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沒被幹什麼
鈴木園子是因為麻醉藥昏迷的。
破碎的門旁邊有一條白色的手帕,上面塗抹著一種刺鼻氣味的藥物。
在三秋雪乃捏著浴袍邊緣撿起手帕后,躺在地上的米原晃子像是才剛從昏迷中醒來一樣,艱難地坐起來。
「發、發生了什麼?」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和茫然,「鈴木同學怎麼了?」
緊接著又緊繃起來,「有人襲擊!」
剛剛的尖叫聲和踹門聲響徹了整個別墅,其他在收拾房間、準備晚餐和乖乖烤壁爐的大人或孩子都陸續沖了上來。
最前面的是本來便在樓上收拾房間的兩位滑雪服和森敦士。
滑雪服道:「襲擊?」
「嗯,」米原晃子抬手扶額,「我剛剛在鋪床單,突然有人從後方用手帕掩住了我的口鼻,我一下子就沒知覺了,直接昏了過去,」
「然後好像聽到了尖叫聲和一下一下踹門的聲音,就慢慢清醒過來了,」
她刻意抬著手,把有著紅色記號的手背對著人群,口中則還繼續說著話,「鈴木同學是聽到了什麼動靜來找我,也被人襲擊了嗎?」
果然,滑雪服立刻叫了出來:「你手上是什麼?!」
米原晃子這才裝剛察覺一樣,把手放下,展出手背:她的手背上,有一個由口紅留下的紅色片假名字是三道斜著的划痕。
三秋雪乃掃過那個片假名,又低頭瞥了一眼鈴木園子手背上的一個紅色痕迹:一枚像是十字架的記號,是片假名。
她像是擔心一樣,順勢地握住了鈴木園子失去所有力道、因長時間在涼空氣中而有些涼意的手,把紅色痕迹擺得更明顯了一些,讓大家看。
「園子的手上也有一個標記,」毛利蘭辨認了一下,「這是……」
兩位滑雪服叫了起來,「是血?!」
「是血書!」
「差不多吧,」森敦士把那兩個片假名連讀,「全部都殺掉,是這個意思吧?」
柯南在人群中穿來穿去,很快突破重圍進到最內側,他先檢查米原晃子手背上的痕迹,澄清:「不是血,是口紅。」
「米原老師,你的口紅還在嗎?」
米原晃子打開手包尋找了一下,「不見了。」
柯南又轉去鈴木園子那邊,在附近找到了一根麻繩,「園子姐姐脖子上的痕迹是這根麻繩留下的吧?」
「我在聽到尖叫聲的十秒左右,便聽到了小蘭姐姐踹門的聲音,」他有些若有所思著捕捉著線索,「園子姐姐只是尖叫和叫米原老師,沒有呵斥襲擊者之類的動靜,」
「她來找米原老師的時候,襲擊者躲在門后?隨後剛捂暈園子姐姐,小蘭姐姐便踹門了,沒時間勒死園子姐姐,於是只能離開?」
不是從門離開,那還可以從哪裡離開呢?窗戶!
「還有留記號的時間,」森敦士點燃了一根煙,淡淡道,「雖然不是血,但如此不詳的紅色,是警告吧?」
「給我傳信的人,恐怕就是襲擊者吧,特意把我召來,襲擊者是想警告什麼呢?」
他咧開嘴,聲音陰森森的,「是三年前……」
一位滑雪服激動起來,「閉嘴!」
另一位滑雪服緊緊盯著森敦士,「你到底有完沒完,非要提起三年前的那件事嗎?!」
「我看,就是你襲擊的人吧!」
「可不要污衊,」森敦士淡淡道,「尖叫聲響起的時候,我就在你們對面的房間收拾東西,不是都開著門嗎,出門的時候也看到了彼此吧?」
「還有,」
他彈了彈煙,「讓一個小孩子去跳窗追蹤襲擊者嗎?」
三秋雪乃和鈴木園子十指相扣著,聞聲從凝視睡美人的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周圍,剛好看到柯南翻窗跳出去的身影。
毛利蘭也聞聲看向窗戶,捕捉到了,她皺起眉,遲疑了一下,把鈴木園子交給三秋雪乃,「襲擊者可能還沒走遠,我去追一下柯南!」
她翻窗追了出去。
「這位小姐是什麼人?」森敦士看著毛利蘭乾脆利落的背影,掐滅了煙,「武力值蠻高的,比你們兩個廢物厲害多了,怪不得人家有女朋友,」
兩個廢物:「???」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還對人家的女朋友有覬覦之心呢,」
他指了指三秋雪乃,用眼神表達了一下對兩位滑雪服的鄙夷之情,又隨手拋掉煙頭,整理了一下大衣,便要脫下來,「喂,穿著浴袍很冷吧,我把風衣……」
一道聲音打斷他,「我拿來了毯子。」
是灰原哀。
她從森敦士的身邊路過,瞥都沒瞥過去一眼,一隻手拿著一雙棉拖鞋,一隻手拿著兩個濕漉漉的熱毛巾。
吉田步美抱著一個厚厚的毛茸茸毯子,小步跑地跟在後面,「雪乃!」
三秋雪乃半跪坐在地上,讓鈴木園子枕在她的膝蓋和腿部,她聞聲看過去。
灰原哀把拖鞋放在旁邊,面不改色地解釋:「是別墅里的新拖鞋,我找到的時候還沒有拆封。」
她遞上一隻熱毛巾,「擦一下腳吧,然後穿鞋。」
「你出來的時候,在洗漱嗎?」
問話的同時,她光明正大地觀察著三秋雪乃,視線像是量尺器,一寸寸地掃視著,進行確認:
三秋雪乃的額頭、鼻尖、臉頰和下巴都沒有什麼輕吻留下的口紅印或痕迹,眼睛雖濕漉漉的,眼尾卻很乾,不像是被人輕吻過眼睛的樣子,唇瓣的色澤雖紅了幾分,但沒有紅腫和咬痕,看起來沒有和她人動作劇烈地吻過。
確認完畢臉,灰原哀的視線又無聲下移,掃過三秋雪乃的全身各處露出來的地方:
她的手一直在攥著領口,所以只有少許鎖骨以上的部分露了出來,看起來沒有任何紅痕。
手腕和因抬手、浴袍衣袖下滑而露出的手肘也全是白皙,從白色浴袍下露出的一部分小腿沒有任何痕迹,露出的一部分腳掌也是白皙的,只有腳心有幾分正常的紅暈,沾了幾分灰塵。
……看起來沒有幹什麼,也沒有被幹什麼。
可能是沒來得及。
灰原哀很滿意,「要我幫忙嗎?」
三秋雪乃連忙拒絕,「不用不用,這個真的不用。」
她把浴袍向上拉了一些,匆匆擦著,整個小腿和腳掌都露了出來。
灰原哀掃過她白皙、沒有任何指痕的腳踝,更加滿意,舒展了眉頭。
又動了動眼睛,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被三秋雪乃收攏在膝蓋間的浴袍下擺,沒看到裡面有沒有什麼指痕,或沒擦乾淨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