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北伐南征
劉駿將路道慶招來,交代的不是自己的後事,而是四叔劉義康的後事。
「阿舅,豫章之處可以準備了。」
「王上,陛下當真會?」
書房之中,路道慶聽到劉駿說到豫章之事,心中陡然一緊。
這事要是爆出來,皇帝怕是不會再顧忌劉駿的皇子身份,直接要拿路氏開刀了。
「阿舅可知,昔年袁本初因何要誅田豐?」
「王上,北伐當真必敗?」
「佛狸南征北討,打了二十餘年仗,父皇卻近乎未出過台城。兩人之間戰陣之上,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唉,王上放心,豫章之事舅舅必會安排妥當。」
曾經,路惠男入宮生下皇子,路道慶還驚喜連連,以為自己日後有靠山了。與劉駿一路走到現在,路道慶反而有些後悔讓自己妹妹入宮了。皇族之中,兄弟相殘、父子算計,哪還有半分親族之誼,更令人震怖的是,一旦行差踏錯,便離身死族滅不遠了。
建康朝堂之上,北伐之風愈演愈烈,無數幸臣靠著鼓吹北伐升官發財,建康時下碩果僅存的幾位軍中老將,即使出言反對北伐,但在濤濤大勢下依舊沒有掀起什麼風浪。更多的則是如劉駿一般,冷眼旁觀。
隨著北伐的風聲越吹越響,各地刺史紛紛上書奏請北伐。除了徐州刺史劉駿與雍州刺史蕭思話。
朝廷徵求劉駿的意見時,劉駿的奏疏上只有一句話:
「無兵不足深憂,無將不足痛哭,獨舉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義恐后,忠憤耿耿者不可亟得,此其可為浩嘆也。」
當一個政權到了滿朝大臣時刻對皇帝察言觀色,然後想方設法迎合皇帝,投其所好的時候,那這個政權也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候了。
相比於建康朝廷一味奉承皇帝,北方拓跋燾的朝廷諂媚溜須者極少,反而觸犯龍鬚逆鱗的錚臣很多。不說崔浩時常諫言君王之過,北魏朝堂上還有一名類似魏徵大臣:古弼。
昔年,古弼因為上谷的皇家苑囿佔地面積太大而請求減去一半面積,賜給貧民百姓種植田畝。
這事曾經蕭何也向劉邦建議過,說皇家那個專供打獵的上林苑佔地面積太大,閑著浪費,不如分點給小民百姓種點糧食。結果劉邦因此事將蕭何下獄。
雖說其中有些老年劉邦警告蕭何不要再過多參與政治的意味在裡面,但前車之鑒在前,古弼敢這樣諫言拓跋燾膽子也是很大了。
甚至於當古弼進宮晉見拓跋燾,打算奏請這件事時,拓跋燾正在同給事中劉樹下圍棋。古弼枯坐許久,沒有說話的機會。等得不耐煩的古弼直接起身起來,揪住劉樹的頭髮,把劉樹拉下坐床,揪著劉叔的耳朵捶打劉樹的後背,還大聲喝罵道:
「朝廷不治,實爾之罪!」
要是在大宋,有人敢在劉義隆面前失儀至此,劉義隆說不得要讓其知道什麼是禮法。
可拓跋燾不一樣。
拓跋燾見此情形后,放下棋子說道:
「不聽奏事,朕之過也,樹何罪!置之!」
之後古弼將所要奏請的話說出,拓跋燾當即同意。
後來古弼為了落皇帝面子這件事自我處罰了一番。拓跋燾反而還安慰鼓勵道:
「苟可以利社稷,便百姓者,竭力為之,勿顧慮也。」
相比於拓跋燾,劉義隆在境界上就輸了不少。
元嘉二十三年時,劉義隆任命散騎常侍杜坦為青州刺史,留下一段廣為人知的對話。
當時劉義隆與杜坦談論到匈奴人金日磾,劉義隆感嘆:
