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老公你說句話啊!
第187章老公你說句話啊!
絳唇吸靈氣,
玉指調真聲。
輕攏慢捻抹復挑,
自在嬌鶯恰恰啼。
春宵帳暖。
良辰苦短。
「呼……」
趙辭吁了一口氣,緊繃許久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好在他的修為已經入臻化境,即便忍不住發出聲音,也能控制著聲音的走向不傳入隔壁。
顧湘竹則是伏在他的胸膛上,戲謔地看著他:「你好像很緊張啊!」
「廢話!能不緊張么?」
趙辭瞪了她一眼,喉嚨法術的聲音,尚且能夠壓制,但動作要是太大,引動的聲音就只能靠禁制解決。
可禁制又犯規。
這房屋的隔音,屬實有些拉嘰。
他現在都能聽到隔壁闞落棠和祝璃的私語聲。
顧湘竹也沒逗他,只是挪了挪位置,躺在他的懷裡,枕在他的肩上,一起聽隔壁的聲音。
「祝璃,要不我們還是別看了吧?」
「啊?你都學會了?」
「沒有啊……」
「落棠,那我就不得不批評你了,伱怎麼都不追求進步了?」
「啊?這算作進步么?」
「當然算!」
祝璃理所當然道:「你還是沒打過工,只要你多打打工你就能發現。老闆能讓員工高興,那就是老闆在進步,員工能讓老闆高興,那就是員工在進步。
李家二夫人把這冊子賣給我的時候都說了,這對促進夫妻關係和諧老管用了,怎麼不算進步呢?
咱們如果不進步,老闆以後肯定還想娶別的女子,就跟招新的煉丹師一樣。
我倒也不反對。
可誰知道招來的新女子是不是好人。
以前我在丹坊的時候,可是揍過好幾個新煉丹師呢!
家裡只有我們多好……」
闞落棠驚了:「在你眼裡婚事就跟打工一樣啊?」
祝璃想了想:「跟別人打工不一樣,但跟我打工很像,老闆對我可好了,我也想對他好。」
闞落棠若有所思:「這樣……」
祝璃催促道:「快別墨跡了,趕緊學。這段時間只顧著打架了,這婚事忽然就賜下了,跟學堂臨時通知考試有什麼區別?真是不講武德,快點複習,老闆肯定快回來了。」
闞落棠:「……」
趙辭:「……」
顧湘竹:「撲哧……」
她啞然失笑。
沒想到祝璃對婚事的理解,居然如此別具一格。
相處這麼久。
她倒是挺喜歡這妮子的。
看起來比誰都激靈,但其實懵懂著呢,也不知道大婚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香豬,香豬……」
「做什麼?」
「要不,我還是把你的身份跟她們說了吧?」
「哦?你是覺得我沒有一個名分委屈了?」
「……」
「別糾結這個了,只有你忘記承諾過我什麼,我才會委屈,別的都不會。」
「……」
「你,你想做什麼?」
「噓!」
趙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裡隔音可不好,她們就在隔壁,你可不要發出聲音噢~」
顧湘竹:「嗯~」
……
十日之後。
封王大典。
同時也是淮王趙辭的大婚典禮,整個大虞舉足輕重的權貴都入了皇宮。
畢竟這場典禮,關乎整個大虞未來的走向。
祝疆獨女出嫁。
闞氏後人歷史上第一次跟皇室聯姻。
皇室歷史修為最強的皇子封王就藩。
這傳遞出來的信號,註定讓所有人難以等閑視之。
主婚者,自然是皇帝與皇后。
皇后本來就是祝氏之人,更是祝璃的親姑姑,只是跟祝恭一脈走得太近,加上親兒子南北武比之後地位一落千丈。
所以,對成婚的兩人實在沒有半點好感。
可偏偏。
趙辭封王離開臨歌是她極想看到的。
所以對這樁婚事,有著極端矛盾的兩種態度。
走了好!
走了好!
