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第337章 至親至疏夫妻

337.第337章 至親至疏夫妻

秦赫走後,乾元帝讓人將皇后請到了御書房。

「皇後來了,坐吧。」

乾元帝隨意指了指殿中的一把椅子,臉上看不出喜怒。

「不知陛下喚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宋皇後有些拿不準天子的心思,問得頗為忐忑。

「適才仲寧來過了,交給了朕一份奏摺,皇后也打開看看吧。」

皇帝面色平靜,語氣卻透著不容質疑。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此舉於禮不合,臣妾不敢有違祖訓。」

宋皇后委婉拒絕,心中愈發打鼓。

秦赫乃是奉命追查「水月庵血案」的主力,他既然來過,說明案件便有了進展,而陛下非要讓自己查看,說明那奏摺當中的內容很可能與宋蘊錦有關,甚至是對宋家不利。

「朕讓你看便看,啰嗦什麼,看完之後給朕說說你的感想。」

乾元帝沉聲說道,將手中的奏摺隔空拋向皇后的懷中。

力度有些大,皇后被砸中了小腹,不由痛哼一聲,卻不敢表露,老老實實地捧起懷中厚如書冊的奏摺,一字一句地認真研讀。

宋皇后在看摺子的同時,乾元帝也沒閑著,繼續批閱其他的奏摺。

偌大的御書房一時靜謐如廝,落針可聞。

半個時辰過去,龍椅上的乾元帝愈發地氣定神閑,而手握秦赫上書奏摺的宋皇后,後背已經冷汗如瀑,緊握的指節因用力過度都泛了青白。

而皇后一向雍容淡雅的面容,此時卻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皇后看完了嗎?看完了便與朕說說,你們宋家究竟是何時與反賊有勾結的?怎麼?因為朕遲遲不立慎王為太子,所以你們宋家便等不及要勾結傾天教,造朕的反是吧?」

韓元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嚇得宋皇后大驚失色,「撲通」一聲狠狠跪到了地上,開始痛哭喊冤。

「陛下,臣妾與宋家冤枉啊。那幫該死的反賊在水月庵害死了憶悔師太,臣妾與宋家人和傾天教之間只有血海深仇,又何來的勾結反賊一說?」

「那皇后你告訴朕,為何傾天教的人會去水月庵劫持憶悔師太?」

乾元帝不疾不徐地問道,神情不見喜怒。

「這定是那幫反賊故意設下的離間計,想利用憶悔師太的身份,離間陛下與宋家的君臣之情。陛下聖明,莫要中了反賊奸計。」

宋皇后極力辯解,急得口乾舌燥。

乾元帝皮笑肉不笑,冷哼一聲,「皇后當真覺得憶悔師太已經遇難了嗎?」

「自然!」宋皇后說得斬釘截鐵,目露狠色,「憶悔師太已經葬身火海,屍骨無存,喪事過後,宋家也已將其名從族譜中劃去,世上再無宋家大小姐。」

「俗話說活要死人,死要見屍。朕與憶悔師太也算夫妻一場,甚是遺憾未能在其死前見上一面。不知皇后與宋家可否圓了朕這份遺憾?」

看著乾元帝臉上嘲弄的笑意,宋皇后只覺渾身冰冷。

皇帝這是在逼她和宋家人清理門戶,只要他們將宋蘊錦帶到聖前,不管對方是死是活,否則皇帝便要揪著此事,治宋家一個「謀反」之罪。

宋皇后明白此事推脫不得,更不想在大計將成的節骨眼上惹怒皇帝,前功盡棄,只能咬牙應下這個「無理」要求。

陛下實在太狠了。

不僅是要徹底絕了蘊錦的生路,還要讓他們宋家人窩裡斗,甚至是反目成仇。

此刻宋皇后心裡亦將宋蘊錦給恨上了。

若非這個侄女總是惹事生非,自己與宋家的處境何苦總是這般被動艱難。

見宋皇后如此識趣地擔下重責,乾元帝心情愉悅地啜了口茶。

「那此事便有勞皇后費心了,朕等著皇后的好消息。」

宋皇后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卻只能強顏歡笑:「能為陛下分憂,實乃臣妾的榮幸。」

「皇后能這樣想,朕心甚慰。」

乾元帝從龍椅上起身,緩步踱到了跪拜在地的皇後面前,伸手將對方扶了起來。

「皇后,咱們夫妻幾十載,朕今日想聽你一句實話。對於朕始終沒立慎王這個嫡皇子為太子,皇后心中可有怨恨?」

聞言,宋皇后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又跪了回去。

「若陛下是以夫妻身份問臣妾,那麼臣妾這個妻子心中自然有怨。自古家業便是傳嫡不傳庶,臣妾為自己的孩子抱不平實乃人之常情。」

宋皇后聲淚俱下,復又說道:「可若陛下是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問臣妾,那麼作為臣子,臣妾與慎王自當聽從聖命,不敢有違。儲君之位,事關國本,陛下您有自己的考量,實非臣妾這個后宅婦人的眼界能夠企及。」

說到此處,皇后苦苦哀求道:「臣妾只是希望陛下能夠一視同仁,給慎王一個平等爭儲的機會,若是他當真不堪其位,臣妾自會勸他退位讓賢,莫再心存妄念。」

乾元帝沉默了片刻,一臉複雜道:「你倒是敢說,就不怕朕怪罪於你?」

宋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苦笑,「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其實早就想同陛下說了,只是遲遲未敢罷了。今日臣妾便算豁出去了,陛下若要怪罪,臣妾也甘願領罰。」

「行了,只要你們宋家為朕忠心辦事,你說的話朕會好好考慮的。」

乾元帝隨口說道,命人將皇后又送回了鳳儀宮。

出了御書房,宋皇后臉上的淚痕迅速被寒風吹乾,眼底的柔弱早已被冷洌取代,如同她的心一樣冷硬似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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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會讀心的老六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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