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北伐在即

第57章:北伐在即

元嘉二十四年,劉駿除了多了十來個兒女之外,一年就這麼舒舒服服的過來了。

新城那裡,開墾了三四年的生田現在變成了熟土,加上劉駿貢獻的土化肥,現在林邑稻產量一年比一年高,近兩年新城就沒餓死過人,連雍州都極少有餓死的人家。再加上六門堰修築,襄陽周邊多了無數良田。一時間劉駿在雍州的名聲快蓋過劉道產了。

新軍進展也很理想。柳元景、宗愨時常帶著新軍前往雍州四下剿匪練兵。再加上劉駿充足的物資供應,以及高素質要求,時下已顯精銳之象。就連三百員額的騎兵,在不斷從北方購置馬匹后,員額也擴招到了五百人。

原先的三百騎兵中,有一百人被劉駿偷偷武裝成了具裝甲騎。

本來劉駿是想直接成立五百人的具裝甲騎的,可惜,只恨財力不足。

在大宋這個時代,沒有大炮火藥的情況下,兩軍交戰,靠重騎兵才能快速破敵軍陣。所以具裝騎兵風行一時。

所謂「具裝」,「俱」即人馬「俱」披甲之意。

具裝騎兵的盔甲需要耗費大量的鋼鐵和人工,同時為了承擔盔甲的重量,具裝騎兵使用的戰馬必須較為強壯。

官渡之戰前,曹操曾經說過:

「本初馬鎧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

當時袁紹雄踞河北,但卻僅有三百具裝,具裝騎兵之成本高昂,由此可見一斑。

可以說劉駿在斷了北魏消息后,海船廠大規模投入之前攢下的那點家當又全部投進了那百人具裝甲騎中。

現在劉駿知道為什麼劉裕留下來的那萬餘騎兵被劉義隆當命根子似的護著了,換劉駿,劉駿也急。那可是金山銀海一樣的錢砸出來的。劉駿能成立這百人具裝甲騎,還是沾了南陽煉鐵基地離的比較近的光。擱昔年在荊州時,劉駿有錢都買不到那麼多鐵!

正當劉駿沉浸在這歲月靜好的日子中忘乎所以時,彭城太守的王玄謨一封奏疏打亂了劉駿平靜生活的節奏。

「彭城要兼水陸,請以皇子撫臨州事。」

於是,元嘉二十五年四月十四日,在這個該死的日子裡,皇帝任命武陵王劉駿為安北將軍、徐州刺史,其他頭銜照舊。

在天使宣讀完詔書後,劉駿人都是懵的。

「我這是要走了?」

「是,王上。陛下有命,還請速行。」

曾經跟劉駿一起去武陵的那位陰陽人死內侍,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死媽臉,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劉駿。

「徐州刺史?」

聽到徐州這兩個字,劉駿腦海中恍惚間傳出一道浙江口音的聲音。

「徐州地方,歷代大規模征戰五十餘次,是非曲折難以論說,但史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古戰場上,決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中原之說。」

徐州這個名詞,劉駿翻遍史書近乎沒和戰爭脫離過,再加上南國物資逐漸充盈,南北大戰在即,這時候去徐州不就是頂刀嗎?

可聖旨在前,劉駿又不能說不去。只能黑著一張臉接過聖旨,回府邸準備行李。

正當劉駿收到聖旨收拾行李時,雍州刺史府內的范曄、孔熙先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這幾年和劉駿相處下來,刺史府各級官吏都習慣了劉駿的放權模式。那種沒有婆婆在頭上絮絮叨叨外行指導內行的感覺真的太爽了!

雖說劉駿查賬查的嚴,官面上的油水少了很多。可劉駿發補貼啊!各級官吏按等級,春耕有春補、夏日有冰補、秋收有秋賜,冬日還有碳補。相比於前些年劉真道、蕭思話執政時期,上官近乎吃干抹凈,下吏只能嚼個殘渣頂飽,劉駿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上官真不多!

