一行人,莫名其妙的丟失了她們的方向,明明剛才還在前面,從氣息來看,人應該就在附近,確怎麼也找不到。兜兜轉轉了大半天,也未尋到他們的半點蹤跡,又回到了跟丟了他們的那條巷落。就在商貫笑罵著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之時,隋翀突然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最後駐足在一處偏僻的宅院前。這條巷落他們至少路過了三次,之前並未見過這處宅院。商貫二話不說就要破門而入,隋翀一擺手,身後的魔頭立刻停住了就要闖進去的動作。他拍了拍門環,不多時,一個小童子出來開門。

「主人說有貴客登門,沒想到竟是個沒臉見人的魔頭。」

商貫怒道:「哪裡來的野孩子,敢對魔尊出言不遜。」

隋翀制止道:「不得無禮。」

商貫不得已又退了回去,小童子沖他使了個鬼臉。

「隨我進來吧。」

隋翀帶著幾人隨著童子進入了一間雅緻的書房,但見其內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獨自對弈。探其氣息,似乎就是個尋常的老人家。

「在下隋翀見過主人家。」

「請坐。」

這老頭看上去已過七旬,卻依舊精神矍鑠,雖面容恬淡,確讓隋翀沒來由的生了一身的寒意。

「不知老丈是如何躲過了魔兵的抓捕?」

「萬貫家財散盡,換的苟且偷生。」

「老丈既已得自由,何不遠走高飛,為何還留在這是非之地?。」

老者看著面前焦灼的棋盤,並沒有攀談的意思。

隋翀又道:「老人家可曾見過一個女魔頭帶著幾個仙魔從這裡經過。」

「不曾見過。」

「可否讓我等進去看一下。」

「請便。」

戴駒和商貫立刻帶人去搜查了整個宅院。

隋翀坐到老人對面道:「老人家喜歡下棋?」

「唯此愛好,聊以度日。」

「不若你我下一盤?」

「你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那本座更要試試了。」

待戴駒等人一無所獲回來時,隋翀已是滿盤皆輸。

「若是老人家你,會如何如何扳回局勢呢?」

「尊駕瞻前顧後,首鼠兩端,最後只能一敗塗地,何談扳回?」

「本座偏要試一試。」

說時遲那時快,隋翀揮舞法杖,烈焰之牢瞬間將老者包圍。隋翀所用之火,並非尋常靈火,是他冒死從魔界的萬丈深淵之中取回的獄火,以自身精血餵養,馴化而成的靈火,因同主人心有靈犀,如臂指使,殺傷力同瀾火也不遑多讓了。眼見著整個屋子被大火瞬間燒成一片煉獄,張牙舞爪的火蛇確一絲一毫都不能觸及到老者。身前的棋盤猶在,他落下最後一子,緩緩站起身,目光灼灼看向隋翀,道:「既如此,留你何用?」

包圍著老者的火焰忽然化作萬千火蝶疾射向隋翀。隋翀揮舞法杖擊落火蝶的同時,萬千火蝶爆裂開來,如無數鋒利的碎片刺向他全身,身上皮膚被劃出無數細小的傷痕,傷口處如烙鐵般滾燙髮紅。第一回合,他便已失了先機。修鍊火系功法的隋翀竟然被自己的火焰傷到,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老丈能如此巧妙的用時空之力操控自己的獄火。他心下不甘,再度揮杖襲向老者。轉瞬間二人已大戰了近千個回合,隋翀焦頭爛額,老者卻依舊是纖塵不染。隋翀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時空術的厲害,也知曉了魔川對屹川忌憚的原由。

隋翀一生自命清高,從不服輸。他不恥於像魔川這般竊取別人的魔力,覺得玉如煙能勝他,也不過是運氣好,復甦了魔血,又吞食了屹川的萬年魔晶,雖然不否認她的天資聰慧和勤奮。可面前之人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敬畏之心。就在他心神不安之時,忽然頭痛欲裂,眼前開始出現了幻覺,恍惚間聽到忽遠忽近的一個聲音道:「他到了,你好自為之。」

靈台瞬間恢復清明,隋翀忍不住一陣后怕,如果他一上來便用了幻術或是控魔術,此刻自己怕是早已身首異處。

整個宅院被燒成了灰,臨近的房子確是完好無損。魔川踏著廢墟走了過來,看了看一身傷的隋翀道:「可是他?」

「屬下並不識得屹川公子,剛才對戰之人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魔川抓住了他的肩膀,魔息源源不斷注入隋翀體內。

