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的力量

在物質宇宙中，存在四種基本的力。

它們均來自實體粒子之間的相互作用。

隨著粒子形態與相對位置的不同，力的強弱大小也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明是相同粒子造成的力，一個可以毀天滅地，另一個卻可能只是弱如微風。

人類物理學的盡頭，就是解開粒子與力的奧秘，也就是「量子力學」。

不過，這些知識對於吳虞而言，都太過高深了，他現在費盡心思考慮的，是怎麼突破這個骷髏般瘦弱女人的防禦。

「咚！」

吳虞又被重重地擊倒在地，幾乎在他倒地的同時，一把長劍的鋒刃也接踵而至。

他連滾帶爬地閃開，然後頭也不回地逃回到了檔案庫的門外。

「呼！好險！幸好她不會追出來。」

「你怎麼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

倪紅看著吳虞狼狽的樣子，有些不解。

他現在的戰鬥力，明顯還不如與潘達大師對戰時的狀態。

「…………」

吳虞看著檔案庫里又重新開始轉圈遊盪的破誓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心裡很亂。

一方面，是被喪屍病毒的真相給震驚到了，另一方面，是看著這個可憐女人的慘狀，他不忍心下手。

唉……

要是何溪還在就好了……

如果她在這，知道了喪屍病毒災難的真相，會是什麼反應呢？如果她聽說了「教團」的這些誇張真相，她又會如何應對呢？

「喂！你在發什麼呆？」

倪紅皺了皺眉頭，拍了吳虞一把。

「如果不想進去，就早點離開吧，這座基地對你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你的復仇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嗎……」

吳虞苦笑了一聲。

此刻他的心中，原本那些戰勝了邪惡勢力的成就感和暢快感早已蕩然無存。

他只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和渺小。

但最讓他感到難受的，是他覺得何溪的死變得沒有價值了。

何溪的死，說到底，還是因為吳虞——她不願意放棄對吳虞的承諾，儘可能地想要拯救他，至死仍在擔心著他今後的命運。

或許善良的何溪並沒有想過復仇，但知道了幕後真相的吳虞，還能心安理得地苟活下去嗎？

吳虞的拳頭捏緊了。他的牙咬得咯咯作響。

「我不走。我要弄清楚『教團』究竟是什麼。」

吳虞的眼神有些變了。

「小紅，拜託，請教我戰鬥的方法。我知道，你們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方法。」

吳虞目光灼灼地看向倪紅。

「我能感受到，之前的潘達大師也好，眼前的這個破誓者也罷，他們那種無形的強大力量，都是相同的。」

倪紅聽著吳虞的話，略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快就察覺到了。

「雖然你嘴上沒說，但我即便再蠢也能感覺到，帶我來這個基地，你還有別的目的。尤其是你讓我獨自面對這兩個對手，一定有你的盤算。」

倪紅微微愣住，然後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我猜，既然你想讓我親身體驗一下這種力量，那你一定知道掌握它的方法。那麼，請你教我，這種『真正的力量』。」

吳虞的臉上，滿是誠懇。

他終於褪去了浮躁，放下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平靜地看著倪紅。

「好。我教你。」

…………

倪紅把吳虞重新帶回到了研究區。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有我的目的。我原以為，你沒什麼腦子，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謝謝。」

「我同意帶你來44號基地，除了讓你殺人，也確實想過你身上的一種可能性，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什麼可能？」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花蕾試煉』嗎？」

「記得。」

「通過這段時間跟你的接觸，我觀察到了幾個現象。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直到那個女人死後，我仔細想了想，發現如果把這些現象連起來，竟然有一種恐怖的可能性。」

「恐怖的可能性？」

「不錯。非常恐怖的可能性……」

「非常恐……你就不能直說嘛？」

吳虞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個小蘿莉了，頂著一張娃娃臉，卻天天學別人玩深沉、賣關子，這究竟是跟誰學的啊！

「你，有可能，會成為第一個，『不是由教團創造的騎士』。」

倪紅用神秘低沉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著。

「哈！？我？？」

吳虞聽到這個言論，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經過這段時間種種「真相」的衝擊，他的心理素質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驚一乍的小夥子了。

「對。你身上出現的三個階段，與教團創造騎士的步驟幾乎一致。首先，你作為一隻喪屍，卻保留了意識，也就是說，你的生命力與肉體機能在某種程度上，接近了騎士的狀態。」

的確，單從物理屬性層面來說，教團的騎士，其實就是長的好看一點，力量更強大且有自由意識的「喪屍」。

「其次，你可以克服對人類血肉的慾念，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一點上，跟當初教團訓練我們『幼苗』的意志訓練如出一轍。」

「你的意思是說……」

「每一個在教團長大的孩子，從小就要接受嚴苛訓練，消除所有的肉體慾望，為未來成為騎士做準備。」

吳虞暗暗心驚，這幫人真的是變態，難怪當初何溪無論怎麼折磨倪紅的肉體，她都完全無所謂。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你在接受那個女人的『治療』后，曾有一段短暫的發狂，但你之後又恢復了意識，並且因此獲得了脫胎換骨般的力量。這個現象，就跟幼苗通過『花蕾試煉』時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吳虞咽了咽口水，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糾正了對方：

「不，你誤會了，何溪對我的治療都沒有生效，我最後發瘋是因為我自己瞎搞了個大雜燴血清出來。我當時看著何溪那副心力憔悴的樣子，心情有點煩悶，又有點自暴自棄，就隨手試了試。沒想到……」

「啊？還有這種事？我還以為是那個女人研究出了與『花蕾試煉』相同的藥劑成分……」

倪紅得知真相，也有點詫異，怎麼這個男人身上，有這麼多的機緣巧合？

「這些不重要了。我現在能理解你說的可能性了，我很認同，你說的這些確實能佐證，我很可能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THE·ONE』，拯救世界於水火的天選之人！」

吳虞死去的自信心又重新燃了起來。

我就說嘛！我好不容易穿越過來，怎麼可能只是個弱雞角色！等我掌握了跟這些邪教徒們一樣的力量，我一定要一個個乾死他們！

然而，倪紅此刻卻搖了搖頭。

「不，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知道為什麼即便你身上有這麼多的異常，有這麼多與騎士相似的現象，我卻從未把你跟他們聯繫在一起過嗎？」

「……不知道。」

「因為你身上存在了一個決定性的『謬誤』。」

「啥意思？」

「騎士，不可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