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木雕修復
第三十一章木雕修復
◎木雕修復◎
【打開直播】
顧豐登下手之前不忘直播。
前幾日他都在打造輪椅,顯然輪椅這樣的「高科技」產品,對於直播間的粉絲吸引力度不大。
顧豐登也不在意,依舊每日打開,偶爾還能看看彈幕上粉絲的意見建議。
幸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直播間已經有固定的粉絲,記得是單調的打磨環節,也依舊有人蹲守。
【咦,主播換場景了】
【終於不再是造輪椅了嗎,雖然是主播我都愛看,但輪椅真的有億點點無聊】
【這是屏風嗎,壞成這樣還能修?】
顧豐登並未直接下手,反倒是細細觀察起兩面完好無損的屏風來。
一看風格,二看內容,三看細節。
孫章拍了一下腦門,笑道:「顧大師只管慢慢來,反正這屏風壞了許多年,我等得起。」
孫章一來是不放心,二來心底好奇,便坐在旁邊看。
孫章一拍腦袋:「什麼都瞞不過顧木匠,不過機緣巧合,如今只剩下六面了。」
孫章在其餘完好的壽字上找了找,果然沒找到一模一樣的。
【樓上的臉真大】
「顧大師太謙虛了,就算是城裡頭的秀才舉人,想一口氣寫出那麼多壽字來也不容易,您這是木匠中的進士老爺。」
【古人的智慧無窮無盡】
「既然叫千壽屏,上面其實應該有一千個壽字才對,如果我沒猜錯,這屏風一開始應該有十二面,而不是現在的六面。」
【主播剛才簡直一氣呵成,完全不帶猶豫】
孫章準備的木料不少,顧豐登先尋出適合的木料來,開始修補邊框。
他指了指屏風:「其實重新雕刻屏風的框架並不難,最難的是修復中間的雕花。」
雖然只是下半個框架,但親眼看著顧豐登的好手藝,孫章心底嘖嘖稱奇,對千壽屏的修復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顧豐登卻不是很滿意:「色澤是差不多,但包漿有差距,距離近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還不算完,顧豐登比對著花紋與色澤,繼續開始打磨,將新舊兩塊木料的顏色打磨的差不離。
孫章一聽,立刻點頭答應:「那你請他們過來,我按茗山縣最高的工錢算。」
【這個壽字也好看,樣式很新穎,從沒見過】
顧豐登笑起來:「只是手熟罷了。」
顧豐登笑了笑:「我不知道。」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剛剛做好的一個框架裝上去。
【原諒我見識少,壽字居然有這麼多種寫法】
孫章忍不住貼上去看:「嘖嘖,要不是看你親手打出來的,我還以為這屏風沒修過。」
臨了又問:「顧木匠,你怎麼知道這裡雕刻的是這個壽字?」
咔嚓一聲,新舊屏風卡在一起,嚴絲合縫。
【主播剛才說一千種,真的有一千種嗎】
【新舊兩塊木料完全融合在一起,不看色彩差距的話,完全像是一個人雕刻的】
「顧大師,您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娘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太好,肯定看不出來。」
「顧大師高才,您這是心裡頭藏著多少壽字,才能一眼就看出來。」
先畫尺寸,定好框架,再用木工刀在上面雕刻不同的壽字。
顧豐登點頭,解釋:「壽字常見的寫法就那麼幾種,其餘只會出現在木雕、玉雕、書畫之中,尋常人並不熟悉。」
「早知道顧大師這般厲害,我定然早早的捧著銀子上門了。」
顧豐登搖頭道:「當不得孫老闆的誇讚。」
哪知道顧豐登下刀如有神,木屑刷刷刷的往下掉落,很快一個壽字就成型了。
「而且屏風上的壽字那麼多,形態各異,我想孫老夫人也記不清,便自作主張,直接選用六面上沒出現的壽字,直接進行了雕刻。」
這一天,顧豐登只管先把框架修復好,雕了一整天的壽字。
很快,他心底便有了主意。
「雖不能保證一模一樣,但會比現在更好一些。」
「此處破損大半,卻又殘留一些,我還沒想好如何修復。」
顧豐登搖了搖頭:「既然做了,就不能應付了事。」
「孫老闆要是相信我,不放請我兩個徒弟過來,讓他們先用棉布細細擦拭,然後在手上塗抹油脂來盤摸,一段時間后,新木料的色澤也能帶上老料的玉化瑩潤感。」
【我想看一千種,主播什麼時候雕給我看】
【這人問出了我的心聲】
下一刻,彈幕上噼里啪啦全是金元寶,最後被一艘星艦鎮壓。
顧豐登看了眼彈幕,解釋了一句:「說是一千種,實際上真正的寫法不過百種,其餘是在百種的基礎上加以演化。」
他指了指其中兩個字:「這兩個本體差不多,不過一個環繞著花鳥,一個則是雲紋,是同一種寫法的變體。」
【漲知識了】
【我奶奶馬上要過800大壽了,能請主播給我雕刻一副千壽屏嗎?】
【樓上長生族滾開】
顧豐登一愣,這世上還有人能活到八百歲?
