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此間之人,靈魂有異

第114章 此間之人,靈魂有異

第114章此間之人,靈魂有異

他當下雖然只是一具分身,可真動起手來,短期之內陽神真君也能掰掰手腕。

盤點完自己手中的資源后,丁蟹思考了一下目前天下的局勢,一個想法忽的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想用戰爭來試一試這個世界的水有多深,居然能輕鬆的淹死武夷神君三人。

大周王朝已經走到末日,值此爭龍奪鼎之時,儒門四院、道門三宗、佛門六派就算不親自下場,肯定也會插手其中。

只有參與進爭龍奪鼎中,他才能以最快速度接觸到這個世界的道與法。

屆時,他方才有汲取這方世界千百年來的知識積累的機會。

雖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搞出一番大事,但丁蟹可沒傻到一開始就旗幟鮮明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明太祖朱八八那套高築城、廣積糧、緩稱王的套路,出生在新世紀的丁蟹可是一清二楚。

有著掀了桌子也能重新開局的底氣后,丁蟹做事自然是要多大膽就有多大膽。

「全福,那六家賊子招攬的中三品武者我自有應對,你下去傳達命令之時,讓下面那些人都把心給我放進肚子里,我王南容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那六家賊子此次前去面見傅青主的人,多為他們六家之中的頂樑柱。

此刻,這六家賊子之中必定群龍無首,縱有一兩家賊子家中有能夠力挽狂瀾之人也不濟事。

你傳令下去時,讓府上的家將親兵,以及駐紮在城外的那兩曲細柳營兵卒從今日起全部著甲。

今明兩日之間,我要讓那六家賊子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聽到丁蟹說他對六家賊子的中三品武者早有應對,全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可沒等到他這口氣松舒緩了,丁蟹後面的話又讓他這顆心立馬提了起來。

不過兩年準備做下來,對於要與那六家賊子兵戎相見,全福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雖然提起了心但他並未膽怯。

他是老爺的家生子,與老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爺跟孫少爺要是沒了,他這個家生子的下場也必然好不到哪裡去。

「是,老爺,我這就下去傳達你的命令。」

對於全福的識趣上道丁蟹感到很滿意,這開局,已經比他之前預想的好多了。

「全福,家將、親兵盛衰榮辱都綁在咱們身上了,有我剛剛的賞賜在前,他們對於我剛剛的命令必然不會有疑慮。

那兩曲細柳營兵卒那裡,我們雖然一直牢牢掌控著,但畢竟隔了一層。

若是他們中有人對於圍剿那六家賊子懷有疑慮,伱可以直接告訴他們。

此次清剿六家賊子,他們這兩曲細柳營兵卒只需要在六家賊子高大的院牆外,拿出勁弓強弩將他們包圍住不讓他們串聯突圍即可,餘下的事情自有我來安排。

事成之後,該他們的封賞我王南容一個銅子都不會少。

不過,在說出我對他們的安排之前,我要你將那些出言反對之人的姓名與職位全都記下來。

既然不與我一條心,那麼事成之後就都送他們上路!」

聽完丁蟹給的定心丸以後,全福那顆提著的心果不其然的安定了下來?

在他看來,自家老爺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手中必然還握有一張他也不知曉的底牌。

能讓老爺有把握將那六家賊子分割后全面剿滅,看來老爺手中的底牌最起碼也是一位先天武者!

