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命

這幾日，沈天道，蕭水靈和蕭貫虹在燕雨霏的指導之下，修鍊「玄冥陣」。

蕭貫虹抱著必殺魔君的決心，修鍊很是刻苦。他希望能為飛雁的家人報仇，能免去女兒將終身受到的威脅，同時也希望，魔君的死，能讓梅世妹清醒過來。

眾人沒有多長時間，必須日夜苦練。當然是有成效的，不過幾日，四人已然配合的爐火純青。

是時候了。如今朝廷兵強馬壯，絕不能再給魔君喘息的機會！

燕雨霏召集大軍，誓師，必要殺魔君，收復失地。

天下百姓無不咋舌，不久前還意圖聯姻維持同盟的兩邊，怎麼這麼快又要開戰了？

龍神城。

魔君也已然整頓好兵馬。

白蝶道：「師父，朝廷那邊，軍隊齊備了，估計這兩日就會發兵，我們如何應對？」

魔君笑道：「你覺得應如何？」

白蝶道：「以我們的實力，不足以與朝廷硬拼，還是死守龍神城的好。」

魔君擺擺手：「不，我們出兵。」

白蝶嚇了一跳：「出兵？！我們出兵，毫無勝算啊！」

魔君道：「勝負，江山，根本不重要。只要我這必勝心愿得以實現，就足夠了。」看著白蝶，笑道：「等我死了，你們便投降。然後，去過安穩的日子。」

「師父……」

魔君道：「不必多說。白蝶，你率所有士兵渡河，前往濱豐林布陣。我軍在那裡，與燕雨霏決戰。」

白蝶一怔：「去，濱豐林布陣，為什麼？」

魔君笑笑：「那裡，再向西北不遠，就是沈飛雁所在的小村落了，不是嗎？」

白蝶道：「正是那裡。」

魔君露出滿意的目光，道：「很好，我們這就出發。」

白蝶想不到師父到底是何意。濱豐林並非什麼兵家要地，也無天時地利的優勢。為何去那裡布陣？師父提到了沈飛雁，又是為了什麼？猜不透，也沒有多想，照師父說的做便是。「師父，這次出兵，茹雪，該怎麼辦？她已經……」

魔君道：「不要管茹雪。」看看白蝶驚訝的眼神，又道：「她有她自己，該去的地方。」

皇城。

眾人突然得到消息，魔君已然趁著夜色，連夜渡河，來到濱豐林布陣。

燕雨霏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魔君此棋所謂何意？孤軍深入，到濱豐林布陣，魔君沒有一絲優勢。

思來想去，燕雨霏想到，難道魔君是要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蕭貫虹沒想那麼多，只知道濱豐林再往西北十里，就是飛雁的住所了。她會不會有事？想來想去，大戰在即，他豈能有功夫對付飛雁？寬心下來，當務之急，是立刻出兵，擊敗魔君。

一眾兵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殘陽如血。

兩軍對壘。

魔君望著燕雨霏，笑道：「燕大俠，我們又見面了。」

燕雨霏經過上次戰敗，心中對魔君多少有些嘆服，竟有一種不想與他為敵的感覺。望著魔君的笑臉，道：「魔君，你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戰況。」又望望周圍數倍於對方的士兵，道：「我方士兵數倍於你，你毫無勝算，奉勸一句，還是投降吧。」

魔君聞言，燕雨霏聲音中沒有任何輕視之意，倒真的像語重心長的勸告，道：「燕大俠應該知道，老夫從不認輸。死，也要死個明白。雖說你士兵數倍於我，又練成『玄冥陣』，且天機道出，我已然命不久矣。可我還想試試，上天究竟要怎樣殺我！」說到最後，竟有一種傲視蒼天之意！

眾人動容。

燕雨霏道：「魔君，你該醒醒了，『玄冥陣』已然練成，你是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

魔君笑笑：「哦？雖然聽說『玄冥陣』威力無窮，可若是四人之陣缺了一面，它還能發揮功力嗎？」

眾人心驚，尤其是燕雨霏、沈天道和蕭家姐弟倆。「你說什麼？！」

魔君哈哈大笑，上前幾步，道：「蕭貫虹，你不是修鍊『玄冥陣』的四人之一嗎？」張開雙臂：「來，你來刺我一劍！」

眾人更是瞠目結舌！魔君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凡人之軀。流星劍是僅次於玄冥神劍的上古神兵，這一劍下來，還有命嗎？

