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獎
第二天一大早，張塞去洗手間，一開房間門嚇了一跳，「大哥，你咋起這麼早呢？」
大哥一臉愁容，「沒辦法，現在這個傢具城法律顧問工作，工資低，還不穩定，這不在報紙上看看招聘啟事，萬一有好工作呢！」
張塞嘆了口氣，「大哥，我要是發財了，這套房子就買下來送給你。放心吧，咱們兄弟都會好起來的。說完走進了洗手間。」洗漱完畢，回房間換好衣服。哎呀，忘了，昨天搶來的彩票還在兜里呢。於是問道：「大哥，你這報紙有彩票開獎信息嗎？」
「有啊，你看，就這兒。」大哥翻出一張報紙，指著一串數字說道。
張塞看了搖搖頭，「不對，不是這個日期，昨天晚上開獎，得今天能上報紙，一會兒我路過報攤看看。」
「老四，你啥時候買彩票了。我告訴你啊，那可不靠譜，這指著這個發家致富就像大海撈針。」大哥怕自己這個兄弟爛賭，語重心長勸道。
「放心吧，大哥，昨天溜達撿的。」說完，張塞開門下樓了。
樓下公交站有個報攤，張塞先看了看，李颯沒在站台上，也許是還沒來，也許是早走了，反正是沒跟他約。他倒是沒啥想法，只是覺著別把人家給忽略了。
在報攤拿起生活報，隨意翻看了一眼，「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我靠，」看到第四個號，張塞就緊張起來了，因為前四個號碼都中了，「第五個號，媽的，沒中，第六個號，還是沒中。看來就是個小獎。」最後看了一眼藍球，「也中了！我靠！」張塞興奮地跳起了老高。
報攤的乾瘦老頭兒被張塞嚇了一跳。
從報紙上開獎信息來看，張塞中了個四等獎，200塊，「哈哈，意外之財。有錢了，奶奶的，晚上請哥幾個吃頓15元一位自助烤肉，啤酒一塊錢一瓶，打打牙祭。」在衣服口袋裡藏好了彩票，張塞擠上了公交車。
進到車間，張塞聽說藍茉莉請假了。「呵呵，這女人膽子夠小的，估計是怕今天自己找她算賬吧。」張塞也沒多表現出啥，消消停停幹活。話說就算自己找藍茉莉理論，或者動手，也是沒憑沒據，反倒容易落人口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天藍茉莉通過自己的死黨聽說了張塞的表現，倒是鬆了一口氣。「哼，畢竟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種的傢伙！」
晚上下班，張塞跟李颯一起出了廠門，走到公交站。車還沒來。
「那個，李颯，我彩票中獎了，兩百塊錢，不義之財得馬上散掉。晚上我請朋友們吃飯，想邀請你，你有時間嗎？」
「謝謝你，張塞，我就不去了，晚上我還有事，抱歉啊。」李颯淡淡的拒絕了張塞。
「好吧，那你忙吧，以後有機會再補上。」張塞倒沒覺得失望，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只不過是禮節性的邀請。鄰居加同事，請客吃飯不叫上有點不講究。
下車跟李颯分開后，張塞連忙去彩票店兌獎。不兌獎他兜里可沒錢請哥幾個吃飯。
「老闆，彩票兌一下。」張塞伸手遞出了彩票，興奮的臉漲的通紅。這是他人生第一次中彩票，而且這彩票還是搶來的，真真正正的沒本錢買賣！而且，他隱隱感覺到，是不是自己從此就要轉運了！
老闆接過彩票，看了看張塞那熊樣，不禁翻了個白眼。中小獎才來彩票店兌獎，要是中了大獎，那都是彩票中心領獎，至於這麼興奮嗎？把彩票塞進了彩票機，只聽機器列印的聲音，這是在列印中獎金額。老闆順手從錢箱子里拿出一沓100元，點出十張，遞給張塞。
張塞沒明白咋回事，不就是中了二百嗎？咋給這麼多呢？
老闆見張塞沒接錢，有點不耐煩道：「拿錢啊，小夥子，一千塊錢不至於樂傻了吧？」
張塞一頭霧水，「老闆，我就中了個四等獎，二百塊錢，咋給這麼多呢？」
「這彩票不是你的嗎？」老闆聲音又高了一點。
「是我搶，不是，這就是我的彩票啊！」張塞心虛道。
「你打了五倍投注你不知道？」彩票店裡挺忙的，老闆可不想跟張塞多磨嘰，聲音越來越高，有點生氣了。
「五倍投注？啊，對了，我才想起來，謝謝老闆啊，麻煩您了。」說完，張塞抓過那一千塊錢，一溜煙兒跑出了彩票店。