果然系統出身不凡,而屏幕上咋咋呼呼的粉絲們,實際上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顧豐登沒回答,伸了個懶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孫章見識了他的本事,對他更是殷勤,早早的派馬車接送。
長灣村口,大樟樹下。
顧興旺抱著哥哥給做的珠子貓,蹲在樹下的平地上玩耍。
他推一下珠子貓,貓就會往前搖擺幾步,小孩跟著挪一步,繼續推。
「旺旺,你咋在這裡玩,不回家吃飯啦?」孫嬸娘捧著飯碗出來嘮嗑,瞧見他就問。
顧興旺抬頭,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她,又低下頭繼續玩。
孫嬸娘也不在意,坐下來問:「再不回去,你姐可要擔心了。」
「等哥哥。」顧興旺訥訥說了句。
孫嬸娘笑起來:「原來是在等你哥,那你慢慢等。」
跟她一道兒嘮嗑的幾個婆娘紛紛嘀咕起來。
「這顧家老四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他是個傻子,還是個啞巴。」
孫嬸娘為他說話:「也不傻,就是反應慢了點。」
「你問他半天,他就說幾個字,這還不傻啊?」
也有人說:「傻也沒事兒,他有個出息的哥哥,豐登現在可掙大錢了,你瞧他們家地基打的多大,養個傻弟弟也輕鬆。」
「誰說不是呢,可憐顧老三夫妻倆都命薄,沒能享兒子的福氣。」
「你說當初沒生這老四多好,一家人整整齊齊,哪兒像現在……」
孫嬸娘忙道:「你們口下留德,孩子就在跟前呢。」
「他傻,聽不懂啥意思。」
孫嬸娘聽了直搖頭。
但她看了眼顧興旺,只見他低著頭一直在玩貓,似乎真的沒聽懂,心中不禁嘆氣。
忽然,幾個孩子圍了過來。
「傻子,你在玩什麼?」
顧興旺沒抬頭,繼續推了一下小貓,貓往前走了幾步,尾巴左右搖擺。
這樣新奇的玩具,頓時吸引了所有孩子的視線。
鄉下的孩子,平時連正經的玩具都沒有,哪兒見過這樣能動的貓,眼饞的不行。
「傻子,把這貓給我玩玩。」
顧興旺扭過頭,只露出個屁股給他看。
小孩兒惱怒,衝過去就要搶,哪知道顧興旺動作極快,抱起珠子貓就跑。
「把貓留下,不然打死你。」
幾個孩子頓時追上去。
孫嬸娘聽見聲響,一看不好,連聲喊道:「快停下,你們別欺負興旺,不然我告訴你們爹娘去。」
可鬧瘋了的孩子哪兒聽她的。
「興旺,你快跑家去,他們不敢去。」
顧興旺卻繞著大樟樹跑,眼看著就要被追上。
「打他!」
眼看傻子不但不給玩具,還溜著他們玩,小孩兒更加生氣。
顧興旺忽然手腳並用,蹭蹭蹭往樹上爬,爬到了樹杈上坐下,抱著小貓往下看。
他面無表情,手指一下一下撥動著小貓,把樹下的孩子氣得跳腳。
有孩子試著想爬上去,結果剛動,顧興旺就一腳踢下來,嚇得他們掉下樹。
「有本事你就下來!」
顧興旺低頭玩貓,一副傻子才下去的表情。
「去去去,再鬧事兒我可真喊人了。」孫嬸娘上前罵道,一邊一個揪住孩子的耳朵。
孩子們這才一鬨而散。
孫嬸娘搖了搖頭,伸手喊道:「興旺,你也快下來,待會兒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興旺不回答,坐在樹杈上繼續玩。
孫嬸娘勸了幾句,也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我就說他是個傻子,喊都喊不聽,你就別費這個事了,等他餓了渴了自己就下來了。」