甚至,有可能是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第五境層次的大修士。

得了丁蟹吩咐的全福立馬離開郡守府行動起來。

次日清晨,看著一臉不負老爺所託模樣的全福,丁蟹知道,自己手中的那些槍杆子,已經在今天下午整合起來了。

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可追隨在他身後,殺盡那六家賊子。

「老爺,細柳營那兩曲兵卒的表現一切都在您預料之中,有人提出了意見。

但在聽到不需要他們親自下場動手以後,那些提出意見之人便未在做聲了。

他們的名單我已經記下,老爺您要過目嗎?」

搖搖手示意不用看名單后,丁蟹做出了下一步指示:「全福,今晚你派人翻城牆出城。

帶著我的手信,去告訴那兩曲細柳營士兵,今夜,這兩曲所有人全部都給我著甲佩刀以後,才准睡上一段時間。

明日清晨四更時分,兩曲兵卒埋鍋造飯,五更時分,我要整個郡城裡的城防已經被他們接手。

天光大亮之前,那六家若是有有漏網之魚逃脫制裁,一律格殺勿論。」

聽到丁蟹今就夜下令開始做準備預計明日白天直接發難。

全福雖然覺得有些驚訝,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得到丁蟹的指令以後,全福當即轉身離去準備起來。

夜幕降臨,駐紮在雁門郡郡城之外的兩曲細柳營兵卒,在上官的命令下全部穿上了皮甲。

榮養在郡守府的家將親兵待遇比城外的細柳營兵卒強上一籌,他們中多數人都換上了一身鐵甲。

為首的家將頭領楊業更是穿上了一身鎖子甲內襯一層皮甲。

一更時分全城宵禁,二更時分所有甲士酣然入睡,三更時分郡城之中再無一絲燈光。

四更時分,所有家將親兵並城外的細柳營兵卒起身埋鍋造飯。

五更時分,靜謐了一夜的雁門郡郡城悄無聲息之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本該天光大亮才會打開的城門在丁蟹親出面后被打開了,郡城之中維持宵禁的三班衙役被細柳營兵卒監禁替換了。

郡城城東三處、城南兩處、城北一處,共計六處高門大院被細柳營兵卒悄無聲息的團團圍了起來。

強弓勁弩之下,聯手架空了王生的六家賊子,已經全部陷入了丁蟹的包圍之中。

看著微微發亮的天空,站在城北的丁蟹負手立在一處宅院之前。

錢家大院之前,左等右等沒能等到自家老爺後援的全福急了,怎麼回事?自家老爺定下的援兵呢?

難道,那些援兵畏懼六家賊子的實力與勢力,擺了自家老爺一刀放了自家老爺鴿子?

不行,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要勸老爺離開了:「老爺,這周、錢、常、李、白、孟六家裡,以這錢家底蘊最為深厚。

常年在塞外販馬的錢家手中的護衛實力最強,錢家有名有姓的後天境武者就不下十人,更別提他們家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實力了,咱們要不換一家打頭陣?」

對於全福的小心思丁蟹並不知道也沒興趣去猜。

打心眼裡就沒把這六家賊子當做對手的他此刻只想平推,藉機試探一下這個世界的實力層次。

「骨頭就要撿硬的啃,錢家與塞外匈奴勾勾搭搭的,六家賊子之中殺他家最不冤枉。

楊業,帶人撞開大門,府上親兵聽令,錢家大門洞開以後,此行不封刀。

殺盡錢家人後,這棟府邸上的錢財折算成財貨爾等可得三成,圍住錢家的細柳營兵卒可得兩成。

錢家若有一人逃脫爾等收益便減去一成。

錢家逃脫的人數若達兩人,圍困的細柳營兵卒此行一文錢沒有。

若逃脫人數達到三人,親兵也與細柳營兵卒一般待遇。」

聽聞丁蟹下令宣布在錢家不封刀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丁蟹的霸道與狠辣嚇傻了!

不封刀的意思是,整個錢家可以一個活口都不留!

要知道,錢家在郡城的宅院之中除了那些男丁與護衛,可是還有數量不少的老弱婦孺的啊!

以大周的刑罰,那怕錢家勾連匈奴通敵賣國,被抓到以後家中不滿周歲的幼兒也能保住一條命的!

