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陶大娘是個圓滑的人,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是不想說,忙打圓場道,「你們還年輕,還是大娘我問的太早」。

鹿邀沒說話,笑著點點頭,陶大娘看他一眼,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覺得今天自己好像問的太多了,忙道,「我出去繼續忙去了,小鹿你有事兒叫我啊」。

卻燭殷挪開一步,讓開門讓她出去,等到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鹿邀,朝他走過來,見他低垂著頭,微微俯身,問他,「怎麼了?」。

如果可以,鹿邀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卻燭殷,他轉過頭,聲音很低,「我去放擦桌子」。

卻燭殷眉峰挑了挑,不明所以地跟著他走過去,看著明亮如鏡的桌面,實在不解,「可我方才就見你在擦這桌子」。

「……」,鹿邀手下動作一頓,盯著確實十分乾淨的木桌,半晌,才起了身,卻沒看就在他身後站著的卻燭殷,轉身走近廚房,把抹布淘洗一遍,碗筷剛剛已經泡入水中,上面殘留的米粒經由溫水一泡,現在全部都掉落下來,用布輕輕一擦就能輕易清洗。

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地認真地洗碗,好像察覺不到身旁站著的大活人似的。

卻燭殷站在他身邊,直到他快要把碗洗完了都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眉頭皺起來,出聲道,「你為何不看我?」。

他抱著手臂,站在鹿邀左邊,誰料這人聽了他的話轉了個方向,把鍋中最後一個碗洗掉以後放在灶台上,雙手一把把鐵鍋抬起來,就要轉身出去倒水,這樣一側身,更是看不見卻燭殷的臉了。

他先是沒說話,站起身來,卻燭殷便和向日葵向日一樣,腦袋跟著他轉過來,琥珀色眼瞳盛著屋內暖黃的燭光,如同濃稠的蜜,在此刻卻並不是甜的。

誰料這手剛一伸出去,就被鹿邀堪堪躲開,卻燭殷的手一下子怔在半空中,可這拒絕的人卻是泰然自若,一副淡然模樣,好像剛才那事兒不是他做的。

「真的嗎?」,鹿邀的眼睛霎時就變得更加明亮,他扭頭看著卻燭殷的臉,笑著道,「很可愛對吧?」。

鹿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問蒙了,張了張嘴,「什麼?」。

卻燭殷搖了頭,他其實沒在外頭用過膳,但是比起外頭那樣華而不實的飯菜,他更想吃鹿邀為他做的,有獨屬於他的味道。

他覺得說是自己忘了總該要比說他擔心用蛇當花紋會賣不出去更好一些。『

兩人把包放在屋中,暫時堆在角落,這包上的花紋是鹿邀花了心思設計的,每個上面都是只不同的小動物,花鳥蟲魚或是貓狗狐熊,經由謝絹的巧手,雖然在包表面佔據的位置不大,但是針腳細密,圓滾滾的活靈活現,很是可愛。

其實鹿邀還做了個其他的東西,但是現在看著這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他難得起了些不一樣的心思,便語氣認真道,「真的忘了」,他朝著卻燭殷伸出手,「先起來吧」。

卻燭殷眉頭皺起來,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這做包的活計雖然不難,但是做工要好,質量上得過得去,就得花上一點時間,更何況鹿邀為了讓這包更獨特一些,設計了些花紋和點綴,每個包做完后,都要經由謝絹的手再用更細一些的花線細細密密的點上花色不同的圖案,而這圖案大多是些小巧精緻的,更是費時,一來二去,到了下午,太陽西沉,才做出了第一批。

卻燭殷比他高,往常因著身高差距,他說話時總得仰著頭,鮮少有像現在這樣,在這樣的高度看他的時候,一時間覺得有點新奇。

卻燭殷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視線逐漸下移,落在他手上,沉默半晌,不情不願地伸了手出去,借著他的力站起來,一站起來就很黏人的抱住了鹿邀的腰,牢牢貼著他不鬆手。

「那你去歇會兒吧」。說完這句,鹿邀便沒再看他,轉身徑直朝著房門,走了出去。

「看你很忙,不必管我」,見著鹿邀點點頭,他伸出手,想在他臉上捏上一捏,飯是吃不上,人總該要碰一碰吧?