老闆看著張塞的背影，搖頭嘆息道：「唉，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中了一千塊錢，一千塊啊！張塞飄了，徹底飄了！轉運了，轉運了！
不義之財儘快散！張塞請老大兩口子，老二吃自助烤肉。又點了十幾瓶啤酒，才花了不到一百塊錢。
還剩下九百塊，這啥時候能花完呢？總不能天天吃自助烤肉吧！張塞竟然有些犯愁了。
四個人吃完，悠閑地散步回家。
路過小區市場，張塞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熟人，李颯！她不是在買菜，而是在兩個攤位的夾縫裡站著，手裡舉著一個吊墜，似乎正在跟一個胖女人討價還價。
「妹妹，你這大黑天的，就這麼一條吊墜，也看不清做工，非金非銀的，咋就敢賣五千塊錢呢？」胖女人嘴上貶低著，手上卻不住摩挲著那個吊墜，看樣子是動心了。
「大姐，這可是施娃洛世奇的吊墜，買的時候花了五萬多呢！要不是急用錢，我才捨不得賣呢！」李颯一臉沮喪回答道。
「啥奇，你可別拿英文糊弄我，一百塊錢，行不行？我就是隨便一看，這市場除了吃喝還能有啥好東西！」那女人嘴上說著，眼睛卻死死盯著吊墜。明顯的心口不一，她肯定是看上這吊墜了。
李颯看出胖女人想要佔便宜，於是從她手中抽回吊墜，「大姐，我要回家了，這吊墜不賣了。」說完出了小夾縫就要走。
「哎，妹妹，別著急走啊，瞧不起你大姐嗎？兩百，怎麼樣？不錯了，這夜市也沒這麼貴的東西！」胖女人把她那二百來斤的胖肉往李颯身前一橫，擋住了李颯去路。
「對不起，我要回家，請讓一下。」李颯看出這胖女人不地道，所以急著脫身。
「說走就走啊，姐跟你磨了半天嘴皮子，一個破吊墜你還不賣，今天我還非買不可了。」說完，胖女人一把抓住李颯的胳膊，凶相畢露。
李颯很鎮靜，不過力量卻是敵不過胖女人，掙扎了幾下還是無法脫身。「放手，你強買強賣嗎？」
張塞見狀幾個箭步沖了過去，「哎，兩位，有話好好說。大姐，先放開，有話好好說。」話音剛落，寢室老大老二還有大嫂也走到近前。
李颯見到張塞等人，心中大定，也不再跟胖女人說話。
胖女人聽了張塞的話，再看李颯的反應，一下就明白了。「呦，來幫忙的啦！老公，你過來。」胖女人向幾米外一個燒烤店門口站著的胖子喊道。
那胖子一米九十多，看樣子都快三百斤了，幾步走到三人跟前。張塞感覺地面都在顫動。「咋的啦，媳婦兒？」身後還跟著三個店員，一個個都五大三粗。
胖女人見來了援手，頓時不把張塞等人放在眼裡，「老公，這個吊墜我看好了，拿兩百塊錢給這個小妹妹。妹妹，你有幫手，我也有！還是賣了吧，二百塊你不吃虧，不賣的話，我怕你和你男朋友今天都得吃虧。」
「我不賣，你要敢強買強賣，我就報警。」李颯上來倔勁兒，毫不妥協。
胖子一聽，臉上橫肉突出，「妹妹，你在這裡賣東西，交市場管理費了嗎？非法經商，報警試試，警察也不會管你的。」
大哥一聽這話，向前一步反駁道：「我是學法律的，哥們兒你別嚇唬小姑娘。她交不交管理費是一回事，你強買強賣就是另一回事，性質更惡劣，不信咱就報警，你看警察會管誰。」
胖漢被大哥說的一愣，隨後一臉滿不在乎笑道：「別跟我說那沒用的，不報警了，現在就打服你們，看你還叭叭叭叭整沒用的。」說完，右手一巴掌就向離他最近的張塞臉上扇去。這一下勢大力沉，要是打上了，張塞最少得掉幾顆牙。
張塞沒想到對方如此蠻橫，心道：「靠，昨天打了劫道的，今天還要再打個強買強賣的。媽的，看來還沒轉運。」心到手到，張塞左手格擋護頭，身體前沖，右手如青蛇吐信，五指張開，直向胖漢擊去。
老二一看張塞這一下，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他發現張塞這一下非拳非掌，打在對方頭上也不會有多大威力。又跟對方几乎貼身，身高體重都不佔優勢，要是被對方抱住，那可就不好脫身了。老二當年也跟明老師學了兩年功夫，所以還是能看出張塞這一下落了下乘。
老二還沒想完，就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張塞右手並沒有擊打在胖漢頭上，竟然拇指食指呈鉗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胖漢的右耳垂，略微用力向下一拽，輕聲喊道：「走。」
