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賞賜
天暗得早些。
一隊騎兵帶著野狼、麋鹿、狍子等諸多獵物歸來。
二皇子朱琪寧，嘴角上揚，快露出后槽牙了。
翻身下馬，來到御攆前，見太子朱琪臻與三皇子朱琪瑞已經回來了。點頭打了招呼，又恭敬地行禮道：「父皇，孩兒狩獵回來了！」他語氣很興奮，顯然這次碩果累累。
明皇淡然道：「嗯，不錯，候著吧！」
朱琪寧一愣，眼神中流露出被輕視的鬱悶與不甘心，緩緩退去。
朱琪瑞笑呵呵地說道：「二哥，你的獵物比我可多了不少！」
朱琪寧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往朱琪瑞的隊伍掃了一眼，「三弟，你也不差！」
然後又將目光轉到朱琪臻的隊伍，瞳孔猛地一縮，他竟然看到一隻高大的猛虎，虎眼已經瞳孔渙散，脖頸上的毛髮，已經染紅了。
朱琪臻對他驚訝的目光很滿意，笑了笑，「二弟，你還是這樣小家子氣！」
朱琪寧暗自咬了咬牙根，微笑道：「比不上太子神勇過人！」
朱琪臻眼神看向遠處，默然不語。這無異於在說，「你不配和我比！」
起風了，秋風很涼。
太子的無視，像一把尖刺，插入朱琪寧的心房。脖子上的青筋，不停的顫動。
朱琪瑞瞟了朱琪寧一眼后，轉頭老向遠處，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四弟這次有沒有打到獵物？」
朱琪臻道：「四弟肯定是一無所獲！」他很自信，像下了一封判決書。
朱琪寧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覺得四弟這次會有收穫！」語氣不沖，卻直截了當，頂了上去。
朱琪臻笑了笑，沒有多說！他很自信，一個料敵先知的人，肯定很自信。
噠噠噠，煙塵四起，最後一支隊伍，也回來了。
隊伍越來越近，狩獵的情況也看得清晰。和出發的時候差不多，少了一些箭矢，朱琪鈺的臉上多了笑容，似乎玩得很開心。
朱琪臻微微一笑，似乎一一切都在掌握中。
朱琪寧臉色陰沉，他想爭，可是每一次都輸得徹底。但他還有機會，因為還活著。人活著，就有機會。
朱琪鈺感覺不到幾位皇兄之間瀰漫的無形硝煙，笑嘻嘻地行禮問好。
明皇柔聲問道：「琪鈺，這次收穫怎麼樣？」
太子與另外兩位皇子都覺得奇怪，情況明明一目了然。
朱琪鈺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孩兒玩得很好開心，也學會很多東西。」回答的很認真，很真誠。
明皇笑道：「很好，每次學會一些東西，你的本事就會越來越強。」
朱琪鈺道：「謝父皇誇獎，孩兒謹記在心！」
明皇道：「太子！」
朱琪臻行禮道：「兒臣在！」
明皇道：「你能獵殺猛虎，的確是神勇過人，朕很高興，賞玉如意一對！」
朱琪臻拜謝領賞！其他皇子只能眼巴巴看著。二皇子恨不得立馬搶過去。三皇子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過。
朱琪鈺依然是笑呵呵的，道了聲恭喜。
南鎮撫司的百戶，見太子得了玉如意，心中暗自高興，按規矩，他今天也會得到賞賜。
沒等多久，明皇再次說道：「趙啟，上來！」
趙啟一愣，看了眼朱琪鈺的笑臉，走了過去。
明皇笑道：「小小年紀，就能忠心國事，朕心甚慰，賞你鬥牛服一件，黃金千兩，御馬一匹，莊園一座！」
房，車，錢，地位齊備。給得也太多了吧，這樣的事兒多來幾次，直接實現財務自由了。
趙啟心甘情願地拜謝領賞，如果條件允許，再拜個義父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很疑惑，很驚訝。明皇的賞賜居然沒有給他選的錦衣衛。這倒不是想要鳴不平，小小百戶不值得他袒護。他在意的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想。
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趙啟，除了容貌俊美，暫時看不出端倪。但他絕不會認為明皇是無的放矢。
北鎮撫司，核心人物齊聚一堂。
趙天霸露出了后槽牙，得意的神情讓陸千戶恨得直痒痒。
萬松看著趙啟身上的鬥牛服，嘖嘖稱奇，笑道：「表現不錯，給北鎮撫司爭了份臉面。」
趙啟笑道：「下官只是盡了本分！」
萬松點了點頭，「給你加個擔子！萬大他們，以後由你帶著！」
趙啟一怔，北鎮撫司的王牌殺人機器，交給他一個試百戶，其他人不得鬧翻了！
果然，陸千戶立馬跳了出來，急道：「大人，這不合規矩！」
萬松搖了搖了搖手，沉聲道：「這是指揮使的意思！」
陸千戶只覺得被敲了一記重鎚，呼吸都不暢快。
其他人也明白其中的份量，這種不合常理的安排，只有明皇才有資格去做。
趙天霸眼神凝重，擔憂地看著趙啟。重視也意味責任，意味著風險。
簡在帝心，的確容易陞官。可一旦翻船，勢頭就不是他一個千戶能平息的。
高源拍了拍趙天霸，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聶無歡與馮定武，同樣也是如此。
屋子很暗，外面得天空卻很明亮。
趙啟感覺到趙天霸等人的變化，心很暖和。無論是因為利益，還是因為感情，有這麼多人支持，他爬上去的心，更重了一分。「多謝大人栽培！」語氣堅定，顯然已經準備好承其重！
一天的時間，整個北鎮撫司就傳遍了趙啟的事迹。
陸天寶找了個理由，將詔獄僅剩的幾個心腹，調了出去。
馮濤等人，一連叫了十幾桌上好的席面，在詔獄大快朵頤。
那匹御賜寶馬「烏騅」，一直有兩個校尉看護，比照顧自己的爹娘還用心。
趙啟突然覺得身邊全是好人。甚至陸天寶都變得和藹親切。
加了擔子，趙啟自然也得挑起來。上午挑幾個倒霉蛋審問，下午則是與萬大他們一起練武。
一邊撈錢，一邊磨刀。生活樸實無華。
唯一一個小插曲，就是太子朱琪臻與四皇子朱琪鈺都送了禮物。
趙啟自然是照單全收，以太子霸道的性格，如果推辭，麻煩不小。
朱琪鈺如果心因為此事生間隙，那以後也不值得趙啟扶持。
或許是緣分，或許本身就有從龍的野心。圍獵之日，遇到朱琪鈺，趙啟就有了下注的想法。
下注越早，風險越大，當然收益也就越大。
太子名分早定，身邊能人齊聚。趙啟現在的能量，佔據不了太好的位置。
而且，當日他一言不發，跟隨他的百戶，毛都沒撈到一根，也是個心性涼薄的主。
至於那點禮遇，不過是一步閑棋，或者說是禮賢下士的態度，還是做給外人與明皇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