鹿邀嘿嘿笑了,轉過頭盯著包又看了幾秒,要起身時,卻見身旁人伸長了手臂,在地上翻找,他疑惑地看他一眼,卻見這人不知為何,越翻眉頭便皺的越深,到了最後生生把兩道長眉擠成了川字。

再拿就要全掉下來了,鹿邀忙小跑過去,把剩下的抱入自己懷中,無奈道,「這麼多拿不了的」。

鹿邀把院中各處散落著的包一個個收起來放好,趁著天色還亮著,清掃了院落,才起了身擦擦汗,打算帶著包進屋。

看著卻燭殷皺起的眉,他彎了些要,手指按在上頭撫了撫,手上動作輕柔,嘴上卻還是實話實說,「我忘了要加蛇」。

他這邊兒百思不得其解,那邊兒鹿邀倒了水回來,狀態已經好了很多,進來時看見卻燭殷還和個柱子似的直直立在那裡,眉頭微皺一下,走過去把鍋放下,疑惑道,「你為何一直站在這裡?」。

只是今天已經很晚,他便謝過眾人,把剩下的布收起來,讓他們先回去了。

鹿邀趁著剛才去倒水,趕緊把自己腦中混作一團的思緒歸結整理一番,將那股莫名湧現出的情緒暫且壓下才進了門,他不是壓著事情不說的人,關於剛才自己為何如此怪異自然是要說清楚的,但絕對不是現在。

先不說今日是有正事要乾的,這事情自然是重要,更何況外頭都是在為這事忙活的人,他不能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就干擾大家,倒不如等到今日事結束后再說。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人略狹長的眼也不似平常那般顯得冽,因著這姿勢,往上看著他時倒是顯得圓了些,盛著屋中光亮,很像一隻大型犬。

鹿邀屈膝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摸了摸,下意識便彎起眼睛笑。

沒做就是沒做,鹿邀是不可能撒謊的,雖然卻燭殷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在他看來還有些難過的意味,但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沒在這上頭綉。

這下鹿邀是反應過來了,這人口中說的『這東西』便是這包了,看來剛才在這裡一個勁兒的翻,是在看有沒有綉了蛇形的包,不過這堆包里是真的沒有的。

卻燭殷眉頭輕輕皺著,一張唇幾乎要抿成直線,「這東西上面為什麼沒有蛇?」。

鹿邀覺得自己實在是奇怪,明明見過他真身,知道他是條光是化作原形就能叫人恐懼不止的黑蛇,卻還是會在很多時候把他和狗狗聯繫起來。

這包是要拿出去賣的,且受眾當大部分是女性,上頭有些其他小動物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但是放了蛇就不一定了。

「……進去吧」。

「……」。

卻燭殷點點頭,聲音裡帶著笑音,「嗯,很可愛」,時間久了,他也從鹿邀這裡學會了這個詞,知道是什麼意思,偶爾會用在鹿邀身上。

卻燭殷對這些可愛的東西沒什麼感覺,他只顧著盯著鹿邀看,看他勾著唇笑,微冷的眉眼稍緩,也不覺笑了笑,他垂目看向地上的一大堆布包,目光落在上面小小一團花色上,微微一頓,也學著鹿邀的模樣半蹲下來,伸手摸摸,說了句,「真好看」。

這般想著,他心中就輕鬆了很多,看卻燭殷也沒了先前那般古怪感覺,漸漸恢復往常之態,加之手上還有收拾廚房這活要干,心思大半都偏移開來,不單單全部落在這個人身上,說話也自在起來,「你回來的晚,餓不餓?」,他擦乾淨灶台上的水漬,把抹布重又淘洗一遍摺疊成方塊兒安放在一邊,「要是餓了,我做點給你吃」。

一轉身,就見卻燭殷抱著好些個包站在他面前,他仗著自己臂長手大的,一下子抱了好幾個,現在站在哪裡,像個擺滿了包的貨架,偏生還不夠,見鹿邀盯著他看,他作出彎腰的動作,伸著胳膊要再多拿一點兒。

「你在找什麼?」,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人是在這堆包里找東西,他心裡疑惑,心道難不成是剛才放下的時候不小心把什麼東西混進去了?

