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消失不見

56.消失不見

我回了C市,剛好顧教授在我家,我換好拖鞋和他打招呼。

「顧教授。」

「小墨,大半年不見你人,去哪兒了?」

「在A市畫畫。」

「怎麼還去A市畫畫了,哦,你的靈感女神在A市,那畫出新作品了嗎?讓我看看。」

「有,在我畫室,等會兒吃完飯一起過去。」

「行。」

畫放在外面的客廳(父母看著工人搬的),還好沒在窗戶跟前,曬不到太陽。我扯下遮光絨布,冉冬好像從畫里走出來了一般,嬌媚的望著我,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回到了那一天,她白皙柔美的身體、魅惑的眼神、溫柔的笑意,動情的神態讓我的心再次縮緊……

「小墨,小墨。」顧教授喚了我好幾聲。

「怎麼了,教授?」

「這三幅畫不論是技巧還是感情表達都很飽滿,我覺得可以參加下年度的亞歷山大盧奇繪畫獎,得獎率很高。」

我搖頭,

「教授,要是放前幾年我肯定會很期待,很樂意參加各種含金量高的獎提高自己的名氣,獲得認可,但是現在不想了。現在我只想畫畫,在畫廊展出就行。」

「嗯,我尊重你的選擇。」

「謝謝顧教授。」

「不過話說回來,你繪畫中每次大突破都離不開那個冉冬,她對你影響真大,從未見你這麼愛過,果然愛情才是開啟藝術之門的鑰匙。」

「您就別笑話我了,她只把我當朋友。」

「單相思才最磨人,雙向奔赴的愛情怕是衝擊不了你的感官,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從你的畫里我感覺你們不太合適。」

「為什麼?」

「她是一個隨性、獨立、很有主見的女人,比較難討好,你原本就不太會討好女人,所以……」教授撇撇嘴,我明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點,只有我自己看不到。

「沒事,最重要的是愛過,看開點。」教授拍拍我肩膀安慰。

「嗯。」

某天晚上,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響了好久。

「喂,您好,哪位?」

「陳墨嗎?我是威米嘉,冉冬給了我你的電話號。」

「……你好。」

「我徹底聯繫不上冉冬,我們能見一面嗎?」

「我現在C市。我最近也沒和她聯繫過,她不怎麼回我消息。」我聯繫她越頻繁她越冷淡,她已經好幾次沒回復我。

「我可以過去找你嗎,佔用你一兩個小時。」

「行吧,我給你個地址。」他這麼執意要見我,怕是事情有點嚴重。

威米嘉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就到了我工作室。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裡面搭配的也是黑色毛衣、黑色褲子,雙手插在口袋,微縮著脖子,陽春三月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變的蕭瑟清冷。他比上次見面瘦了許多,臉頰凹陷進去一些,眼底的黑眼圈就像墨塗上去的,整個人滄桑悲傷。我上前握手表示歡迎,他很敷衍的回握一秒鐘立刻抽回手,繼續插在口袋。

「畫室有些亂,別介意,美式可以嗎?」

「嗯。」

他的神情焦慮,對我的畫室也沒興趣,呆坐著在那兒,等待著,好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覺得苦的話可以加糖。」我把糖罐打開。

「不用了,謝謝。你最近有和冉冬聯繫過嗎?」

「我給她發過消息,但她一直沒回。」

「她有沒有在你面前說過我們倆的事情?」

「嗯……她不喜歡和人說她感情上的事。」

「你別騙我了,她在我們俱樂部喝醉的時候沒少說她和那個鋼琴家李沐逸的事。」

「……」

他喝了口咖啡,突然盯著我,

「你也愛她是吧?你們上過床。」他不看我,好像在自言自語,「這是我的直覺,不會錯,沒幾個男人能抵抗住她的誘惑力,更何況畫裸體的情況下。」

「威米嘉,請不要侮辱……」

「你敢發誓你們當時沒有上床?!」他狠狠瞪著我,就像一個審問罪犯的正義判官讓我無處遁尋,我知道,撒謊沒用,所以只能保持緘默。

「男人最了解男人,你不用否認,我不會怪你,畢竟那時候我也沒和她在一起,她和誰上床都是她的自由,而且我在意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沒想到冉冬會找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朋友。」