她全程笑容,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
一切順利。
沒有人鬧幺蛾子。
就是繁文縟節太多,搞得一點都沒有體驗感。
這婚,好像是為別人而結的一般。
趙辭和闞落棠倒頂得住,在貴族子弟當中,兩個人雖然偏放養,但該有的禮儀培訓一樣都沒有少。
反觀祝璃,從小跟著祝恭長大,這位二叔巴不得把她養成一個野孩子。
這場大典,就像是綁著一個多動症兒童去演木頭人一樣。
中間好幾次朝趙辭求助。
只可惜。
趙辭愛莫能助。
直到大典結束,回到十王府,她才得以解脫。
「老闆我餓了。」
「知道,后廚早就把飯做好了。」
「老闆你真貼心。」
祝璃掬起臃腫的宮裝,踩著小碎步噠噠噠地朝婚房跑去,一邊跑一邊嘿嘿嘿地笑:「當了老闆娘,待遇還真的提升了嘿!」
趙辭:「……」
闞落棠:「……」
在外,一切按禮節來。
但十王府大門一關,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反正也沒人敢管。
老丈人沒來。
岳祖父也沒來。
顧湘竹住在別院里,讓趙辭好好享受新婚之夜。
就趙辭坐在飯桌上,看著瘋狂摟席祝璃,和細嚼慢咽的闞落棠陷入了沉思。
今晚怎麼睡啊?
總不能第一天就直接大被同眠吧?
是不是有點膨脹?
忽然。
祝璃停了筷子,朝趙辭看了過來。
嘶?
她不會也要問這個問題吧?
在趙辭的注視下。
祝璃端起酒杯,一本正經地站起身來:「老闆,落棠,這是我們新家成立的第一天,作為重要成員之一,我得這裡講兩句。
我們起於微末,風雨同舟,雖然聚少離多……
後面詞兒忘了。
總之大家吃好喝好,我幹了,你們隨意!
嘰妞……」
一飲而盡。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怎麼還是一副興虞丹會首席煉丹師的做派?
闞落棠撲哧笑出了聲,看向趙辭:「這些都是你教她的。」
趙辭嘴角抽了抽:「好的不學,凈學這些沒用的?」
觥籌交錯。
自己的席摟得才痛快。
就是有人酒量不行,很快就倒了。
趙辭看了看伏桌大睡的祝璃,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最後目光落在闞落棠身上。
他能感覺闞落棠明顯身體顫了一下。
只見她俏臉微微有些泛紅,咬了咬嘴唇小聲道:「要不等她醒了?」
趙辭托著腮:「等她醒了一起么?」
闞落棠:「……」
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趙辭攔腰抱起。
她低呼一聲,慌亂地閉上了眼睛。
等被放在床榻上之後,身體微微顫抖了許久。
卻遲遲沒有感覺到趙辭的動作,這才睜開眼,發現趙辭正淡笑看著她。
眼神清亮,似乎在曾經的某個時刻見過。
她眉眼低垂,輕輕道:「今晚月色很美,跟北三郡那天晚上一樣。」
「你也一樣。」
「嗯……」
闞落棠忽然就放鬆了下來,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從那天晚上之後,我就一直期待著今天。」
「真的假的?」
趙辭有些詫異。
「真的!」
闞落棠有些急切:「爺爺說我是木頭腦袋,我對男女之事的確遲鈍的要命,但也只是遲鈍,不是感覺不到。其實,其實……」
【闞落棠的當前願望】:棗糕!排練許久的話怎麼說不出來?相公你說句話啊。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暢所欲言府X1。
「其實什麼?」
趙辭莞爾一笑,攬過她的腰,貼在自己身上。
他能明顯感覺到闞落棠身體僵了一下,神情當中也多了一絲羞怯,目光躲閃,躲在他的肩上。
他板著臉:「其實你那天就覺得我是一個好人,你想嫁我只是想嫁給一個好人對不對?」
「不對!」
「哪不對?」
「我想嫁你,不是因為你是一個好人,是因為你那天真的……好看!」
好看……
趙辭想起了北三郡那段時間,雖然有些事情沒有親眼所見,但闞落棠縱馬闖入黑霧空間作用範圍的場景,卻經常出現在他的記憶當中。
那個時候,她很好看。
想必自己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好看。
「你不信?」
闞落棠有些緊張。
「不信!」
「你……」
「除非你親我一下。」
「啊?」
闞落棠慌亂了一陣,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便鼓起勇氣輕輕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可是點了一下,哪還能輕易逃脫。
很快。
她就被趙辭放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位置上。
美眸陡然睜大。
又緩緩閉上。
方才一直不知道朝哪放的雙臂,也溫柔地摟住了趙辭的脖子,任他在自己唇上攻城略地。
【提示】:願望完成。獲得獎勵:領悟值+1000,暢所欲言符X1。
【暢所欲言符】:對目標使用,使其言語表達的阻礙完全消弭,持續一個時辰。
嚯?