正要伸手去幫他翻找,卻燭殷卻收回手,他就著蹲著的姿勢,扭頭看著鹿邀,眼中看著似有幾分委屈,「為何沒有蛇?」。

剩下的麻布還有將近一半,鹿邀心中掂量過,他們用了一半兒做了將有三十個布包來,剩下的估摸著也能做這麼些數量。

到底是怎麼了?卻燭殷這次沒跟上去,看他走出門外倒水,獨自一人站在廚房裡,仔細想從剛才回來以後自己的一言一行,思索許久覺得好像是未說錯一句話,也並未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來,他今日出門前也提前說了的,那難道是之前沒注意到做過什麼事情惹他生氣了?

卻燭殷卻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眉心的褶皺沒被他撫平,反倒更深了,他不死心地望著鹿邀,道,「真的忘了?」。

卻燭殷重又直起身子,輕輕嗯了一聲,接著又道,「我覺得可以」。

不過…他看了眼窗明几淨的廚房,想到這人剛才辛辛苦苦的收拾了半天,便下意識搖了頭。

說的不好聽些,大部分人是害怕蛇的。

鹿邀被勒地緊,臉都有些紅,皺著眉拍他的背,「對不起,下次我一定做小蛇」。

卻燭殷卻不依不饒,搖了頭,壞心眼兒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好似壓根兒沒聽見他剛才的話似的,又問了他一遍先前問過的話,「真的一點兒也沒記起來?」。

聲音離的很近,幾乎是貼著鹿邀的耳朵說的,鹿邀最受不了這樣,只覺得脖子痒痒的,偏生這人說話就說話,手上動作也是一點兒沒落下,摟的越來越緊。

鹿邀被他又摟又貼的,只好妥協道,「沒忘!」。

彷彿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一聽見這話,卻燭殷便即刻放鬆了力道,雙手從緊緊摟著一點兒縫隙也不留變成了鬆鬆地搭在他腰上,臉也捨得從鹿邀頸窩離開,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得意笑容,「我就知道」。

看見他這表情,鹿邀便知道自己是又被偏了,他該早點兒放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玩兒不過這人,嘆口氣,無奈道,「你先鬆開我」。