那胖漢就算皮糙肉厚，耳垂卻是極其脆弱。在張塞這一拽之下，立馬低頭彎腰，慘叫了起來，「哎呦，疼，疼，哥們兒，有話好說。」
張塞力道不減，直接把胖漢給拽跪了下來。如果對方是亡命徒，張塞絕對不敢用如此招數。不過這胖漢就是倚勢欺人，不怕疼就怪了。見對方跪下來，張塞這才沒繼續用力拽。
胖女人還沒看明白咋回事，老公就給人跪地上了，這還了得，扯開破鑼嗓子，沖著三個店員大喊一聲，「你們都是死人啊，打他！」
那三個店員見張塞這麼簡單一招就讓老闆跪了，都有些害怕。不過老闆娘喊了，不上又說不過去，於是互相看了一眼，就要一擁而上。
張塞見狀，右手微微一用力，胖漢又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壯漢在市場混跡多年，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一疼之下馬上大喊道：「都別動，疼死我了。大哥，我服了，放了我吧！」
三個店員一看老闆都不讓上前，自然就退後兩步，雖然都是五大三粗，可那不過都是幹活的把式，平時嚇唬個老弱婦孺還行，動手打架就算了吧。話說他們不過就是拿工錢幹活的，打架犯法這種事他們還是能躲就躲。
張塞俯視著胖漢，大聲說道：「我最煩仰著頭跟人說話，現在這個高度正好。剛才好說好商量不行，非得逼我動手。放了你可以，先讓你媳婦兒放開那姑娘。」
胖漢一聽，連連微微點頭應承下來：「放，放，這就放。哎呦，媳婦兒，快點放開那姑娘。」
胖女人一看自己老公的慘樣，馬上放開了李颯。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張塞這麼打架的，這招不是自己在家常用的嗎？被眼前這小子發揮的淋漓盡致，侵犯了專利使用權！
「好，大哥，你們去前面等我。」張塞給大哥使了個眼色。
「老四，我們還是跟你在一起吧。」大哥怕大家走了，張塞吃虧。有自己這四個人在，好歹還可以站腳助威。
「大哥，我又沒打架，你看我們沒人受傷。快走吧，一會兒我就回家，別告訴老叔啊，他要是知道了，非帶著手底下的兵把這哥們兒的店給砸了。」這一句張塞是在虛張聲勢，畢竟自己住在這小區里，胖子要是暗算自己或者朋友們，還真防不勝防。
大哥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聽張塞一說，馬上反應過來。「老四，你快點回來啊，十分鐘，你不回來我就給老叔打電話，乾死他們。」說完，拉著老二護著兩個女人回家。
張塞見自己人走遠，這才鬆了點手勁兒，「哥們兒，放了你可以，你可別跟我找后賬，我住在小區里，可不想天天還得防著你。」
胖漢連忙雙手抱拳，哀求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們就是開小飯館做買賣的，哪敢找你的后賬。」
「好吧，你說的我信了，反正你這飯店也跑不了。可我還是不放心，要不這樣吧，我怕你覺得我今天僥倖得手，你不死心。放開你之後，咱們再過幾招怎麼樣？你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說完，張塞緩緩鬆開了右手。
胖漢如蒙大赦，嘴裡不住的感謝，不過低著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獰笑，剛一站起身，雙手就向張塞頭髮抓去。
「媽的，果然賊心不死！」張塞罵道。他很清楚，街頭鬥毆要是被抓住頭髮，對方就會壓低自己的上半身，用腳踢自己的胸腹，或者用膝蓋擊打自己的頭部。那自己就不是被動了，而是要完蛋了。電光火石之間，張塞向右一閃身，躲過了死胖子抓來的雙手，身體向前一步，又貼到了胖子身前。
胖子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裡發寒，一溜冷汗順著脊梁骨流進了屁股溝里。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還沒等胖子想完，張塞左手如螃蟹鉗子般捏住了胖子的左耳垂。走你！向下微一用力，胖子就又跪了。
