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貪戀

第六十二章 貪戀

第六十二章貪戀

◎像是浸潤在愛里。◎

「誰告訴你這是送他的,都說了栓狗的。」楚真真快要急死了。

語落,阮遼目光微沉,唇瓣抿緊,不知在想些什麼。陡然的沉默無言令楚真真有些無措。她也學著阮遼的模樣,抿住唇,眸光閃爍而試探地看向他。

「……阮遼?」

少女話音小心地問。

仙君仍舊沉默,鴉青眼眸氤氳深沉,如霧似幻,看不分明。

楚真真低頭看了眼自己指尖上勾著的漆黑細鏈,表情愈發複雜。

半晌,她最終咬了咬牙,似乎服輸一般,聲如蚊蠅地說出一句話。

「是煉給你的。」

這句話聲音太小,楚真真自己都沒有聽得很清楚。

她剛說完,立刻又意識到這件事。楚真真臉頰浮上薄紅的同時,又鼓起一口氣,扯起嗓子大聲說道:「這條鏈子是我煉——給——你——的——」

她沉聲道:「阮遼。」

站在一步之外的距離,仙君冰潔淵清的模樣變得清晰具體許多。

楚真真幾乎看得呆了。

她從未見過阮遼這般溫軟閃爍的神色。

這氣味太甜膩突兀,即使只是淡淡一縷,也格外明顯。

楚真真有點窘迫地低著頭,眼神盯死在鐵鏈上。

他今日原是來試探她的。只是在見到她在樹下反覆燒火的模樣時,妒火驟起。

阮遼低垂眼目,溫順道:「嗯。」

楚真真繃緊臉,不太客氣地拉起阮遼的手:「回閣再跟你說。」

「?」

楚真真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有理。

阮遼的眼中彷彿帶了些溼潤的光澤,神色發軟地瞧她。

而鐵鏈的另一端,雪白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勾,極輕易地將整條鐵鏈帶了過去。

他許久沒有這樣輕快地開心過。

仙君眨了眨眼,眸光清湛:「追月樓。」

她先是驚詫一瞬,隨即氣不打一處來:「你居然能坦然地說出這種話!」

意識到這一點后,楚真真那點僅存的靦腆羞澀頓時褪得乾淨。她眸光多了些莫名地警惕,而後將手中的鏈條一把塞進阮遼的掌中,後退一步。

容色清冷的仙君眼裡含了質潤的光澤,視線微垂,分明未笑,對上他眼瞳時,卻彷如落入春風吹拂的清池。

「我要是你,已經羞憤至死了。」少女神色憤憤,「一代仙君這般不潔身自好,出入花樓,簡直丟盡了九方界男修的臉。」

她十分小心地嗅了一下,而後覺出了一絲莫名的突兀。

這句話的聲音又太大了些,乍一出口,彷彿周遭都環繞著少女刻意扯高的聲音。

她從前也常去花樓,自然清楚這是秦樓楚館地界帶出的風月氣味。

「要是傳到外面,他們知道天演仙君是這樣輕浮肆意、不守男德的人,外面的三個仙城,指不定要怎麼笑話我們呢。」

楚真真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地招認。

她抓著鐵鏈,遞出去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冰涼清脆的細鏈相撞之聲在她耳邊激起,楚真真眼睫一顫,終究忍不住抬了頭。

楚真真的目光一瞬間就變了。

快速刷石頭進了閣門之後,楚真真便皺著眉頭,頓住腳步。

三昧閣距離靈植圃的路程並不遠,楚真真不太高興地在前方拉著人走,而阮遼亦不反抗,只是無聲地順著她扯著自己的袖,扯到雲絲袖擺發皺。

楚真真被著目光看得心頭又是一跳。但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緒,硬邦邦道:「你今日去哪裡了?」