一旁的無淵圓整雙目驚呼道:「一定是大哥,一定是大哥。」

「可有把握再找到他?」

「可以嘗試借火靈追蹤他,卻也沒有萬分把握,且屬下不是他的對手。」

「有本君在,開始吧。」

那老者同隋翀打鬥多時,並非真的一點都沒受傷,只是沒有隋翀那般狼狽。他身上定然殘留了大量的火靈之氣,隋翀操縱獄火,追蹤火靈之氣,就能追上他。只是他們追了許久,最後竟迷失在茫茫雲際之中,最後也只能作罷。

第二日,玉如煙以不遜於魔川的神鬼般的自愈力,恢復如初。她趁大家養傷,又偷偷去了魔界。七爐告訴她,魔川挨了姜家人不計其數的冷月斬攻擊后,吞了無數的魔晶,止住了所有的傷口。只是神月斬留下的那兩枚鋸齒狀的疤痕如論如何也不能撫平。玉如煙又趕回了平都,將前一夜跑散了的人、魔娃娃甚至那些個屍魔全部都找了回來,並帶回了花樽。

玉如霞還來不及問她去了哪裡,她又急沖沖的飛走了。

「你那冰粒時靈時不靈,你又要跑到哪裡去……」

她話音未落,紫龍已經去追玉如煙了。看著紫金色的魚尾巴一閃而過,玉如霞萬般欣慰道:「孩子長大了。」

「姨娘也快要老了。」

龍兒說完撒歡的就跑開了,去逗弄弟弟、妹妹們。

宋元龍道:「霞兒一點也未老,我卻成了老頭子。」

自從再次相聚后,兩個人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也許感知到時日不多了,這一群人、妖、仙、魔中兩情相悅的都成了親,隨之孩子也越來越多,玉如霞儼然成了孩子王。兩個人依偎著,看著不遠處追蜂捕蝶、嬉戲打鬧的孩子們,俱是一臉幸福的笑容。

松風月夜,一隻碩大的龍從雲端探出頭來,玉如煙坐在龍身之上,睥睨眾生般看著隋翀。

「沒想到你還有膽來。」

「樽主何意?」

玉如煙從未如此憤怒過,雖說前一夜死傷不算嚴重,但凡又死人了,她的神經就緊繃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血刃仇人。她瞬間便使出了鎖魂術中最為厲害,也傷害性最大的招數,碎神杵。隋翀立刻感覺頭部如遭重鎚擊打,原神就要碎成千萬片般的割裂劇痛,讓他忍不住一聲呻吟。埋伏在暗處的戴駒等人立刻走了過來,隋翀向後一擺手,所有人又退了回去。於此同時,玉如煙又是一記元神攻擊術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卻不知樽主因何要殺本座?」

「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昨夜你就躲在暗處觀望嗎?你目睹了魔川被碎屍的全部,確定神月斬不能殺了他,才帶著人現身。」

「那依樽主之意,本座應當提早暴露,而魔川確沒被殺死,本座就帶著一門上下隨你去逃亡嗎?你可知我的女兒還在他的手上?」

「你掐著時間出來,不就是存了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的心思嗎?」

「你們打鬥許久,聲勢震天,若本座還不出現,魔川難道不會起疑嗎?後來追殺你們,也不過是做戲。若換做朱厭他們去追殺你們,怕你們早已被抓了回來。」

「沒想到,堂堂北魔尊,魔功稀鬆,確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

「樽主若不信任我,就請儘快動手。」

玉如煙一把推開隋翀,戴駒和商貫立刻過來扶住了隋翀。

「說吧,發現了什麼?」

「當日你們激戰,樽主可注意到他護體魔光的變化?」

「他的魔光害怕屍氣,縮回了他體內。」

「本座在暗處看的清楚,青、白、紅、綠四色魔光,實際上是青白兩色光芒拖曳著紅綠光芒躲進了魔川的身體里。而實際上紅綠兩色光還在護著他的表皮,雖然保護力大減,卻還是阻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

「你的意思是,青白兩氣乃人仙之氣,懼怕腌臢之物,若是再尋到至結之物,便可破了他魔光護體?」

「樽主果然聰慧無比。若是樽主晚幾日來,我還有時間試驗一二,如今只是猜測這種可能性比較大。」

「那畜生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拜魔尊所賜,他現在越來越聰明,投奔他的妖魔也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智力超群之人。說不定哪一日他就找到了我們的藏身處,將我們一網打盡。然後玷污你的女兒,讓你一門中人做他的犬兒。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儘快找到天書,不然他不殺你,我也會來殺你。」