「不帶你這麼玩的，你這是打架嗎？咋還專門薅人耳朵！」胖子顧不得耳朵的疼痛，哭喊了起來，那樣子就像受了委屈的三歲孩子。
「就薅你耳朵了，咋地！就你這熊樣的還想跟大爺拼拳腳，你也配。大爺練的是殺人技，你想試試？」張塞語調平緩，說出了讓所有人膽寒的話。
胖子聽完，馬上就憋了回去，他雖然不是練家子，不過早年也在街頭跟人打過架，不說百戰百勝吧，也沒吃過什麼大虧。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人功夫了得，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對方只是輕描淡寫的就擒住了自己，還沒傷自己，單是這身手估計自己這夥人全上也都不是對手。「媽的，剛才他說的老叔，手底下還有兵，練的是殺人技，難道對方是特種兵。」胖子頓時不寒而慄，癱軟在地，甚至顧不得耳朵的疼痛。有些人他可是得罪不起的！
張塞這次也沒多說，順勢放開了胖子的耳垂兒，用凜冽的目光掃視了胖子一夥，「前兩次我沒下重手，只是擒住他，跟他玩玩，還有想玩的嗎？要不，讓你們見識一下大爺的殺人技？」
「殺人啦，救命啊，當街行兇啊，快報警啊……」誰都沒防備，胖女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嚇得在場所有人一激靈。胖女人見打架打不過，就想撒潑耍賴，報警賴上張塞，這就是技不如人玩埋汰的。
「媽的，你個傻老娘們兒，嚎喪呢！不想死就給我閉嘴！」胖漢一巴掌拍在自家婆娘臉上。心想：「媽的，報警，身上也得有傷啊。」
胖女人的嚎叫聲戛然而止。她一手捂著臉，腦子裡亂的像漿糊，「平時都是我打他啊，今天他竟然打我，他不愛我了嗎？」
「要不是你貪小便宜，今天能出這麼大丑！人家大哥手下留情，你不想活了你就哭吧。」罵完老婆，胖子忙回過頭諂笑道：「大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這次吧！」
「呦，哥們兒，可是你老婆拉著人家姑娘，要強買強賣的，要說饒，得是你饒了我們啊！」張塞見對方服軟，故意敲打了一下。
胖漢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哪敢，哪敢，我賠禮道歉，我賠錢。」
「賠錢就算了，我們也沒賣東西給你，要你的錢不成搶了嗎？哥們兒，在這個市場上，別欺負老百姓，否則街坊四鄰都不會答應。」張塞看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
「是是是，大哥您說的對，我們以後微笑服務，童叟無欺，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胖子已經口不擇言了。
張塞拉起胖漢，拍了拍胖漢身上的土，「這麼多街坊都看著呢，希望你能好自為之。各位街坊鄰居散了吧，我們哥倆這是鬧著玩兒呢。」
「一定一定……」胖漢被張塞拍的一下一下的戰慄，嘴裡不住地應承著。
圍觀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紛紛散去。一邊走還一邊議論。
「那哥們兒用的是啥招式，咋沒看清呢？」
「要是你都能看清了，那招式就不好使了！」
「這小夥子有兩下子，打人就跟耍猴似的！」
「你小點聲，胖子打不過那小夥子，打你可輕鬆！」
……
張塞轉身向住處走去，剛走了幾步，忽地一轉身，「哎，我說…」
胖子一聽差點嚇尿了，這大哥又要幹啥啊？「大哥，您儘管吩咐！」
「對你媳婦兒好點兒，男人，得懂得憐香惜玉！老子最見不得打女人了！回去道歉啊！」說完，張塞揚長而去，留下胖子一夥面面相覷。
回到家，老大兩口子、老二、李颯都還等著。
「張塞，你沒事吧。」李颯一臉關切地問道。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關心張塞。
張塞微笑道：「大家放心吧，都解決了，他們以後不會找麻煩了。」
李颯、老大等人均是出了一口長氣。
「李颯，我送你回去吧，放心，有了這次，小區里沒人敢惹咱們。」張塞這話倒是不錯，他的英雄事迹很快就在整個小區幾十棟樓之間傳播開來。越傳越神，甚至有的版本竟然說他只是看了一眼胖子，用意念就讓胖子跪了。