孫嬸娘無奈嘆氣。
哪知道下一刻,顧興旺呲溜一下滑下樹,撒丫子朝著村外頭跑。
「興旺,你去哪兒?」孫嬸娘連忙想跟上。
結果一看,一人從馬車上下來,可不就是顧豐登。
顧興旺衝過去,一腦袋栽進大哥的懷中。
顧豐登還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弟弟跟他不親近,很少有這麼親密的時候。
順手抱起來,顧豐登笑著問:「你在等我回家嗎?」
「豐登回來了。」
孫嬸娘招呼道:「你弟弟在村口等了大半天了,說是要等你。」
「嬸娘。」
孫嬸娘走近幾步,又說:「這孩子看著好多了,人也變機靈了。」
「方才村裡頭幾個淘氣鬼來鬧他,這孩子麻溜的上樹了,誰喊都不下來,結果你一回來他就下來了。」
真要是傻子,哪有這麼多心思。
顧豐登摸了摸弟弟的頭髮,轉身拿出一盒點心:「嬸娘,這是今天主家送的,你拿回去給家裡孩子吃。」
「不不不,我怎麼能拿你的東西。」
「嬸娘一直照顧我家,這點有什麼拿不得的,再推脫可就太客氣了。」
孫嬸娘這才收下了。
顧豐登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牽著弟弟的手往家裡頭走。
「孫家的,豐登給你塞了啥好東西。」
「沒啥,就一點點心。」
「這是蘇記的吧,賣的可貴了。」
孫嬸娘笑著說:「豐登這孩子知道感恩,以前我瞧他們可憐多照顧了幾分,如今有好東西就往我家送。」
「可不是,顧老大當年照顧幾個侄兒侄女沒少被別人說他傻,現在可享福嘍,豐登還帶著禾苗學做木匠,那都是來錢的手藝。」
「哎,早知道當初我也對他們好一些。」
「得了吧,就你……」
顧豐登見弟弟沒受傷,一邊走,一邊問:「有人欺負你嗎?」
「搶貓貓,不給,哥哥做的。」
顧興旺將貓舉起來給他看,一點沒壞,他保護好了哥哥做的貓貓。
顧豐登笑了笑,誇他:「幹得很棒。」
「以後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打回去,打不過就跑,等哥哥回來再幫你找回場子。」
「貓壞了也沒關係,哥哥再給你做。」
顧興旺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似模似樣的點頭。
顧稻米已經做好了晚飯,瞧見他們倆手牽著手回來,高興的笑道:「我瞧四弟無精打採的,就讓他去村口等哥哥回家,沒想到他真去了。」
「四弟很聰明。」顧豐登沒提方才的事。
顧稻米也說:「是啊,這幾個月他吃的多,長得也快,以前的衣裳都小了,好像也變機靈了一些。」
說著,盛了三碗滿滿當當的米飯出來。
「大哥,你也吃,多吃點,果然米飯養人,多吃米飯人會有力氣,還能變聰明。」
在顧稻米看來,能敞開肚子吃米飯也是一種奢侈。
當年她們娘還沒生病,家裡過得去的時候,也是以粗糧飯為主,這麼敞開了肚子吃白米飯的時候很少。
可現在不同,哥哥掙了錢,第一個要求就是家裡的伙食,每頓飯必需紮實,還得有菜有肉。
一開始顧稻米捨不得,總想著讓哥哥弟弟吃飽,她就少吃一些,但每次哥哥都會發現,然後往她碗里壓更多。
時間久了,顧稻米也習慣了。
一段時間下來,不只顧興旺長個子,顧稻米的個頭也在蹭蹭蹭往上冒。
顧豐登聽了這話,看了眼兩人的衣裳:「衣裳短了就再做兩身,上次的棉布還有嗎。」
「還有呢,短一點但還能穿,正好夏天涼快,等秋天再做,不然太浪費了。」
顧稻米身上的衣服也還新,村裡頭的孩子哪有穿新衣服的,她可捨不得。
顧豐登口中沒說什麼,卻把這事兒記下了。
