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容母雍容華貴的唇角沁著溫柔的笑意。

可不知怎麼,安涴卻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悚然。那種霎時間毛孔全部炸開的感覺。

「好嗎?」容母柔聲又問。

安涴未答,直直看著她。

「對啦,我這還有你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說著容母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笑著遞給安涴看。安涴低眸,瞳孔驟縮,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明天來吃飯吧」,

容母像毒蛇一樣溫柔冷靜勸著她,「不然我也不知道束兒看到這張照片後會怎麼想呢。」

「你說是不是呀?安涴小姐。」

直到回到家,安涴還在出神,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余遇找律師跟對方簽了協議保證萬無一失。

「底片呢?」

可別看她了。

他小聲評價,心想不知道他那還有沒有相框,回頭他給框起來。

梁束打開冰箱給她洗草莓和車厘子。

梁束一頓,揚聲應了聲好。

安涴在門內揚聲說了句好。

可現在才想起來,對方好像沒跟他要錢。

「忘了件事。」

連忙回廚房煮麵。

先將鍋燒開,煎好午餐肉。梁束準備等她出來前再煮麵,省得時間長口感不好。到衛生間門口悄悄,「穿衣服時告訴我。」

過去一看是余遇,梁束開門,余遇從門縫將文件袋塞進來。

安涴紅著臉懟他一胳膊肘,坐到桌前吃面,低頭不搭理他。

是怎麼了?

門打開,水霧繚繞。

看得安涴頂不住,將面碗往他那邊推了推,「一起吃吧。」

「拍得還不錯。」

趁安涴洗澡,梁束去廚房煮麵。

她剛剛從衛生間回來就有點不對勁。

回到家裡,安涴換衣洗漱。

鍋里水泡咕嘟咕嘟,梁束望著熱意蒸騰的起伏水面微微出神。

剛擺好盤,有人敲門。

是老闆提前給完了?

余遇轉念一想應該是這麼回事,要不然這些奔著錢來的狗仔也不能這樣配合。

於是余遇就結結實實把這事拋到腦後去了。

淺草居食材以海物為主,安涴大概怕影響傷口癒合,剛剛沒吃多少東西。

梁束意味深長睨她,走過去,攬住她。俯身湊到她耳邊,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發紅的耳垂,嗓音有點啞,「沒事,幹了一會兒也會濕。」

梁束一掃剛剛面對余遇時的肅然,躲到廚房門裡將照片抽出來挨張看過。

「卡也在裡面。」

余遇也跟著點頭應承,「沒有,對方拍胸脯說沒有。」

水珠依稀從她腿上滑落,梁束目光掃過,眸色發深凝她一眼。眼神如有實質,看得安涴頭皮一緊,她連忙開口,「天熱,一會兒就幹了。」

屋內。

梁束開車時若有所思掃她幾眼,沒出聲打擾。

梁束點頭,「沒流出去吧?」

他小聲嘟囔,回頭看那扇已經合上的房門,尋思尋思還是沒回去找。

梁束老神在在,托腮坐她對面,直勾勾地看她。

趁安涴出來前,怕被她發現收繳,他趕緊把照片藏起來。

余遇剛走到電梯那,哎呦一聲拍下腦門。

那邊水聲漸低,梁束回句知道了,遞給余遇一個眼神示意他走。余遇瞭然,立刻扭頭就走。

剛藏好回來就聽她在門裡喊聲好了。

梁束打開封口,低眸看一眼。

今天那家狗仔主動上門把照片和底片的儲存卡送回來。

已經三天,身上的傷口徹底結痂。她今天準備好好沖個澡,之前擦洗,總覺得不夠清爽。

看得她渾身發燥。

梁束將面碗推回去,「我不吃。」

好歹收斂點,安靜等她吃完才問,「剛剛在淺草居碰到誰了?」

安涴捧面碗的動作一頓,垂著的睫毛輕顫,沒看他。

梁束眯起鳳眸,「碰到容欽他媽了?」

著實肯定的語氣,沉默片刻,又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安涴張唇含住碗邊,喝口湯。

梁束又眯了眯眼,無聲彎唇沒再追問。

行,現在不想說。一會兒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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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江別墅。