不過,那股子驚訝勁過了后,在場的所有人又全都興奮了起來。

錢家,那可是名字中都帶錢的家族,他們家通過與匈奴部落之間販馬以及販賣那些違禁物資,這麼些年賺的可謂是盆滿缽滿。

傳聞,錢家家資億萬,他們家的五成財富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對於他們這些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的兵卒來說,錢財才是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畢竟,雁門地處邊關,吃糧拿響的大頭兵們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在這種氛圍中,又有那個當兵的會不希望自己的賣命錢能夠更高一點。

就連目前充任丁蟹親兵隊長的家將楊業,在丁蟹許諾下封賞以後都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楊業作為郡守大人身邊唯一的後天境武者,平日里的待遇自然是不會差的。

整個郡守府當中,除了郡守大人與孫少爺之外,就數他的待遇最高,連管家福伯在每月的月錢上都比他少一點點。

但是,家中有八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的楊業,卻總是覺得手頭上的錢不夠用。

得到丁蟹的指令以後,楊業立馬上前來到錢府門前,作為一名後天武者,他的雙臂各有千斤之力。

錢家的大門雖然夠高夠大,但門后的普通門栓卻根本阻攔不住楊業的一對鐵臂。

轟隆一聲,屹立在錢府近百年的大門,就這麼被楊業強拆了。

錢家大門倒下的聲音,將錢家所有人都驚醒了。

還不等在前院執業的錢家人派人出門探查一下。

感應到前院守夜人中的錢家人里沒有後天武者,只是一幫土雞瓦狗以後,楊業就帶著人殺進了錢家前院。

錢家人的行徑,他們這些親兵整日里護在郡守大人身旁,自然最是清楚——投敵賣國之人。

這等畜生,大周人人皆可殺之。

所以,在面對錢家前院中的護衛之時,楊業招招都往死穴上捅。

錢家前院的護衛數量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聽到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以後,共計有十一人沖了出來。

這十一人面對楊業率領的親兵們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都未曾來得及發出慘叫,便被丁蟹的五十名親兵們亂刀砍死了。

對於因為錢財而紅眼的親兵們來說,這些人只是一道菜開胃菜。

看著四散在前院四處砍殺的親兵們,丁蟹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批親兵的素質還是有待提高啊。

雖然這些親兵的單兵素質遠超一般的細柳營兵卒,但是在團隊協作上面,細柳營的兵卒甩這些親兵不知道多少。

就在家將親兵們費心費力的斬殺錢家前院那些漏網之魚之時,一連串的呼喝聲中,十數個身影自錢家中堂里突襲而來。

看著呼嘯而來的十數道身影,楊業的面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後天境武者。

同為後天境武者,楊業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人的實力。

該死,這錢家不過是雁門郡這個邊鄙之地的一個豪強罷了,他家怎麼可能供養得起十來個後天境武者?

看這些後天境武者身上展露出來的氣息,其中有數人明顯比自己還要強上一籌。

郡守大人的安排呢?要是再不出現,進去錢家的人就危險了,自己那怕身穿兩層甲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看著正在前院展開攻勢親兵,那十數道身影個個都面露恨意。

他們錢家自從與抱怨的匈奴人勾搭上后,何曾受到過如此恥辱。

區區一個流官郡守,居然也有膽子主動對他們錢家出手,真當他們手中的刀是鈍刀砍不動人的嗎?

懷帶著著恨意,十數名隸屬於錢家的後天境武者立馬向著前院的親兵們撲殺而去。

需要手中親兵作為工具為自己解決雜魚的丁蟹,並沒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親兵死傷殆盡。

揮手一招,腰間掛著的文人劍便被丁蟹擒到了手中。

踏步向前。

瞬間。

整個前院便出現了與那些後天境武者同等數量的『丁蟹』。

這並非什麼分身之術,純粹是因為丁蟹移動的速度太快,快到空氣之中他的殘影還未消散,他的身影就再度出現。

看著空中那十數道與郡守大人一般無二的身影,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驚呆了。

在場中所有人的驚訝之中,十數道血劍自那些後天境武者的咽喉處噴出。

直到那十數道血箭,將整個前院全都染紅了之時,前院上空中那十數道丁蟹的殘影這才消失。

看著飄然落地的丁蟹,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畏懼起來。

從未聽說過自家郡守大人還有這一手啊!