等他吃完飯,上門去喊顧禾苗明天一起出工。
「沒想到這麼快又來活兒了。」顧禾苗果然很高興。
顧大伯也高興,又板著臉教訓兒子:「去了好好乾活,別給豐登丟人。」
「那當然,我砸誰也不能砸豐登的牌子。」
顧豐登笑了笑,誇了一句:「大堂哥幹活也實在,不然我不會願意帶他。」
「那也是你照顧他,不然學木工活給人當學徒,沒個三五年哪有往家裡拿錢的。」大伯母也客氣道。
如今在大伯母臉上,再也見不到對侄子侄女的嫌棄,反倒是極為熱情。
她心底也明白,顧豐登是看在親戚的份上照顧自家兒子,她自然也投桃報李。
顧豐登笑了笑:「大伯母,正好有件事想拜託你,最近稻米和興旺都在長身體,身上的衣服都短了。」
「稻米年紀小,大姐那邊又一屋子的事情,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做幾身衣服?」
大伯母一聽,一口答應下來:「這有什麼,明天我上門去做,到時候正好教教稻米怎麼做衣裳,她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學一些了。」
「那就多謝大伯母費心了。」
「都是親戚,有啥費心不費心的。」
顧豐登沒專程再走一趟下灣村,而是第二天出門后,直接讓馬車往下灣村饒了一路。
「姐夫,徐家請我修屏風,需要兩個打下手的,也給工錢,你能去嗎?」
他帶著顧禾苗上門的時候,劉家還在吃早飯。
劉大柱看向劉家老爹。
劉老爹笑了笑:「豐登照顧你,還不趕緊收拾一下跟著去。」
「爹,那我跟著去了,二弟三弟,家裡頭的活兒就交給你們了。」
劉老二劉老三笑了笑沒說話,眼底帶著羨慕。
劉老娘還招呼道:「豐登,你吃早點沒,沒吃快進來吃點。」
「多謝大娘,我吃過了。」
他掃了眼姐姐碗裡頭那稀粥,心底嘆氣。
劉家的日子其實不差,畢竟有三個兒子都正值壯年,家裡頭壯勞力都比旁人家多。
可劉老爹就是不分家,家裡兒子出門幹活的工錢全要上交,劉老娘在吃穿用度上又摳門的很,弄得一家人整日清湯寡水。
偏偏這是劉家的事兒,顧豐登想伸手都沒法子,只能想著辦法讓大姐和姐夫吃點好的補補身體。
看來還是得想個法子,讓劉家儘快分家才行。
「大姐,我請了大伯母回家幫忙做衣裳,你要有空也回家看一眼,我怕稻米一個人不會。」
顧五穀一聽,沒多想,一口答應下來:「好,待會兒我過去看看。」
「娘,我也要去舅舅家,你帶上我吧。」劉鐵蛋一聽,抱住親娘撒嬌。
「娘過去是有正事兒,你別跟著添亂。」多一個人多一張口,顧五穀不想一味占弟弟便宜。
「姐,你就把鐵蛋帶上吧,讓他多住幾天,跟興旺做個伴也好的,省得村裡頭的臭小子老欺負興旺。」
顧五穀原本不贊同,一聽這話果然就答應了。
顧豐登這才帶上兩人出發。
一人來,倒是帶了三個人走。
劉家兩妯娌瞧著大嫂歡歡喜喜的收拾東西出門,臉色都不太好看。
「娘,大哥大嫂又出去忙,那家裡頭事情不又得我們干?」
劉老娘淡淡道:「老大能掙錢,一天至少十文,老大家的每次回娘家,回來時候都帶著米啊面啊,上次還有一大塊肉,你們這還不樂意?」
老二媳婦嘀咕道:「那錢也沒到我手裡。」
「那肉你吃了沒?」劉大娘問。
她是摳門吝嗇,但腦子清楚,知道老大跟著他媳婦弟弟出門,那是既能學本事又能掙錢,她傻了才會攔著。
「你們娘家弟弟要有這本事,老二老三也儘管跟著去,沒有那就閉嘴。」
一句話,把倆媳婦的怨念都堵住了。
劉老爹這才放下碗筷:「行了,快點吃,吃完還得去地裡頭幹活。」
一聽這話,其他人更加怨念了,憑什麼大哥出門享福,他們得在家幹活?