「此事何其兇險,玉樽主不會不知,還請再忍耐一二。」

「若你再有二心,我便先殺了你所有在意的人,再殺了你。」

玉如煙拍了拍龍身,紫龍帶著她又消失在雲霧之中。

「師傅,我們一起上,還怕困不住她嗎?」

「看到那條紫金龍魚沒有?青冥王之後,來去如風,困是困不住,打,只能是兩敗俱傷。」

「何不將她的行蹤交給魔君?」

隋翀長嘆一口氣,沒有回答商貫的話。他的徒兒全部武力值超群,確是智力有限,也只有他的女兒最懂他的心意。那被他疑為是屹川的老丈對他的震懾,讓他終於下了決心,聯合玉如煙,合力找出誅殺魔川的辦法。這才是他北魔尊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忍辱偷生做看門犬,最後被人燉了湯。

玉如煙回到花樽后,就看到大家齊齊聚在大殿里等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倒是我小看了你們,竟然還都能爬起來,不錯。」

孟玉堂道:「若不是你那完全靠運氣的什麼穿梭時空乾坤遁形無跡可尋的冰粒小法器,我們會這麼慘嗎?」

「被打是本事不行,同我的法器有什麼關係?」

鳳飛道:「看在你把其他人都找回來的份上,就不同你計較了,不過你們夫婦動不動就擅自行動,必須要受到懲罰。」

姜天陽道:「若不是你們趕來,在隋翀他們到來之前,我們就已經逃了。」

「怎麼逃?靠玉兒那個天下最快,通天入地,穿石過牆的小冰粒嗎?」

如意道:「這也不能全怪樽主,我們幾人就安全歸來了,可見你們夫妻德行有失,老天也不幫你們。」

「如意,你是要說這幾位前輩都德行有失嗎?」

姜天陽笑道:「好了,玉堂,你若再要多嘴,我也保不了你了。」

玉如煙沒怎麼聽大家在說什麼,不停地捻出一粒粒冰粒,自言自語道:「為何會時靈時不靈呢?」

慧翁道:「時空一道極為微妙,也極易遭到反噬。玉樽主無師自通,令人萬般欽佩。只是修鍊時間尚短,切不可因噎廢食,說不好以後要勞煩玉樽主每人都多分幾粒,可保無虞。玉樽主原神之力宏巨,這是修鍊時空術的先覺條件,老夫相信,早晚有一日玉樽定會參悟透時空一道。」

「多謝慧翁良言,剛剛嚼舌根那幾位,以後一粒都別想再得到。」

玉如霞道:「好了,別再鬧她了,小心她打的你們說不了話。妹妹,你可是去見隋翀了?」

玉如煙將見隋翀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所有人都費勁腦汁的想這世上有什麼至潔之物,能毀了魔川的魔光護體,不然連傷都不能傷它,還何談殺了他。

最後所有人的餘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滂沱山精華,又立刻將目光轉向其他處。

姜天陽道:「也不急在一時,大家回去后再好好想想哪裡有至潔之物。既為至潔之物,當無法同屍氣結合,柳師伯要好好想想如何將這二物合二為一。」

滂沱山精華笑道:「我滂沱山精華最終的歸宿就是為人所用,若被善人所服,便是善終。何況還是如此重要的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件事,我也算是是千萬年來最了不起的朝華之露了。若是死物,必不能兼濟屍氣,也不知多久才能造就出來合併之法。我可將屍氣拘謹與我的原神之中,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說的極為洒脫豁達,大家確越發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這些年大家一起並肩作戰,她總是沖在最前方,性格樂觀豁達,又如孩子般俏皮可愛,沒有人不喜歡她,更沒有人願意看著她只為了除去魔川的護體魔光,而煙消雲散。

姜天陽道:「即便破了他的護體魔光,也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他。這件事不急,如果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再煩勞山主。」

「好說,好說。」

劉無心道:「小滂沱,你放心,玉兒一定會找到至潔之物,我也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所有人異口同聲的樹木一定會找到更好的辦法。

「當日天陽的第一枚神月斬,直接將魔川碎成萬段,第二枚威力減弱,應是他接連發了十幾枚神月斬,已是神力大減,才沒能對造成更大的傷害。而後姜家人的群月斬,顯然的無法起到弒殺魔神的效果。所以,天陽你還需帶著大家繼續努力。如今,我們還真的只能希冀隋翀能再有所發現了。」

