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日三品

堂堂文聖，卻急於得到一個青年的解法，從而領悟其中真意。

這一幕看起來很荒誕，但在不恥下問的文聖眼裡，並不算什麼。只要有功於治學明理，啟蒙後世，他從不在意所謂的聖人威嚴。

韓宣見狀，不敢遲疑，一五一十地複述陳淵剛才說過的話。

「怪、力、亂、神……」

文聖聽完后，喃喃地念著這四個字，精神恍惚。

「妙啊！」

「我怎麼就沒想到，原來它們是拆開解的，其中暗藏大道哲理！」

他心有所感，得益於陳淵的正解啟發，體內的浩然氣不覺流轉，也有了相同的感悟氣機。

他猛然轉身，匆匆往書院內走去。

「小白留在這裡，等你兄長修行結束后，請他來見我！」

一個「請」字，足見分量。

跟這些稚嫩的年輕人不同，以大宗師的悟性和慧根，當聽到正解后，他豁然開朗，立刻產生了更多的觸動和聯想，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這份頓悟，或許能幫他衝破原先的桎梏，走出停滯多年的自我，更進一步！

陳淵的真解，無意中也促成了他的機緣！

公子小白欣然領命，再看向潛心修鍊的陳淵時，表情異常地複雜。

「兄長，你有此天縱慧根，何至於……」

他本想說的是，陳淵的悟性明明如此妖孽，連「子不語」這種難題都能破解，令聖人都感到動容，何至於始終停留在二境下品，淪為不折不扣的廢材？

回想今天上午，他跟陳淵相見時，還曾善意提醒對方，儒家修行的門檻極高，不適合資質愚鈍的笨人。

現在看來，他簡直狗眼看人低，嚴重低估了陳淵。

陳淵肯修儒，是儒家的幸運！

他正這樣想著，樹下正在修行的陳淵，渾身氣息陡然暴漲。

二境中品！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身，再次看向他。

他神情莊重，沐浴在玄妙難言的意蘊之中，自身的氣勢繼續瘋狂地攀升，一發不可收拾。

二境上品！

三境下品！

場間一片嘩然。

陳淵憑藉著天降氣運，竟一口氣連升三品！

而且，同時逾越了境界的隔閡，直接晉入第三境！

眾人目光抽搐，難以掩飾心頭的震撼之情。若非今日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敢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是真事。

以他們的天賦，雖然如今都已踏入三境，但無不經過四年苦修，朝夕刻苦磨鍊，再加上各類資源堆積，才能有今日的修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深知修行的不易。

但眼前這個陳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雖在二境停留了四年之久，今日一夕得道，竟能連升三品，原地起飛。

別人辛苦修鍊的成果，他僅僅用一句話的頓悟，一日之間便追上了。

不愧是引發天降浩氣的人，這修行速度，是何等的逆天！

公子小白深吸一口氣，心情波濤起伏，低語道：「三境對你而言，竟這麼簡單……以後，誰還有資格說你是廢柴？」

今天這副情景，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的結拜兄長，以及那位樓主。

果然，絕不能質疑樓主看人的眼光。人家慧眼如炬，早就看出了陳淵的妖孽之資，提前收為關門弟子。

洞察細微，識人於落魄之中，憑這份眼光和魄力，天下誰人能及？

公子小白心底暗嘆，這對師徒都太神了！

過了一會兒，氣運消散。

陳淵緩緩睜開眼眸，感知到自身的修為提升，滿意地笑了笑。

不愧是氣運加身，以這種大機緣獲得的浩然氣，跟修鍊積蓄的真氣不可同日而語。天降浩然氣，直接灌輸到體內，等於老天爺強行喂飯吃，想不提升都難。

外界眾人不知，但他心裡很清楚，之所以能做到連升三品，另一項重要原因在於，《春秋》古卷的輔助一，將他吸納進體內的浩然氣，全部膨脹成了兩倍的夢魘屬性真氣。

吸一換二，他的修行速度比正常人還快一倍，能連續晉陞，也就不奇怪了。

他暗暗竊喜，幸好提前解鎖出秋字第一筆，否則，即使有今天這樣的契機，他照常修行，最多也只能提升到二境上品，想衝破三境是絕不可能的。

古卷果然牛逼！

眾人見他停下來，紛紛走上前慶賀。

韓宣笑容溫和親切，拱手道：「陳兄，剛才我等有眼無珠，沒能看出您的天賦異稟，請勿見怪！」

孟寒也跟著說道：「多承陳兄賜教，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未來幾天，我會努力參悟你指點的真解，以後若有機會，還請不吝賜教！」

他們心悅誠服，由衷地祝賀陳淵。

陳淵一一還禮，微笑道：「諸位客氣了！治學之道，本來就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家各抒己見，互相都能受益。如果擺出別人都不懂的架勢，不容別人質疑，往往其實才是真正的愚昧無知！」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瞥李儒一眼。

他清楚地記得，李儒之前曾嘲諷自己，連成為聖人門徒都不配。

聖人門徒，很牛逼嗎？！

李儒站在後邊，冷冷道：「聖賢學問，高深浩繁，留給後世參悟的至理哲言，又豈止是一兩句？武道漫漫，若因一丁點長進，便沾沾自喜，狂傲自大，那才是更大的笑話！」

言外之意，不就是參悟出區區一句么，有啥了不起的？

陳淵反駁道:「就憑你，解錯『子不語』，尚不自知，還在那裡狂傲自大，有什麼資格說我是笑話？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機會見證，到底誰才是笑話！」

李儒頓時啞口無言。

羞怒之下，他只得灰溜溜地離開。

正如陳淵所說，連「子不語」都解不出來，誰給他的勇氣嘲諷別人！

韓宣聞言，詫異地道：「聽陳兄的意思，莫非是想拜入先生座下，跟我們一起同門修行？」

公子小白走上前，說道：「兄長，剛才你專心修行時，先生出來看過你。他吩咐我，帶你前去見他。」

陳淵點頭，跟著他走進書院。

兩人並肩而行，公子小白低聲道：「先生剛才問過，你是不是從楚國來的，我沒回答。你今天登門見他，是準備亮明身份，跟他商量未來的局勢，還是打算拜師，正式入儒家修行？」

陳淵掃視著書院內的景色，氣定神閑，像是來參觀一樣。

「先告訴你一件事，正如家師預料的那樣，皇后召田成進宮，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際，皇后被我們譎秘樓的人殺死了！田成已被皇后一黨擒下，兩敗俱傷，田家也失去了對血影衛的控制！」

公子小白眼眸精亮，「這麼說，接下來輪到我行動了？」

陳淵點頭，心不在焉地道：「具體怎麼做，你跟文聖商量就行。我之所以來書院，是想找幾部儒家的武技，這裡有沒有類似於藏經閣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