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會有一點痛哦。」染今捏著棉簽給段容時塗藥水，整個表情都心疼得不行，「忍一忍就好了。」
「小今姐，我人也不小了。」段容時無奈地朝染今伸著手，藥水一點一點浸濕他的傷口，看著可怖，其實染今動作很輕柔，段容時一點也不覺著疼，甚至還有心情安撫染今，「上完葯就沒事了，別擔心。」
「什麼上完葯就沒事了！你可是藝人，萬一留疤怎麼辦！」尹蘇林也著急得不行，聽到段容時這麼無所謂，就更生氣了，難得硬氣一回，「別跟我說什麼男人的象徵這種話，不管用！」
段容時：「……」
被凶了，段容時只是淡淡地抬眸盯著尹蘇林。
不消片刻，尹蘇林就被盯得開始有點慫了。
可尹蘇林還是擔心段容時下回依舊不聽，硬是要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跟段容時對峙，只是聲音小很多，「那本來就是，你又不是走硬漢路線的，你還這麼年輕……」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嚇唬小林做什麼。」染今見狀屈指敲敲段容時的腦袋，「人家也是關心你，好了，我再把你袖子卷上去一點，看看上面有沒有傷到。」
說完，染今放下棉簽開始掀段容時戲服的衣袖，段容時垂眸，探手制止住染今的動作，堪堪把原主留在身上的傷遮在戲服里。
或許是宋君屹剛才臉上的笑意才總算有了一點真誠，段容時竟然不可避免的把那副模樣和上一世的小盟主重合。幾乎是一瞬間，心裡的恨意和多重複雜的感情蜂擁而至，攪得他心裡一片煩躁。
段容時猝不及防與宋君屹對視上，冷冷地瞪回去，意圖叫宋君屹別再看他。卻不管用。
宋君屹被人群擁簇著，周圍人嘰嘰喳喳的關心聲不斷，他也一點沒回應，臉上難得是皺著眉頭的表情。
段容時思忖片刻，一把拉近尹蘇林，警告似的低聲咒罵，「宋君屹從頭到腳都是個瘋子，我不喜歡他，我也不需要你幫我和他打好關係，我更不需要和他打好關係，今天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遍，聽到沒？」
那邊圍著宋君屹轉的人比這邊更多。宋君屹好歹是影帝，劇組裡最大牌的人，工作人員們難免會更在意些，這點誰都懂。
「他沒你所見的那麼好。」段容時頭疼地捏捏眉心，「把人弄到手再玩弄致死是他最擅長的事。」
「我難道還得喜歡他？」段容時冷笑，「想都別想。」
「好……」尹蘇林有點被段容時嚇住，沉默一會兒，再次慫巴巴開口，「其實在圈子裡，真的有挺多小明星想跟宋老師有點關係來著……」
段容時氣得牙痒痒。
意思在喊宋君屹轉過去，表示他不想看到宋君屹。
可尹蘇林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不能讓段容時真招惹到宋君屹這個仇人，思忖片刻，又硬著頭皮開始勸段容時消消氣，「宋老師人真的不壞，你想想，他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啊，粉絲超過千萬，圈內好友也很多……而且你上次那麼掐他，他都不計較。」
段容時咬咬牙，比剛才更凶地瞪回去，又伸出手指指宋君屹的臉，兩根手指在空中轉了一圈。
又是一次猝不及防的對視。
「啊、啊？」尹蘇林以為自己聽錯。
段容時手腕還被染今抓著，竟然尹蘇林的衣服角都沒抓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宋君屹接過毛巾扯著唇角笑起來，之後揚眉望向尹蘇林，好像在詢問尹蘇林這是什麼意思，最後將目光落到這邊來。
「段段。」尹蘇林語重心長，「你這回真的要好好感謝宋老師了。」
「怎麼了？」
與此同時，段容時側首。
「段段，你怎麼老是凶宋老師。」尹蘇林滿頭大汗，「宋老師都察覺到你不喜歡他了。」
他其實想說宋君屹是蟬聯影帝，只要宋君屹本人不出事，誰能搭上宋君屹誰下半輩子就不愁戲拍。
尹蘇林抬眼，對上段容時那雙陰鷙的眼睛，不敢再說了。
段容時冷嗤一聲，正要收回視線，宋君屹卻倏地隔著人群望向這邊。
段容時很難理解為什麼網上的人對原主的惡意會這麼大，原主的風格不適合Devotion，被隊友粉絲排擠辱罵，在公司被壓榨，又被經紀人虐待，能照常出現在鏡頭前已經是鼓起很大的勇氣了，還能期望原主能表現得多好？明明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能依靠「網友的正義感」解決吳青悅這個惡魔，換來的卻是罵他活該。