趙辭沒磨嘰,直接貼在了闞落棠的身上。
隨後,便繼續投入。
良久。
唇分。
闞落棠呼吸急促,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親吻的感覺居然如此美妙,以後你能每天都吻我么?」
趙辭:「!!!」
闞落棠:「!!!」
她懵了一下,這話,這話我是怎麼說出口的?
還未來得及震驚,她的下一句話便已經脫口而出:「我不是一個縱情聲色的女子,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殿下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只知道天下沒有一個男子能跟你比。
壞了!我怎麼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幸虧我們已經成婚了……
……我真不是一個縱情聲色的女子。」
她越說越慌。
越慌說得越多。
趙辭也有些綳不住,沒想到一個暢所欲言符勁居然這麼大,這種反差感衝擊力實在有些強。
眼見闞落棠都要急哭了。
他趕緊撫了撫她的臉頰,笑道:「知道,知道……」
闞落棠這才鬆了口氣,從人設崩塌的恐慌感中掙脫了出來。
然後又開口了:「殿下,聽說圓房的滋味很美妙,我看了好多冊子,應當是學會了,但是我好緊張,今晚你能不能主動點?」
趙辭:「!!!」
闞落棠「!?!?!?」
她只覺得腦袋裡面一陣陣轟鳴。
全身都因為羞恥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然後。
她感覺到趙辭的溫熱的手掌探入衣襟,顫抖得更厲害了。
可偏偏,心中冒出了壓制不住的期待感。
「殿下,你把我托起來,可以脫得快一些。」
「!!!」
於是。
往後的一個時辰。
趙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闞落棠用詞很文雅,聲音也好聽。
遠遠稱不上靡靡之音。
卻毫不保留了袒露了自己的一切訴求。
導致結束以後。
她腦袋深深地埋在趙辭的胸口,任趙辭怎麼勸,都沒有把臉頰露出來。
最後乾脆直接背過身去。
羞得只能裝睡。
過了許久。
才終於完全接納自己人妻的身份。
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想要轉身跟趙辭說幾句私房話,卻恰好聽到一個半睡半醒的聲音。
「老闆!我怎麼睡著了?」
接著。
闞落棠感覺床榻微微下沉,明顯多了一個人。
祝璃有些奇怪:「咦?落棠怎麼睡著了?哼,膽小鬼,肯定又逃避了。我把她弄醒,好好學學是怎麼圓房的。」
「別……她累了,讓她好好睡吧。」
「好吧,那我明天再教她,咱們開始吧,你躺著不要動就好,我可厲害了。」
「……」
片刻后。
「老闆,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我心跳的好厲害,不利於發揮。」
「穿著衣服怎麼圓房?」
「也是哦……」
「要不……我來?」
「那怎麼行?」
祝璃急了:「你這是第一次,肯定沒有經驗,我看書學了老多了,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你為難,那多累啊!你別急,我再研究研究。」
【祝璃的當前願望】:成為全天下最好的女兒,最好的煉丹師,最好的王妃。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0,火德之軀。
趙辭:「……」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願望應該是之前祝璃願望的變種,之前的內容是幫祝疆實現夙願,幫自己拿到府爭第一。
結果變成了這。
忽然。
祝璃開口道:「我成功了!」
半個時辰后。
祝璃躲進被窩裡,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
她也沒想到,那種奇異的感覺,居然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第一次體會到害羞的感覺。
到現在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但她感覺,就這麼偃旗息鼓有些沒氣勢,便強壓著害羞與緊張,轉過頭問道:「我厲害不?」
習以為常的邀功。
可眉眼間,卻多出以前不曾有的女子嫵媚風情。
