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個別樣的身世(2)
第26章有個別樣的身世(2)
尤然不禁微笑起來,把沈淺摟在懷裡,對他們夫婦說:「我們先回去了。」說罷,他硬拉著沈淺進艙口。
沈淺嘴裡嘟囔著:「幹什麼啊?」
尤然不說話,把她扯進他的101,然後對她置之不理,自己倒茶喝去了。
尤然端了杯水過來,坐在沈淺旁邊,不說話,好像在思考。沈淺很胸悶,也不說話,心裡卻有些著急,這男人到底怎麼了?
尤然微微動了下眼皮,專註地看著手上拿著的馬克杯,然後他眯了眯眼,把臉轉向沈淺,說:「淺淺,我心裡難受。」
「啊?」沈淺一愣,剛才到現在,尤然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確實是有些陰沉,但是對於他突然說起自己很難受,她確實有點消化不良。她眨巴眨巴眼,愣愣地看著尤然,等著他的下文,他怎麼難受了?
尤然這會卻沒下文了,而是把馬克杯放下,身子朝她傾了過去,清澈的眼眸里閃著一絲狡黠的光,他問:「還記得我最嚮往的生活嗎?」
沈淺嘴角抽了抽:「牽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下『蛋』。」
「但我們現在一個『蛋』都沒有。」尤然嘆息一聲,右手輕輕滑過沈淺的臉頰、嘴唇、下巴,然後盯著那隻翡翠玉兔看了幾秒,最後他的手指一路下滑至大腿,他抬起眼眸,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沈淺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她覺得禁慾很久的男人,一旦碰了葷,就上癮了,比如眼前這個男人。她還記得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們正幹壞事的時候,某個男人調情地說:「淺淺,我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該好好補償我。」
她那時意亂情迷,於是胡亂地點了頭。
眼前這位吃上癮的男人用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她自然是懂,其實這事吧,她也挺喜歡的,主要是尤然對她的身體太了解了,她也很享受。
可要是單方面想那啥那啥,她也不介意的說……只是尤然剛才那惋惜「一個蛋都沒有」的意思很明確,而她又做不到,她只好弱弱地回應他:「沒結婚之前,我不能懷孕的,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跟我一樣,沒有爸爸。」
這是沈淺的原則。沒有爸爸的疼愛,親情的疏遠,讓她的生活舉步維艱。她總是很樂天地以為缺一點沒什麼,可每次見到別人提起他們爸爸對他們的好,她心裡總是羨慕。
人生中三段人情,親情愛情友情……其實缺一不可。在沒遇到李美麗她只有她媽媽的時候,沈淺體會到了生活的相依為命,過日子的寂寞;有了友情以後,她充實了一陣,只是那心口處總覺得缺了一塊,直到遇到尤然,她終於充實了。
可是她心中還有一處堵塞,那便是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她當初來這座城市,只不過想看看那個能讓她媽媽甘心為其一生負累的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
可她見到的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除了長相剛毅外,沒有一點特別之處。
沈淺不禁抿著唇,咬得嘴唇泛白。尤然見沈淺這模樣,以為是他的逼迫讓她為難,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你想什麼時候結婚告訴我,我等你。」
沈淺愣愣地看著尤然,他的臉上泛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時至今日,這個男人還願意等她,她有什麼資格讓這個男人一等再等?
突然,有人在按門鈴。尤然上前去開門。
「哎呀,然然,你這裡有治頭痛的葯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天陽。
「有,於伯伯先進裡屋坐。」
於天陽看了看裡面沙發上正坐著的沈淺,道:「不了,我拿了葯就走。」
沈淺多看了他幾眼,臉上並沒表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
沈淺不禁站了起來,對於天陽說:「你流鼻血了。」
於天陽連忙用手巾擦了一通,尷尬一笑:「最近上火太嚴重了,常常頭痛流鼻血。」他的笑容與他的外表很不對稱,卻讓沈淺的心下沉了一寸。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爸爸啊。
尤然從裡屋出來,手裡拿著止痛藥遞給他:「我建議於伯伯還是去看看醫生的好。」
「哎,這是老毛病了,肝火重,沒事。」於天陽又悄悄地對他們說,「對了,這事不要告訴你於伯母,我最怕她念叨了,要不也不會找你這藥罐子借葯。」
尤然失聲笑了起來,送走於天陽后,沈淺立馬問:「藥罐子?」
「沒什麼,事故後遺症而已。」
沈淺一下子沉下臉來……
她一直不知道,尤然有事後後遺症,他每天都對人笑,那麼溫和淡然,可誰又知道他常常在吃止痛藥?就連常與他待在一起的沈淺都不知道,他有吃藥。
他是在什麼時候吃的葯?沈淺多長了個心眼。她雖然也發生過車禍,可並沒有留下後遺症,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身體沒有以前壯實了,然後還有了嗜睡的毛病。也就是這嗜睡,讓她錯過了尤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晚,她一直沒睡,佯裝躺在他旁邊。半夜三點多時,她身邊有了動靜,她早就做好準備把頭對著他那一面。只見他微微蹙著眉,捏了捏額角,然後幽幽睜開眼睛,看了眼沈淺。見沈淺睡著,便站起來走出卧室。