「恨今無復此輩人!」
杜坦直接潑冷水說道:
「日磾假生今世,養馬不暇,豈辦見知!」
劉義隆當時聞言是真有些怒氣,直言問道:
「卿何量朝廷之薄也!」
結果人家杜坦一句話堵得劉義隆不知該如何反駁。
「請以臣言之:臣本中華高族,晉氏喪亂,播遷涼土,世業相承,不殞其舊;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傖賜隔。金日磾,胡人,身為牧圉;乃超登內侍,齒列名賢。聖朝雖復拔才,臣恐未必能也。」
杜坦的祖上是晉朝名將杜預,杜預的兒子杜耽為躲避晉朝戰亂遷移到河西居住,在前涼張氏那裡也是做的大官。前秦攻克了涼州后,杜家的子孫才回到關中。劉裕滅了後秦后,杜坦兄弟跟著劉裕來到建康。
此時,江東的王、謝幾個家族正處於興盛時期,晚來的北方人受盡歧視,朝廷上的高官將北方人看成是從北方荒涼之地來的鄉巴佬,即便有才能可以任用也不允許在朝廷中擔任高官。
一群歧視外地人的祖上也是外地人的江東二世祖把持的朝堂,拿什麼和拓跋燾斗?反正劉駿想不出當下劉宋北伐有能贏的可能。
由於雍州刺史蕭思話在北伐的事情上不予置評,所以在元嘉二十六年七月,劉義隆將蕭思話調回建康,派劉駿的六弟,廣陵王劉誕為雍州刺史。
相比於蕭思話的「尸位素餐」,年輕氣盛的劉誕就要活躍的多。剛上任的劉誕看著充盈無比的府庫都驚呆了。錢還好說,主要是林邑稻高產,讓雍州糧價較往年都跌了三成。這還是大戶囤糧抬高米價的成果。
錢糧充裕,年輕氣盛的劉誕自然要表現一番。
劉誕舉目四望后,北方北魏劉誕不敢打,境內土匪蠻族都快被柳元景、宗愨的新軍給屠乾淨了,最後,劉誕將目光盯向了雍州西北一直不曾平定過的犬羊蠻。
相較於往年,如今的犬羊蠻已經消停很多了。雍州的糧價低,山野里的蠻子日子都好過不少。能有一口飽飯吃,願意拼上命出山劫道的人總歸是少數。劉駿若是在雍州任上再待幾年,說不準犬羊蠻都能被劉駿招撫下山。
山上的日子要是比平原好過,當年劉道產號召蠻族下山時,就不會有那麼多蠻族願意下山種田了。
可惜,劉誕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把火當下也只能燒到現在還目無王法的犬羊蠻身上了。
雍州的蠻子心早就被劉駿在新城的福利待遇給打散了,當初柳元景與宗愨橫掃雍州境內山匪蠻族時,不少人都當了帶路黨,給新軍指路,這一次對付犬羊蠻也是如此。大軍剛到沔北諸山下,諸多獠寨紛紛下山請降。
即便有一些死硬分子裹挾著山民不肯投降,在重甲武士的屠刀下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元嘉二十六年年末,襲擾雍州無數年的犬羊蠻平定。為此劉義隆還好生嘉賞了一番劉誕。並以雍州兵討蠻犀利,足以堪用為由,反駁了那些反對北伐人的嘴。
相較於劉誕的小打小鬧,北方拓跋燾揍柔然的場面就大得多了。
元嘉二十六年九月秋高馬肥之際,柔然再度南下漠南。拓跋燾也不慣著柔然,當即出兵北伐。
在拓跋燾的指揮調度下,魏高涼王拓跋那從東路幽州率軍挺進大漠,略陽王拓跋羯兒從中路雁門進軍。柔然國處羅可汗郁久閭吐賀真為了能南下生存,將國內所有精銳部隊調來試圖與北魏拼一把。
靠著熟悉地利的優勢,柔然軍隊將拓跋那的東路軍團團包圍,魏軍營寨外,柔然的氈帳圍了足足有幾十層。但柔然軍馬雖多,卻缺乏攻堅手段,拓跋那在營寨內深挖溝壑,堅守陣地。郁久閭吐賀真幾次強攻,都被拓跋那守了下來。
