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Chapter114 欺騙

聽了這話，夏爾夫頓了一下，看向愛麗絲。

愛麗絲正在思考嘉德麗雅和阿爾傑那番眼神交流的意思，她隱隱猜到嘉德麗雅打算將夏爾夫作為誘餌，想了想說道：「你們不帶走他嗎？那等『世界』序列4，我要把他送給『世界』了哦？」

送給「世界」……？阿爾傑和嘉德麗雅看了眼夏爾夫，直覺這不是好詞。

夏爾夫面露希望，他當然知道信仰邪神可能引起的後果，在他看來，倘若尋求不到地上天使的庇護，還是待在「原始月亮」的信徒身邊更安全、也更適合他。

當然，如果面前站著一個真正的地上天使，他也不會放棄希望。

嘉德麗雅不欲節外生枝，她平靜點頭，隨後對夏爾夫說道：「不過，我希望和你建立起長久的合作關係，所以，我需要你的幾滴血液，這能幫助我隨時找到你。」

果然！

愛麗絲眼前一亮，她意識到夏爾夫果真是誘餌，朝嘉德麗雅警告道：「我希望我的禮物是活生生的。」

嘉德麗雅沉穩點頭，夏爾夫則在看了一眼愛麗絲后，面露苦澀，應了聲「好」，隨後拿起了一旁的裁紙刀。

事情在嘉德麗雅問了夏爾夫的姓氏后告一段落，接下來，阿爾傑同嘉德麗雅又就剛才的事情討論了幾句，愛麗絲聽的無聊，問了句她真正關心的：「那個蘑菇還有嗎？」

停頓了幾秒后，嘉德麗雅回答道：

「弗蘭克有了新的靈感，廢棄了這個實驗，剛才用上的，是最後幾個蘑菇，以後也不會有這種蘑菇再被弗蘭克製造出來了。」

愛麗絲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但不過片刻，她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好奇地追問道：「新的靈感？是什麼樣的？有成果了嗎？」

原來那種蘑菇來自弗蘭克……阿爾傑眉梢微動，從懸賞令里翻出了這個人的信息。

在風暴教會的懸賞令中，「毒素專家」弗蘭克·李只是序列6的生物學家，但阿爾傑想起嘉德麗雅不久前買下的那枚「德魯伊」的非凡特性，意識到這正是給弗蘭克·李準備的。

這不能算是個好消息，因為懸賞令中同樣也有弗蘭克·李成為海盜的經過，阿爾傑初次聽聞這件事時，也對此感到震撼。

儘管沒有登上過「未來號」，但從嘉德麗雅每一次提到相關事宜時異樣的表情來看，阿爾傑認為，弗蘭克·李確實無愧於「毒素專家」之名。

不過，完成命運小姐那個委託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阿爾傑想起愛麗絲之前關於白銀城的食物的委託，表情有些微沉默。

……但願命運小姐在把食物送過去前給「世界」和愚者先生看過。

阿爾傑面不改色地瞥了眼嘉德麗雅，只見她又停頓了幾秒才說道：

「我不太了解他的實驗進展，也許您可以寫信問問他。」

愛麗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說完這件事，她便沒再管嘉德麗雅和阿爾傑的事情，而是思考起自己是直接睡覺還是吃點什麼。

克萊恩的聲音正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聽聞他拿到了卡爾德隆城的消息，需要人和他一起探索后，愛麗絲想了想，回家躺在床上，隨後到灰霧之上去找克萊恩。

已經聽完了陳述的愛麗絲在見到克萊恩后，朝他詢問起卡爾德隆城的詳細情報來。

克萊恩將自己打探到的情報如實相告，愛麗絲聽了個徹底，隨後又朝克萊恩問道：「我給你的厄運符咒還在你身上嗎？」

「在，」克萊恩回答道，「還有六枚。」

愛麗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朝克萊恩說道：「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枚新的符咒——你見過的，『重啟』。

