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2)

第23章 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2)

第23章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2)

「我真的想知道,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吧。」毓靜說道。

憶遠沉默地望向遠方,目光里流淌出深沉的憂傷。這麼長時間以來,毓靜第一次覺得憶遠原來有這麼多心事,曾經那個陽光、快樂、溫暖的他,好像突然之間變得憂鬱而彷徨。又或者,是他隱藏得太深,自己竟從沒懷疑過他單純溫暖的笑容,如陽光一樣將自己冰冷的心融化的笑容背後,竟藏著如此深沉的憂傷。

「毓靜,我在你心目中是怎麼樣的人?」憶遠說道。

「你很完美,給人暖暖的親切感。」毓靜說道。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完美,甚至可以說很『殘缺』,你會怎麼看我?」憶遠問道。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完美的。無論你的過去怎樣、未來怎樣,我都會一直這樣仰望你、敬佩你,做你的超級粉絲,默默地在心底祝福你。」毓靜說道。

「傻孩子,你太單純了。我曾經也像你一樣,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世界上並沒有完美。完美只是一種幻象,是你把所有期望和感情都累加在一起的一種幻象。不要沉迷在自己心中的幻象里,這樣,你的那個幻象,會將你心中的所有情感和期待慢慢地擊成碎片。所以,不要把感情和期待放在一個人身上,這樣你一定會受傷的。」憶遠說道。

「可是,愛一個人,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毓靜問道。

「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你現在的年齡,正是愛做夢的時候,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心中的感情容不得一絲瑕疵,生活在夢中虛構的完美世界,認為生活總有童話一樣的結局。我不想打碎這麼美的夢,可是,總有一天,這夢會醒的。夢醒時分的痛苦,每個人都會經歷。我已經經歷過了,當然,你也會。」憶遠說道。

「我懂了,這樣的我讓你很有壓力是嗎?」毓靜說道。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在面對很多現實的抉擇時,沒有了方向感,心中很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生命的意義對不同的人也是不同的,對於你,就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其實我很羨慕你,在這樣紛繁的世界,能擁有這樣單純心境、平和生活的人,其實是一種幸福。可惜的是,命中注定,我不能過這樣的生活,在我的生命里,可以剩下的只有兩個字——『使命』。愛情對於我來說只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吧。毓靜,我的生活,其實你並不了解。我這次回家,媽媽告訴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不想去相信,可是,現實已擺在眼前,我無從逃離。但是,毓靜,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記得,你很好,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女孩。」憶遠說道。

「學長,為什麼?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有這麼大的改變,這麼多的感慨。曾經的你,是一個愛說愛笑、陽光柔和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心事重重?」毓靜問道。

「有些事情,真的很難說出口,你能不問么?」憶遠說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成親人一樣,當你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力量。」毓靜說道。

憶遠最終還是沒能開口,兩人默默地走著,依然穿過迂迴盤旋的實木橋,酹月亭畔,零星幾朵花骨朵奼紫嫣紅地綻放在和煦的暖陽下。而大多數,卻已在昨夜那場雨水中零落於嫩綠色的草叢裡,或隨湖水飄零而去。

「想什麼呢?」憶遠問道。

「沒有,突然間有點傷感。」毓靜說道。

「因為我還是因為花兒?」憶遠問道。

「都有吧。」毓靜說道。

「我突然想起一首詩。」憶遠說道。

「哪首?」毓靜問道。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憶遠說道。

「我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是嗎?」毓靜說道。

「不,我這是在講科學,呵呵。」憶遠笑說。

「為什麼聽見你說笑,我的心裡反而更難受呢?」毓靜說道。

「因為你的心,被自己心中的幻象傷害了。」

五十六、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

憶遠和毓靜一起吃過午飯後,兩人各懷心事地回到了寢室。

「相處這麼久,他還是不懂我的心么,他還是這樣不相信我么?」

毓靜躺在床上,一邊責怪著憶遠的不信任自己,一邊又為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而心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憶遠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說這麼多彷彿遙不可及的事?「使命」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問題如昨夜連綿不絕的雨水,敲打著毓靜濕潤而模糊不清的思緒。她腦海中不斷浮現手捧花朵站在暖暖陽光中的憶遠的側臉。

思緒像窗外水銀一樣輕薄綿長的陽光,一發不可收拾。毓靜批了件厚外套從床上爬起來,支起畫板,揮動畫筆,不一會,腦海中甜蜜又痛苦的夢魘便躍然紙上。

……

憶遠亦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對毓靜說過的話,有一點點苦澀,有一點點後悔。昨天的失約讓她淋了一下午的雨,心裡一定很失落,今天一大早卻還想著為自己買愛吃的燕麥粥和南瓜餅,還貼心地怕兩個都是甜食,一起吃太膩。