卻燭殷吃夠了豆腐,心情也顯然好了很多,剛才在他面前的頹靡神色一掃而去,乖乖地鬆開手,站在原地等著。

鹿邀看他一眼,低頭在腰間掏出一個小荷包來,底層也是用麻布做的,外頭罩了一層漂亮的黑綢,上面用銀白的線綉了一條小蛇,栩栩如生。

卻燭殷看著他把小荷包拿出來,放在手心在他面前攤開,不禁一怔。

他知道鹿邀不會忘,但是沒想到他會掏出這樣一個精緻的小東西來。

他垂眸看著荷包,這荷包不大,放在他掌心或許只有很小一團,上面銀線綉成的蛇也並不十分精細,能看得出針腳些許粗糙。

卻燭殷沉默良久,才輕聲道,「你這針腳,是現學的吧」。

鹿邀沒想到被他一下子猜中,不好意思起來,盯著手裡的荷包看了又看,急道,「看起來很粗糙嗎?」,他低聲喃喃道,「我看起來還可以的呀」。

他是會做些針線活,但會的不多,手藝不精,像這樣細緻的活兒就不太會了,這一條小蛇是他今天專門和謝絹求了經的,學了很久,才綉出來。

「不是」,卻燭殷突然笑了,他輕輕從鹿邀掌心接過荷包,放在自己手裡,「我猜的」。

那就是還不錯的意思,鹿邀鬆口氣,「我還以為太丑了……」。

「很好看」,卻燭殷打斷他,他將荷包整個收入掌中,抬頭看著他,「我很喜歡」。

鹿邀看見他勾起的唇和上挑的眼尾,心跳聲不爭氣地放大,他移開視線,有點不好意思,「你喜歡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敢看眼前人的眼睛,下一秒,卻有一個柔軟的物什落在唇上,那雙好看的認真近在咫尺,極為認真地望著他,鼻尖幾乎與他相抵。

心跳一下一下敲著他胸腔,幾乎要跳出來,彷彿在催促著他幹些什麼,鹿邀咬咬牙,在卻燭殷要移開的一瞬,狠狠地親上去,這一下力道極大,卻燭殷沒料到,整個人都被抵在了牆上,雙手忙扶上他的腰穩住對方。

心跳果然變得更快,鹿邀喘著氣鬆開了抓著對方衣襟的手,臉和脖子一樣紅,「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卻燭殷頭一次被鹿邀逮著親,被對方毫無章法的親法弄得氣息不穩,白皙的臉微紅,「…你說」。

鹿邀喉結微動,下定決定一般,「你有心上人嗎?」。

卻燭殷被問的一怔,見眼前人臉越來越紅的模樣,心下有了猜測,穩了氣息,輕笑道,「有啊」。

雖然嘴上不說,可鹿邀其實很喜歡卻燭殷說話時漫不經心懶懶的聲音和語氣的,可眼下卻覺得這有點兒妨礙,心想為什麼這種時候最能說話的人不說話了呢。

只是既然已經決定要搞清楚自己今日的古怪心情,甚至都已經問出了口,便再沒有退縮的道理,鹿邀給自己鼓了把勁兒,眼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卻燭殷的。

「你很喜歡她嗎?」,開口時卻語氣稍弱了些,他看著卻燭殷,氣勢過頭后才想起這人剛才說了有,如果真的有,那著的如陶大娘所說,他們以後就要分家了。

鹿邀心裡著急,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跟著陶大娘今天的思路,把二人定位成真的表兄弟了。

卻燭殷聽他聲音小小的,臉上紅色也更艷,卻是笑意愈深,「喜歡的很」。

「有多喜歡?」。

卻燭殷裝作很苦惱的樣子,低下頭思索一會兒,道,「都給他洗碗了,你說得多喜歡?」。

鹿邀舔舔唇,下意識脫口而出,「洗碗就算喜歡嗎?」。

話一說出,見卻燭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卻燭殷幫忙洗碗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啊」,他短促地輕輕啊了一聲,一時間沒了話音。

卻燭殷知道他是懂了,乾脆放鬆地往後頭牆壁上一靠,笑眯眯道,「我看小鹿還有要問的,快問吧,只要是你問的,我一定知無不答」。

鹿邀看他彎彎的眉眼,險些被那雙眼給勾走了,搖搖頭,遲疑幾秒,才接著道,「我不知道要問什麼,」,他低下頭,長睫垂落,復而又重新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直直探入對面人眼中,「你能問我嗎?」。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本正經地求他幫忙的,也就只有鹿邀一個了吧。

卻燭殷嘆口氣,食指在他額頭上點了點,十足無奈的模樣,卻還是很聽話地開口問了,「那你呢?」,他微微笑著,把鹿邀完完整整地收入眼中,「有心上人嗎?」。

鹿邀心中再次出現了和中午時一樣的情緒,如同漲起的潮,要將他淹沒似的,一股腦盡數湧上來。

他很認真地點點頭,輕聲道,「有」。

卻燭殷眉峰一挑,直截了當,「是誰呢?」。

鹿邀閉上嘴,他不敢說現在自己腦子裡好像全都是卻燭殷的樣子,可明明這個人就站在自己眼前。

卻燭殷也不催他,問出了口,就站在他面前靜靜等著,一雙眼卻是並未移動分毫。

鹿邀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有點兒困惑,他揚起頭看了卻燭殷一眼,卻發覺對方几乎是一刻未停地在看著他。

