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Beautiful Solitude(3)

第10章BeautifulSolitude(3)

兩人團起一團團的雪球，竟打起了雪仗。手腳雖凍得冰冷，心卻像春天一樣蕩漾著溫和的陽光。

「蘇憶遠，你不要跑！看我怎麼抓到你！」

雪依然飄飄洒洒地下著，兩人身後的腳印也越來越模糊，心底卻留下了一長串深深的記憶。

三十二、EmpressoftheSnow

「林毓靜，快來抓我呀！抓到了我就是你的了！」憶遠邊跑邊笑著說。

「誰要你啊，我才不要這麼幼稚的學長！快點還給我！」毓靜追在後邊。

「林毓靜，快來抓我啊！」

「蘇憶遠，看我來抓你！抓到你來做我的奴隸哦！」

雪簌簌地下著，兩人的嬉笑打鬧聲如此清脆悅耳，引得許多路人也不禁玩起雪來，這場景，這畫面，洋溢著濃濃的幸福的味道。

「終於抓到了！跑不掉了吧！」毓靜扯著憶遠的衣襟，壞壞地笑著。

「好了好了，做你的奴隸。說吧，小屁孩，想要讓我做什麼？」

毓靜想了想，說道：「你去幫我畫完那幅畫吧。」

憶遠笑笑說：「願賭服輸，不過這也太簡單了！你都快畫完了啊。」

毓靜撇撇嘴：「不過要按照我的思路來畫！」

憶遠笑笑說：「好，孩子大了，事兒也多了。說，你要我怎麼畫？」

「我要你在上面加一個人。」毓靜說道。

「噢，我明白了，早說嘛，想讓我畫你就直接說好了！」憶遠壞壞地說。

「我才沒你那麼臭美！本來是想畫白雪皇后的，都是被你打擾的，一點靈感也沒有了！」毓靜有點委屈地說道。

「白雪皇后是？」憶遠不解地問。

「蘇憶遠你怎麼這麼笨！安徒生童話的經典角色，白雪皇后都不知道！」

「好好好，是我笨，我哪有你那麼幼稚？」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哦哦，我說是我笨，哪有你那麼聰明。」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是我奴隸的份上，就給你講講這個故事吧。你要好好聽哦。」

「北方的北方的拉普蘭德，那裡住著雪之女王，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皚皚的。北邊的盡頭，拉普蘭德，在那最深最冷的地方，有雪之女王的宮殿。用白雪築成牆，用凜冽的寒風做成窗的冰宮裡，隔絕世界上所有暖氣，一個冰凍的雪之女王，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也是最孤獨的人。」

「在一個大城市裡，住著兩個清苦的孩子。男孩的名字叫加伊，女孩叫格爾達。他們並不是兄妹，不過彼此非常親愛，就好像兄妹一樣。他們住在面對面的兩個閣樓里。兩家的屋頂差不多要碰到一起，兩個屋檐下面有一個水筧，他們只要越過水筧就可以從這個窗子鑽到那個窗子里去。他們一起長大，並相互喜歡。」