到了地裡頭,不知兩個媳婦,就連劉老二,劉老三面子上也露出幾分來。
劉老娘撇了撇嘴,跟劉老爹吐槽:「一個個懶得出精,不如老大和老大媳婦勤快。」
劉老爹看了眼倆兒子,也嘆氣:「老大跟著顧豐登,將來怕是不愁銀子花,哎,誰能想到他們家還能起來。」
「他爹,你說把老二老三也送過去怎麼樣?」
劉老爹聽了直搖頭:「快打消你那蠢主意吧,你沒看出來嗎,那小子生怕咱家虧待了五穀,所以才三天兩頭的喊她回娘家。」
「我哪兒虧待她了,是短了她吃,還是少了她穿,哼,當初她一天到晚補貼娘家,我也沒讓老大休了她。」
劉老娘叫屈。
劉老爹只說:「得了吧,你三天兩頭給她氣受。」
「那當婆婆的,還不能說媳婦兩句,我也沒打她。」
「行了行了,人弟弟願意照顧,又送錢又送東西的,咱家佔了好處,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照顧咱家老大,那還不是看在五穀的面子上,你別把事情搞砸了。」
劉老爹壓低聲音:「老大去一趟青山府,兩個月,足足賺了一兩銀子,咱也得知足。」
劉老娘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另一頭,顧豐登帶著人來到徐家。
仔仔細細的交待了姐夫堂哥盤包漿的法子,顧豐登盯著他們做了一趟,見步驟動作無誤,這才點頭。
他轉身,目光落到還未修復的屏心上。
據孫章所言,中間壞掉的四面屏風的屏心上,雕刻的確實是祝壽圖案,一福祿壽、一麻姑祝壽、一壽山旭日、一為九世同居。
前三者還有樣式可循,最後一副卻是參考孫章母親當時的家境而專門繪製雕刻而成。
當年的圖紙早已消失,孫章母親自己也想不起多少來,無跡可尋。
顧豐登苦惱了一番,索性先丟開一邊,從前三幅圖開始修復。
他先取出損壞程度最輕的一塊屏心,拓印在紙張上,然後根據花紋的殘留部分進行補全。
這是按圖索驥的笨辦法,幸好這三幅還算有跡可循。
譬如福祿壽圖,三星的腦袋還在,基本就能確定這幅圖的大致位置,在上頭加以補全。
再根據完好的那兩幅雕刻風格,盡量往同一個風格靠近。
修復的過程遠比直接雕刻還要更難,需要木匠不斷調整自己的刀鋒,以免修復過後,糧種風格衝擊之下,反倒是顯得不倫不類。
譬如這幅千壽屏的工匠,刀工細膩,但整體風格卻偏向於濃艷熱烈,不管是壽字,還是祝壽圖,線條飽滿,大開大合,講究一種舒展開來的魅力。
這與顧豐登本身的風格有些差別,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在修復的過程中,他無數次摸索著彼時工匠的心思,揣摩著他當時的姿態,才能貼合。
整整五日,顧豐登才修復完第一塊屏心。
孫章過來一看,很是滿意,大聲誇讚:「顧大師的手藝果然沒的說,特意請您過來是對的,這屏心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顧豐登覺得他說得誇張了一些,但還是鬆了口氣。
「既然滿意,那我就按照這個風格,繼續往下修了。」
「辛苦顧大師了,您也不必太趕,若是累了就歇一歇。」比起一開始,孫章可謂客氣至極。
接下來的麻姑祝壽和壽山旭日,難度比福祿壽更大一些,但在顧豐登的細心之下,也被一一修復。
原以為一切順利,哪知道臨到第四面,顧豐登卻遇上了大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