偌大的別墅內一片就寂靜,沒有開燈,倒映著海面微光,顯得沉寂窒息。

容母坐在窗邊,清冷的月光映著她與容欽如出一轍的冷肅側臉。

聽到漸近的腳步聲,她拿過面前矮几上的茶杯,毫不留情擲過去。

先是一聲悶響,然後茶杯落地,清脆碎成片。

許久后,容母才側過臉,面無表情看向容欽。

無視他額角流血的傷口,冷聲質問,「你怎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咬緊牙關,「我養你這麼多年有什麼用?」

容欽神情沒有波動,麻木地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又過一會兒,容母突然神經質地笑了一聲,素手拿過煙盒,倒了一根煙出來點燃送到唇邊淺吸一口。煙蒂明滅,在一片漆黑里格外刺眼。

「老張說今天卿卿也在淺草居?」

老張是容母的司機。

容母睨他一眼,「跟相親對象在一起吧?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

輕嗤一聲,「沒有出息。」

容欽沒動,沒有波動,像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容母白他一眼,連說都懶得再說。

片刻后,容母抽了兩口煙又膩了,將煙摁進水晶煙灰缸里。扇散面前的煙氣后對容欽擺擺手,「過來。」

容欽抬眸看一眼,抬步過去。習慣般低下`身子,任她撫過他的額發。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容母低頭,強迫容欽直視自己。

「你跟卿卿沒有可能,知道嗎?」

容欽眼裡一片沉寂灰暗,沒動也沒應。

「女人多的是,再去找,總能找到喜歡的。」

容母並不溫柔地拍了拍容欽的臉,「接下來知道怎麼做嗎?」

一陣沉默。

容欽終日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一道裂痕,「母親,收手吧。」

容母面色立刻冷下來,唇邊微弱的笑意消失,她手一用力將他臉撇開,站起身,「你知道不順著我的下場。」

「難道你想看我去死嗎?」

「我回家找你楚叔叔去了,你愛去哪去哪。」

話音落,容母離開。

纖瘦的腰拖拽著搖曳的長裙。

等別墅大門徹底合上,容欽才坐到窗邊,捂住臉。

彷彿是個冰封的石人許久未動。

很久之後,他才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按原計劃繼續。」

他艱澀地說。

掛斷電話后,手機從他指間滑落。他僵硬低頭,這才看到手上都是血,才想起來剛剛頭破了。

他突然想到楚時卿。

如果她看到,會紅著眼跑去拿醫藥箱,再跑回來為他包紮。

眼前一片黑,他卻好像看到了她。

茫然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片虛無。

突然間,他忍無可忍,撿起地上的手機撥通她的號碼。

漫長的等候音,一下下像刀一樣凌遲著容欽。

終於接通了,他眉眼微動,剛張口,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姐姐剛剛睡著。」

男聲帶著饜足沙啞。

容欽回神,顫著手立刻掛斷。手指驟然鬆開,手機又啪一聲砸到大理石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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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等安涴吃完面,梁束打發她去休息,自己要去刷碗。