但驚訝歸驚訝,臟活還是要繼續幹下去的。

帶著表忠心的態度,楊業帶頭向著錢家中堂殺了進去。

其人所到之地,錢家上前阻擋之人必然倒下一大片。

這種悍勇的姿態倒是讓丁蟹高看了這位親兵頭頂一眼。

若是這個親兵頭領月余之後面對匈奴狼騎兵時也能這般悍勇,那倒是值得培養一下。

錢家雖然因為與匈奴勾結家資豪富,但供養十來個後天境武者已經是到達極限了。

在隨後的圍剿當中,並沒有新的後天境武者出現,天光微微放亮之時,整個錢家已無一個活口。

因為臨近早晨,待到錢家被圍剿完以後,整個郡城都知道的丁蟹開始對那六家賊子動手了。

周、常、李、白、孟五家在細柳營兵卒的包圍下,並未得知錢家已經被圍剿的消息。

但是,看著站在自家大院之外的細柳營兵卒,這五家當中臨時主事之人,那還能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五家中最果決的當屬李家,察覺到細柳營兵卒已經兵圍李家后。

李家的臨時主事之人當機立斷組織起人手,對細柳營兵卒組成的包圍發動起衝擊。

可惜,李家歷代家主雖為郡中難得有品有銜的典吏,是整個雁門郡當之無愧的坐地虎。

但於護衛力量上而言,李家與整日刀頭舔血的錢家相差甚遠。

三兩個後天境武者組成的突圍隊伍,碰上久經戰陣的細柳營兵卒根本就無甚用處。

第一縷朝陽升起,丁蟹留下全福在錢家收尾獨自領兵到城東李家大院時,李家人除了丟下三五具屍體以外,並未對包圍他們的細柳營造成任何傷害。

包圍住李家的細柳營兵卒對於丁蟹在錢家的表現早有耳聞,他們雖然效力於丁蟹,但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心思的。

此刻,看著一身素凈的丁蟹身後那個個跟血染了一樣的親兵隊。

本來對於丁蟹此次發難還有所質疑的兵頭全都閉上了自己的嘴。

沒想到郡守大人麾下居然還有一批敢死之士?

自己等人昨日要是在福管家面前硬梗著脖子反對,只怕昨晚就已經屍首分離了吧!

來到李家大院面前,都不用丁蟹發話,身上沾滿了鮮血殺的渾身赤紅的楊業就主動來到了李家大門之前。

沒有喊降,沒有勸誡。

以雙臂千斤之力轟開李家大門以後,他就率先帶頭殺了進去。

圍困住錢家的細柳營兵卒中總歸是存在有心人的。

一名隊率看了看立於李家門前提著文人劍的丁蟹,咬了咬牙后沖著他麾下的兵卒們喊到:「弟兄們,王大人自上任以來對咱們可不薄。

現如今,那些賊子們想要與王大人為敵,將咱們雁門郡拱手讓與那些匈奴人,咱們能答應嗎?」

聽到自己朝夕相處的上官說有賊子準備將雁門郡拱手讓人,那名隊率麾下的兵卒頓時激動起來:「不答應,不答應。」

「殺盡賊子,殺進賊子……」

身處并州,又是邊關守軍細柳營的兵,他們這些人基本上個個都與匈奴人有深仇大恨。

將雁門關拱手讓給匈奴人那就是在上他們去死啊!