沈淺驀然睜開眼,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她坐起來,輕手輕腳碎步跟了上去。沈淺把頭伸向外廳,只見尤然那頎長略顯單薄的背影站在吧台旁倒水,從吧台抽屜里拿出藥罐子,倒了幾粒葯放在手上,一口放進嘴裡,就著水喝了下去。
沈淺立即轉身竄進被窩裡,背對著他,繼續佯裝睡覺。
尤然進了卧室,上了床,身子靠了過來,從背後抱著她睡下。沈淺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她觀察了很多天,尤然幾乎每天定點起床吃藥,然後回到房間抱著她睡覺。沈淺一直忍著,終於有一天晚上,在他回來卧室的時候,沈淺正對著他側躺,眼睛睜著。
尤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輕笑:「怎麼醒了?」
沈淺慢悠悠坐了起來,苦著臉很不滿地說:「你老實交代,你這後遺症嚴重不嚴重?為什麼你每天吃藥,而且還背著我吃藥?」
「那只是止痛藥。」尤然摸了摸她的小臉,親昵地輕輕掐了一下,「這也是最近的事,不會有事的。」
「看醫生了嗎?」沈淺固執地看著他。
尤然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看了,沒事。」
「醫生怎麼說的?」沈淺繼續盤問,臉上看起來是不依不饒。尤然很喜歡沈淺這個時候的固執,嬉笑:「我告訴你了,你怎麼獎勵我?」
「豈有此理,這個時候還跟敢我講條件?」沈淺炸毛了,瞪著一雙眼看著尤然。尤然反而笑得更歡,他一直以為沈淺失憶以後性子變了很多,如今看來,不過是藏了起來,現在開始露了。
他依舊保持謙謙君子的模樣,點頭。
沈淺吧唧著嘴,很不滿地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快說。」
「哎。」尤然悔恨地搖了搖頭,「要是知道因為這事能讓我對你為所欲為,我早告訴你就好了。」尤然做出一副頗為可惜的樣子。
沈淺不禁眉毛抖了下,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果不其然,尤然壞笑著靠近她,用那飽滿的指腹點在她的嘴唇上,借著外面的光,她能清楚地看到尤然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尤然說:「我就是偏頭痛而已。」
「……」
尤然別有深意地撫摸著沈淺的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眼裡含著能掐出水來的柔情,他幽幽地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嗯?」
沈淺不甘示弱地咬住他的手指。尤然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沈淺心滿意足地鬆開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你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我也可以想怎麼抗拒就怎麼抗拒。」
「哦?」尤然微微眯起眼,那雙漂亮細長的丹鳳眼從頭到腳地打量起沈淺,看得沈淺毛骨悚然,難道他要霸王硬上弓?
尤然忽然打了個哈欠,淡定自若道:「我困了,睡覺吧。」
這突然的「性冷淡」倒是把沈淺弄唬了,她獃頭獃腦地「哦」了一聲,就見尤然倒在床上背對著她睡去。沈淺盯著他發傻,看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不想幹什麼事了。
為什麼她反而發虛呢?沈淺縮頭縮腦地也跟著躺下來,可頭卻對著尤然的背,而且是一直盯著看……
忽然,尤然一個翻身,把臉朝向她這邊,他睜著眼睛看她:「怎麼還不睡?」
「我……我現在就睡。」沈淺聲音有些不穩,急忙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兩人準備去餐廳吃飯。走了一段路程,尤然忽然駐足。沈淺有點奇怪,也跟著停下來,抬頭看他。尤然說:「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沈淺靜下心,慢慢地去凝聽。果然,在她左邊那道長廊邊上,有人在說話,聲音不算小,似乎在吵架。而且這聲音怎麼耳熟?
尤然摟住沈淺,繼續走:「這事我們當沒聽見。」
沈淺明明聽見一個女人囔囔:「什麼老毛病,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張報告嗎?你就那麼想死嗎?」
「你到底有完沒完?」一個男人很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沈淺怎會聽不出來這個男人的聲音呢?是她那個沒有相認的爸爸,而那個女人則是他的妻子,胡女士。兩人顯然是吵架,但至於吵什麼,沈淺大概猜出來了。
聰明如尤然,他更是知道了。不過,他說得對,這不是他們該管該插足的。
直到……
「天啊!天陽,天陽!你醒醒!」胡女士開始尖叫。
這下他們可不能心無旁騖地繼續走了。尤然跑了過去,一邊安慰胡女士一邊掐昏倒在地的於天陽的人中。沈淺只是傻傻地站在一邊看著緊閉雙眼,嘴唇泛白的男人。
她心裡很平靜,就像看個陌生男人一樣看著。她對這個所謂的爸爸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胡女士立即站了起來,打算去找醫護人員,當她見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的沈淺,愣了一愣,眼裡帶著很多複雜的感情,沈淺看不出那複雜的眼神中包含著什麼。
胡女士也就頓了一會兒,然後去找醫護人員了。過了會兒,醫護人員過來,把於天陽架走了,胡女士的表情看起來似乎要哭了一般,很是柔弱,跟剛才那罵街的潑婦判若兩人。
沈淺忽然想起了她媽媽,要是她媽媽知道這個男人昏倒了,會不會跟這個女人一樣,著急得想哭?也會把原本冰冷的外表撕下來,露出柔弱的一面?