他雖然話音平靜,但仍舊能從語氣中聽出阮遼心情的愉悅。

楚真真用一種審視地目光,抬起頭,將阮遼從頭至腳地審視了一通。

「煉——給——阮——遼——的!!!」

大聲喊完后,楚真真只覺得四下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

一貫清淺冷淡如舊的氣味中,無端摻雜了幾分細微的脂粉香氣。

此時此刻,他模樣竟多了幾分無辜,水色綿綿,清疏淡漠之氣全無。

阮遼微微斂了目,問道:「真真?」

她不是很敢抬頭去看阮遼。

有風拂來,帶起清淺桂氣。

而僅僅轉瞬間,燒心的妒意便化作一腔欣悅。

而後一怔。

「你身為劍修至尊,不僅做不好修士表率,還如此厚顏無恥,啊……真應該拉出去凈身。」

她說完,見阮遼分毫沒有悔過之意,反而眼眸晶亮地望著她。

對著這樣的眼神,楚真真一腔不滿又忽而無處可泄。

她喪下氣來,不怎麼開心地說道:「好吧,不罵你了。我就問一下,你去那裡做什麼?」

阮遼道:「修習。」

「修習……什麼玩意。你是去找人雙修?」

阮遼眼目忽而朦朧。他輕聲道:「你從前愛去,我便想,他們總有取悅你的法子。」

他抬手,拂上楚真真的眼目。不知何時,他已來到少女身後,姿勢半環抱著她。

身周忽有靈力鼓盪。楚真真眼神惘然一瞬,周身骨肉好似都酥軟幾分。

唇上,傳來一絲甜媚而黏膩的觸感。

阮遼偏頭,唇瓣已然分開。他唇上不知塗了什麼,泛著蜜糖似的色澤,味道甜膩妖媚,濡濕在上時,卻黏膩萬分。

仙君似乎不知味一般地舔了舔唇,神色裡帶出幾縷不知事的純然。

氣氛有些黏膩,楚真真愣怔怔地看著阮遼的臉,有些天旋地轉。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對上那些不在意的人時,就總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許多看似親密曖昧的舉動,亦不覺得有礙。

偏偏對上阮遼,她腦袋就總是宕機。

真可惡。

*

一通奇怪又黏糊的親親抱抱之後,楚真真懵懂地回去了。

奇怪的一天就這樣結束。

第二日,阮遼變得黏人了許多。他大概推託掉了很多事情,成日泡在三昧閣中,和她相處。

楚真真不討厭這樣的相處。但她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

阮遼不是仙君嗎,整天泡在閣里和她一個閑人玩也真的不太好。

況且她也不想當閑人啦。

於是楚真真委婉地讓阮遼出去處理事務,並且隱晦地提了一嘴妖患。

說這話的時候,阮遼神色並沒有過多變化。他氣息微微地貼著楚真真的耳側,低低應承了她。

翌日,阮遼果然如一個有事在身的仙君一般,早早離去。

楚真真鬆了一口氣。她不希望阮遼因為自己耽擱九方界的事情。

假如阮遼不是仙君的話,她倒不必有那麼多顧慮。但是崽子養都養了,再怎麼不情願,都已成定局。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楚真真也終於能松下一口氣。

在藏書層又研究了許久有關妖魔的書籍之後,楚真真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眼睛。

關於壓制魔氣、祛除心魔的方法,她翻來覆去地看,最終發現,每個方法都大同小異,貫徹同一個原則。

那就是儘可能地壓制魔氣,然後慢慢想辦法化解對方的心結。

看著書上千篇一律的話語,少女嘆了口氣。

怎麼化解心結,這也妹說啊。

為今之計,也只有期盼那根燒得烏漆嘛黑的鏈子能壓制幾分吧。也不知道阮遼喜不喜歡。

將書塞回書架,楚真真將昨日在園圃中擇的藥草繼續分類,然後自袖中掏出明小少爺的鎮妖方子,研磨起靈草來。

她就地琢磨了許久,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閣中氣氛安靜,無端令她覺得有些芒刺在背的詭異。

*

阮遼並未離開。

他答應了楚真真,可事實上他並不捨得離去。

天玄門中也沒有事情再需要做。

他把從前自己做出來的人偶了了當作化身,隔空用神魂操縱。而他自己則是推託閉關,已經許久未現於人前。

他無事可做,又或者說,將一切該做的都做了。

為演好一個仙君,阮遼聽從楚真真的話,假裝離去。

實際上,在踏出閣門的那一刻,他的神魂和軀體就一齊去到了閣頂的境中。

風雪凜冽的境里,他垂目而望,將整座三昧閣盡收眼底。

三昧閣有數十層,自上而下看去,無數樓層中的光景重疊。

而紛雜繚亂的光景里,他只瞧見一道身影。

少女眼神專註地在盅里研磨藥草,半晌又打了個響指,彈出一點細小火星,小心翼翼地燒著細碎草末的邊緣。

仙君目不轉睛地瞧著這一幕,感受著頸上無時無刻不在的灼烈痛楚,神色極繾綣地笑一聲。

不必看,便知道是那條細鏈纏繞的功效。

真真為他親自淬鍊的物件。花費了整整半日,一眼不眨地盯著爐火煉出的。

他幾乎無法抵禦這樣強烈而迅疾的歡喜。

細鏈纏繞上頸的那一刻,刺骨的燒灼痛意便驟然瀰漫全身。

經脈骨髓、皮肉骨血,都燒著鑽心的疼。

可阮遼面上卻分毫不顯。他的模樣看上去不覺疼痛,甚至有些沉醉的眷戀。

痛意令他低低喘熄,眼角泛起水潤的紅。

像是浸潤在愛里。無微不至,燒心蝕骨的愛。

他太過歡愉,以至心底生出更多狂熱的貪戀。

心念肆意瘋長,無法不看著她,眼神無法離開她一寸。

少女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勾起他無限深沉的妄念。

是為他做的嗎?展露出的喜歡,是多喜歡?

阮遼剋制不住去想。境中,紛紛揚揚的潔白霜雪鍍上一層絳紫顏色,魔氣較先前更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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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養大仙君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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