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酷
第十章冷酷
這招對我不頂用
「李叔。」
刑越輕聲招呼,臉上笑意淺淺,看不出心情好壞,更多的是客套寒暄。
她在步家住過一段時間,步父步母不同意步窈搬出去和她同居,只能她搬進來。
李管家和她的交流,往往都是「大小姐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您相處久了就知道了」「大小姐很愛你,只是年紀尚小,有點點口不擇言而已」「您就退一步吧,大小姐是您的妻子」
刑越這一退就是步步退,提出離婚才是她唯一硬氣的時候,她從來沒在步窈身上看到溫柔兩個字,也沒看出來步窈愛她。
再加上步家所有傭人都是站在步窈那邊,她出身普通家庭,就已經夠被嫌棄了,大吵小吵還老有人勸她忍讓,這種環境下,她對步窈愈發反感,哪裡還有心情去發現什麼另一面。
李管家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大小姐接您下班。」
夜晚升涼風,路邊的風鈴木沙沙作響,紫色花朵大肆掉落,風太大了,刑越頭髮都被吹亂不少。
她理了理頭髮,把花瓣丟掉,皮笑肉不笑:「我有說讓步大小姐接嗎?」
步窈品性那麼惡劣,這些人功不可沒。
很多時候,刑越還不如傭人呢,這些人家裡有事,可以先離崗再請假,多麼通情達理的僱主啊,可刑越去哪都得彙報,沒有步窈點頭,她連公司團建都不能去。
刑越發泄完,整個人都舒爽不少,這些話她早就想說了,以前沒機會,後來離婚了總不能還跑回去罵,現在步窈自己撞上門來,她正好出口氣。
李管家變了臉色:「您怎麼能這樣對大小姐?」
轎車的左側車門突然拉開,高級質感的黑天鵝裙輕柔飄動,步窈從車上下來,站著的位置正好擋在了刑越面前。
嬌嫩的臉蛋上了層薄妝,唇上絲絨紅號色和她裙子很搭,高貴而冷艷。
刑越花幾秒時間做心裡建設,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敗下風來,或許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她的口吻冷酷到底:「少問別人為什麼,多問問你自己,是不是霸道了二十八年,以為別人都要慣著你?凡事想對別人做什麼,想讓別人做什麼的時候,都請你帶上『可不可以』『好不好』這些字樣,少用命令句跟我說話。」
「為什麼?」她問,語氣略略急促,可惜風聲太大了,刑越沒聽出來。
這人不開腔還好,一開腔刑越更惱了,剛剛的客套完全演不下去,分貝提高了兩個調:「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李叔,我尊重你是長輩,對你處處尊敬,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家大小姐逛商場玩累了,要換雙平底鞋,讓我一路拎著鞋過去,你不幫我說話,還催促我拎穩當些,敢情我和你家大小姐結婚就是給人提鞋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乖乖聽話上車?和步家簽了雇傭合同的人,是你不是我。」
把她當什麼了?還以為她是步窈的上門老婆嗎?
刑越心裡冷笑,挽緊包包,繞過車頭就要上後面的計程車。
步家的下人,連對刑越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好像步窈想接,刑越就一定要上車一樣,一如既往。
步窈就這樣聽著,聽刑越控訴對她的不滿,原來她以為的情趣,刑越這麼憎恨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罵太狠了,她揉了揉眼睛,璨亮的瞳眸很快就蒙蒙一片。
刑越冷漠地伸手擋住眼前:「別跟我來這套,對我不頂用。」
視線擋住了,看不見,可是耳朵還聽著。
步窈很難過,她不知道過去做的事給刑越帶來那麼大傷害,食指擦擦眼瞼,小聲抽噎:「我、我想、接……接你下班……可以嗎?」
刑越就知道,現在步窈可會演,會耍小心機了,她就等著步窈開口呢,張口拒絕:「不可以。」
主打的就是,冷漠冷酷冷臉三連。
女人握住刑越的手拉下來,又近半步,身上的滾熱氣息都迎風吹來:「真的不可以嗎?」
刑越的手背手心都要被燙紅了,她想收回手,拽了兩下沒抽回來。
步窈又走近了一點,額頭抵在刑越起伏的胸口,再問:「真的不可以嗎?」
她好像很難過,哭得一抽一抽,又怕被別人發現,沉沉悶悶的抽泣,「真的嗎?」
挨太近了,還抵這麼緊,隔著薄薄的襯衫,步窈能清楚感覺到刑越今天穿的內衣,是三分之一杯的樣式,大半部分綿軟和她密貼。
她哭著哭著,臉紅到耳朵尖,喘氣跌宕。
刑越閉目兩秒,再次睜開眼,她的冷酷三連都快融化了,她氣不過,質問步窈:「你哭什麼?」
步窈搖搖頭,無辜狀,不說話,只是吸吸鼻子。
這模樣,比巴巴哭起來更可憐了。
演的,肯定是演的!刑越心裡繁亂不已,這婆娘想跟蹤她到家,估算她的身家財產,是來報復她的,她一定要拒絕掉。
還不等刑越冷酷三連,一條滾燙柔軟的尾巴攀延上她腳踝,一下又一下吧嗒在她小腿上,蛇鱗劇動蜷縮,隱晦而興奮。
她低頭,紅色蛇尾彷彿能感覺到她的目光,逐漸安靜,一動不動,竟害羞起來……
蛇尾安靜了,步窈卻哭得更洶湧了,怕別人聽見,只見豆大的淚珠,不聽其哭聲,沉寂的嗚咽在刑越心口長出條藤蔓,捆得死死的。
「怎麼辦……」步窈無助的簌簌落淚。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尾巴不受控制的想討好刑越,太羞恥了。
刑越的手抬起又落下,最後還是放在步窈的後背上,慣性的,若有若無的,賤骨頭的,順著拍。
齒尖近乎咬出兩個字:「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