安涴不幹,「我傷口都好了,我刷就行,你去洗澡吧。」

梁束聞言頓住,眼睫遮住的眼裡暗芒閃過。

這回他沒推脫,俯身狠狠親她一口耳朵尖,轉身大步往浴室走。

不過洗澡時梁束並未著急。

她剛吃了那麼多面,得給她時間消化一下,要不然被撞的難受。

安涴根本不知他的心思,還在想剛剛在淺草居和容母的偶遇。

不知怎麼,她覺得三年不見的容母變得更冷,像冰冷的毒蛇,吐著舌信。

她好像隱約窺到點東西。

洗好碗,安涴走到窗邊,仰頭望著天邊的月亮。可惜今晚明月被濃霧籠罩,微風不大,並未將濃霧吹開。

她心裡有個猜想,可想不通是為什麼。

正出神,被潮濕堅實的手臂攬住腰。

安涴側頭看他,撞進他漆黑的眼眸。

他烏黑的雙眼在夜幕里顯得格外明亮。

安涴側身撫過他的臉,輕輕摸了摸。

「怎麼了?」他問,「吃完飯你一直不對勁,在想什麼?」

說著低頭啄了啄她可愛的鼻尖。

「我碰到容欽母親了。」

安涴仔細看他的神情,見無異狀才繼續說道,「她邀請我們去她家裡吃飯。」

「你想去嗎?」

安涴聞言搖頭,明擺著的鴻門宴,有什麼可去的。

「那就不去。」梁束淡聲說道。

他站在她身後,無聲擁抱她片刻。

過會遺憾嘆氣,「再待兩天就得回劇組了。」

這兩天魏導已經在暗搓搓的催了。

他托著她下巴左右看看,估計過兩天血痂脫落,再塗點葯就徹底好了。

梁束抱緊她,將自己塞進她頸窩,悶聲悶氣,「還沒跟你待夠。」

說不上怎麼,他心裡還是不安。

他能察覺到和好后,彼此都格外小心,怕傷害對方。

可他更怕這樣的小心翼翼更會推開彼此。

梁束還敏銳的察覺到,安涴心裡還有事。

也知道她不想說。

一想到這,梁束心裡就像吞了個酸澀的果子一樣。

又像用力抓了把鬆散的沙子。

怕抓不住。

但太使勁,沙子反而會掉。

重蹈覆轍這四個字太可怕了。

自安涴出事,他就隱隱不安。

正想著,微涼的指腹劃過他的右臂。梁束低眸,看到她正看著自己,挑眉輕聲詢問,「怎麼了?」

「還疼嗎?」安涴問。

梁束輕笑一聲,「早不疼了。」

扭過胳膊內側給她看,「你看,疤都快看不清了。」

他知道安涴一直對他受傷的右臂耿耿於懷,看她眼的水光連忙開口,「我也沒那麼喜歡當警察,現在不挺好的嗎?」

低頭蹭蹭她鼻尖,「怎麼又想起這件事了?」

安涴咽下喉頭酸澀,小聲問他,「真的么?」

真的沒那麼喜歡當警察嗎?

當初他們高中老師問大家未來的職業理想時,梁束大聲說要當警察。

安涴還記得當初他閃亮的雙眸,臉上肆意張揚的笑。

還有他為了救她手臂被釘上鋼釘后,他悄悄躲起來的黯然。

這件事一直像巨石一樣壓在心上。

本來安涴以為自己忘了。

可今天碰到容母,她又想起來,想起來當初容母滿臉遺憾的對她嘆息,說,「如果不是你,束兒現在一定會過得很好。」

她當時反駁,說梁束現在就很好。

可那時容母只冷笑一聲,都無法做想要的職業,還叫很好嗎?