而且刺史府內如劉秀之這樣底子乾淨的官員還好說,劉駿可是范曄、孔熙先等一黨叛賊的保人。之前的謀反小組中,也就只有徐湛之在吏部尚書庾炳之被彈劾免官后又被調回去做丹陽尹。其他幾人可沒有劉興弟那樣政治地位高到死後都有遺澤的母親!

其他人的母親還好說,范曄自己在花天酒地,富貴榮華的時候,范曄他媽還住破屋裡穿破衣爛衫呢,最後還是劉駿聽聞后狠狠的訓斥了一番范曄,范曄這才將其母親好生照顧了起來。

所有這些人指望父母輩遺澤是指望不上的,他們的政治生命近乎與劉駿掛鉤。

就在范曄、孔熙先等人在想是不是也要收拾行李跟著劉駿一起去徐州時,那陰陽人死內侍來到雍州刺史府下詔。除武陵王移鎮徐州外,其他人照舊。包括柳元景、宗愨所轄的那兩部由路氏物資供養的新軍,都不許劉駿帶走。

「艹!」

內舍屋堂,收到消息的劉駿氣的直接砸了平時頗為喜愛的陶瓷茶具。很明顯,朝廷又將目光盯上劉駿與路氏了。

「王玄謨是吧?等著,勞資收拾不了朝廷還收拾不了你?」

鬧到最後,本來朝廷是只讓劉駿一人帶著一干侍妾前往徐州的,但劉駿在將那位盯著劉駿辦事的陰陽人死內侍給揍了個半死之後,拉走了薛安都所率的五百騎兵以及千餘軍馬。

被打的內侍按規矩上報情況,劉義隆雖然下旨申斥了劉駿目無天威,但還是沒沒收薛安都所部。新軍現在吃的還是路氏錢糧呢,真將劉駿惹急眼了,新城那裡爆出民亂出來,皇帝的面子上也不會好看。

就是遠在彭城的王玄謨在收到劉駿親自動手打人的消息,一時有些訕訕。

收拾完行李的劉駿,在一眾雍州官員及父老鄉親的揮淚送別下,乘大船東去建康。抵達建康時,劉駿前往台城給自家皇帝老子請安,結果又招來一頓臭罵。於是心情很煩躁的劉駿,一臉不開心的接老婆王憲嫄一同自邗溝北上淮北。

邗溝算是現代京杭大運河江蘇段的前身,始鑿於春秋周敬王三十四年【前486年】,吳王夫差為北上伐齊,於邗城下穿溝,引漢水注樊良湖【后演變為高郵湖】,東北出博芝湖、射陽湖,又西北至末口屁【淮安北】入淮,稱邗溝。漢時稱渠水,又稱中瀆水。

東晉永和年間【345~356年】,邢溝南段,江都濱江水口因沙洲淤漲,江勢南趨,造成水口堙塞,江都水斷,航運不通,為引水通航,遂改道向西,自揚子縣【儀征】引江水入歐陽埭,開河裡至廣陵城【揚州】,與邢溝相接,為儀揚運河之前身。

興寧【363~365年】時,邗溝西道津湖一段,風大浪急,行舟不便,乃沿湖東岸穿渠20里入北口,行者不復由湖。

總之,坐了快一個月的船,吃了快一個月的魚湯,騎軍的馬都病死了好幾匹,劉駿這才抵達彭城。

之後在彭城太守王玄謨的護送下,劉駿帶著老婆王憲嫄,抱著已經三歲大的嫡長子劉子業前往祖墳祭拜。

在此之後,劉駿這才走馬上任徐州刺史。

和劉駿在雍州時大權在握不同,在徐州劉駿又恢復到了昔日在荊州時充當傀儡娃娃的狀態。徐州如王玄謨所說「要兼水陸」,政務上的事情大多由朝廷把關,劉駿即使能插手一二,很快也會被朝廷制止。一來二去劉駿就懶得折騰了。

之後徹底不管政務的劉駿,平日除了和大老婆小老婆們交流感情外,就是泡在軍營里,和徐州配屬的安北將軍參軍劉泰之、安北騎兵行軍參軍垣謙之、田曹參軍臧肇之,集曹行軍參軍尹定,武陵王府左常侍杜幼文、殿中將軍程天祚等將領在軍營操練騎兵騎術。

不論日後戰況如何,騎術精湛一些活命的概率總會大一些。萬一兵敗如山倒,不需要跑贏北方索虜,跑得贏隊友就是成功!