不過此時的張塞確是不知道這些神奇的故事。跟李颯走在小區並不寬的街道上，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李颯，為什麼要賣首飾？」張塞首先打破沉默。
「不喜歡了，就想賣掉。」李颯閃爍其詞。
「是不是缺錢？」張塞緊追不放。
李颯嘆了口氣，「被你猜到了，是的，我比你進廠也早不了幾天，你也知道，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房東催我交下個月的房費，否則就要把屋子租給別人。」
「李颯，我中彩票的獎金還有900塊，你先拿去用吧。」張塞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沓錢，雙手遞給李颯。
李颯沒接錢，「張塞，今天謝謝你幫我出頭，也謝謝你的幫助，只是我自己能解決這些問題，這錢我不能要。」
「不是給你，是借的總可以吧，等你有錢手頭寬裕了，再還我就行了。」張塞一臉真誠，雙手仍然舉著錢，一副你不收我就不放下的意思。
李颯確實缺錢，否則她絕對不會去賣那個心愛的吊墜。此刻張塞的話說服了她。「謝謝你，張塞，我會儘快還給你的。用不了這麼多，兩百塊就夠了。」
張塞直接把900塊錢都塞到李颯手裡，「好的，不過這700你也拿著，我這是不義之財，得抓緊時間散掉。以後坐公交車咱倆就別搶著付錢了，就拿這錢投幣吧。」
「好吧，我記下來，等我有錢了一起還給你。不對啊，張塞，你不是說這錢是中彩票得來的嗎，怎麼成了不義之財呢？」李颯才有點回過味兒來，奇怪地問道。
張塞伸了伸舌頭，滿不在乎地說道：「跟你說實話吧，這錢是我攔路搶劫搶來的。你還要不要，你要的話，我今晚上再搶去。」
李颯聽了，卻臉色平靜地說道：「張塞，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你聽出來是冷笑話了，哈哈，你先用著，算我借你的，有錢再還我。」張塞打了個哈哈，總算把這錢的來歷給跳了過去。
李颯雙手接了錢，都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現在是一分錢難倒大美女，她確實缺錢。「謝謝你，張塞，你是我來濱江后遇到的第一個好人。」謝過之後，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她並沒有因為錢而對眼前這個男人表現出好感。
第二天晚上，大哥帶回來一個爆炸性新聞。「老四，你聽說了嗎？就附近那個百家堡，有個粉紅髮廊的小姐，昨天彩票中了十六萬多，據說投注才五十塊錢，發大財了。直接把髮廊兌掉，回老家了。奶奶的，這運氣也太好了，難道這也算是天道酬勤？」
張塞聽了手一哆嗦，筷子掉在地上。
大嫂注意到了，撇撇嘴說道：「老四，你認識那小姐？」
「大嫂，您就別拿我開心了，我哪認識小姐啊！小姐是幹啥的？」張塞一臉無辜的問道。
大哥實在聽不下去了，「滾吧你，別裝純潔了，你還不知道這個？」
張塞真是不想說話，他現在就想買塊豆腐撞死。「太鬱悶了，那彩票可是我給那小姐的！十六萬啊！就這麼飛了！」
命運吶，這次又沒站在張塞這邊，而是站在了小姐那邊！氣不氣人？
幾天後，張塞經過那家燒烤店，胖漢老闆連忙點頭哈腰打招呼。「大哥，來，進來吃點烤串吧，我請您。」這胖子快四十了，喊張塞這二十啷噹歲的小伙為大哥，可自然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張塞擺擺手，「不了，老闆，哪天有時間再來。」
胖漢看著張塞的背影，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最近幾天一牆之隔的那個兵營異常活躍，各種操練，喊聲震天。胖子心中有鬼，總覺著這是在威懾他。他還偷偷找一撮毛打聽張塞的底細，一撮毛聽了就跟見了鬼似的，「你要是不想死，就別招惹他。」所以胖子見了張塞，格外小心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