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路深陷,欲罷不能(3)

第13章 情路深陷,欲罷不能(3)

第13章情路深陷,欲罷不能(3)

一大早收拾妥當,魚晚便帶著承曄出門。此次出行,她只是告訴申久沖她會過去,並沒說要帶著溫承曄出行。

如果父親知道她此行真正的想法,怕只是氣得會發瘋。

韓眾原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便是這韓廉,心心念念要娶魚晚的人;這二兒子名為韓切,在池國對煙國的戰役中不幸戰死;這最小的兒子名為蘇以年——對,並沒有說錯,確實是姓蘇,蘇州的蘇——蘇以年。

蘇以年之所以姓蘇,是因為他隨的母姓。他的母親並不是韓眾的嫡妻,韓廉與韓切的親生母親孫然所生,並不是那個戶部大臣之女的孩子——不過這蘇以年的母親也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女子,不是因為身份問題才不能入駐韓府。恰恰相反的是,他的母親地位太高,因為太惹人注目,反而耽擱了一段姻緣。

蘇以年的母親正蘇靜宜,堂堂煙國國主蘇舒的女兒,她是名副其實的煙國公主。

而她與韓眾在一起有私情時,不僅韓眾有了妻子,蘇靜宜也已有了駙馬。當時眾人只覺得公主非要讓孩子隨自己姓奇怪,但因其身份地位太高,雖驚訝卻不敢質疑。等到了池煙大戰,煙國皇宮被池兵所破之時,蘇靜宜才匆忙帶著自己的兒子去找韓眾,說出所有真相——蘇以年竟是她與韓眾的孩子。

而這段醜聞也隨池煙大戰的落幕而逐漸被世人所知——百姓雖覺這一段感情污穢荒謬,卻無人敢再說二話。

一者,煙國已滅,似是對此事最大的懲處,而那靜宜公主,也在破國大戰中被人割喉而亡,這便是報應。最主要的是,韓眾投池後身居要位,除非真的想不要命了,才敢對此事指點。

韓眾雖沒有親口承認蘇以年就是他的孩子,但將他接入府中的舉動,似乎比承認更有力道。

但這蘇以年似乎註定便是凄慘的苦命,先是身世恍惚,自個兒身世就是個大丑聞,到後來好日子也沒過多長時間,一次高熱中不得治癒,居然成了個啞巴。

現在的韓府便是韓廉與蘇以年兩兄弟共同的住處。據說這韓廉雖然出身武行,卻十分關心這個同父異母的殘疾弟弟,雖說這蘇以年成人之後,按道理已經到了該單獨立府的年紀,但為了便於照顧弟弟,兩人還是住在一處。

魚晚也見過這蘇以年,一看便十分文弱,眼神卻比韓廉溫和清澈很多,許是因為不會說話的緣故,見人便只會笑,特別羞澀內斂的笑意,像是個受慣保護的孩子。

魚晚本就很是「欺軟怕硬」,她一見到這樣的人,便特別想捉弄幾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他弱弱地跟在韓廉身後,便掏出彈弓,狠狠地打了他的腦殼。她記得他當時便哭了,雖然不能說話,但還是哭得驚天動地,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任她怎麼哄都無濟於事。她雖然作惡多端,卻是第一次看到男孩子這般肆無忌憚地哭鬧,讓她實在是沒了法子。後來還是韓廉回來勸哄,這才慢慢地沒了眼淚。

魚晚頭一次見到男人哄男人的樣子,韓廉蹲在地上,說著各式各樣的話來哄這蘇以年,再後來,甚至還拿出東西來勸后,蘇以年這才慢慢破涕為笑。

當時她便想,這哪是個啞巴,這實在是個傻子。

不過從此之後,魚晚再也不敢招惹這個陶瓷啞巴,惟恐戳得重了,他再哭個沒完沒了。她本天不怕地不怕,卻第一次知道,男人的眼淚竟也是如此駭人。

記憶不知道為何便回到了那天,想到這裡,魚晚不由得微微扯起唇。

馬車剛剛在韓府門口停下,便有人迎上前來,「魚晚小姐來……」一副很重視魚晚來訪的模樣,然而那「啦」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他臉色微白,又竭力鎮定的模樣,他朝後揚聲道,「去通知大少爺,魚晚小姐來了!」

魚晚抿唇一笑——她當然知道他們為何臉色巨變。

魚晚的收下意識地去尋溫承曄的手,她攥緊他的手。與之十指交握,就這麼在眾人面前昂首闊步地踏了進去。

魚晚在來時便想了一路三人見面時的情境,也認為自己已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來應對,可沒想到對上眼前這男人的一雙眼睛的時候,還是心生一凜——她是這市井中的女霸王,女人也好,男人也罷,便鮮少有懼怕的對像。可唯獨面對這韓廉,她便像是老鼠見到貓,每一次都怕他伸爪過來將自己抓死,因為那眼神的溫度足夠熾熱到噬人,仿若有千般火箭在裡面鑄就,他微一眯眼睛,便散發出刺目鋒亮,灼得自己無所遁形。