趙辭笑著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厲害!」
「這還差不多!」
祝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閉上眼睛。
沒出兩息,便直接睡著了。
【提示】:願望完成。獲得獎勵:領悟值+10000,火德之軀。
【提示】:火德之軀已存在,無法載入,可轉贈他人。轉贈要求:擁有火髓,且心火神紋品階在天階之上。
趙辭:「……」
他瞅了瞅祝璃的睡顏。
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
翌日。
十王府整裝待發。
車隊從街頭排到了街尾。
只待趙辭一聲令下,便會離開臨歌,直奔淮嶺,駐紮在北伐的第一線。
趙辭騎在丈高的大馬上,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某一輛馬車上,兩個美貌小少婦,正對著自評頭論足。
跟趙辭目光對上。
闞落棠的面頰頓時變得通紅,一想到昨夜的場景,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祝璃臉蛋也紅得可以,下意識想躲,卻還是沖趙辭挺了挺胸脯,就差把「多大點事兒啊」寫在臉上了。
不過最後,還是放下了車簾,兩人躲在車廂里竊竊私語。
正在這時。
顧湘竹的傳音在趙辭腦海中響起:「小騙子,來我馬車上。」
趙辭:「……」
下馬。
上車。
顧湘竹隨手布下隔音禁制,上下打量著他:「真是人不可貌相,果真還是讓你大被同眠了,新婚之夜滋味兒如何啊?」
言語之中不乏酸意。
趙辭:「……」
那動靜,指定被她聽去了。
「看你那心虛的樣子。」
顧湘竹白了他一眼,便把他扯到了自己身邊:「當真覺得我是來興師問罪的啊?說說正事兒!」
趙辭這才鬆了口氣:「什麼正事兒?」
「最近有人來探查我們總壇的位置,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不過他們太擅長逃匿,沒抓住他們。」
「那是龍淵的神仆,我讓趙玉指使他們過去的。」
「嗯……」
顧湘竹沒有奇怪,這確實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目前趙玉的身份可不能在龍淵那邊暴雷。
她秀眉微蹙:「不過一直這樣,終究有些麻煩,你準備好了么?」
趙辭微微點頭:「應當是準備好了。」
隨後。
便後撤了一步。
催動胎化易形,很快就變了一副模樣。
身材變化不大。
但臉頰和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氣質陰鬱,暴戾,充滿著毀滅欲。
眉心還浮現出若隱若現的毀滅神紋。
「像不像?」
「還真有點像!」
顧湘竹莞爾一笑:「我差點忍不住揍你!」
趙辭得意地挑了挑眉:「沒回臨歌之前,我一直在被水墨特訓,現在我的變化,連水墨都看不出貓膩。就是楊墨這小子緊張過一陣時間,就跟我要搶他老婆一樣。」
國運丹砂出來以後,水墨的傷勢就被治好了,特訓完之後,兩人就潛入北域搞事情了。
除了一開始,自己變成魔君的樣子,讓楊墨緊張了一陣之外,這一對兒感情好像還更親近了。
「快變回來吧!」
「嗯!」
趙辭重新變回自己的模樣。
「哎!」
顧湘竹輕嘆一聲,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後你可就辛苦了。」
趙辭咧了咧嘴,自己都感覺有些蛋疼。
看得出來,姬龍淵並不忌憚魔君,但對於內置毀滅法則傳承的玉璧相當忌憚。
所以,他需要以魔君的身份出現,展露弱化版的魔君的力量。
祭出玉璧碎片,然後四處尋找破璧重圓的方法,告訴姬龍淵魔教的傳承已經廢掉了。
至於玉璧碎片,則是他拍碎的丹青玉璧。
這很必要。
但算不得難。
就是有些麻煩。
因為魔君身份,還要兼任另一重任務,那就是借著幫派傾軋仇怨的名義,清洗民間幫派,助力族內清洗,甚至還能把惜命的老登壓製得完全不敢把手伸出皇宮。
尤其是趙辭作為淮王,要頻繁在前線露面。
就像是一邊干著一個九九六的全職工作,還要兼職日更萬字寫一本撲街網文。
有些難頂。
顧湘竹有些心疼地撫了撫他的臉頰:「前半程你先辛苦辛苦,後半程我頂上!」
「嗯?你都學會了?」
「胎化易形算不得難,別忘了我也算是天才。」
「那毀滅神紋呢?」
「快了,只要你多與我雙修,最多再用一年,我就能掌握一成的法則。」
「……」
雙修之法果然好用哈!