「此人舉棋不定,為何我們這次失敗了,他反而堅決的站到了我們這一邊?會不會有詐?」

「應該是我們離開后,發生了什麼,目前還不知道。」

姜天陽道:「他之前的猶豫不決倒也情有可原,誰會找個必輸的盟友?在我們沒有把握殺了魔川之前,他還是要保命的,保自己的,和整個門中人的性命。」

玉如煙若有所思道:「雖然我不希望真的發生了,但或許他女兒在宮裡出事了。」

天寶道:「屬下這就去打探。」

玉如煙將手裡剛剛捻出來的一把冰粒都給了天寶。

「性命攸關之時,不妨一起都捏爆了,總有好用的。」

所有人都鬨笑不止,又揶揄了玉如煙半刻,直到她笑著將孟玉堂掄到了樹上,用樹枝將他五花大綁。。

「都散了吧,傷愈前,任誰都不可以再擅自動手。」

錢光明道:「你不說,我們都快忘了,原來我們的盟主是你這個廢神呀。」

「你想上去陪玉堂嗎?」

「打就打,如今我已練成了斕火一式,把你也燒的跟我一樣丑。」

大家又笑鬧了一會兒,各自回去療傷,只有鳳家三兄妹留到了最後。

「玉兒,那一日救下我們的是不是屹川?」

「鳳哥哥,我只能告訴你,魔晶是真的,屹川也的的確確在我面前原神俱滅了。」

鳳樂道:「可那人明明是用了時空術才使得隋翀他們找不到我們,進而送我們安全離開。」

「懂時空術的並非只有屹川一人。」

「還有誰?」

「鬼醫聖手賀明。」

「是他?」

「當年我清剿黑紗教餘黨之時,在一幅畫里同屹川交過手,當時我以為是賀明。當我喊出賀明時,他明顯的神情一頓。我當時便猜出賀明必來自於蝴蝶谷,也是從那時起,我再也未見過賀明。這世上既會時空術,又醫術高超之人,我想不出還有誰。」

「他為何要救我們?」

「賀明雖是賀家人,確並非壞人。我們幾人同他都有幾分交情,他若真想害我們,過去有無數次機會。而且當日賀家人襲擊雪林鎮法時,賀明並不在,可見並不是所有賀家人都支持屹川。」

「玉兒,你當真沒有騙我們?」

「或許屹川當日用了幻術,他還活著。鳳哥哥,如今並不是找他報仇的好時機。」

鳳飛激動道:「那魔川一日不死,我母親的仇就不報了嗎?」

姜天陽道:「鳳兒,你莫要衝動。玉兒並非不想你們報仇,就算屹川還沒死,切莫說我們是否能順利殺了他,我們如果這樣做了,只能逼著他又倒向課魔川。」

鳳飛眼含淚水道:「玉姐姐,我一直當你為親姐姐,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站到我們這一方。」

「傻鳳兒,我自然是站在你那一方的。」

鳳飛這才一把擦乾了淚水,隨著哥哥離去。樹上的孟玉堂喊了半天,也沒人聽到他的聲音,直到他點頭求饒,玉如煙才放他下來!

孟玉堂急著去安慰嬌妻,頭也未回就跑了。玉如煙轉身又要逃,姜天陽一把抓住了她。

「你又要去哪裡?」

「我記得熟湖說過,密山上似乎有雪靈芝,我實在不想哪一日見到小滂沱也煙消雲散。」

「速去速回,多加小心。」

「紫龍,走。」

一龍魚,一魔頭立刻飛出花樽,先將花樽又換了個地方藏匿,才又飛向了密山。

密山之上鳥獸盡散,樹木越發的茂密,確還能看出當年魔川在此逗留的根基,死亡的氣息。二人一路盤旋,繞山而行,一直到山頂也未尋到雪靈芝。一陣微風拂過,一個美麗溫柔的容顏出現再玉如煙面前。

「雪羽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相對於宮祺瑞和你們,魔川並不關心我們的死活,所以我又帶著姐妹們回來了。」

「我想尋雪靈芝,雪羽可願意幫我?」

「這有何難?我去去就回。」

「這等寶物必有守靈的妖獸,還是我去吧。」

「如今這山上還哪有什麼厲害的妖獸,都隨著魔川離開了。」

「我隨你前往。」

「不必了,這也是我能為姑娘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玉如煙不再堅持,她明白雪羽為唯此一生想要的就是帶著姐妹們,安靜的呆在密山之上。她不想去幫助玉如煙她們,又心有愧疚。

熟湖向著山頂的雪域奔了過去,忽然如一陣風消失在視線里。過了一會兒,她又出現在面前,雖然不是很重,身上還是受了傷,嘴裡銜著一枚冰藍色的雪靈芝。

「多謝,雪羽姑娘保重!」

玉如煙坐著紫龍離開了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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