戰鬥遷延日久,郁久閭吐賀真擔心氣候變化,以及拓跋燾大軍隨時可能來援,所以柔然可汗郁久閭吐賀真在白毛風起之前,撤去包圍,趁夜率軍離開。
好不容易找到了柔然主力,拓跋那怎麼可能放過,當即率領人馬奮勇追擊,一直追了九天九夜。見到拓跋那死咬著不放,郁久閭吐賀真還以為拓跋燾已經追來了,驚懼之下丟下大量輜重物資,穿過穹隆嶺遠遠逃走。
拓跋那繳獲了郁久閭吐賀真丟下的大量輜重物資,率領大軍返回,同拓跋燾在廣澤會合。事後統計,拓跋那與略陽王拓跋羯兒秋季一戰俘虜了柔然百姓和牲畜差不多有一百多萬口。至此,柔然實力大衰,遠遁而去,短時間內不敢再來漠南。
從始光元年【424年】至太平真君十年【449年,即元嘉二十六年】的25年間,拓跋燾13次率軍進攻柔然,擊潰高句麗等柔然附屬部落,擴地千餘里,後設六鎮【北魏滅於六鎮叛亂】抵禦柔然入侵。
直到今年秋季這場決定性大勝利,終於使柔然「怖威北竄,不敢復南」「邊疆息警矣」。
收到北魏大破柔然消息的劉駿,當天晚上就與王憲嫄商議,讓其帶劉子業,以及一干有子女及懷孕的侍妾南下建康。
「夫君何苦憂懼至此?」
王憲嫄很不理解,劉駿為什麼這麼怕北魏。
元嘉七年北伐確實失敗了,可失敗的原因有很多,主流說法是若非到彥之突發眼疾,當年北伐也不至於一敗塗地。
自謝安至劉裕,期間南朝無數次北伐,雖沒有獲得決定性勝利,但戰陣之上也多獲成功。南朝軍民對北方的看法還沒到趙宋那種畏之如虎的地步。相反,不少人還覺著北虜也不過如此。我上我也行的那種。
這樣的自信既是劉裕留下來的福澤,也是劉裕留下來的破綻。有信心自然是好事,但驕兵必敗啊。
「我不是憂懼,我是實實在在的確認,索虜當下大破蠕蠕,四境之內除大宋之外再無敵手,加之大宋為備北伐調動頻頻,我若為狼主,必趁大宋未備之際南下,以破江東膽氣。」
「大宋軍馬當真不堪用?」
王憲嫄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曾經壓著北方打的大宋,短短二三十年就墮落到不堪一擊的程度。
「唉,承平二十年,兵卒如何堪用?」
劉駿身為徐州刺史,徐州軍隊的實際指揮權雖然在皇帝寵臣王玄謨手裡,但劉駿還是能參與到軍事中去的。劉駿幾次巡察大營后發現,徐州大營從王玄謨到底下小卒都爛了個透徹。
徐州大營將官自王玄謨始,皆是以撈錢為第一要務,軍官們將軍費撈的差不多了,底下小兵能有口飯吃就算不錯了。小卒物資匱乏之下,站立都不怎麼穩當,更別說打仗了。將官一個個腦滿腸肥的,劉駿都懷疑那些人還能不能提刀上馬。
面對這樣的軍隊,若是不限制地形與後勤的話,劉駿率四千新軍並五百騎兵,就有信心擊破徐州大軍。
而這些,遠在台城的劉義隆是看不到的。劉義隆能看到的只有台城中,一位位花大價錢養起來的花架子禁軍。
說起禁軍,劉義隆給劉駿配屬的由文泰率領的八百軍,當初是分批跟著柳元景、宗愨,上山剿匪,親自砍死了一些蠻子之後,才有點禁軍的氣勢。
近幾年台城的禁軍,和劉駿小時候在皇宮裡見過的那些殺氣騰騰的禁軍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也就是不通軍務的劉義隆還拿那些禁軍當個寶貝。
在劉駿的一番苦勸后,王憲嫄答應劉駿先行返回建康,不過還是堅持要等到年後才願意回去。原因是彭城祖墳在,年前年後都要祭拜一番。否則世人會說王憲嫄不孝。不孝這個罪名,王憲嫄婦道人家可擔不起。
