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才高可破
宴會之中選到詩作前十的秀才被帶去郡守處拜見。
隨後便有南陽郡守的讚譽之詞遍傳,替他們揚名,一時間南陽郡十大才子的名號便傳開了,著實是大出風頭。
劉文采看了一圈,孟行果然榜上無名。
劉文才差點笑破肚子,這傢伙不被老大人們拉去訓斥一頓已經算他有運氣!
可惜的是,他們尋陽縣無一人上榜,也令劉文才暗暗惋惜:
若是他能上榜,定然是大大掙臉,將孟行比下去!
尋陽縣的其他幾位秀才看著孟行,也有一些幸災樂禍:
「孟兄,你雖未上榜,但以我們看來,你那詩其實不差的!」
「哈哈,是啊!」
孟行懶得跟這幾個撲街多說,他這是直鉤釣魚,願者上鉤!
今天這才哪到哪兒,就像釣魚一樣,才打窩而已!
南陽郡十大才子,每年都有這麼多,就像從南陽江游過去的十條小鯽魚,過眼雲煙罷了。
而中元宴上唯有他做了一首尋仙詩,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他是要釣大魚的,這宴會上最大的魚是哪一個不言而喻,除了南陽郡守還有誰?
若是真因為做尋仙詩而被提到南陽郡守面前直接挨叼,反而正合他心意。
可惜這一趟大魚不咬鉤。
不過還有機會便是。
就聽劉文才假惺惺說道:
「鄉試近眼前,三元兄放寬心態,切不可受今日事所影響。」
孟行無語凝咽:
「多謝文才兄提點,關於鄉試,那我也向文才兄表明心跡,這裡僅有一句,與文才兄共勉吧。」
「哦,是哪一句?」
孟行道:「才高可破一切。」
「……」劉文才心中已是罵娘了:讓你裝!
尋陽縣的秀才中,也有心地好的來勸慰孟行。
孟行一一謝過。
作詩、比試,選出十大才子,宴會已然接近尾聲,孟行也不耽擱,還要趕下一場。
出來百花洲,在人潮如織處找到一輛掛趙記酒樓的馬車,孟行快步如飛,掀簾鑽入。
「表兄!」
裡面一人已是等著,正是孟行的表親趙東樓,目前旅居在南陽郡。
趙東樓聽說孟行考中了秀才,來到南陽郡準備鄉試,自然熱情迎接。
趙東樓一看孟行已到,連忙叫車夫摘下酒樓的招牌快走。
車輪轔轔,兩人在車內一番寒暄,趙東樓告訴孟行,他早年經商攢下萬貫家財,現在要回饋社會投身慈善事業,也勸孟行要有此社會擔當。
孟行應是: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此乃治世之道,表兄也是能做官的。」
趙東樓聞言哈哈大笑。
兩人很快便來到趙東樓下榻之處。
孟行下車一看,名為香草園。
裡面燈火通明,鶯鶯燕燕往來不絕。
「……這是?」
「哈哈,三元,且隨我來。」
趙東樓輕車熟路,領著孟行來到一處包間,緊接著給他介紹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說是剛給他娶的餃子。
隨後女子給孟行端來一盞茶,甚至當著趙東樓的面,揩起了孟行的油。
「……」
正是因為這個正常的舉動,令孟行明白了一切。
原來趙東樓下榻的地方是一處網紅孵化園,這裡的女主播都對自己的榜一大哥十分熱情,趙東樓說的慈善,就是給這些軟體硬化工程師提供就業機會。
想到這裡,一身正直、且囊中羞澀的孟行便心中打鼓,《讀書成聖》這系列成就之上,有一條《百芳譜》的分支,屬於讀書人文彩風流中的風流。
但是想要風流起來,恐怕要錢。
正這時,一個長相嬌美,身著白裙的女子推門而入,正與孟行四目相對。
孟行一看眼睛挪不開了,這把妹子看的一臉嬌羞,卻也頻頻對他偷看。
等她走後,剛才還一身正氣的孟行便問起趙東樓:「方才那女子是何人?我感覺她有些特別。」
趙東樓見他主動問起那是幾號技師,頓時瞭然於胸,哈哈大笑,直言道:
「乃是飛燕之妹,亦是此處老鴇的小女兒,名為飛鸞,小小年紀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趙東樓所說的飛燕,便是他長包的餃子,而孟行所見的飛鸞,如今剛到了就業的年齡,就引得十里八鄉的老色批們過來,想要與她探討人生。
可惜飛鸞執意不從,以至於現在還是原裝未激活,平時在香草園內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計。
孟行大嘆:「真是出淤泥而不染,風塵奇女子。」
趙東樓看出他心動:「即入勾欄,哪有不賣的道理,不過是待價而沽。」
「哦?」
「昔年還在尋陽縣時,頗得姨母照顧,今日表弟既來,我也當投桃報李!」
趙東樓當即提出,要出資十兩巨資幫孟行上一個鍾。
也不等孟行拒絕,趙東樓隨後去找老鴇說明來意,可惜對方卻道:
「哼,就這麼點,還不夠飛鸞的脂粉錢呢!」
「……」
趙東樓一時語塞,想他長包的餃子,一個月也不過十兩……不過原裝的的確遠超市場均價,不能以常理來衡量。
這邊正自磨嘴,殊不知他們的對話,已被門外的飛鸞聽到。
不多時,眼看老鴇不鬆口,趙東樓敗興而出,難道真叫老表到這香草園釣蚌,空軍而歸?