尤其是今天韓廉著的是玄色便裝,上面雕印著那一路路暗紋,更顯得那張青臉愈暗,平白地讓人感覺更加嚴肅威冷。

瞬時,魚晚便有了種「自找死路」的恐慌。

她暗暗吞了口唾沫,努力扯著唇,對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市井謠傳多時的「申家未進門女婿」恬淡一笑,卻發現他對她這笑容根本無動於衷,只是唇角抿得越緊,一雙冷目正看著自己身旁的承曄。魚晚擔心承曄沒經過這種陣場,下意識地想抬頭用眼神安撫他的情緒,卻感覺手上一緊,正是被溫承曄牢牢地反握住了。魚晚抬頭看去,溫承曄笑容淡煦,絲毫沒有不對勁的樣子。

魚晚剛才還有些不安的心,居然因為他這樣的表情便安然下去。

直到耳邊傳來韓廉的聲音,話里便帶著輕狂,「如今,我該怎麼稱呼您?杞國湛王爺?還是皇長孫千歲殿下?」

感受到魚晚的手倏然一抻,溫承曄舒然扯唇笑道:「韓王說笑,如今的我,只是溫承曄。」他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池國伶人,溫承曄。」

說罷,竟膝蓋一屈,跪了下去。

「伶人溫承曄拜見韓王,恭祝韓王千歲。」

韓廉冷哼一聲,也沒叫他起身,自個兒甩袖進入內院。

「你幹什麼啊承曄?」魚晚硬扯著把溫承曄拉起來,「他……你不用給他行禮的,跪什麼跪,幹什麼要自降氣焰?」

「池國規矩,倡優見官員,理當行大禮。」承曄起身,輕拍掉膝上浮土,仿若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魚晚帶我過來,我總不能讓人說咱府上沒有規矩。」

「你……」魚晚氣急,只能狠狠咬牙,「用不著你那麼多規矩,我叫你做什麼,你做什麼便是!」

說完,便連拖帶拽地將他拉進了韓王內府。

其實比起晚園的女兒風格,韓王府不愧是皇家御賜的地方,看起來要寬敞大氣得多。

魚晚以往都是在韓王府的雪晴軒受到接待,今天,她帶著承曄輕車熟路地要轉去雪晴迴廊時,卻見丫鬟的笑臉迎來說道:「魚晚小姐請這邊走,今天王爺待客,並不在這邊。」

說完,便領著他們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個竹林茂密的園子。

如果不是身後還有溫承曄跟著,單憑魚晚的勇氣,必然是不敢來這個地方。來過韓府也多次,她從不知道外面大氣貴氣的府邸居然還內藏一個如此清幽雅緻之地。

輕風颯颯,茂密的竹葉都隨之左右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鳥兒不停地在竹葉枝上嘰嘰喳喳叫著引吭高歌——總之,如此一幅絕美的山間風景,在魚晚看來,卻怎麼看都覺得驚悚駭人。

陰森森的,彷彿站在這裡就覺得寒氣漸升。

她忍不住朝溫承曄身旁縮了縮。

卻聽身旁男人輕聲一笑,悠然道:「魚—晚—閣。」

魚晚身子一顫,循著溫承曄的目光看過去。

那碩大的黑色匾額上,顯耀地著著金色光芒的卻正是她的名字。

氣氛霎時變得詭異。

仿若所有的目光都向自己聚來一般——有羨慕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等待的,有追究的,那些目光在片刻間都化成一陣陣細刺,讓魚晚簡直如芒在背。慌亂之下,她下意識地竟是去抓溫承曄的袖子,「承曄,你別………」

她想說「你別多想,」可「多想」這兩個字還沒吐出,便看到了他低垂下來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彷彿別有含義。

魚晚心中一緊,當即便掏出鞭子,用力向匾額抽去。

只聽「啪」的一聲,鞭子與匾額相觸,發動巨大尖利的聲響,仿若刀割般劃破此時的靜謐。她像是看眼中釘一樣狠狠地盯著匾額上的魚晚兩字,發狠地揮了兩下鞭子。魚晚連抽幾下,卻發現這東西還是弄不下來,三番兩次之下,加之左手傷重,便漸漸沒了氣力。

這時便聽到前方響起冷厲的笑聲,卻又似乎泛著燙人的戲謔,「既然知錯,魚晚也不用鞭笞自己名字來懲罰自己。」

「你……」魚晚吸氣,盯著站在亭子上正居高臨下的韓廉,「誰讓你把我名字放上面的?」

「想你啊,特設了這個地方以慰藉我思念之苦,」好好的一番話,韓廉說起來竟然如此輕佻,加之他眼神陰暗,更有一絲皮笑肉不笑的狠厲,「我早該知道魚晚小姐性子豪邁,不該喜歡這樣膩膩歪歪太過直白的東西,不過這也不怕,現時嬌氣的女兒家太多了,魚晚小姐如坦率直白,反倒對我胃口。」

「你……」

魚晚只說了一個字,手背一暖,抬眸過去,正碰撞到溫承曄微揚的笑容,目光微眨,顯然是勸她不要生事。

「走,」魚晚知曉他的含義,想到今天來的意圖,再生氣也只好作罷。她牽著溫承曄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昂首挺胸地跨進了「魚晚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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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變國王: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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