「…我喜歡看你吃我做的飯」,沉默半晌,鹿邀低著頭道,「喜歡和你一起躺在一張床上,偶爾也喜歡你笑眯眯的逗我」,稍稍一頓,他抬起頭,繼續說,「好像也很喜歡你的臉」。

「啊呀」,卻燭殷輕笑著搖頭,「最後這句我有異議」,他彎下腰來,故意似的湊近,「你確定喜歡的是我的臉嗎?」。

鹿邀盯著這張臉看了許久,臉紅紅的,點點頭,又很快搖搖頭,「好像不是」。

卻燭殷輕輕點頭,一點點勾著他,「那是喜歡什麼呢?」。

鹿邀覺得臉有點熱,垂在身側的雙手動了動,接著便被一隻比自己體溫涼上很多的手握住,往常卻燭殷的手是降溫利器,今夜卻並非如此,他只覺得身上熱度更高,在體內激著他的氣血涌動地更快似的,彷彿在逼著他張嘴。

他也確實開了口,手上力道重了些,緊緊回握住卻燭殷的手,「好像是喜歡你」。

說出這句話后,鹿邀覺得自己心中的潮汐終於止息。

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在卻燭殷面前總會覺得心跳都快一些,對方做什麼、說什麼,都覺得可愛。

「好——像?」,卻燭殷眼中已經滿溢著笑意,嘴上卻不饒他,逮著這兩個字眼不放,「喜歡就是喜歡,好像是什麼意思?」。

他彎著腰,眼角垂落,很失落的模樣,「小鹿,你要解釋清楚我才明白啊」。

「……」,鹿邀深覺自己是在被對方釣著走,看了他一眼,別開眼,輕聲道,「那就去掉好像」。

卻燭殷沒再說話,一把摟著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在他身上蹭,「那我可以理解為,你的心上人是我?」。

鹿邀臉更紅了,緊閉著唇沒說話。

「看來是默認了」,卻燭殷臉上笑意不減,「看來今日還要多虧那個人,不然小鹿絕不會說出來」。

『那個人』自然就是陶大娘了。

鹿邀在心底贊同地點了頭,沉默許久,突然反映過來,開口問道,「那你呢?」。

「嗯?」,卻燭殷起身,無奈道,「方才我不是都說了?」。

他專註地盯著鹿邀的眼睛,看著看著,突然伸手捏他的鼻尖,笑道,「我說了,很喜歡,很喜歡」。

鹿邀任由他捏著鼻尖,「是我?」。

卻燭殷點頭,神色認真下來,「是你」。

「哦」。

鹿邀在腦子裡反覆重複這句話,突然一把推開卻燭殷,轉身就跑。

「……」。

卻燭殷眼看著他跑進卧房,笑著抬腳走進去,推開門后看見這人整個人都趴在床上,把自己縮成一團,塞進了被子里。

明明是最怕熱的,眼下卻包的嚴嚴實實,連腦袋都看不見。

他踱著步子慢悠悠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把手放在被子上,掀了掀,沒掀動。

他沒再掀,鬆開手,過了一會兒透過縫隙把手伸進去,一點一點摸到人腰上,靈巧一轉,便解開了衣帶。

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的人動了一下,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卻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卻燭殷也不著急,手沒收回來,順著撩起的衣帶往裡面探,很快便摸到裡頭去了。

他厚臉皮地把手滑入鹿邀衣裳裡頭,按在腰上,鹿邀被他按的癢,在被子底下悶哼一聲。

卻燭殷停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被子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還不起來?」,被子里沒有動靜,他嘆口氣,「那好吧,我只好繼續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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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后我靠科學種田發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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