他不是第一次認識宋君屹了，以前和他勾勾搭搭那個小盟主就是個手段高深的變態，如今他們倆要麼死一個，要麼死一雙。
「啊？」
半晌，尹蘇林又顛顛地跑回來。
聞言，段容時冷笑，心想千刀萬剮的痛他都經歷過，還會怕這個不成，可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尹蘇林就當著他的面從包里翻出一條幹凈的毛巾和一板止痛藥小跑到宋君屹跟前，苦著一張臉沖著宋君屹小幅度鞠躬，又是感謝又覺得不好意思。
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宋君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宋君屹為什麼要為了救段容時而傷了自己。
在原主的記憶里，吳青悅跟個魔鬼一樣，稍有不順心就對原主動手，只指著難看見的地方掐，有一次被路人拍下來傳到網上，卻也是一片嘲弄聲，質問原主不犯錯為什麼會被打，肯定是犯錯了。
「他在勾引我。」段容時打斷。
「沒。」染今皺著眉搖頭，把剛剛一掃而過的畫面強行從腦子裡揮出去。
染今放下疑惑，繼續給段容時上藥。
好在宋君屹倒也聽話，仰頭朝尹蘇林笑著說了句什麼，看口型應該是謝謝，之後就斂眉仔細讓助理清理傷口了。
「好歹他也救了你。」尹蘇林眉頭緊皺，「如果沒有他，我都不敢想象你會傷成什麼樣。」
這一回，宋君屹的眉眼間總算帶上笑，也不知道尹蘇林具體說了什麼把宋君屹哄得這麼高興。
段容時一愣。
總之是終於懶得再裝，總算把嫌棄擺到明面上來。
段容時抬頭，看見染今一臉的疑惑。
此時此刻，宋君屹注視段容時的目光直白得很，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這時，染今終於收拾好藥包離開。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呃……」尹蘇林緊急封上嘴巴，一陣心悸。
段容時的眼神太恐怖了，明明只是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他也有一種被凌遲的感覺，呼吸也變得困難。
尹蘇林心虛地挪開視線，目光落到正和工作人員談笑風生的宋君屹身上，心裡充滿疑惑。
在尹蘇林的記憶里，段容時以前是非常喜歡宋君屹的，而且還是非常露骨的喜歡，那雙含情脈脈注視宋君屹的眼神根本不會有假。
怎麼這下能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尹蘇林驚悚地想：不會是段段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跟宋老師告白了，結果慘被拒絕，所以因愛生恨了吧？
完全不是不可能啊！
這樣一來，段段突然改變的性格也很好解釋了！
尹蘇林越想越感覺這就是真相，倏地覺得自己發小真慘，伸手拍拍段容時的腦袋頂，語重心長道：「段段，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也不喜歡他了。」
段容時揮開尹蘇林的手，送給尹蘇林一個「你沒事吧」的眼神。
因為出了這場意外，今晚的夜戲提前結束，嚴長垣早早的就放了段容時，留下一眾工作人員打算連夜排查是誰動的手腳。
段容時還得和星燁的老闆見面，這會兒收工得早，便撥通了賀妄席留下來的電話號碼。
須臾，一輛車穩穩噹噹的停在了百米開外。
賀妄席從駕駛座上下來，朝段容時勾勾手指頭。
段容時已經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讓尹蘇林先回去，自己去談簽約的事。尹蘇林拗不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段容時走近，這才發現副駕駛上還坐著個人。
原主的記憶里有這個人，是星燁娛樂的老闆，這個世界榮譽最多的影帝。
「先上車吧。」崇啟摁滅手機屏幕，摘下鼻樑上的眼睛朝後車廂示意，「總不能在這裡談簽約的事。」
段容時依言坐上去。