如此招待不周,簡直無顏回去見江東父老。
「趙公子……」
正愁苦間,忽見樓上一角,飛鸞朝他招呼。
趙東樓不明所以,跟上前去。
來到暗處,飛鸞拿出幾錠金子交給趙東樓。
趙東樓吃驚非常,在勾欄中這種倒貼小費之舉,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等飛鸞說明來意,趙東樓更是震驚不已,原來這飛鸞找他是反向開單,要他資助孟行上鍾。
「……這?」趙東樓一時在風中凌亂,看著飛鸞羞怯的背影遠去,須臾便長嘆一聲:
「都說老鴇愛鈔,小娘愛俏,古人誠不欺我!」
趙東樓連忙回去找那老鴇,不料那老鴇見了許多銀子,仍不肯鬆口,只道飛鸞賣藝不賣身,見面可以,過夜不成!
趙東樓這才知道上了惡當,原來見面才是第一步,最終要抱得美人,還需要跟其他大哥打榜搶榜一才行。
事到如今,他也無可奈何。
回到包間,正見到飛燕貼著孟行說話,熱情似火,一時更是哭笑不得。
趙東樓咳嗽一聲,說已是安排妥當,
那邊的飛燕,聞言忽然嗔道:「你們男人,最愛勸妓家從良,偏又喜拉良家下水,可惱!」
「……」
趙東樓趕緊打發走戀戀不捨的飛燕,再看眼前的老表,不得不暗贊此人丰神俊朗、容貌甚偉,哪怕還只是個一文不名的窮秀才,已是迷的兩個見過他的小娘七葷八素。
讓這貨再呆下去,餃子恐怕不保。
趙東樓迅速安排孟行,引他去了飛鸞的廂房。
孟行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做事,不知道是正經一些好,還是放開一些好。
他在心中思忖:
我風流而不下流,既是賣藝不賣身的奇女子,咱們來看才藝的,還是文雅點好。
一曲舞賞罷,包廂內的氣溫便有些微熱了。
孟行叫好,女子道謝,一來二去,便不那麼生分。
孟行點評舞蹈,極盡讚美之能,誇得那女子嬌羞不已。
接下來順理成章,孟行便拉著她開始暢談人生,也不知道是他偏偏君子的風度,還是口若懸河的口才,亦或是無比豐富的故事引起了對方好感,不知不覺已聊到超鍾。
此時已是夜深,氣氛已是到了那個地步。
「公子…」
「嗯?」
「你傾囊而出,就為這一夜之歡,現已三更,可你……」
「……」
面對她的催促,孟行心想,明明只付了看才藝的錢,又提供增值服務,難道這就是商家的促銷手段么?
真是防不勝防。
孟行保留一手,道:
「看著你的花容月貌,望著你的櫻唇玉面,這便是我的一夜之歡了。」
「……」
不料眼前女子,卻被他的土味情話感動的稀里嘩啦,殊不知這是男人的欲擒故縱之計,想要把她發展成長期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好激活《百芳譜》的成就。
更因為孟行顧慮自己連上鍾錢都是七拼八湊,若是上馬,恐怕出事,「一孟姓考子夜宿花柳,因無錢付票資而被羈留」而搞出一個大新聞。
「飛鸞,你我一見如故,我本欲為你贖身,奈何實力不允許……不過你無需擔憂,等我考中舉人便來找你。」
「……」
見他褲子也不脫就想走,還紅口白牙的亂開空頭支票,飛鸞忙道:
「若有孟公子這樣稱心之人可以託付,我願與伱半夜私奔逃出勾欄!」
「……當真?」
孟行也是驚了,不得不說,他也知道自己具有當男模的潛質,但是遇到這般主動的還是少有。
這一下他還真是左右為難。
方才說考中舉人來贖她並不是戲言,幫她贖身並長期持有,這也是收錄《百芳譜》成就的前置條件,他本人也樂意之至。
不料這飛鸞如此性急,竟要與他當場做下不法之事。
他倆私奔可不是私奔,乃是拐帶婦女,孟行這秀才便不用再做了,鄉試之事也是無從談起。
這不是要自己命嗎!
如此,孟行也是疑竇重重,但他不愧是暖男,仍細心寬慰:
「飛鸞,你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否道來,讓我替你想想辦法。」
飛鸞微微啜泣,只是不答。
孟行見狀,心中已是警鐘長鳴,他也不知道此女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便再問:
「我看此處有頗多守衛,都是些彪形大漢,我一介文弱書生,而你芊芊女流,恐怕走不脫……此事得從長計議!」
飛鸞聞言,卻對孟行道:「孟公子看我。」
嬌軀轉動,一股青煙冒出,一個嬌美女子,霎時間變成一名靚仔。
「……」
這把孟行驚的目瞪口呆:「你……是人是鬼?」
「妾非人類而是狐仙啊。」
「……啊?」
孟行也是身負系統之人,也知道這個世界很亂,故此雖驚不亂。
但孟行也是一臉的懵逼,沒想到這個行業已經捲成這副模樣,就連狐仙也要下山搶飯碗,關鍵還不用法術,非要親力親為,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勞動最光榮。
是人是狐其實並不重要,不過這事已超出孟行眼下的能力範圍,孟行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要是不應,若是這個狐仙跟他翻臉,他也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