沒辦法,雖說徐州是老劉家祖墳所在,可能會有冒青煙的祖宗庇佑,但劉駿還是有些敬謝不敏。

自古以來,守江必守淮,而攻江也必攻淮。劉駿用屁股想都知道,徐州日後肯定是大戰之地。王憲嫄以及一眾小老婆們,劉駿都在泗水上為她們準備好了船隻。一旦收到北虜大規模入侵的消息,王憲嫄等人便要上船返回建康。

徐州北面還有豫州、兗州、青州等地,劉駿還不怎麼擔心會出現第二天一早彭城就被北虜包圍的情形。大宋北境邊軍再一潰千里,多少還是能拖一陣子的。就像楚雲飛說的那樣,幾萬邊軍就是幾萬頭豬,讓北虜抓都要抓上幾天。

自上任徐州以來,唯一稍微讓劉駿寬慰些的消息是,接替劉駿雍州刺史的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雍州刺史蕭思話。

蕭思話上任雍州后,見雍州一片欣欣向榮之景不由讚歎道:

「武陵王二十年少,業能建如此大事,豈復可量。」

之後蕭思話蕭規曹隨,並未對劉駿在雍州制定的政策有大的改動。倒是沒有荒廢劉駿前些年的苦心。

南方劉駿忙著訓練騎兵以及自身各種意義上的騎術,北方拓跋燾也沒閑著。

在內平叛亂,外除宵小后,當下擺在拓跋燾面前的敵人只剩下兩位:

一位是南方與北魏分庭抗禮的南宋;另一位就是在北方令北魏如芒在背的柔然了。

劉宋因負正統,且根基穩固,拓跋燾知道征討劉宋不是旦夕之功,所以拓跋燾先將要揍的目光轉移到了柔然身上。

柔然與拓跋魏的恩怨情仇,說起來都能編出一朝史書了。自北魏開國皇帝拓跋珪開始,柔然就時常侵擾北魏,歷代北魏鮮卑胡族皇室居然會頭疼北境胡人劫掠,一時也可稱為笑談。

----北魏與柔然前期的征戰--

道武帝時代-柔然入寇--北魏還擊--柔然朝貢--柔然詐降

明元帝時代-柔然入寇--北魏還擊--柔然朝貢--柔然詐降

太武帝時代-柔然入寇--北魏還擊--柔然朝貢--柔然詐降

文成帝時代-柔然入寇--北魏還擊--柔然朝貢--柔然詐降

前幾代北魏皇帝與柔然的恩怨先不提,在拓跋燾剛即位的第二年,即424年8月,柔然柔然漢紇升蓋可汗大檀趁北魏新君剛立之際率領六萬騎兵攻入雲中【內蒙托克托縣】殺掠吏民,搶劫財物;

之後又攻陷了北魏拓跋部起家的盛樂【內蒙和林格爾縣】,差點沒把拓跋燾的祖墳給掀了。

這拓跋燾能忍?當年剛收到消息拓跋燾就親率本部騎兵前往征討,拓跋燾以三天兩夜的高強度行軍抵達雲中,結果陷入柔然部族騎兵的包圍,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馬匹如城牆一般強壓而來時,北魏本部騎兵驚慌失措,而當時年僅十六歲的拓跋燾率本部當先拼殺。

全賴由皇帝親赴戰場激起的士氣,北魏部眾殊死拼戰,才使柔然兵退。

之後柔然的侵擾依舊牽制了北魏大部軍力,使北魏無力進一步征服其他割據政權,更無力南進,與劉宋王朝爭強。

與柔然一番血戰後的拓跋燾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提出如果不先征服柔然,就會腹背受敵,陷於困境。於是年輕時候的拓跋燾不顧太后和眾多大臣的反對,在崔浩等漢家勢力的支持下,於始光元年【424年】九月,大集士卒,治兵於東郊,準備北征。