蕭貫虹心驚，魔君這不是找死？！就算自己武功比他差得遠，但也有足夠的信心，一劍下去，必定要了他的命！既然魔君如此發瘋，這正是個機會！冷冷道：「此話當真？」

魔君笑笑：「當著這麼多人，我會把話收回去？」

蕭貫虹流星劍出鞘，劍氣衝天，直指魔君，「那你別後悔！」

魔君眼神中儘是傲氣。「來！」

「啊——」一聲長嘯，蕭貫虹劍一般飛向魔君，鋪天蓋地的劍氣向狂風暴雨般掃向眾人。

一柄數丈之長的熾藍劍氣，像是一道閃電，直逼魔君！

眾人無不驚嘆，在蕭貫虹取得火鳳凰元氣之後，這一擊所蘊含的力量與以前相比，真是一天一地！

蕭貫虹感受著自己巨大的力量，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擊，定然叫魔君灰飛煙滅！

蕭貫虹狂奔著沖向魔君，可只見魔君依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像是根本沒把這劍氣放在眼裡。

瞬間，蕭貫虹電一般來到魔君身前，舉劍向魔君刺去！

眾人嚇呆了，尤其是白蝶等人，根本不忍去看。

「轟！」一聲悶響。

刺向魔君之時，不知怎麼，蕭貫虹只覺得雙臂一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柄處傳來，讓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蕭貫虹咬著牙起身，不可思議地望著前面一動不動的魔君。「為什麼，為什麼？！」蕭貫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但蕭貫虹，眾人也是如此。

魔君望著蕭貫虹，道：「蕭少俠，你可知道，神兵不殺主嗎？」

蕭貫虹心驚，道：「我當然知道，我是流星劍的主人，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神兵不殺主世人皆知，簡單說便是，他人拿著屬於你的神兵攻擊你，不可能傷到你。

魔君笑笑，「如此便是了。」頓了頓，又道：「那你可知，神兵的主人，除了使用神兵的，還有什麼人？」

蕭貫虹有些發矇，主人便是主人，還能有其他人？

燕雨霏此刻恍然大悟：「難道，你……」

魔君哈哈大笑：「不錯！流星劍，正是三百年前，我親手打造！」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蕭貫虹也忽然想到了什麼，曾經在雪梅城外遇見魔君時，他確實說過這樣令人不解的話。「流星劍既然認你作主，也算與我有緣。」原來，魔君這樣說，是因為他一手打造了流星劍！

魔君望著眾人吃驚的樣子，道：「如何，蕭貫虹傷不了我，『玄冥陣』四路中破了一路，你們還有必勝的把握嗎？」

眾人一時語塞。

「神兵殺主，除了劍主自盡，否則，絕無可能！」魔君笑道：「看來，天命，有些時候也是不準的。」

「除非自盡……」蕭貫虹不知怎麼的，嘴裡嘀咕了這麼一句。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是你打造的流星劍？那麼，梅茹雪的丈夫，陸尾生，可是你殺的？！」

魔君淡淡道：「不錯。」

蕭貫虹滿腔怒火：「為什麼？！」

魔君笑笑，「你怎麼可能會懂？」又道：「現在，你們還是想想怎麼殺我的好，『玄冥陣』破了一路，你們根本贏不了。」

「這可未必！」

眾人聞聲望去，發話的卻是蕭莊主。蕭莊主道：「貫虹，接劍！」說著，將身後的星辰劍拋向蕭貫虹。

蕭貫虹穩穩地接在手中。

蕭莊主道：「星辰劍雖然比不上流星劍，但也是把利器。貫虹，別給我們蕭家丟臉。」

蕭貫虹一手緊握著星辰劍，另一手將流星劍背在身後，道：「爹，你放心！」

魔君點點頭：「雖然是把好劍，但只憑這把劍，可殺不了我。」

蕭貫虹冷冷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魔君笑笑：「那好，我也正要看一看，天命是否正確！」

一聲令下，兩軍交戰，殺聲四起！

燕雨霏、沈天道、蕭水靈和蕭貫虹施展起「玄冥陣」，將魔君圍在其中，四面夾擊。

白蝶等人心急如焚卻被狄焱和慕容瑜瑾等人糾纏著，脫不開身。心中焦急，若是茹雪今日在此共同抗敵，該有多好！

梅茹雪並沒有隨著大軍而來。魔君只說梅茹雪自有她的去處，讓白蝶等人根本不明白。梅茹雪已經瘋了，她能去哪？她又想去哪？她現在應該還在龍神城吧？

小村莊里。

這個村莊，小的連個名字都沒有。只有這麼幾十戶人家，安靜祥和。

沈飛雁正在房間里逗著孩子笑，雖然笑著，她心中卻是焦急萬分。早已聽說朝廷和魔君又要交戰，而且就在十數裡外的濱豐林。在這裡，隔著數里的密林，似乎隱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殺喊聲。心中挂念的，便是蕭貫虹和沈天道，一想到他們可能受傷，便心如刀絞。

侍女在一旁不安道：「小姐，要不，我們先避一避吧，往西走走。」望望外面，「這裡距戰場那麼近，萬一出點什麼事……」

沈飛雁道：「無妨。我們若是贏了，能出什麼事？魔君若是勝了，我們就算逃了再遠，也沒用。」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鐺鐺鐺。」

沈飛雁和侍女正在疑惑這人是誰，隨著敲門聲，一人道：「小師叔，你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