想必是不會,因為她媽媽哪有資格這麼大大方方地去哭。
尤然順著沈淺那幽深的目光看向漸行漸遠的於天陽,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索,他在探索沈淺到底為何用那種認真的表情看於天陽?
沈淺說:「我想回家一趟,不想旅遊了。」
這便是她沉思許久的話。尤然先是一愣,停頓幾秒,他給出答覆:「嗯,船在下一站靠岸,我們就走。」
沈淺露出一絲恍惚的笑:「你可以繼續旅遊的。」
「不了,我也想去看看咱媽,還有藏了我淺淺那麼多年的地方。」尤然對她微微一笑,那張漂亮的臉加上溫和的笑容,把沈淺的心捂得熱熱的。
「好吧。」
與沈淺一道下船的還有於天陽一家。
小道消息說,於天陽病得十分嚴重。雖然這不關沈淺的事,可她的心就是無法平靜,一直七上八下,就連第一次坐飛機,她都沒有「鄉下人進城」的那種稀奇了。
國際航班的頭等艙可以舒舒服服躺著,座椅由電子控制可變成一張床,還配有平躺式座椅的私人包間、迷你小酒吧,還有大屏幕液晶電視。這跟電視上的那種經濟艙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沈淺不禁嘀咕:「有錢人真是會享受,錢果然是個好東西。」
坐在一旁的尤然斜睨一眼,忍俊不禁:「那你我該慶幸不用為錢愁了。」
「我?你?」沈淺對於尤然這句話頗為奇怪,用一雙疑惑的目光詢問他。尤然抿著嘴笑了笑,「就是說,只要是錢能買到的東西,我都能得到。」
「那是你的慶幸,有這樣的家庭,關我什麼事?」沈淺忍不住又翻白眼了。
尤然把手放在額頭上,一副很慵懶的樣子,他說:「你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沈淺沉思一番,覺得這話中聽,她肯定地點頭:「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個我喜歡,嘻嘻。」尤然顯然不在意她的霸道,反而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然後開始吃她的嘴……
沈淺也不害羞了,直接迎上去,為了自己更舒服些,她還把雙手掛在尤然的脖子上。尤然啃了幾口,回味一番,忍不住調侃:「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沈淺這樣子,跟當初比的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淺回道:「其實吧,我覺得跟自己喜歡的人親嘴或者親熱挺爽的,既然爽吧,就讓自己爽個夠,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而且……」沈淺賊兮兮地笑了起來,「經過科學研究,接吻可以大量消耗卡路里,一天接吻20次,可以達到減肥的效果。」
「那做愛呢?」尤然挑了下眉毛。
「……」沈淺沉默了,這個問題,她其實也知道……只是她得找個很合適的詞來闡述這個比較敏感的話題。她想啊想,最後濃縮出一句話,「那是一種運動,你懂的。」
尤然眯起他細長的丹鳳眼:「運動是越鍛煉越猛?難怪我最近越來越猛了。」
「……」好吧,沈淺覺得她可以保持沉默了。
舒服的環境,讓人慵懶愜意。在舒服的環境里,似乎才一眨眼的工夫,沈淺還沒緩過神,這飛機就到目的地了。
下了飛機,尤然直接開車帶沈淺去了那座古城鎮。進城鎮后,尤然把車開得很慢,他細細地觀察這個不是很大的小城鎮,車道窄,車輛也少。他這輛勞斯萊斯幻影十分扎眼。
當車停在她家的時候,沈淺率先出來。老宅子的鄰居就如打地鼠的那些偶爾竄出來的地鼠一樣,露出個腦袋,好奇地看。
跟沈淺玩得比較好的菁菁躥到沈淺旁邊,小聲盤問:「淺淺姐,你去趟鄰市,傍大款了啊?」
「不是傍大款。」沈淺有些尷尬。
這是一座古城,沒什麼有錢人,一般有好車來的,都是菁菁口裡所說的,女人在外傍上大款衣錦還鄉。說也奇怪,這古城的漂亮女孩出去以後回來,都是帶有錢男人回來的,至於是否是正室,那就無從考據了。
沈淺的媽媽一直是做個體戶生意,賣點嬰兒用的奶粉,還是薄利多銷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