當兵的人心思普遍都不重,只要能吃飽喝足按時拿餉,他們安穩的很。

在他們樸素的思維中,拿餉賣命是天經地義的事。

丁蟹這個郡守兩年來月月按時給他們發放餉銀,他們本來就應該給他賣命。

要不是上頭的曲長有異議,這會他們就該隨著王大人的親兵一起廝殺。

懾於上官的威嚴以及王大人的命令,他們可以只做出防守姿態。

但當他們的敵人與匈奴扯上關係以後,事情便不能繼續這麼不清不楚的下去了。

得到手底下兵卒的響應后,那名有心的隊率看了一眼依舊靜立在李家大院門前的丁蟹,隨後領頭拔刀衝進了李家。

得到一隊五十人兵卒援助的楊業頓時壓力大減,本來正在圍攻他的三名後天境武者,在細柳營老卒的戰陣分割下,很快都成了孤家寡人。

面對孤家寡人般的三名後天境武者,楊業在身旁兵卒的輔助下很快取得了豐厚的戰果。

一梟首、一斷腰,還有一人被長矛扎了個透心涼。

沒了後天境武者的阻礙,李家餘下的那些護衛連阻攔已經殺紅了眼的楊業片刻都做不到。

沒有收到丁蟹封刀令的楊業儘管已經被血腥味熏的有些噁心了。

但還是硬著頭皮領著手下的親兵肅清了整個李家。

帶著渾身的鮮血與疲倦,楊業提著已經卷了刃的橫刀來到了丁蟹面前*令:「回稟大人,雁門郡李家通敵叛國,現在已經全部伏誅,還望大人做出下一步指示。」

看著殺人殺的已經有些手軟的楊業以及他身後的那些親兵,丁蟹面露讚許的說出了鼓勵的話:「李家坐享榮華富貴之時,這李家上上下下的人可都在跟著享受。

他們不知道自家人在打什麼主意嗎,知道!

他們不知道匈奴狼兵一個月後會南下嗎?他們知道。

吾若死,雁門郡四縣短時間內必然會亂成一團,這點他們不知道嗎?答案還是兩個字,知道。

他們不仁,想要以雁門四縣百姓的血與淚,為他們頭上的纓簪填磚加瓦。

那就別怪我不義,今日殺盡他們全家,為一個月後抵禦匈奴南下剷除內患。」

丁蟹並沒有說一些粉飾太平的場面話,沒必要,事情走到這一步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

在效力於丁蟹抵禦匈奴狼兵與漠視以周、錢、常、李、白、孟六家殺掉丁蟹,徹底毀滅雁門郡抵禦匈奴的希望這兩個選擇之間。

楊業這些家將親兵選擇了效忠丁蟹,世世代代都與匈奴人有血仇的細柳營兵卒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諸將士聽我號令,留下一隊人看守李家大院,等待郡守府吏員前來接手,餘下的人皆隨我繼續肅清內賊、周奸。」

「謹遵大人命令。」

「是…」

「諾……」

聽到身前所有兵卒那迎合的呼喊聲,丁蟹知道,在利益與大義的驅使下,面前這總計接近三百人的兵卒內心已經初步認同了他。

只要他接下來能帶領他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外一個勝利,這三百個兵卒就將會是他的死忠,會是他手中無堅不摧的利刃。

在越來越多的細柳營兵卒主動加入的情況下,周家、常家、孟家都未能掀起浪花就被消滅了。

臨近中午之時,整個雁門郡已經血流成河,瀰漫在空氣中血腥味熏的一般的百姓有些作嘔。

六家中最後一家白家面前,看著白家緊閉著的大門,已經殺紅眼了的親兵與大半細柳營兵卒們都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今天上午的殺戮已經徹底激起了他們體內的血性了。

就在楊業拖著疲憊的身體與振奮的心態準備再加把勁,徹底把盤踞在雁門郡的六家反賊掃進歷史的廢墟中時。

白家自昨天夜間就開始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看著穿著一樣素凈的白家少主白岩榮,剛剛提起手中之刀,準備再殺一場的楊業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大戶人家的大門是連自己全力一拳都不能阻攔的住,但好歹也是一道關卡,這麼早就放棄,實屬不可思議!

驚嘆之中,楊業將目光探向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丁蟹,對於白家的處置此地唯有丁蟹才能做主。

就在楊業將目光轉移到丁蟹身上之時,踏出白家大門外的白岩榮也將視線看向了丁蟹:「郡守大人真的要趕盡殺絕我等嗎?」

面對質問的丁蟹無動於衷,他既然下定決心想要誅殺這六家雁門郡中的地頭蛇試探一下這個世界的反應,那就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看著丁蟹冷漠的面龐,白岩榮不僅不害怕,反而以攻代守倒質問起丁蟹。

「王大人,你未得州府同意就煽動刀兵對我等刀劍相向,難道就不怕州府事後問責?