劉駿雖說對封建迷信之類的不屑一顧,但對於王憲嫄的理由卻也是無力反駁。現下大宋不孝的罪名連皇帝都擔不起,更何況王憲嫄。
就在劉駿面對北國煩躁不已的時候,一直吊在劉駿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落下。
元嘉二十七年正月,拓跋燾即轉伐柔然之兵南下伐宋,二月初三在平城東邊梁川,舉行大規模誓師狩獵。
收到北魏即將大舉入寇消息的劉義隆慌忙敕令淮泗郡縣戰守方針:
「若魏寇小至,則各堅守;大至,則拔民歸壽陽。」
這說明劉義隆還沒徹底昏頭,起碼知道大宋邊軍沒有反擊之力。
在收到劉義隆敕令的當天,劉駿將王憲嫄、劉子業並二十餘名或有子嗣,或已經懷孕的侍妾送上了南下建康的船。
「夫君,萬望珍重。」
「夫人放心,彭城城高池深,便是狼主親至也萬難攻破。」
不知是劉駿說話的語氣太過喪氣,還是對未來抱有擔憂,一眾上船的侍妾們紛紛哭泣了起來。
「郎君尚在眼前,爾等哭甚!」
聽到身後的啼哭聲,王憲嫄俏臉一肅,大聲呵斥了起來。
若是有的選,王憲嫄也不想在此危難之際離開劉駿。只是索虜大寇將至,劉駿身為徐州刺史,有守土之責,必然不能離開。若是彭城治所被破,祖宗墳塋丟失,劉駿也將生死難料。
屆時王憲嫄若是跟著劉駿一起陷在彭城的話,劉駿說不得就要斷子絕孫了。到時候沒了劉駿及其子孫為憑,再沒了王憲嫄王家照應,路氏肯定會即刻分崩離析,便是身在建康宮廷內的路惠男,三五年內也必將下去陪自家兒子。
身為皇族既能享受到天下間最好的待遇,也會承擔天下間最殘酷的風險。
待載著妻兒的大船南下無蹤,劉駿回頭看著尚跟在自己身後的五位侍妾不由失笑。
「此番你們即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等有幸侍奉王上已是天幸,縱死無悔。」
春蘭、夏竹、秋菊、冬梅並之後加入的花兒,這些年也為劉駿生下了一兒半女。本來五人都是有資格走的,只是五人都不願走。劉駿也勸過一陣子,不過五人同氣連枝,欲以死明志,劉駿將欲尋死的五人攔下之後,也就不再勸了。
至此之後,劉駿待此五位侍妾更為不同。其他的侍妾雖然羨慕嫉妒,但還是沒有那個膽氣與身份決定自身的命運。
送走妻兒后,宋魏之間的局勢如劉駿所想的那般快速糜爛。
元嘉二十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北魏由狼主拓跋燾親率的十萬大軍出現在宋魏邊境。由於大宋的偵察兵技術衰退的程度太高,邊境城池猝不及防下就被兵臨城下了。
在世家子弟佔據高位的大宋,南頓【河南項城】太守鄭琨,壽川【河南郾城】太守鄭道隱,皆倉皇棄城而走。
收到消息的前線最高指揮官,劉駿的四弟豫州刺史,南平王劉鑠在治所壽陽,當即派遣左行軍參軍陳憲行汝南郡事,守懸瓠【河南汝南縣】。等到陳憲抵達懸瓠后,盤點之下懸瓠城內可戰之士不足千人。而魏軍此時已經將懸瓠團團包圍。
包圍懸瓠后,北魏軍開始不分晝夜地連續攻打,還建起了許多樓車,臨近城池進行射擊,一時間,利箭如雨般紛紛射出,守衛懸瓠的士卒汲水時都要身背門板。
接著,北魏軍開始在衝車的一頭拋出大鐵鉤勾住城樓圍牆,然後再用衝車牽引大鐵鉤,將懸瓠南部城牆拉倒。