這樣美好善良的女孩,卻被自己「善意」的傷害了。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他所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內心苦苦掙扎后才做出的選擇。他說服自己要理智,但此刻感情卻再一次佔了上風。

「不行,我一定不能心軟!要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她已經陷得很深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更痛苦。」憶遠想到這裡,心中不禁一陣陣的痛。

再次拿起母親寫給自己的信,回憶如水草一樣蔓延,直至將現實中的自己淹沒。

母親第一次這樣將十幾年前的痛苦往事徹徹底底、毫無保留地告訴自己,並說明一直以來,她這樣含辛茹苦卻時時不忘對自己學業和前途的教育、培養和策劃,目的就是讓自己能夠順利進入銘基集團,並搞垮這個建立在無數親人血淚之上的所謂的世界五百強企業。

母親如是說:

你知道我們家為什麼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嗎?曾經,你的父親是中國赫赫有名的糧油大亨,二十齣頭時繼承了祖父的遺產,以平遙為據點,在整個華北乃至全國的糧油批發業都是有著很大聲望的。

曾經,和你父親做過生意的知名企業家不計其數,包括現在有名的房地產商程安翔等人都是你父親的舊交。這兒,還有你父親的一封親筆信,當你遇到危險或者陷入困境時才能打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千萬不得拆開。

你曾經無數次地問起過你父親,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這些,並且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是因為你那時還小,還沒有長大,還不能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你小的時候,我一直騙你,說你父親是去了美國做生意,他在美國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辦,其實你也應該早就料到,這不過是母親怕你接受不了現實而編造的一個借口。

現在,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你父親其實早在十六年前已經離開了我們,我要讓你知道,你父親的死和我們整個蘇家的沒落,都和這個名為張福田的人有莫大的關係。

當時你只有十來歲,性情溫順靦腆,在學校成績不太好。你父親為了你的學業,專門在新京投資建了一所名為知行的學校。為了培養你的性情和適應力,你父親在你十一歲時就將你獨自一人送往新京。你離家去新京上學的第二年,母親因思兒心切,告別祖父祖母和你父親去新京看你,不想這一別竟成為永別!寫到這裡,母親忍不住要掉淚了。自我離開家后,你父親也離家去了南方一帶談一筆投資項目。不想這一去,竟再也沒有回來。

那次去南方,是和一位劉姓地方官員談投資項目。那年深秋時節,南方柑橘等果蔬由於收成好市場有限而大量滯銷,而北方的果蔬卻因連年少雨產量受損而嚴重供給不足,你父親就在南方承包了大片柑橘種植園,以備來年運往北方市場。

無奈去后卻發現,自己去年已交付租金簽署合同的那片上萬畝柑橘產區,卻已儼然成為別人的水果生產加工基地。

他便找到地方政府,要求他們給一個說法,卻得知那位去年在任的劉姓官員,早已因貪污受賄而於當年四月份逃到國外。而現在承包這片橘園的企業家,是劉姓官員脫逃后,和當地政府簽訂了土地承包協議。聽說這位企業家也是經營糧油貿易發的家。因為此事,他在南方逗留了整整三個月,而當地警察局根本就無心了結此事。

自你父親做生意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他氣不過,一時沒沉住氣,想要和當地政府理論,追討曾經交付的三百多萬元定金。當地政府也保證立案偵查,給他一個說法,無奈查來查去,線索竟在一個名為張福田的人身上斷了。

將希望寄托在這群庸碌無為的公安局人員身上,還不如自己去查。不久,你父親經多方探訪,終於查出,那劉姓官員出逃后,將自己曾經的住所,一棟三層獨立別墅變賣給一位名為張福田的人,而這位張老闆正是後來取代你父親和當地政府簽訂土地合同的人。不過,據說這位張老闆,不過是個管家,至於幕後掌權的人,竟和當地黑社會勢力有染!此人真實姓名似乎沒人知道,只是綽號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曰黑霸王,因生得皮膚黝黑、肩闊體肥而得名。

後來,你父親查出那黑霸王原是當地糧油貿易批發商,因參與黑社會勢力而壟斷了整個糧油批發貿易市場。後來生意做大了,還投資其他相關領域,比如這次的水果以及水果產品加工等,且此人以勾結、賄賂政府欺壓其他競爭者而聞名。張福田則是他養的一隻鷹犬,很多事他本人不便出面,而會交給張福田去辦理,這次和當地政府的土地租用合同,也正是鷹犬張福田簽的。