之後的歷史,就是被打炸毛的拓跋燾按著柔然的腦袋往地上錘的歷史。基本上每隔三五年,拓跋燾都會北上劫掠一番柔然,讓柔然知曉,究竟誰才是胡人!也正是拓跋燾,將柔然這樣一代草原霸主民族給打出了蠕蠕這樣侮辱性的外號。

【「蠕蠕」之名正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認為柔然部落的人智力低下,嘲諷他們是不會思考的蟲子,並下令全國軍民對柔然侮辱性的改稱「蠕蠕」。「柔然」一詞,有認為是「聰明、賢明」之意,或認為含有「禮義、法則」之意,總之是好詞。】

現在,拓跋燾統一北方,在鎮壓蓋吳叛亂時,拓跋燾對沿途響應起義的各族人民進行了殘酷殺戮,以民族高壓政策來扼殺反抗鬥爭。刀子說話有時候就是比道理管用,現下北魏境內各族在屠刀之下無不畏服。拓跋燾由此繼續盯上了柔然。

元嘉二十五年八月,西域般悅國距離北魏都城平城【大同】有一萬多里,派使節到北魏都城,請求和北魏聯合從東西方向共同夾擊柔然國。這瞌睡來了送枕頭,拓跋燾自然欣然同意,於是下令北魏內外嚴格警戒。

北魏的這一番警戒,柔然沒怎麼嚇到,倒是嚇的建康朝廷一陣緊張,連連下達防禦通知。不過一直到年底,北魏都沒有對南方發動大動作,倒是在元嘉二十五年十二月時拓跋燾帶著太子拓跋晃征伐柔然,進軍受降城。

【漢代受降城位於秦漢長城以北,大致在朔方郡高闕關【內蒙古烏拉特中旗石蘭計的狼山山口】西北的漠北草原地帶,於公元前105年為接受匈奴左大都尉投降而築,是自西漢以來在文獻所載的受降城中,一座真正為接受敵人投降而建的受降城。】

結果等到臨近過年,柔然部眾的影子都沒看到。無奈只能將糧食囤積在受降城內,並在受降城設置戍邊軍隊,爾後返回。

不過拓跋燾大軍並沒有走遠,而是留在了漠南,試圖殺蠕蠕一個回馬槍。

元嘉二十六年,正月初一新年之際,拓跋燾在漠南草原上犒勞一起在無垠草原上過年的文武大臣。等到了正月初七,柔然人以為已經與漢人雜居的鮮卑人應該會回去過年的時候,試著南下漠南放牧一段時間,終於等到柔然人回來的拓跋燾當即下令:北伐蠕蠕!

隨即,高涼王拓跋那從東路進軍,略陽王拓跋羯兒由西路挺進,北魏國主和太子拓跋晃則率軍穿過涿邪山,行軍幾千里。欲要對南下的柔然部族進行戰略包圍。

僥倖發現北魏鮮卑兵鋒的柔然國處羅可汗郁久閭吐賀真差點嚇尿,當即遠遁。這一次北魏的突擊北伐近乎無功而返。

等到元嘉二十六年二月,眼見漠南無胡蹤,拓跋燾只能悻悻帶著大軍班師回平城。

等到北魏五月份拓跋燾再度率大軍前往陰山掃北時,劉駿才收到北魏年節時北征的消息。看著情報上拓跋燾率領大軍千里、萬里的征戰,劉駿是真羨慕不已。哪個男人不想帶著千軍萬馬,橫掃大漠,封狼居胥?

別說劉駿了,當皇帝的劉義隆都時時念叨著陰山龍城。

後世也不乏有效仿拓跋燾親征北虜的皇帝,敢親自北上草原與草原霸主勢力互毆的皇帝,多數都能從草原上撈到軍功財貨。如高洋、朱棣等;除了朱祁鎮......