城牆被拉倒后,陳憲立即在被損毀的城牆內築了一層小牆,小牆外部再加設一層木柵,繼續抵抗。北魏軍又將護城壕溝填平,登上城牆與劉宋軍展開激烈肉搏。
由於陳憲身先士卒,多年在邊境駐留的士卒平民也曉得北魏胡人的血腥殘酷,於是在陳憲的率領下軍民將士聯手苦戰。
短短几日的功夫,戰死的平民將士的屍首與攻城的北魏士卒的屍首堆疊在一起,堆積得和城牆一樣高,北魏軍甚至能直接踏著屍首繼續向城上攀登,雙方持續短兵相接,進行著最殘酷的肉搏戰。
懸瓠久攻不下,拓跋燾若說不怒是假的,不過拓跋燾也是久經戰陣之人,知曉戰場之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所以在懸瓠戰局進展不順后,沒幾天就命令永昌王拓跋仁率步騎共計萬餘人,在大宋豫州六郡之內大肆掠奪人口牲畜,帶回汝陽【河南商水】輜重大營屯守。
拓跋燾這波犀利的春季攻勢,像庫爾斯克會戰前夕,收到德軍即將進攻消息的朱戰神,趁德軍開戰前的幾小時突然先發動反擊一樣,打得還在籌備北伐的建康朝廷措手不及。
三月初,收到消息的劉義隆,慌忙間,先是消減建康官員三分之一的俸祿以備緊急軍資,又一封軍令送到彭城,命令劉駿帶三日糧草,率騎兵阻攔拓跋仁掃蕩豫州人口輜重,並為朝廷大軍北上支援爭取時間。
彭城內,收到消息的劉駿人都傻了。
「不是,彭城至豫州三五百里!父皇遣我去救?」
「是,王上,軍情緊急,還請速速調遣軍馬!」
此次前來傳旨的已經不是陰陽人死內侍了,而是台城的殿中將軍沈明之。
軍令如山,劉駿即使再不願,也不得不籌集軍馬。
「麻蛋,幸好來彭城練騎兵的時候常備了千人份的肉乾與馬奶酒。不然帶三日糧草?虧老爹你想的出來!」
不論人還是馬,高強度作戰下必然會消耗大量熱量,若是沒有足夠的熱量補充的話,就算是騎兵,那也是最多打一場高強度作戰後就廢了。這是科學,不是以人類意志為轉移的。
劉駿都不敢想,若自己真只帶著三日的乾糧上戰場,打完一仗后,糧食吃完又得不到補充,將會陷入何等的尷尬處境。
彭城城外的騎軍營內,劉駿命皇家禁衛敲響了聚將鼓。
不多時,早已收到消息的薛安都、劉泰之、垣謙之等將領紛紛抵達軍中大營。
「索虜南侵想必諸君皆已知曉,方才本王收到父皇軍令,命本王率一部騎軍前往豫州救援。」
「王上,末將請戰!」
薛安都當先一步出列請戰。來到南朝這幾年不是練兵就是在練兵的路上,國讎家恨之下,薛安都早就想和索虜真刀真槍的干一場了!
「休達【薛安都字】稍安勿躁,你肯定是要去的。」
有薛安都帶頭后,剩下的安北將軍府參軍劉泰之,以及其他一眾將領,不管心中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一臉視死如歸的出列請戰。
身為行伍之人,不說聞戰則喜,若是聞戰則懼,那也不用在行伍之間存身了。
見到相處有一兩年的軍中屬官膽氣未喪,劉駿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劉駿下令騎兵營集結備戰,隨時準備出擊。
與此同時,王玄謨在徐州大營中,一臉不舍的將大營中訓練許久,最精銳的五百名騎兵調撥到劉駿所在軍營。若非有聖旨與劉駿手令,王玄謨是真不想出這些心尖尖上的騎兵。
每一位騎兵可都是無數錢糧喂出來的!這五百騎兵的耗費,換成財帛,足夠王玄謨貪上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