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約瑟芬的龐大計劃

杜巴麗夫人立刻抓住機會：「陛下，萬萬沒想到，我還能見到當年路易十四陛下時期，凡爾賽的噴泉一刻不停地工作的樣子呢！」

路易十五更高興了。

作為法蘭西國王，他絕對不會忘記當年路易十四時期，法蘭西王國的強大。

他道：「奧古斯都做了一件對的事。」

杜巴麗夫人笑道：「可是我聽說，是王儲妃殿下帶來的圖紙。」

路易十五道：「也對，沒有約瑟芬，奧古斯都一個人也做不出來。哦，親愛的約瑟芬，我可愛的孩子，你想要什麼獎賞呢？」

約瑟芬道：「請問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

「那麼，我希望水車能在法蘭西王家專利局登記，並且成立專門的組織來運作它。」

四周齊齊響起一股驚呼聲。

路易十五道：「我能知道理由嗎？我的孩子。」

「陛下，在遙遠的東方，水車是很重要的灌溉工具。據說遠東的糧食豐裕，跟水車和遍布全國的水利設施息息相關。遠東政府官員的一項重要工作內容就是修建水力工程。陛下，法蘭西地貌複雜，註定了吹過法蘭西的季風不可能像尼德蘭那樣強而有力，也不可能像尼德蘭那樣把風車運用到極致。相反，法蘭西的水文條件非常優渥，三大水系及其支流遍布全國，非常適合架設水車。我相信，水車的大範圍使用，能有效地減少因為乾旱帶來的糧食歉收。」

論對法蘭西王國的了解，路易十五遠甚於約瑟芬。

這個時期的法蘭西王國，主要糧食產區就集中在兩個平原，巴黎平原和阿基坦平原。巴黎平原且不說，阿基坦平原加龍河南岸，就時不時地鬧旱災。

如果能把水車牢牢地握在手中，王室就能加強對加龍河南岸的統治。

路易十五當即道：「當然可以，我的孩子。不過，既然要申請專利，那你打算收多少專利費呢？」

「陛下，我和路易商量過了，我們打算把專利費分為農業專利使用費和工業、商業專利使用費。其中，農業專利使用費只需要一個金幣就夠了，由作為法蘭西王儲的路易直代為支付。以後法蘭西的農民使用水車，如果只用於農業生產，則不需要額外收費。」

路易十五道：「那工業和商業呢？你們打算收費？工業和商業都不是生產者。」

「陛下，遠東有一句話，叫做國家沒有農業不穩，所以，為了國家穩定，遠東會更加優待農業和農業生產者。經過商討后，我和路易決定向遠東學習。在遠東，這種大型的農業機械，基本是由當地政府財政負擔。考慮到法蘭西王國和遠東的巨大差異，我們打算用新成立的機構運作此事。至於其中的開銷，可以由水車在工業和商業上的專利使用費來填補。」

「水車還能用在工業上？」

「是的。遠東有一種水車，專門用在紡織業上。回頭，我和路易會送交專利局。」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魁奈沒忍住：「陛下，請允許我發言。」

「當然可以。」

老臣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魁奈道：「尊貴的王儲妃殿下，請恕我直言，工業者並不是生產者。」

約瑟芬道：「閣下，我很尊敬你為法蘭西王國做的努力。但是很遺憾，巴黎現在有超過二十萬的乞討者，都是貧困的農民。法蘭西的農民已經貧困到每年農閑時節都不得不乞討的地步了。我和路易都不忍心往他們身上加收任何形式的稅。但是王國運轉，不能沒有稅。所以我們打算試試，有沒有別的路子可以走。

「我和路易目前都不會以任何的形式向法蘭西的子民收取稅收。所以我們的水車，農業從業者使用，無需繳納任何費用，而工業從業者和商人，不使用則不收費。」

魁奈道：「尊貴的殿下，我由衷地感激您的仁慈。可是這樣的法令，在具體實施中，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才需要成立新的組織，對這些專利的具體使用過程進行管理。」

這種組織，其實就是公司，路易·奧古斯都和約瑟芬的私人公司。

沒錯，約瑟芬瞄準的，就是英格蘭的紡織業。

後世的人們提起大不列顛的日不落帝國的時候，總會把工業革命和海上霸權結合在一起，但是不少人都忽略了，英格蘭的工業革命就是從紡織業開始的。而這一切的起點，第一台珍妮紡紗機誕生於1764年，並且在誕生最初的數年裡，因為高效率，引來了紡紗工人的強烈不滿，甚至專門上門打砸搶。這樣的情況下，就不要說推廣工作了。

而歐洲最早的水力紡紗機，又叫做捲軸紡紗機，同樣由英格蘭人發明於1769年。

從時間上來說，約瑟芬已經晚了一年。

但是她相信，第一，剛剛誕生才一年的捲軸紡紗機還很稚嫩，遠東的水轉大紡車絕對不輸於1770年的捲軸紡紗機；第二，法蘭西王國是歐洲中央集權度最高的封建國家，如果這種集權被用到了引導發展工業上，絕對會爆發出超強的能量。

約瑟芬還記得，她上輩子專門做過的課題：就是因為法國大革命，把王室和貴族、教會的土地分割成小塊，分給了法蘭西人民，才把法蘭西人牢牢地綁在了土地上，從此之後，法蘭西再也沒有了工業革命的土壤，只能發展輕工業和奢侈品，把稱霸全球的根本完全讓給了大不列顛。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法蘭西王國大量的破產農民，第一步發展紡織業，跟英格蘭的紡織業賽跑，第二步就是發展機械製造等重工業，進而搶在英格蘭之前，建造出大量的、優質的蒸汽船。

她目前需要的技術，不需要一定比已經被發明出來的珍妮紡紗機和捲軸紡紗機更優秀。

她只需要這些機器在中央集權下，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歷史也告訴她，只有經濟先跑贏，然後在軍事上獲得決定性勝利，那才是真的贏。

不然都是假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