縱然你是天下士人楷模,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也難逃一死,卑職勸你趕緊束手就擒吧!

右都御使傅青主傅大人的車架就在臨郡,自你兵圍我白家以後我早已通過秘密渠道遞出了消息。

現如今,只怕傅大人的車駕就快要到郡城門口了吧。

你若願意束手就擒,我願奏請普渡慈航國師,對大人你犯下的滔天罪行網開一面。」

聽到白岩榮以傅青主為籌碼威脅自己,丁蟹看向他的眼神頓時變成像看傻子一樣。

這人連最基本的形式都看不清楚就跑出來胡吹一氣威脅自己。

怕不是個傻子吧?

雖然大周已經病入膏肓,但最基本的政治認同還是有的。

無論官民還是那些妖魔鬼怪,基本上都會遵守一個默契。

那就是覆滅大周的人絕對不能是匈奴這樣的異族,因為這嚴重不符合周人和那些妖魔鬼怪的利益。

匈奴這樣的異族,有著自己的信仰有著自己的治世觀念。

他們若覆滅了大周獲得了中原的政權,那對於現在的周人和那些肆虐的妖魔鬼怪們來說,才是天大的打擊。

人家匈奴和現世中的元朝一樣有一套自己的體系,根本不會帶周人和那些肆虐的妖魔鬼怪玩。

所以,在抵禦匈奴狼兵南下這件事上,他這個雁門郡郡守與傅青主的利益是一致的。

傅青主之所以會駐足在雁門郡身後的上黨郡,未嘗沒有雁門不可守以後,就以上黨為根基抵禦匈奴狼兵為自己掙份功勞的想法。

六家巴望著匈奴肆虐并州乃至中原腹地的勢力去求見傅青主。

他要是城府深一點,說不定會熱茶招待一杯,然後想盡一切辦法監控住他們。

他要是脾氣暴躁一點,前去求見他的六家勢力家主能不能活著見到今天的太陽都是個問題。

摸清楚白家大院外白岩榮的底細以後,丁蟹可沒耐心陪他繼續浪費時間。

伸手一揮,收到他指令的楊業立馬帶兵當著白岩榮的面,衝進了白家展開了殺戮,廝殺聲自白家院牆之後響起。

對於白家接下來的下場丁蟹沒再過問,因為全福剛剛向他稟報了一件事,傅青主來了。

傅青主真的如同白岩榮剛才所說的那樣,來到了雁門郡。

只不過他的車駕來到雁門郡后就一直立在城門之外,絲毫沒有進城的意思。

對於傅青主的到來,丁蟹有些意外,照他的推斷,傅青主應該不會摻合雁門郡里這些破爛事才對。

難道這中途有什麼變故。

面對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到雁門郡的傅青主,丁蟹也有些興趣。

剛剛屠戮六家時,他在暗中將觀天法瞳運轉到極致,察覺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現在多出一個新的變數,反而更有趣了:「全福,城中交給你了,待我歸來之時,我不希望城裡還是亂糟糟的一片。

查抄他們六家抄出來的錢財按照五三二的比例分出去。

將那些做壁上觀的將領名單給我統計下來,連同昨日晚上那些與我們不在一條心的將領,接下來一個月內想辦法全部清洗掉。」

「是,老爺。城中那些依附於六家賊子的勢力該如何處置?」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該接手的接手,該賣掉的賣掉。

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肅清那六家賊子在雁門郡的殘餘力量,府上的親兵家將任你調用。