同時,他還從一些曾經受過黑霸王及張福田欺詐最後改行的糧油企業老闆那裡得知,那現已逃逸的劉姓官員,曾經多次收受張福田的賄賂,搜刮民脂民膏,根本不顧及法律制度及政府形象,那棟意式三層別墅,正是當年劉局長五十大壽時黑霸王及張福田對其的賀禮。他們不僅賄賂政府官員,就連整個公安局也早已為他們一路亮起綠燈。現在的世道,用一句俗語說起來就是「一切向錢看」。

初步判斷,你父親的橘園開發項目,正是被黑霸王、張福田以及劉姓官員用非法手段掠奪代替,並瓜分了在當時數目不菲的三百萬訂金。得知你父親的遭遇后,一些和他「同病相憐」的朋友主動向他提供幫助,詳細介紹了黑霸王及其鷹犬張福田的企業境況,並繪了一張詳細的貿易據點圖,以求能夠幫你父親儘早找到指控他們犯罪的證據。

一位因張福田的陷害而破產的年逾古昔的程老闆,說到張等犯下的罪行時幾近悲慟。幾十年的家業就此毀於一旦!他的大兒子曾因暗殺黑霸王及張福田未遂而被捕入獄,判了無期徒刑。其實,原本刺殺那黑霸王時已幾近得手,不料卻驚擾了他的好幾個貼身保鏢,程老兒子僥倖掙脫保鏢追捕后,便又去刺殺那張福田。卻不知那張福田原是軍人出身,身手了得!反被他暴打一頓,險些送命,後來他被那張福田送去了警察局,至今仍在那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受苦!說到這裡,程老幾度落淚。

只因一個「利」字,張福田害得老人家破人亡、孤苦無依。

你父親問起老人小兒子的下落時,老人只說怕張福田等人會對小兒子不利,已將他送往北方親戚家避難。你父親又問道,老人家為何自己不離開。老人只說自己已年逾古稀,死不足惜,只求有生之年能看到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僅程老,還有很多的受害者,遭到張福田和黑霸王的巧取豪奪。你父親聽聞這些后,更加堅定了尋找證據並上訪中央的決心!

你父親的到來,將所有的受害者凝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有人心中那把餘熱未盡的仇恨火種,終於在一瞬間點燃了!他們開始四處打探黑霸王和張福田的一舉一動,籌劃著拿到黑霸王的犯罪證據。後來經多方打探,不同銀行的線人發現,黑霸王名下的霸王食業有限公司的賬戶資金,從一年前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入國外,且霸王公司的資金也已幾近枯竭,霸王公司已名存實亡!

大家心中竊喜,卻有人提出質疑,黑霸王會不會是做賊心虛想要攜贓款外逃?這樣一來這半年所有的辛勤籌劃豈不是要泡湯?不能讓那惡人再逍遙法外!於是便有人向外界放出口風,說黑霸王公司財務虧空,已經面臨停產,使得與黑霸王食業簽訂貿易或租用協議的政府機關、商貿部門、個體戶以及當地橘園群眾圍堵在霸王食業集團門前討說法。

黑霸王見狀立即向外界發布公告,澄清霸王食業實力雄厚,倒閉破產均是無稽之談,並立即命人清算公司財務。但讓黑霸王震驚的是,竟有人利用職務之便,製造了將近千萬元的假賬!黑霸王聞訊頓時面如土色,暴跳如雷!嫌疑最大的便是自己平時最為信任的張福田,便立即命人去找張福田。不想此時張福田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無蹤。更讓黑霸王吐血的是,自己的嬌妻姚雪瑩,平時如珍寶一樣愛惜有加且看管甚嚴的柔媚嬌妻,竟也隨張福田一道消失了!

此時,有手下報告說,在夫人住處找到一封張福田的親筆信,信中竟寫滿了你儂我儂的相思之情。黑霸王即刻命人通知自己的黑幫兄弟在當地機場和火車站嚴密排查,圍追堵截張福田和姚雪瑩這對姦夫淫婦,唯願處之而後快!

終於,還沒來得及坐上半小時后飛往新加坡航班的張福田和姚雪瑩,在候機室被當場抓獲!

為了顧及公司形象和利益,黑霸王將兩人押解至自己的私人「監獄」,親自拷打這對犯上作亂的「姦夫淫婦」,只把兩人打得哭爹喊娘滿地找牙!一旁的秘書長早已習慣老闆怒氣衝天的震懾力,但這次的情景,可以說從未碰到過,黑霸王像一頭震怒的雄獅,每次起鞭,便聽得張和姚撕心裂肺的吼聲。這情景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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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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