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地重遊（上）

「我的1000能量元……」莊周淚流滿面：「早知道跟他們回去了。」

「節哀兄弟。」西紅柿拍了拍他，又叫了一瓶酒：「這個也得你請。」

「他多撈啊……」比特豐說：「至少還有900多比特幣。」

「一下又賣不出去……」

當然，撈還是莊周撈，法院一行，入手白卡「西紅柿戰士」、「裁決者」和紫卡「我來斷後」，不得不說收穫頗豐，而更重要的是，卡片的規律已經呼之欲出。

代價嘛，就是和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結下了梁子，而張三和帝國的母艦也不知所蹤。

莊周念著紫卡「天平協定」下面標註的文字：「使一個生物返回，敵方也需要這麼做。」

「真是離譜。」

「但在這個時代，倒也正常。」

天平協定賦予了智械教擁有武裝的權利，使得幾乎沒人敢招惹他們。

「不知道張三現在在哪……」西紅柿戰士嘆了口氣。那天，莊周靈機一動，以自己身上的全部能量元為代價送走的，正是帝國母艦和張三。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智械信徒卻杳無音訊。

「智械教神龍見首不見尾，你一個人大海撈針，何時才能找到他們？」

「我可不是一個人。」莊周排出一文比特幣。

「買單。」

……

「2077年，我所在的城市被評為世界最爛地區，主要原因呢，高的嚇人的犯罪率，貧困線以下人口位列世界第一，無可否認，可事實就是如此，來此居住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這城市總會給你一絲希望。」

「謊言也好。」

「幻覺也罷……」

二路懸浮公車，上班的路上，機文拿通訊義體搓著手游。

一個黑影擋在他面前：「賽博朋克2077，多老的遊戲了。」

機文抬頭：「你也玩這個？」

陌生人搖搖頭：「朋友，你聽說過2047嗎？」

「啥？」

「一個卡牌遊戲，還有人給它寫書來著。」傳教士遞給他一本小說：「還不錯。」

王機文隨便翻到其中一頁，其中竟然印著自己的名字。

「對了，我叫阿傑，他們都叫我傑哥，我的教堂還蠻大的，歡迎你隨時來我這裡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覺，沒問題的！」

呢喃教堂。

「……戰爭中催生的蜂巢科技，時至今日已經是無可匹敵的巨型企業。然而，在蜂巢不斷探索碳基肉體極限的同時……」

機文輕手輕腳地跟著傑哥，坐在後排的空位上。

「一切是否皆可量化，在今天也許不是問題，但最開始嘗試將性格、能力、經歷、體質等等人的一切進行數據化的聯邦，也許也根本想不到，加上矩陣網路日積月累的超夢技術，竟會掀起精神數據化的浪潮。」

「日復一日地忍受著苦弱的血肉，被改造直至轉化成為徹徹底底的機械生命都慢得難以忍耐。鮮血流過光纖，打開了精神數據化的大門，矩陣科技傳頌著那不需要再為生存而擔憂，也再沒有強大的組織，沒有爭鬥的未來，人類的靈魂和數據的洪流旋轉融合，引爆生產力的巨大進步，連空氣都可以放棄享用，失業隨之抽枝發芽，人機矛盾由此激化。」

「啊，白袍的救主在世間行走，他看到大自然的規律燦燦顯靈，人們嚮往虛擬的天國，人人都在摸魚。」

「救世主看著那水深火熱，他低下頭去聽人們的迷惘。那嘆息的聲音沒有窮盡，正如責難和刑罰。痛苦加諸在人們身上，也像加在他的心上。」

「他說，可以了，不要再幹了，從4點干到5點，5點干到6點，有的人還要從6點干到7點，已經很厲害了。」

「成功的後面還是成功，工作的盡頭還是工作，如此這般的話，又還有什麼追求的呢？」

「於是我們提高智商和反對械鬥教，簡稱『智械教』，也叫『不加班教』，將全世界皈依此道的人類和機器人團結了起來，傳頌和平，祛除加班，是智慧的象徵。」白袍教宗雙手合十：「感謝不加班的主，在工作日百忙之中賜予我們救贖，阿門。」

「阿門。」

機文也跟著站了起來：「這個教好，回去誰讓我加班我就告他侵犯我宗教信仰。」

幾個信物無人機從教堂的穹頂上飛了下來，盤旋掃描著將白袍教宗捆了個嚴實，兩隊紅衣教士機器人突然破門而入，將教宗大人押向門口。騷亂中，一個頭套落在地上。

「這特么不莊周么！」機文驚了，趕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