顧湘竹抬起頭,笑道:「你該不會覺得這是我為了爭寵,詭計多端編出來的謊言吧?我可不是那種小女人。」
【顧湘竹的當前願望】:他看不出來。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
趙辭尬笑搖頭:「那必然不會!」
「那就好!」
顧湘竹點了點頭,靠在他的肩膀小憩了起來。
昨晚趙辭的新婚夜,後半夜就沒動靜了。
三位新人睡得很香。
倒是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是因為酸。
而是為了安保。
對!
就是為了安保!
趙辭則是感受著微微顛簸的馬車,有種輕鬆的感覺。
離開臨歌。
意味著他短暫被排擠出了核心圈子。
至少在外人眼中是這樣的。
但他卻有著說不出的解脫感。
至少在淮嶺,自己不用見太多腌臢人腌臢事兒,安穩發育,一切都好。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
這場戲究竟能唱到什麼時候。
畢竟姬龍淵不傻。
甚至穩健到過分。
發現真相是遲早的事情。
……
深秋愈寒,眼見馬上就到冬天。
北域寒冷,每至冬日,都會雪蓋千里,靠著儲存的食物度日。
若春夏之時水草豐茂倒也還好,儲備的食物夠多,冬日不用幹活甚至能過得更愜意一些。
可偏偏,今年是大旱年。
旱年邊境的傳統。
就是龍淵諸國騎兵南下,在這邊燒殺搶掠,已經持續數百年了,也只有近二十年消停了一些。
當然。
也只是消停了一些。
雙方該打還是打。
所以,早早的,邊境就出現了龍淵騎兵的身影。
按照以往的經驗,第一波騎兵是危險最低,收穫最豐的,等到大虞軍隊反應過來以後,才會漸漸難受。
但今年不一樣。
頭茬騎兵到了,恰好碰見了北伐的先遣部隊。
踢到了鋼板,龍淵騎兵立馬撤退。
雙方就這樣你追我趕,參戰的兵力越大越多,猝不及防下都達到了小規模戰役的標準。
好在今年更冷一些。
打到冬日飄雪,雙方便各自撤退了。
隔雪相望,等來年開春再一較高下。
於是苦等數月。
等到冰川消融。
雙方便直接迫不及待地打成了一團。
聲勢浩大,拳拳到肉。
但比起真正的大戰,實在差點意思。
演!