「倒是不怕我們把你拐跑。」賀妄席上車，嗤笑一聲。
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段容時用指尖點點皮製座椅，漫不經心地將目光落到後視鏡里賀妄席的臉上，「如果我在前輩的車上出什麼事，那邊片場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證人。」
賀妄席又問：「你覺得他們是會幫我們證明還是幫你證明？」
「好吧，大概率是你們。」段容時側目，窗外路燈的影子閃得很快，一如他的上一世一樣只是匆匆走過二十年就倉促結束，「我身上沒什麼值錢的。」
賀妄席還想繼續這個「綁架」的話題，被崇啟睨一眼后堪堪止住，專心開車不再多嘴。
「黑粉遍地，仇人遍地，沒有代表作，人脈也少，路人緣還不好，這些都是網上對你的評價。」崇啟一條條列舉，「目前來看你確實不那麼值錢，更何況我還得幫你付天辰娛樂的違約費，比起老闆，我更像個做慈善事業的。」
段容時輕哼一聲，不置可否。他現在雖在劇組裡受染今和小臨幾個姐姐喜歡，但在網上依舊惹人生厭。
「不過還好，我最近錢多，買一個你花不了多少。」崇啟「哦」了一聲，「對，還附送一個陸修竹。」
段容時：「……」
不等段容時開口，駕駛坐上的賀妄席冷哼一聲。
崇啟側首，摸摸賀妄席鬢角，「咱們公司又來一個歌王，賀狗勾要有危機感了。」
果真像逗狗一樣。
估計還沒幾個人看到過歌王賀妄席這幅吃癟的模樣，段容時憋著笑移開視線，突然覺得星燁這家公司也挺好的。
至少目前看來老闆跟員工相處得很愉快，應該不會再出現吳青悅這樣的人。
那就去星燁試試，反正不虧。
甚至血賺。
車廂里一時安靜下來，崇啟抬眸，後視鏡里映著段容時的側臉，昏黃的路燈交叉錯亂一次次的印在他的臉上，顯得分外寧靜，可那眉眼卻不那麼溫柔，眼底儘是戾氣。
儘管如此，段容時也是個非常好看的人。
崇啟一哂，又道：「合同先不急著簽，我會派人去天辰娛樂談，談好了再正式簽合同。」
段容時心不在焉地應聲，隨二人去吃了夜宵。
期間，崇啟注意到段容時手上的傷，還叮囑段容時說一定要好好把傷養好，別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留下疤，段容時應下來后，崇啟又問是誰幹的。
「嚴導還在查。」段容時回憶，「我的仇人的話，大概就是吳青悅和宋君屹。」
「宋君屹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賀妄席蹙眉否認，「他那人傲，一慣看不上這種自降身份的事。」
「如果你擋到別人的路，不認識的人也會害你。」崇啟提醒，頷首示意段容時，「夏天到了，吳青悅打你的傷還遮得嚴實嗎？」
話音剛落，段容時夾菜的手一頓。
「你怎麼知道？」
吳青悅虐待原主的事原主瞞得很深，就連尹蘇林也沒察覺到原主身上的傷，可他只是見崇啟一小時不到，崇啟就好像是把他看穿了一樣。
崇啟但笑不語，只是讓段容時好好拍戲，以後可沒有讓他在舞台上唱唱跳跳的機會了。
這頓飯吃到接近零點，段容時回去的時候劇組的工作人員都還沒回來，他倒是沒去問留守酒店的尹蘇林是誰要害他，洗完澡就打算睡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
段容時停下擦頭髮的動作，趿拉著拖鞋去看貓眼。
門外的人戴著帽子，遮住了半張臉，但從身高體型上看，段容時不用判斷也知道那是宋君屹。
段容時靠在門上，不想開門，故意道：「沒人在，請回吧。」
「這是什麼暗號嗎？小容時。」宋君屹也不惱。
「誰跟你小容時。」段容時嫌惡。
宋君屹不理，自顧自道：「我看看都有哪些暗號——」
段容時還沒反應過來宋君屹這話是什麼意思，透過貓眼便看到宋君屹在捉著手機低頭搜索著什麼，良久，宋君屹再次開口。
「奇變偶不變？」
段容時：？
「天王蓋地虎？」
段容時：？？
「愛你孤身走暗巷？」
段容時：？？
艹，段容時咒罵一聲，他竟然一句都聽不懂！
段容時感覺智商被鄙視了。
「這些暗號都打不開小容時的門嗎？」
「別他媽喊我小容時！」段容時忍無可忍，飛起一腳踹向大門。
「咣當」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
可段容時到底是低估了宋君屹的厚臉皮，宋君屹居然往地上一蹲，不走了。
