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不是演習
還是那節車廂，只不過古德里安教授和秦楚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偷穿了哥哥衣服的男孩。
儘管小夜禮服很合身，可穿在他身上，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就好像他此刻稚氣的臉上，掛著的「我已經活了幾千年」和「你怎麼還是這樣」的表情。
都讓路明非覺得奇怪。
「我其實不該選擇這時候出現的，只是你那個教授，他那句話說得很對，我不得不出來表示一下贊同。」
路明非眼角一跳，秦楚的金絲框眼鏡，憑空出現在了桌上。
「看來沒法跟你詳談我們之間的交易了，還會再見的，哥哥。」
男孩站起身，行了個標準的揖禮。
抬頭瞬間，燦金色的瞳孔中，流淌著似要燃盡天地的情緒。
路明非還沒來得及驚訝，男孩消失了。
一切回歸正常，秦楚的眼鏡放在桌上，正抬手揉著眼睛。
「不愧是你啊，小子，這個關頭還能睡著。」
古德里安教授不明所以地看秦楚，顯然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畢竟在他眼裡，路明非一直大瞪著雙眼，備受震驚。
路明非沉默了，這一趟車程中，遇到的怪事也太多了吧。
「入學輔導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等到學院，通過入學考試，來決定你是否可以順利入學了。」秦楚戴好眼鏡看向路明非。
「我……能行嘛？」路明非想放棄，真的很想。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到了爸爸媽媽，和他們的信與合照。
所以到了嘴邊的拒絕，最終變成了一句不自信的反問。
那張照片的確是在卡塞爾學院拍的，因為背景里的建築，他在葉勝給的學院相冊里也看到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你考慮考慮，留下那麼拉風的背影，再回學校，你要怎麼和你的同學們解釋呢？更何況，高考已經結束了吧？你願意再復讀一年么？」
算你狠！沒想到這傢伙再次精準地找到了自己的痛處。
去就去，我不信我爸爸媽媽還會跟你們一起坑我！
雖然……我們真的很久沒見過了。
本來給自己打好氣挺直腰桿的路明非，忽然又癱回了座椅。就在秦楚的憧憬和路明非的忐忑中，火車終於進站。
來到幻想中的地方，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下車時秦楚忽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隨即他笑了，想這麼多也沒什麼必要，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么？
他轉頭看向大包小裹的路明非，「你還好吧？」
路明非沒說話，只是白了自己一眼，意思顯而易見。
「那麼接下來，我想你不需要更多的證明了吧？」秦楚沖路明非眨了眨眼。
路明非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反正先上著看，說不定你們選錯了人，到最後發現我不行，哭著喊著想送我回去。」
「這個可能性大概和陳雯雯會喜歡上你差不多吧，畢竟校長不會失誤，我也相信你。」
「你其實只說後半句就好了，沒必要打個比方。」
「這不是顯得生動一點嘛，有助於你的理解。」
隨後，兩個人一起步入了他們都是第一次踏足的卡塞爾學院。
秦楚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名字接通電話。
「校長先生，很難想象我剛進校園您就打來了電話。」
「每一位執行部專員的銘牌上，都有一個小小的定位系統，我剛好有許可權能監測定位，所以看到你回來了，怎麼樣？我們的『S』級學員也跟你一起回來了吧？」
「當然。我忽悠人……啊不，教育工作的水準還請您放心。」
路明非在一旁聽得臉都黑了，早怎麼沒看出來，這傢伙真是個蔫損的主。
「很好，歡迎回家，有關於明非的……」
昂熱的話剛說到這，整個校園裡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秦楚把手機微微拿開，耳邊和聽筒的二重奏實在是讓人難受。
「好吧，歡迎回家，其他的咱們稍晚再說。」
說著電話就掛斷了，跟在二人身後的古德里安教授後知後覺。
「快！找隱蔽物！躲起來！該死，這幾天太忙，忘了這事了。」
路明非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秦楚拉著跑了起來。
這傢伙怎麼跑得這麼快？！
路明非被秦楚拉著，只覺得自己在貼地飛行。
可惜體育運動並不是他的強項，當年在仕蘭中學一場5000米比賽都差點送他去見了太奶。
這時他才注意到，偌大的校園裡，似乎只有自己三人。
秦楚四下觀察，似乎為了回應「S」級的疑惑，四周的建築里湧出大量身著黑色作戰服，手裡端著各類熱武器的人來。
有幾棟辦公樓也在往外出人，可他們剛出來，就被紛紛擊中。
「什麼意思？龍族搞襲擊了？他們不該是飛著來的嘛？」
路明非回憶著火車上看到的那幅畫。
「冷知識：龍並不是只以龍的形態出現，就好像你我也都有龍族的血統，可你是有犄角還是有尾巴？尤其是你，跑得還沒有坐輪椅滑著走快。」
秦楚耐心地科普並吐槽，可現在這是搞科普和吐槽的時候嘛？！
呃，也是，要不是自己跑這麼慢，說不定秦楚早找到藏身的地方了，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狼狽。
古德里安教授雖然上了年紀，跑得卻不慢，他從背後拉住二人，拐進了一條窄道。
「該死的！都瘋了！學生會的主席叫什麼來著？他這麼做是不怕被扣學分嘛？」
「您是在說愷撒·加圖索么？他大概是不怕的，畢竟他前陣子剛剛得到了我的承諾，這學期能從我的課上拿滿學分！」
「見鬼！」
古德里安教授擦了擦額角上的汗，卻發現秦楚正躍躍欲試地盯著自己。
「您身上應該有武器吧？古德里安教授，來把槍。」
古德里安教授無語，不愧是能許諾給愷撒·加圖索滿學分的教授，果然也不是個善類。
他嘟囔著從衣袋裡掏出把伯萊塔手槍，換好彈夾，又拿了兩個彈夾遞過去。
秦楚笑嘻嘻地接過槍，把備用彈夾往兜里一插，開保險上膛一氣呵成。
「要是有把92就好了，那槍我最熟了。」
說完他就側身一滾，從窄道里直接滾到了一顆樹后。
路明非哭喪著臉，我還沒入學呢啊，怎麼就開始搞實戰演習了？
而且，這好像……不是演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