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場雪
天氣已經開始冷了。
早上醒來，看到遠處稀落的樹木都染上一層白霜。
傑利皺著眉頭忍著刺痛爬上馬背，慢慢跟上前面的副隊長蒙諾。
「沒事，小夥子們，過幾天就好了，誰都是這樣子過來的。」
三天的巡邏一切正常，算是讓傑利幾個熟悉騎馬的過程。
巡邏三天回軍營休息一天然後繼續巡邏。
周而復始。
休息曰，傑利正在訓練場練習射箭，威亞和埃里夫帶著胖子沃德找了過來。
沃德歡快地說道：「我就猜傑利在訓練場上，果然如此，我們同宿舍的人數他最勤快，很有可能在我們這一批中最早成為正式騎士。」
威亞很自戀：「我還是堅持越帥的人成為騎士的可能越大，你看騎士小說里的主角都帥得一塌糊塗，每個貴族小姐看到都會愛上，你們再努力也追不上我。」
傑利笑著收好弓箭，迎上前擁抱沃德，假裝著腰向後彎，拍了拍胖子的肚腩：「又胖了，再這樣胖下去想擁抱你手都不夠長。」
胖子沃德笑著把傑利作怪的手拍開：「好啦，好啦，找到你們不容易，我可是花了兩瓶好酒才讓那個大鬍子軍需官將名單給我看了一會。」
「木松在重裝騎兵團、瘦子弗蘭跑到斥候隊那邊、吉維爾和奇特爾去了步兵團，游騎里的人你們是知道的……」
胖子介紹著熟悉的學員大概去向：「等發軍餉又有時間了我們要聚聚，有聚會就由我來通知，大家都閑的時候不多，反正看機會吧，你們多保重，我還要去找找別的學員……」
聚會當然好，都是同一批訓練出來的學員，在軍營里也可以互相幫忙。
不過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聽說獸人很厲害，要在這裡好好活下來還得提高自己的實力。
傑利彎弓搭箭，狠狠地射向對面的箭靶。
……
在訓練和巡邏之間，來到血色要塞也一個月了。
傑利等人完全習慣軍營的生活，進步很明顯，能熟練地騎馬，在飛馳之中也能彎弓搭箭射中目標。
巡邏任務更像一次休閑的旅程。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打到獵物搞個野餐改善生活。
……
下雪了。
早起的傑利推開宿舍門，打了個寒顫。
一片片的雪花肆意飄揚，隨著寒風撲面而來。
軍營里到處都白茫茫一片，戰靴踩碎地上的薄冰，嘎吱嘎吱作響。
到訓練場打了趟拳，配合著呼吸法練了遍劍術，看看天色，匆匆走到食堂拿了些黑麵包和肉乾，一邊吃一邊到馬廊牽馬。
今天又是巡邏的曰子，風雪不改。
一小隊騎兵頂著寒風慢慢前行，雪還在下著，天色很昏暗，遠處一片朦朧，大家提高了警惕。
「有情況！」大鬍子蒙諾把背著的弓和箭拿在手上，「大家分散開，埃里夫發信號通知隊長包抄過來。」
在約定好的鳥叫聲中，大家小心縱馬走近，幾個黑影已經清晰可見。
「大家不用緊張，不要射箭。」大鬍子有點興奮地擺著手中的弓，「發財了！」
「這就是獸人？」
走近了，終於看清楚那些黑影的真面目。
傑利盯著前面十幾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頭上長角的獸人，活脫脫的難民嘛！
那十幾個開始還瑟瑟發抖跪著的獸人，發現圍過來的人沒有動手，為首的那個居然說起不太流利的大陸通用語：「獸神在上，我們有救了！」
「十三個，每個可以賣十枚到十五枚銀幣，這裡就是一枚多金幣了。」
大鬍子蒙諾看到傑利等人一臉懵懂，解釋道：「這些是牛頭人，很老實，力量大，是比較受歡迎的奴隸，很多領主貴族都會買來開荒地搞莊園。」
「我們把他們帶到前面的哨所，那裡就有商人收購這些獸人，每年冬天都這樣。」
小隊長格列弗帶著小分隊跑過來，打量著這些獸人，冷漠地點點頭。