「宋君屹。」段容時連前輩也不想喊了，反正現在這裡沒人，宋君屹有本事就去網上拆穿他，到時候看誰撕對方的偽裝撕得更爽，「你再不走，我要告你騷擾了。」
「我只是來還毛巾，怎麼能說是騷擾。」宋君屹聲音可憐兮兮的。
「毛巾是尹蘇林的，你去隔壁吧。」段容時不為所動。
宋君屹猶豫：「我跟他不太熟。」
段容時反問：「我們很熟嗎？」
「在戲里，咱們好歹是個相愛相殺的關係。」宋君屹有理有據，「小魔尊在戲里被我追殺得那麼慘，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裝不熟啊。」
又來了又來了，果然跟那小盟主是同一個人，哪怕失憶了，厚臉皮和氣人的程度也是一模一樣的！
「那天你掐著我，說了些戲里沒有的台詞，我還有點好奇那是什麼意思。」
聞言，段容時怔住。
那天，他確實一醒過來就發了瘋似的掐著宋君屹質問——
「你敢殺本座，你人都是我救活，現在你就敢殺本座？啊？！快說！圍剿計劃到底是不是你提出的！」
當時背叛的恨意充斥在他所有的腦神經里，他甚至殺紅了眼，怒極反笑，「你見過哪個武林盟主成天跟魔尊廝混在一起？思及花前月下，你與本座撥雲撩雨蜂狂蝶亂的時候可是愉快得很呢？誰都有資格殺本座，就你沒有，你懂嗎？」
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這些話確實沒頭沒腦。
萬幸的是除了宋君屹外並沒有其他人聽到這些話。
「小容時……」
門外的人又在喊。
「……」
段容時閉眼，拉開大門。
宋君屹笑著走進房間，手裡拿著毛巾，「已經洗乾淨並烘乾了，放在哪裡？」
「隨便吧。」段容時隨手把肩上的毛巾扔在沙發上，「放好就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段容時的話說得很絕情，換做是隨便哪個大牌影帝能被段容時這樣對待，肯定早就摔門而去了。
偏偏宋君屹不是正常人。
「我是不是傷害過你？」宋君屹不顧反抗坐到段容時身旁，說著說著笑起來，「雖然你可能不信，但上次你掐過我以後我每天都有在做夢。」
段容時側目瞧他。
「有時候是噩夢，有時候是美夢。我夢到有人掐著我的脖子，還用刀淺淺的割開我脖子上的皮膚，就是這裡。」宋君屹指著自己的側頸，「好痛，可我又好爽。」
「這是美夢。」
沒有誰會把這當成美夢，但段容時非常清楚宋君屹實際上是個受虐狂，這一切也就都說得清。
「噩夢是什麼？」段容時凝視宋君屹。
「出門一趟后回到家裡卻看到自己家被滅門了，八千階台階，每一階上都沾滿了血。」宋君屹放鬆地仰靠在沙發上，「這是噩夢。」
聽完這些，段容時瞳孔微縮，腦子裡嗡一聲，拳頭攥得指尖發白。
星淵閣前八千階，段容時自被圍剿後到死也沒能回去看過，正道衝進星淵閣的時候情況緊急，他甚至是被屬下帶著從後山跑的。
「兩尊鳳凰的雕塑上血跡斑斑。」宋君屹仍然在繼續說，「血是暗紅色的，把石鳳凰染成了血鳳凰。鳳凰展翅高飛，像是在浴血中涅槃，但又被血束縛住。」
段容時一點也不想繼續聽星淵閣的慘狀，疾言厲色道：「給我閉嘴！」
「好凶。」宋君屹小聲道，肉眼可見的開心。
都說了宋君屹是個受虐狂。
段容時咬牙，剋制住上手掐死宋君屹的衝動，煩躁的不斷重複著把手機屏幕摁滅打開的動作。
宋君屹竟然能夢到上一世的事情……
「那天你掐我，其實讓我很爽。」宋君屹伸出今晚受傷的手臂。
傷口被紗布仔細包裹，宋君屹卻眼睛都不眨的一點點撕開紗布，露出一條紅色的傷痕。
「你做什麼。」段容時皺眉。
宋君屹只是笑：「沒什麼，給你看看男人的勳章。」
段容時：「……」
有病？
哦，差點忘了，宋君屹確實有病。
段容時不欲和宋君屹多言，好好聽完宋君屹這些廢話已經耗費他足夠的耐心，起身就要送客，「快回去吧。」
「還沒談完，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宋君屹賴著不走，「我是不是傷害過你？我這些夢像是一場電影，發生的地點並不在這個世界，而夢裡出現最多的影子，我瞧著有些像你。」
段容時：「……」
宋君屹歪頭：「嗯？」
段容時面無表情：「滾。」
「唉，我好歹是個影帝呢，也好歹救過你呢。」宋君屹嘆氣，「沒想到臨姐眼裡的好寶寶小容時竟然會說「滾」這個字。」
「謝謝。」段容時再次偽裝起來，揚起虛假的笑容，「我也沒想到宋老師私下竟是這樣的性格呢，如果被粉絲和影迷們知道君屹哥哥居然喜歡被人虐，該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正就在這時，被宋君屹隨手別上的大門被人從門外砰砰敲響。