「她也是這麼說的,其實是我硬纏上她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我剛在網路上爆火,俱樂部里每天人滿為患,還沒開門就排長隊,只為看我一眼,而她,豪擲千金包下離舞台最大的桌子,一個人獨飲,誰也不搭理,也不互動,不停的喝,一直喝到我們店打烊,那一刻我便深深記住了她。我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被她吸引,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後半夜人少的時候我會過去和她打招呼,以自己的名義送她一杯雞尾酒,她欣然接受,喝個精光,但從不說謝謝,也不多看我一眼。我一直堅持,直到那天,就在我過去找她互動的時候她突然親了我,當時你也在場。她的吻技很高,嘴裡的酒精讓人迷醉,悲傷的雙眸讓人心疼,那一刻,我心動了,沉淪了。」他又喝了口咖啡,表情鬆動,眉眼間閃著少許快樂,

「我通過各種小伎倆加她微信,拿到她的手機號、地址,經常以俱樂部的名義給她發消息。但她基本都不回,於是我又換了策略,故意氣她,這招對她真的很管用,我們見了好幾次,她總是氣沖沖的來,無語的走,但好在她終於記住我了。我找到合適的時機給她告白,被拒絕,再告白,再拒絕,反反覆復,大概有十多次。

某天早上,她情緒不太對,看到我在她家門口沒有第一時間趕我走,而是邀請我進去作客。那天她很反常,平靜、溫和中透著無盡的冷漠。我問她她也不說,只是站在窗前發獃,我抱了她,她沒有反抗,我又親了她,她還沒反抗,然後我們發生了關係。我以為我們算是確定關係了,沒想到她穿上衣服翻臉不認賬,說出的話,要是能判刑的話絕對是無期徒刑。她說,我不會對你負責,也不會給你任何名分,你若覺得虧要麼再睡一次,要麼說個錢數。我可能有受虐傾向,她這麼羞辱我,我反而更愛她。古話說烈女怕纏郎,她又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就勉強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你有沒有想過她答應你的求愛原因是什麼?」

「不重要。」他立刻反駁到,我想他是猜到了,只是不願意去追究面對。

「她對我已經膩了,哪怕我生活、床上百般討好她也於事無補。那次在她家因為畫的事情她提出分手,把我所有的聯繫方式拉黑,消失不見。」

「或許是她看到了你的真心,而她自己又無法回饋,不想再傷害你。」

「我不需要同等回饋,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哪怕她心裡一直住著別的男人我也不在意。」

「如果真的愛怎麼會不在意,那副畫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不說話了,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咖啡,我又給他續上。

「我家有錢,我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資產上億,我根本不圖她的錢,我去俱樂部當唱跳MC完全是個人喜好,她不喜歡我的職業我也可以改行,按照她的喜好和安排來。」

「不,不要為了取悅別人放棄做自己,尤其是對冉冬,這樣你會徹底失去她,她是一個慕強的人,喜歡勇敢、有主見、有個性的男人。你的改變對她來說是枷鎖,會讓她喘不過氣,更想要逃離。」

「呵呵,她確實這麼說過,還是你了解她,可我太愛她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喜歡過別的女人,談過戀愛,可是沒人能和她一樣刻在我心裡,牽動著我的每一條神經,讓我想要安定下來,結婚,過平淡的生活。可她不願意,她說她不會再結婚,我說那我們只談戀愛不結婚也可以,她也不願意。我在想,她是不是討厭我到了極致,所以什麼樣的方式都不接受?」他求助的看向我。

「這個,我不清楚也不好說,但冉冬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沒人可以左右,我也不行。她的做法現在雖然來看是有些殘忍,但也是不想辜負你,耽擱你。」

「我一個凡夫俗子,我的時間沒那麼寶貴,耽擱的起,陳墨,我真的愛她,沒有她我的生活瞬間失去了光彩,很沒意思,很多次躺在床上我都在想,這樣沒意思的生活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米嘉,萬不可有這樣極端的想法,就當做一次失戀,痛過了就好了,沒什麼過不去,喜歡你的女孩子不少,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不行,我試過了,我的腦子和身體都背叛了我,只認冉冬。」

「出去走走,時間雖然不能治癒一切,但可以淡化,相信我,沒有冉冬,你的生活說不定會更加精彩。」

他直搖頭,「陳墨,我這次來找你是請求你,幫我聯繫上她,讓她見見我,好嗎?」

他如此卑微、赤城,我沒辦法拒絕,只好應下儘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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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在遠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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