「除此之外，你在去之前，我能給你一份好運，至於別的……

「嗯……你知道紅光為什麼進不去卡爾德隆城嗎？」

克萊恩微微一愣，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愛麗絲搖了搖頭道：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大概也進不去那裡。」

這是愛麗絲的直覺。

可能是體會過這種直覺的，他沒對此提出質疑，反而皺起了眉，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裡對高位存在有限制？」

愛麗絲搖了搖頭道：

「我不清楚，畢竟我又沒有去過，也沒有閑的沒事在靈界瞎逛過……雖然我好像確實可以逛來著。

「不過，倒是有一個人說不定對此有所了解。」

克萊恩心中一動，直接問道：「誰？」

愛麗絲看了他一眼，報出了一個名字：「你的信使，蕾妮特·緹尼科爾。」

克萊恩只愣了一瞬間，便意識到這確實是可能的，蕾妮特·緹尼科爾常年生活在靈界，對卡爾德隆城應該也有所了解，如果那裡限制高位存在的進入，祂毫無疑問是最有可能清楚的。

克萊恩記下這件事，剛準備聽愛麗絲道別，愛麗絲就張口道：

「你知道弗蘭克·李的實驗進展到哪一步了嗎？」

克萊恩愣了一下，隨即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不太清楚，我知道的還是上次那蘑菇，怎麼了？」

「我就問問，」愛麗絲搖了搖頭，「對了，馬上就是隊長和戴莉女士的婚禮了，你到時候打算……？」

提起這件事，克萊恩的表情略顯沉重，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牽起笑容道：「我想，有一個辦法能讓隊長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像你一樣頂著一張死人的臉出現。」

愛麗絲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件事，隨後問道：「什麼辦法？」

克萊恩坦誠道：「我可以作為你的男伴出席。」

愛麗絲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眼克萊恩，若有所思地道：「為什麼不是女伴呢？

「你可以變成初音未來……」

「你有病吧？」克萊恩張口就罵。

愛麗絲攤了攤手，回答道：「不，我這是為了你好。

「你想一下，如果你作為我的男伴出席，你長什麼樣，肯定要聽一聽我的參考意見吧？

「這樣的話，會讓我有一種自己找了一個cos委託的感覺……

「如果我參加什麼宴席，身邊的男伴是我花錢請的cos委託的話，那樣會讓我覺得我很可憐。」

克萊恩張了張口又閉上，反覆幾次后，他才真心實意地問道：

「初音未來就不會讓你覺得你在找cos委託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會的。「如果你扮成初音未來，我會覺得那是你的個人愛好，我只會尊重祝福。」

克萊恩目瞪口呆地看著愛麗絲，良久以後，他才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沖愛麗絲比了一個大拇指，稱讚道：

「真有你的。」

愛麗絲謙虛地笑了笑，隨後提議道：「不過，這樣的要求聽起來確實有點太為難你了，而且對你的形象也不好，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有另一個提議。」

「什麼？」克萊恩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謹慎地問道。

愛麗絲搖了搖頭道：

「除了我以外，站在另一個人身邊，也許也能讓隊長認識到你的身份，我是說，你可以給倫納德當女伴。

「我想倫納德一定不會向你提出這麼過份的要求，你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長相、性格和人設……雖然最後兩個不一定用得上。

「另外，我猜他一定很想你，非常希望和你一起出席隊長的婚禮……」

「你先等一下，」克萊恩匆忙打斷她，「為什麼聽你說話的時候，我有一種你在撮合我們兩個的感覺？」

愛麗絲低下頭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話，思索兩秒后，她抬起頭朝克萊恩問道：

「你更喜歡倫納德還是阿蒙？」

克萊恩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她，愛麗絲見他這副表情，搖了搖頭道：「你覺不覺得，你這種假死失蹤后和別人在一起的行為，很像是喜新厭舊的渣男……」