當年劉裕氣吞萬里如虎的精神依舊時刻影響著當下大宋。轉眼間已是元嘉二十六年,距離元嘉七年的那一次北伐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九年。雖然這十九年裡,大宋的日子過得磕磕絆絆,但好歹也從元嘉八年時家無餘財的危機中緩過勁來,還有些積蓄了。

小有積蓄的劉義隆,在不斷收到拓跋燾北上討伐柔然的消息后,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趁柔然還能牽制北魏之際,北上伐魏。於是朝堂之上漸漸開始有官員議論起北伐之事。

要說徐州與建康,看似有些距離,其實近的可以。朝堂上官員議論北伐還沒兩天,王玄謨便上書力陳北伐。作為軍方代表之一,王玄謨的上書自然引得劉義隆一陣歡喜,甚至在看完王玄謨的奏疏后劉義隆對身旁的侍臣說:

「觀玄謨所陳,令人有封狼居胥意。」

這話一出,近些年被劉義隆清洗過幾遍的朝堂上,無數幸臣紛紛上書進言,從各個方面論證當下發動北伐的重要性與必要性。其中更有御史中丞袁淑上奏拍馬屁道:

「陛下今當席捲趙、魏,檢玉岱宗;臣逢千載之會,願上封禪書。」

身為九卿之一的高官,仗還沒開始打呢,就開始暢想統一華夏舊土后的封禪典禮了。

好在袁淑還要點臉,沒說現在去。當然也可能是現在泰山距離北魏邊疆太近,袁淑也怕跟著劉義隆一起「北狩」。

「北狩」這個詞可不是後世趙宋徽宗才有的,而是前朝西晉時便有。八王之亂后,匈奴人劉淵趁機起兵,建立漢趙。永嘉五年【311年】漢趙攻破西晉首都洛陽,俘虜晉懷帝司馬熾,這位才是第一位淪為異族俘虜的漢人皇帝。

晉懷帝司馬熾被俘后,西晉秦王司馬鄴被群臣擁立為太子並監國,兩年後晉懷帝被漢趙皇帝劉聰毒死,司馬鄴在長安繼位,為晉愍帝。

僅僅過了三年,漢趙軍隊又攻破長安,俘虜晉愍帝,西晉至此滅亡。

晉懷帝和晉愍帝在「北狩」之後,都是受盡侮辱,晉懷帝為劉聰青衣侍酒,晉愍帝為劉聰端馬桶,而且都在兩年內被毒殺。

昔年司馬炎羊車尋幸的時候可能未曾想過,自己的後世兒孫司馬鄴會在長安糧盡被破后,乘坐羊車,脫去上衣,口銜玉璧,侍從抬著棺材,出城投降匈奴人。之後被匈奴族極盡羞辱之事。

漢人皇帝居然真端了馬桶而不自殺,實是羞恥。

丟人現眼的司馬氏皇族被劉裕給殺了個乾淨,但劉裕昔年北伐未盡全功,未能重鑄漢人脊樑,直到劉裕死時都引以為憾。劉義隆如今年歲漸長,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將這場必然要打的北伐給打了。

反正這麼些年,劉義隆沒有從太子劉劭身上看到漢人能「興復漢室、還於舊都」的希望。

既然早打,晚打都得打,劉義隆還是決定趁現在國庫還有些儲蓄,自己也還有些精力的時候,將北伐打完。哪怕不能像劉裕那般氣吞萬里如虎,也要將昔日丟失的河洛乃至關中之地收回來倚為建康屏障。這樣劉義隆自覺才有臉下去見劉裕。

只是讓人可惜的是,相比於北魏拓跋燾登基以來滅國無數,橫掃北境,練出來的精兵強將。南宋時下經過二十年的承平。不論是兵士還是將領,相比於劉裕時期差的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了。

士卒還好說,有錢什麼樣的精兵都能練得出來,現在大宋缺的是足以統帥三軍的將帥!

有些本事的統兵大將近乎被劉義隆給殺盡了,謝晦、檀道濟,事涉廢立被誅,這兩人還能有些爭議。裴方明那般後起之秀被殺,不管別人怎麼看,劉駿是真可惜。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近些年南北相爭時,大宋總是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那一個,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對於這一點,拓跋燾還寫信嘲諷過劉義隆,說:

「彼公時舊臣雖老,猶有智策,知今已殺盡,豈非天助我邪!」

總之,在收到朝堂之上開始鼓吹北伐的風氣后,劉駿便將路道慶招來交代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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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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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北伐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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