安涴一下一下撫摸他手臂上那層隨著時間已經變成白色的淺疤。然後拽過來,輕輕親了一下。

「我想當警察也是為了保護你」,梁束鼻尖輕輕蹭她耳廓,「現在不也能保護你嗎。」

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這樣就很好了。」

他沒那麼貪心想事事如意,他又很貪心,只要她在。

梁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人的想法總在變,他小時候還想當宇航員呢。這有什麼的。

可安涴現在陷入自己的情緒里根本聽不進去。

梁束只好將她抱到懷裡到沙發坐下,然後這一瞧倒好,這一會兒不知道她想什麼,都把自己快憋成小兔子了,那眼睛紅的。

「本來不想這樣的。」他嗓音低啞,「可你總哭。」

安涴疑惑抬眼,察覺到他撩開自己的裙擺連忙低頭。

「你一哭,我也想讓你哭。」

瞪大眼睛,感受到他手往上。

「起碼因為我哭,別發傻因為別人哭。」

他溫柔吻過她的下巴,唇角,最後一聲嘆息,吻住她顫唞的紅唇。

安涴眉心蹙著,額頭析出細碎的汗珠。剛開口發出微弱的聲響就被他吞沒,像艘無助的小船,在波瀾壯闊的風暴海面上搖曳。

安涴悶哼一聲,失力伏在他肩膀上。

他側頭吻了吻她發紅的耳朵,「一會兒難受了說。」

一下晃動,安涴栽進他懷裡,將他抱的更緊。

風大浪大船顛。

他這次一點沒拘力,沒收斂。安涴指尖都被自己攥紅,又攥白。

最後安涴忍無可忍,無處發泄,只要咬住他堅實的肩膀。

「壞蛋。」

她嗚咽著。

梁束低笑,喘.息著咬住她潮.濕的耳尖,「你不愛壞蛋嗎?」

又用力,聽到她低呼又笑,「你看,你最愛壞蛋了。」

這次梁束毫不留情,安涴被徹底操.練。

昏昏沉沉時,她連勾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能眯著眼看他給自己清洗,別說悲春傷秋,連把他手扒拉走都做不到。最後徹底破罐子破摔,闔上眼。

就算他想在浴室胡來她還能有力氣掙脫是怎麼?

頭一歪,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梁束見狀笑笑,低頭親了親她溼潤的髮絲。

「非得胡思亂想。」

洗好將她抱回去放進被子里,又調好空調。梁束才拿起手機往外走,輕輕關上卧室房門,坐到沙發上打開郵箱。

先是給律師團隊發了郵件,又給楚總打了一通電話。

楚雄接到梁束電話還有點訝異,「小夥子,稀客啊,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有什麼事?」

梁束低語:「沒什麼大事,就問候您一聲。」

楚雄不信他的邪:「呵,二半夜問候我?我聽說今天你們小兩口跟卿卿聚餐了?」

梁束說是。

楚雄嘆口氣:「我忙,她也不願意跟我聊。你們多聚聚,只要卿卿好,你們小打小鬧的我就當不知道。」

頓一瞬又說,「你和容欽現在打怎麼樣了?我怎麼覺得他有點奇怪?」

梁束沉默不語,又跟楚雄說了幾句摸清他的態度才掛斷電話。

梁束靜立在窗邊眺望遠方熱鬧斑斕的城市夜景。

他也覺得容欽的路數有點奇怪。

並未趕緊利落把他告了,反而一直不斷對他的律師團隊施壓。不像是不想解約,反倒有種逼他主動離開的感覺。

梁束掛出去的那些不動產現在按住不動。

他心裡有個模糊的想法,但是他想不通。

迷霧漸散,他反倒不急了。

心定下來,返回卧室躺到她身邊將她攬入懷裡。

借著月光還能看到她臉頰微弱的紅。依稀溼潤的眼睫毛粘在一起。

他俯首親親她,「還有什麼心結呢?」

用鼻尖輕輕蹭她的鬢角,「可不能再跑了。」

有心結也不許跑。

安涴今晚真是累透了,被他像小動物似的這摸摸那碰碰都一點反應沒有。

梁束笑笑,攬著她陷入沉眠。

翌日醒來。

安涴一動渾身酸軟,栽回床上,她無語地捂住發燙的臉。

然後就聽到身邊低沉愉悅的笑聲。

安涴:「……」

忍無可忍踹他一腳,然後嘶一聲。

梁束握住她大腿笑的意味深長,「還有力氣?」

安涴輕掙,微惱反駁,「沒有。」

他側身,手往下,緊盯著她眉眼。見她蹙眉,又碰碰,倍加惋惜的低聲嘟囔,「腫了。」

趁安涴羞惱之前他立刻起身,按住她肩膀,「先躺著,我去拿葯。」

安涴才不等他,他一下床她就從另一邊跑了。鑽進衛生間準備洗漱。

特意將門關緊,以梁束的教養不會貿然開門進來。

她彎下腰放心洗臉,睡裙裙擺隨動作上移,一陣清涼,她紅著臉抿了抿嘴唇。

洗好臉,刷牙。

擦臉時門被敲響,安涴動作微頓,悶聲問幹嘛?