尹蘇林在門外絕望地喊：「嗚嗚嗚！段段快開門啊！出事啦！！」
段容時眼底閃過一絲戾氣，踱步過去打開房門。
「段段，你快看微博，你你你……宋老師怎麼在這裡？」尹蘇林抱著手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來還毛巾。」段容時敷衍，不給宋君屹一點說話的機會，「出什麼事了？」
「哦哦，你快看微博！」尹蘇林很好糊弄，「不知道是誰在搞你，竟然有人說你腳踏好多條船！」
嚯。
段容時挑眉，他倒是沒想到他也有傳緋聞的一天。
段容時憋不住想笑，不知道背後是哪個腦殘能想到這個辦法來搞他，「好吧，我看看我女朋友們都是誰。」
「什麼女朋友！」尹蘇林真快哭了，「他們說你私會陸修竹！而且還坐賀妄席的車！說你以不正當方法上位，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問題是「有圖有真相」，不少人都信了！」
有賀妄席和陸修竹兩個歌王的名字在，評論區瞬間就炸了。
【我靠，這瓜難吃。】
【個個都是大佬，段容時能是他們的朋友？不可能的，要不然以前怎麼不見大佬們幫他。】
【離了個大譜啊，段容時這個名字最近好火，上次看到的時候好像還跟宋君屹有關係。】
【我想起那張片場的圖，宋君屹看段容時的眼神……】
【話說跟賀妄席有關係的話會不會是段容時要簽星燁啊？】
【誰簽星燁？段容時？哈哈哈想得美！星燁什麼規格，段容時又是什麼東西？段容時也配？明明幹啥啥不行，沒瞧見Devotion活動都懶得帶他了嗎？】
【雖然段容時的臉確實不錯，但圈裡最不缺的就是帥哥美女，星燁簽段容時還是有點假了。】
【就算是跟星燁有關，那私會陸修竹怎麼洗？他跟陸修竹到底什麼關係？媽的，明明竹哥就快發新歌了，還整出這檔子事，這狗東西就會害人。】
「我沒有姓名嗎？」宋君屹指自己。
「嘎？」尹蘇林愣了愣，「哦，是有……」
「有個屁。」段容時把手機丟回去，「現在還關心這個？」
「那現在怎麼辦？」尹蘇林捉急QAQ。
「不管，星燁會公關，我躺好等洗白就行。」段容時開門送客，「我要睡了。」
宋君屹張張口，段容時生怕宋君屹會說出類似於「一起睡」的話，趕緊把宋君屹推出大門。
沒過兩分鐘，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果不其然是陸修竹。
「尊主……」陸修竹聲音有些低落，「抱歉，我這邊正在查是誰拍的照片。」
段容時困，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嗯」一聲，表示在聽。
陸修竹自責：「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尊主，讓尊主受委屈了。」
「還行吧。」段容時到不覺得有多委屈。
比起這事，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宋君屹的那些夢。
宋君屹夢裡的場景全是他不願意麵對和看到的，所以哪怕好奇他的星淵閣最後是什麼模樣，他也不想再繼續聽宋君屹跟他扯皮。
「尊主，我會儘快解決這件事。」陸修竹語氣堅定，「尊主早點休息，事情解決完我再來見你。」
段容時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宋君屹的夢。
八千階血流成河，正道們這樣屠殺他的屬下，實在可笑至極。
電話還沒掛斷，陸修竹已經無話可說，只是在安靜的等著段容時的動作。
良久，段容時輕嘆道：「你保護好自己。」
「好。」陸修竹的聲音聽著讓人安心。
剛掛斷，又一通電話馬不停蹄的打進來。
來電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
段容時接起。
「喂你好，是段容時嗎？」來者聲音清冷，先作出自我介紹，「我是你在星燁的經紀人，我叫諸葛淳牧，現在是來處理你和陸修竹熱搜的事，以後你們兩個都歸我管。」
聽到這個名字，段容時猛的睜開眼。
諸葛淳牧，這不是從小帶他長大的老師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