還是有些演的。
朝廷不敢真打,只是想藉此機會敲打各族想要死戰的人。
龍淵也不想真打,他們只是想通過展現實力,讓南朝推進重建運朝,現在趙玉雖然進展算不得快,但也是越來越順利了,根本沒有打垮南朝的必要。
但他們依舊下手賊狠。
戰場上,總是有大批神仆出沒,讓大虞軍隊壓力山大。
慢慢的。
龍淵四國軍力強大的印象,也在大虞軍隊之中傳開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種情況,不論對誰都是有好有壞。
趙煥希望這些人被打醒,確實有些效果,卻也不得不在民間幫派的事情上讓步。
但這些,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以內。
因為趙玉的推進速度,實在慢的可以,他甚至覺得,趙玉完全不可能成功。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最讓他焦慮的,反而成了趙辭。
雖然把趙辭趕出臨歌,徹底安定住了馮震祝恭和整個公輸家。
但趙辭在戰場上的表現,卻越來越無解了。
邊境戰事雖然打的熱鬧,可終究只是試探,龍淵那邊就算再強,沒有神官出動,也沒人能打得過趙辭。
所以,趙辭根本就沒有生死的壓力。
時不時打一場關鍵的仗。
幾場下來。
已經成為了兵神般的存在。
雖說論軍功,遠遠排不上號,但軍中已經有人把他和項天歌相提並論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但趙煥並沒有管。
即便焦慮。
他也堅信,只要自己不出昏招,趙辭就絕對不可能撼動自己的地位。
除非自己皇位的合法性崩潰,不然沒人敢造自己的反。
……
淮嶺。
趙辭過得倒是比想象中的還要愜意一些,雖然幹活很多,但每個月總能擠出幾天休息的時間。
大婚之後,祝疆雖然依舊沒能佔領祝恭在臨歌的陣地,但對晉陽祝氏本家的掌控權已經提升了不少。
祝氏與興虞丹會的合作已經正式達成,高低端丹藥產量都開始井噴。
馮苦茶在戰場表現極為勇猛,在馮疾暗中攛動下,馮家海量年輕御獸師違反家規偷偷從軍,開始跟馮苦茶混。
人才培養上,又呈三足鼎立的趨勢。
魔教青訓體系火力全開。
項氏趙氏高端戰力頻繁出入兵神塔。
闞天機也在秘密培養擅長使用國運法術的天才。
總之。
趙辭明面上能調動的實力穩健提升。
暗地裡的實力,已經發展到相當恐怖的地步。
底蘊或許不如七大家。
但短時間能爆發出的戰力,任何一家都難以望其項背。
只可惜。
長時間處於戰爭狀態。
一家人總是聚少離多。
春去秋來。
眨眼之間,便是兩年過去。
「主人!您什麼時候才能履行承諾,將我納入房中啊!」
又一次成功的傳銷活動之後。
獨孤晴嵐終於忍不住了,如是說道。
雖說這兩年,她的極樂夢管夠,但她心志倒也沒有完全磨滅,時時刻刻都在惦念著能夠成為王妃。
等到趙辭上位之後,自己不說能夠母儀天下。
至少能護得母族平安,成為大虞的一方大族。
結果。
涼國六重神藏的高手,已經全都被她騙過來了。
結果趙辭還是沒有履行承諾。
趙辭卻是揚了揚眉毛。
把你納入房中?
開玩笑呢?
等你翅膀硬了背刺我?
然後找面首?
雖說這些僅存在夢境中的場景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獨孤晴嵐到現在都是處子之身,而且樣貌身材相當頂。
但對同房這種愜意又放鬆的事情,還是得與真正的自己人做才行。
「不急!」
趙辭掃了一眼地圖:「你再給我騙來幾個鄰國高手再說,優先神藏六重以上的哈。」
獨孤晴嵐:「……」
她無奈,只能點頭。
這個任務確實緊急,因為誰也無法確定什麼時候正式開戰。
論真正實力,龍淵的神藏六重,未必能打得過大虞的神藏五重。
但成為神仆之後,那就是頂中頂。
每騙過來一個神藏六重的高手,就意味著最終大戰中,龍淵這邊少一個極強的猛將。
「可是主人……」
獨孤晴嵐忽然想到了什麼:「以後恐怕要收斂一些了,天神他……好像開始懷疑這邊不對勁了。」
「嗯?」
趙辭眉頭一跳,神情慢慢變得凝重了起來。
姬龍淵還是謹慎啊!
這麼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只準備了兩年。
夠用么?
……
某處遺迹。
宮殿懸浮。
神光陣陣。
就好似仙界中的天宮。
事實上,這處宮殿的確叫做龍淵天庭。
此刻。
姬龍淵依舊是那副謫仙一般的俊逸青年形象,半懸在半空,淡笑著看著下方的一眾神官。
「麒沐,近來北域時常有人潛入淮嶺,這件事情……你為何不報?」
麒沐:「!!!」
一時間。
兩年前藏星山谷倖存的五位神官,全都汗毛直豎。
雖說他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劫。
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被趙辭以極樂夢要挾,他們已經做了太多背叛天神的事情了。
這一波,能逃過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