克萊恩面無表情地朝她問道：「我和誰在一起了？」

愛麗絲沉默兩秒后，轉移了話題：「你有想好以什麼身份出現嗎？」

克萊恩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愛麗絲很快心虛地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地道：

「我這一次真的沒往那個方向想……

「呃，不對……」

愛麗絲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先知」那個特殊的「預言」，表情古怪地看向克萊恩，低聲喃喃道：「不會吧……」

「什麼？」克萊恩皺起眉問道。

愛麗絲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她鄭重地看向克萊恩，朝他問道：「你對那本書怎麼看？我是說，那本寫了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書……」

愛麗絲小心翼翼的盯著克萊恩，克萊恩本想張口反駁，但從她的情緒中意識到了什麼不對，遲疑地朝她問道：「……你想說什麼？」

愛麗絲呼出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擔心……

「那是個『預言』。」

克萊恩愣住。

這並非是個全無可能的猜測，尤其是他面前坐著的，並不是一般的「先知」——她已經是命運選中的真神。

儘管這大部分時候聽起來像個玩笑，但某些時候，比如說現在，克萊恩就會想起這件事，隨後對愛麗絲口中的預言產生擔憂。

愛麗絲抿住唇沒說話，她至今沒同克萊恩說過「先知」的真相，但她知道，她不能讓克萊恩相信這個「預言」。

告訴他「預言」的能力？不，不行……

類似的想法剛一冒出就被阻止，愛麗絲打心眼裡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她說不出來原因，但既然有這種感覺，愛麗絲便決定不說。

她抬眸看向克萊恩，語氣沉凝地道：「神秘學里，對占卜和預言的看法是不同的。

「占卜是獲得命運啟示然後解讀的過程，它不一定準確，可以相信，但不能盲信，更不能依賴。

「但預言不一樣……

「預言是真正窺視了命運而得到的結果，它必將實現，不過……」

在克萊恩擔憂的眼神中，愛麗絲忽然露出一個笑來：「也許我們可以決定它實現的方式。」

「什麼意思？」克萊恩疑惑地看著愛麗絲。

愛麗絲偏了偏頭，垂下眸道：

「當初，我拿到『贏家』的非凡特性時，查理·金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但他沒有選擇命運安排的死路，而是給了自己一槍。

「你說，如果他之後又復活了，命運會不會認同這一次的死亡呢？」

克萊恩只是一愣，就想起愛麗絲提起的她需要一位「母親」，他震驚地看向愛麗絲，愛麗絲攤了攤手道：

「除此之外，其實我覺得，我們應該還有別的辦法……

「比如說，如果他當時預見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自己死亡的畫面……

「他能不能主動實現這個畫面呢？我是說，假死。」

克萊恩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愛麗絲的猜測讓他想起「魔術師」的扮演法，那正是一個通過表演欺騙命運的序列。

不，那時還不能算是欺騙，但也許之後……

克萊恩心中微動，看向愛麗絲，張口想說話，愛麗絲卻比了個「噓」的手勢，告訴他：

「儘管我不確定你在這裡的話命運能不能聽到——我懷疑是不能的，但你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

克萊恩欣然點頭，隨後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說雖，然預言必然會實現，但它實現的方式，也許會很……獨特？」

愛麗絲點了點頭道：

「我想是的。

「就像是那個故事裡的先知可以預言自己的死期，然後到了時間再自殺……」

克萊恩抽動了一下嘴角，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問問誰能陪我一起去卡爾德隆城。

「對了，報酬……」

「冰淇淋。」愛麗絲毫不猶豫地舉了下手。

早有預料地克萊恩白了她一眼，隨後本著不薅白不薅的精神，提議道：

「你能不能幫我封印『海之言權杖』？」

愛麗絲答應了他的要求。

在得知克萊恩打算明天就前往卡爾德隆城外圍做一次偵查后，愛麗絲放棄了睡覺的計劃，先完成了她答應的事情，隨後才說道：「好了，就這樣吧……回來記得給我買冰淇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