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
自從當了老師后，陳溫何手機24小時不敢靜音。
所以一個陰天的周六早晨，多麼適合睡懶覺的日子，是被劉衡的消息吵醒的……
陳溫何沒有起床氣，但40多條消息實在是在挑戰她脆弱的神經。
她小聲咒罵一句劃開手機，看來看去無非就是質問她為什麼要跟父母說不適合繼續發展，順便貶低了一下她的職業前景，字字句句透露出放棄他就是放棄了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陳溫何一向不善於婉轉的處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拜託爸媽去跟劉衡爸媽說明情況時也只有八個字：三觀不合，無法相處。
她雖然都是按照父母希望的樣子在成長，但並不是一個沒有獨立思想的女孩子，所以家裡也沒說什麼。
這個劉衡，可能就是短時間的不甘心，氣急敗壞而已吧。
陳溫何瞪著眼睛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把考博英語翻開，這事兒她還沒跟父母說，書是找以前的學姐剛寄來的，閑的沒事就翻一翻。
不知道看了多久，外面開始飄細雨，床頭的窗戶沒關緊被風吹開，安安靜靜的屋子裡突然充斥著外界環境音。
陳溫何家住一樓，不關窗就像睡在路邊一樣熱鬧，她本能的朝窗下看了一眼，就這麼巧看到了何運辰。
何運辰沒有穿雨衣，身上那件衝鋒衣她記得是第一次在公交上堵她的時候穿的。
雨不大，但是何運辰衣服上全是水滴。
他從摩托車後座的箱子里拿出餐盒遞出去，把帽子戴好后就轟油門走了。
陳溫何對著他的背影快速拍了張照，點開他的頭像發出去：下雨天注意安全！
何運辰做兼職的原則萬變不離其宗，錢不會少得離譜且閑暇時間多的，畢竟他還要在打幾份工的同時補習。
送外賣的路上，何運辰都在想那他媽的洋流的概念，一時沒注意到衝出來的小狗。
「操！」何運辰一個擺尾把車橫在路中間，坐地上半天沒緩過來。
摩托車是今天打工的飯店老闆的，車身上有巨傻b的花字。
何運辰摸了摸腿，確保沒有骨折的地方，除了兜里的手機被坐碎屏了。
他把車挪到路邊坐下，看到了陳溫何那條消息。
然後對著刮破皮的摩托拍了張照發過去。
小何：陳老師是會預見災難的。
消息剛發出去陳溫何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人沒事吧？」
語速快得何運辰都沒來得及張口。
「喂？」陳溫何又問。
「我在。」何運辰摸摸鼻子，「我沒事，陳老師。」
「你離剛剛那兒遠嗎？」
何運辰往路的那邊看了一眼說：「不遠，剛剛拐彎……」
「我馬上到。」
陳溫何那邊聽著已經到了室外，何運辰忙說：「我一點事兒都沒。」
「在那等我。」陳溫何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等陳溫何的這段時間他給店裡老闆去了個電話，解釋了情況，又聯繫阿啟哥讓他幫忙問下檢查摩托車的價錢，這輛車老闆給他的時候專門說了是牛b的大牌，他還是想找個自己人檢查比較穩妥。
電話剛掛陳溫何就到了，舉了一把透明帶著小黃花的傘。
「你怎麼樣？」陳溫何把傘舉過他頭頂，喘著氣問。
「沒事。」何運辰站起來原地蹦了兩下證明。
何運辰看她手舉得筆直去遮他的腦袋，就接過她手裡的傘罩住她說：「我真沒事，陳老師怎麼還專門跑下來。」
他這麼一抬手，陳溫何才看見他右手胳膊肘的衣服破了，露在外面的皮膚血肉模糊的。
「哎呀！去醫院去醫院！」陳溫何掏出手機叫車。
「不用，陳老師，不用。」何運辰按住她的胳膊，「這就是皮外傷。」
陳溫何以為他在擔心費用的問題，何運辰也看出來了，忙補充說：「真不用，我們不良少年打架都比這個重，消毒貼創可貼的事兒。」
陳溫何不相信，一直看他的胳膊，何運辰脫了外套給她檢查：「你看，就這一塊兒破了皮，沒事。」
陳溫何往四周找了找，沒看到一家門診和藥房。
「算了，去我家吧，先處理一下。」陳溫何說。
何運辰遲疑了一下，但陳溫何已經扭頭走了，他只好舉著傘追過去。
「你知道高中生不能騎摩托車吧？」陳溫何問。
「陳老師，我成年了，有駕照。」何運辰笑笑。
「只要還在我班裡上學，我管你有沒有駕照。」陳溫何眉頭輕皺，一本正經。
兩人沉默著走到陳溫何家。
「進來吧。」陳溫何把家裡客人的拖鞋遞給他。
「謝謝老師。」何運辰把自己的鞋放在門外，用紙巾擦了擦頭頂的水。
陳溫何家是他們這最常見的格局，傢具和裝修都十分老派，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飯香味。
「在煮飯？」何運辰問。
「嗯。」陳溫何從裡屋拿了醫藥箱出來，「坐啊。」
傷口確實不深，只是面積大，看上去嚇人。
「疼嗎？」陳溫何手上沒敢使勁，邊吹氣邊問他。
「不疼。」
陳溫何的手很穩，碰到傷口的時候快速掠過，疼痛程度跟小貓撓差不多。
「以後不許騎了。」陳溫何給他貼完創可貼說。
「今天給車摔成那樣，估計也沒下次了。」何運辰說。
「你這又是在哪個店裡打工呢？」
「一個…音樂餐吧。」何運辰本來想說酒吧，但又怕陳溫何教訓他。
這份活是小香介紹的，其實說音樂餐吧沒有錯，就是一家掛著酒吧的招牌、但飯菜比酒出名的…酒吧。
「今天一整天都在那嗎？」陳溫何問。
「剛跟老闆請了假，晚點再去。」
「咱這兒還有音樂餐吧？」陳溫何打趣道，「我只去過大學城裡那些畢了業的學長們開的。」
「那晚點要不要去坐坐？聽說今晚的樂隊是老闆剛請的。」何運辰擺弄著手機，翻出店裡的宣傳圖，「看，挺酷的。」
陳溫何湊近了看：「我去的話會給你提成嗎？」
「啊，從我這兒買酒的話可能會。」何運辰笑笑。
「高中生賣酒，越說越不對勁了啊。」陳溫何端著杯子斜眼看他。
「您差不多得了，我得掙錢啊。」
陳溫何也就是口頭提點著他，畢竟學生還是得注意點。
「樂隊幾點開始？我帶著蘇老師去給你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