「在一個冬天的日子裡，當雪花正在飛舞的時候，加伊拿著一面放大鏡走出來，提起他的藍色上衣的下擺，讓雪花落到上面。」

「『格爾達，你來看看這面鏡子吧！』他說。每一片雪花被放大了，像一朵美麗的花兒，像一顆有六個尖角的星星。這真是非常美妙。」

「不一會兒，加伊戴著厚手套，背著一個雪橇走過來。他對著格爾達的耳朵叫著說：『我要到廣場那兒去——許多別的孩子都在那兒玩耍。』於是他就走了。」

「在廣場上，那些最大膽的孩子常常把他們的雪橇系在鄉下人的馬車後邊，然後坐在雪橇上跑好長一段路。他們跑得非常高興。不一會兒，有一架大雪橇滑過來了。它漆得雪白，上面坐著一個人，身穿厚毛的白皮袍，頭戴厚毛的白帽子。這雪橇繞著廣場滑了兩圈。於是加伊連忙把自己的雪橇系在它上面，跟著它一起滑。它越滑越快，一直滑到鄰近的一條街上去。滑著雪橇的那人掉過頭來，和善地對加伊點了點頭。他們好像是彼此認識似的。每一次當加伊想解開自己的小雪橇的時候，這個人就又跟他點點頭，於是加伊就又坐下來了。就這樣，他們一直滑出城門。這時雪花在密密地下著，伸手不見五指，然而他還是在向前滑。他現在急速地鬆開繩子，想從那個大雪橇上擺脫開來。但是一點用也沒有，他的小雪橇系得很牢。它們像風一樣向前滑。這時他大聲地叫起來，但是誰也不理他。雪花在飛著，雪橇也在飛著。它們不時向上一跳，好像在飛過籬笆和溝渠似的。他開始害怕起來。」

「雪越下越大了。最後，雪花看起來像巨大的白雞。那架大雪橇忽然向旁邊一跳，停住了，那個滑雪橇的人站起來。這人的皮衣和帽子完全是雪花做成的。這人原來是個女子，長得又高又苗條，全身閃著白光，她就是白雪皇后。」

「她太孤獨了，所以只好把加伊帶走，她那麼說過。」

「格爾達為了尋找加伊，來到了雪之女王的住處拉普蘭德。她找到了加伊並帶走了他。但世界上最美麗最孤獨的雪之女王，從此卻更加孤獨。」

「可是，一個人住在冰冷的宮殿里，不是太慘了嗎？」

「可是，一個人住在冰冷的宮殿里，不是太慘了嗎？」

毓靜的腦海里重複著遠的這句話，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

「毓靜，你是不是有心事？」憶遠一邊畫著畫，一邊問道。

毓靜依舊望著遠方，彷彿沒有聽到似的沉默。

「雪之女王的裙子應該是白色的吧？」憶遠再次問道。

但回答依舊是沉默。

「毓靜，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憶遠說道，語調舒緩而溫柔。

他一邊畫一邊講著。

「一天，一隻小白兔跑到藥店里，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

「老闆說：『沒有。』」

「小白兔就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跑到藥店里，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

「老闆說：『我都跟你說過了，沒有！』」

「小白兔就走了。」

「第三天，小白兔跑到藥店里，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嗎？』」

「老闆急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你再煩人，我就拿老虎鉗子把你的牙都拔下來！』」

「小白兔害怕了，跑掉了。」

「第四天，小白兔跑到藥店里，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老虎鉗子嗎？』」

「老闆說：『沒有。』」

「小白兔問：『那，你有胡蘿蔔嗎？』」

「老闆真的生氣了，拿出老虎鉗子來，就把小白兔的牙給通通拔掉了。」

「第五天，小白兔跑到藥店里，問老闆：『老闆老闆，你這裡有胡蘿蔔汁嗎？』」

講完后毓靜微微一笑說：「學長，你還蠻幽默的。我還要聽。」

「好，再給你講一個。」憶遠呼出一口氣，搓了搓雙手，說道：

「小白兔和熊瞎子走在森林裡，不小心踢翻一隻壺。」

「壺裡出來一個精靈，說可以滿足它們每人三個願望。」

「熊瞎子說：『把我變成世界上最強壯的狗熊。』它的願望實現了。」

「小白兔說：『給我一頂小頭盔。』它的願望也實現了。」

「熊瞎子說：『把我變成世界上最漂亮的狗熊。』它的願望又實現了。」

「小白兔說：『給我一輛自行車。』它的願望又實現了。」

「熊瞎子說：『把世界上其他的狗熊全變成母狗熊！』」

「小白兔騎上自行車，一邊跑一邊說：『把這隻狗熊變成同性戀……』」

「哈哈哈！那隻狗熊真是個大白痴！跟學長你挺像呢！哈哈哈。」毓靜聽完不覺笑出聲來。

「你終於笑了。傻妞，好了我畫完了，過來看看。」憶遠搓著手說道。

毓靜走過去，握著憶遠的手，幫他戴上手套，「凍壞了吧。」

站在畫板前，輕聲說著：「好美，白雪皇后，真的好美。可是，她只有一個人。」

憶遠握住毓靜的手，放入自己的衣袋裡，說道：「不，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加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