門外傳來梁束沉磁溫柔的嗓音,「能進來嗎?拿點東西。」

「…進來吧。」

昨夜最後她有點失態,安涴一時不想面對他,裝模作樣緩慢用毛巾擦臉,不看他。

她感覺到他靠近自己,緩緩靠近她,後背隱約碰到他的身體。不由攥緊毛巾,他手撐在她的左肩上,打開鏡櫃,探身去拿東西,幾乎將她納入懷中。

炙熱的體溫烤著她,還有他身上獨屬他的味道。

安涴悄悄咬住唇瓣內側的軟.肉,垂眼不看他。身體靠在檯子上,硬著頭皮裝作自己腿一點都不軟。一點都沒被他影響到。

等他拿完東西走了就好了。她暗暗給自己加油。

出神間,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腰。安涴瞪大眼睛,下一秒眼前景物翻轉,她下意識扶住他的手臂,感受到因用力膨起的肱二頭肌。

迷迷糊糊等反應過來,已被他端上冰冷的大理石台。

「張開。」

他拍她,「上藥。」

安涴:「…………………」

如果知道他會追到這,她寧可在床上上藥!

「我要回去。」

聽到這話,梁束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晚了。」

嘴角很輕地彎了彎,「這可是你自己挑得地方。」

掀開裙擺,梁束低頭旋開藥膏蓋子,神情認真嚴肅,彷彿真只是上藥。

可安涴目光往下一掃,臉更紅,跟燙到似的連忙挪開。

食指粘上藥膏,輕輕碰到腫脹的傷口。怕她疼,梁束動作很輕。

可他動作未免太輕了,安涴扶住他的肩膀,難耐地吞回溢出的喉音。

「彆扭。」

梁束嗓音喑啞,語氣有點重,「還扭!」

淚光瀲灧,安涴推他,「出去,我不上藥了。」

她軟著身子窩在他肩頭,梁束也不好受,只好哄她,一下下親她溼潤的眼角,喊她的名字,「安涴,安涴涴……」

「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啊?」

安涴都被燒哭了,她攥住他的手臂,嗓子抖的不像話,帶著哭腔控訴他,「我還怎麼心疼你啊…」

還不夠心疼他嗎?!

他親她下顎,親她唇角,去尋她的手,十指交握緊緊攥住她,「寶貝幫幫我?」

安涴咬他。

梁束低笑,「這三年寶貝做過這樣的夢嗎?」

吻她頸側,「夢見過這樣嗎?」

安涴小聲低哼著,像暈車的小貓咪,不理他。

梁束不管,繼續呢喃,「我做過這樣的夢。」

湊到她耳邊,啞聲傾訴自己的秘密,「我每天都會夢見你,熱情的,邀請我。」

安涴錘他。

「你知不知道最後夢怎麼結束的?」

安涴不知道,脆弱地搖頭。

「那我現在給你演示一遍。」

梁束抽回手,抱住她。

安涴無力垂在他肩上,吸吸鼻子有恃無恐道,「可是我上藥了。」

然後就看梁束意味深長地深深看她一眼,然後輕笑一聲,「上藥了就有免死金牌了?」

安涴點頭。

「是我不對。」

梁束突然道歉,安涴茫然。緊接著聽他說,「今天得帶寶貝見見世面。」

安涴:!!!

一聲驚呼,戛然而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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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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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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