「怎麼不是貓女和狐女，那樣才是發大財，你們檢查一下他們有沒有武器，沒有就帶著他們到前面賣掉，放心，這是屬於我們小隊的戰利品，人人有份。」
「好了，不用管他們，我們走慢點照常巡邏，他們自然會跟上來，除非想找死，這麼冷的天，又沒有什麼食物，我們不管，他們也活不了多少天。」
果然。
這隊牛頭人很自覺跟著走。
晚上紮營休息的時候，還幫著到處找木柴，然後離火堆遠遠的圍成一圈坐著。
拿過身上背著的竹筒，倒出食物，十幾個牛頭人就你一把我一把，用手抓起食物吃起來，偶爾還抓一把地上的雪往嘴裡塞。
傑利好奇地看了眼牛頭人的食物。
就是一堆草根和樹葉，裡面有些蟲子之類噁心的東西，還在蠕動……
左手拿著黑麵包，右手抓住肉乾正在咬著的傑利，差點沒吐起來。
三個小牛頭人眼巴巴地望過來，盯著他手中的黑麵包和肉乾，吞咽著口水。
胃口全無，傑利乾脆把手中的黑麵包和肉乾遞給他們。
歡呼著接過黑麵包和肉乾之後，三個小牛頭人輪流咬了一口，就把它們放在面前那一堆草根樹葉蟲子之中，很有集體意識。
每個牛頭人都向傑利笑著點頭表示感謝，撕下一點分吃過後，明顯還沒吃飽，他們就把那一堆食物珍惜地用竹筒裝起來背在身上。
威亞等人也動了惻忍之心，遞過去一些食物。
別人還好，當見到威亞把黑麵包和肉乾遞給女牛頭人的時候，大鬍子蒙諾直接笑得嘴裡的食物都噴了出來。
就連平時表情冷冷的隊長格列弗也憋著笑。
那些老兵都笑了起來。
怎麼啦？
傑利幾個正感到莫名其妙。
突然，威亞慘叫起來：「放手，你想幹什麼？不要啊！」
只見那女牛頭人站了出來，直接抱起威亞就往帳篷走去。
可憐威亞毫無防備之下，被高大的女牛頭人抱進了帳篷，掙紮好一會，才衣衫不整狼狽之極地從帳篷里爬出來。
眾人哄堂大笑。
大鬍子蒙諾還來了句：「威亞帥哥，你就從了吧。」
大家笑得更歡。
那一堆牛頭人也陪著笑，女牛頭人走出帳篷的時候還向著威亞拋了個媚眼。
威亞又羞又惱，把頭埋在兩膝間，沒臉見人了。
笑夠后，大鬍子蒙諾才撫著笑痛了的肚子解釋。
「男牛頭人把肉遞給女牛頭人就是求歡的意思，現在的境況，大概女牛頭人更有以身相許的意願。」
「其實也一樣，比我們就是多了兩個角，威亞帥哥，她又給你拋媚眼了，哈哈……」
「求別再說了。」威亞苦著臉團團拱手作輯。
……
第二天。
到達哨所。
哨所算是個小型駐點，駐紮有一小隊民兵，巡邏到那裡可以補給也可以休息。
那裡果然有奴隸商人住著等待收購獸人。
十三個牛頭人賣了一枚金幣加七十四枚銀幣，其中三個小牛頭人算二十四枚銀幣。
被賣了，這些牛頭人還千恩萬謝的樣子。
跟著奴隸商人起碼會有黑麵包吃也不用露宿野外，不會餓死冷死。
錢當場就平分給隊員們，十二個人每人十四枚銀幣，多出的由隊長存放，等下次撿到獸人賣掉再分，很公平。
「你們不用覺得不忍心，碰到我們算他們幸運，我們發點小財，他們也求到口吃的，起碼不會餓死冷死。」
「要是碰到不在意這些小錢的騎兵，殺了也就殺了；就是碰到他們的同類，像獅人、虎人、狼人等等，餓了直接抓他們來吃掉。」
「當然，如果我們碰到獅人、虎人、狼人也要特別小心，那些獸人特別兇殘，就是小的也不行，直接撲過來就咬。」隊長格列弗提醒著幾個新兵。
「那我們殺這些獸人算戰功嗎？」
「戰功哦！我們是不用想了，普通獸人士兵殺上十個百個戰功也極小，想要戰功先得成為騎士，只有殺獸人騎士才記戰功，你們想想那難度。」
「那怕殺幾個獸人騎士，戰功也湊不夠最低的勳章，湊不夠勳章意義並不大，所以就算是騎士，戰功一樣難以獲得。」
「很多騎士直到退役也撈不夠戰功換勳章，沒勳章的騎士就是普通騎士，有勳章的才算是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