郡衙里的三班衙役以及諸多文吏你可持我腰牌指揮,每日晚間向我彙報一次情況就行了。」

對於丁蟹的放權,全福並不感到意外。

在他的思維中,老爺是清貴的讀書人,只需要制定大方向的策略就可以了,具體的事物理應由他這種管家代勞。

交代完全福該以什麼方式處理六家賊子的殘餘勢力后,丁蟹轉身上了一匹馬向著雁門郡的城門駛去。

雁門郡郡城雖為一郡郡治,但城池卻並不算寬廣,馭馬片刻后丁蟹便來到了城門前。

騎馬踏出城門,看著立於城門外管官道中央的數輛車駕,丁蟹對於傅青主的來意有了一些猜測。

這位右都御史只怕是來試探自己的成色的,若自己如前身一般優柔寡斷只想著逃離雁門,回江南富庶之地當一個『受奸臣迫害』的文人。

傅青主只怕會拿出右都御使的架子先直接拿下自己,然後順水推舟剷除掉六家賊子,最後聚合上黨雁門兩郡之力抵禦匈奴狼兵。

頂得住,他便立刻聲名鵲起成為大周難得的知兵之人,一路仕途坦蕩。

頂不住,本職是右都御使的他也沒有大錯,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可以在上官眼中留下一個勇於任事的印象。

洞悉了傅青主的試探以後,丁蟹並未惱怒。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周、錢、常、李、白、孟六家家主只怕已經被傅青主給拿下了,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

看著騎馬出雁門的丁蟹,坐在馬車中的傅青主面露疑惑。

雖然丁蟹此時身不染血,但他身上濃郁到極點的血腥味卻做不得假。

就在傅青主疑惑不解之時,丁蟹開腔發聲了。

「青竹師兄,既然已經到了我雁門郡為何又不肯現身一見。」

傅青主,字青竹,取竹堅韌高潔之意。

在丁蟹這位名義上的後輩師弟的邀請下,傅青主掀開門帘走出馬車車廂拱手抱拳向丁蟹見禮。

立在馬上隨意回了一禮,丁蟹開門見山的詢問起傅青主此行來意為何:「不知青竹師兄來我雁門郡有何貴幹?

我曾收到線報,草原上的匈奴狼兵將在一個月後南下扣關。

此地將要成為一片戰場,為了青竹師兄你的安全著想,這裡可並非你可以久待的地方。」

習慣了官場上雲遮霧繞作風的傅青主,被丁蟹的坦蕩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種直來直往的交流方式,令久在六部之中流轉的他很不適應。

意識到丁蟹輕而易舉的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以後,傅青主收起了自己對於丁蟹的輕視:「師弟說笑了。

師兄我身為大周命官,在邊關將有危難之時,又豈能逃離此地苟且偷生。

有關於匈奴將要南下的消息師兄我也有所耳聞,此行是押送一些通敵叛國之人來給師兄處置的。

這些人在師兄治下的雁門郡還是有些勢力的,若不及早將他們在雁門郡當中的勢力清掃掉。

匈奴狼兵南下之時,一旦讓他們裡應外合起來,這并州大地只怕要生靈塗炭。」

傅青主的話證明了丁蟹的推斷並沒有出錯,這位聰明的右都御史確實是來試探自己的。

別看他現在跟自己笑嘻嘻,一口一個師弟。

但是若自己還是如前身那般優柔寡斷,對六家賊子處置不夠狠辣及時。

只怕明日自己就會被他用巡查御史的職權問罪,後天就得成為階下囚。

「青竹師兄放心,本地的周奸我已全部拿下祭旗。

本想行文與你,讓你幫忙追討那些餘孽。

沒想到咱們師兄弟二人居然想到一塊去了。」

聽聞那六家近千人被丁蟹下令處決了后,傅青主愣了一下,這可何那六家家主說的不一樣。

不是說自己這位王師弟已經被你們架空了嗎?

跟在丁蟹身後進了雁門郡,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傅青主對於丁蟹的話信了八成。

都能把空氣染出血腥味,雁門郡今天上午必然有不少人丟了命。

王南容能光明正大的騎馬跨街說明今早的勝利者就是他,看來自己一開始拿下他的想法是行不通的了。

現如今只能以合作求共贏了!

定下合作共贏的想法以後,隨在丁蟹身後來到雁門郡郡衙的傅青主,痛快的交出了被他五花大綁的周、錢、常、李、白、孟六家的家主以及護衛他們的力量。

看著郡衙大堂之中那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十數個肉粽子,丁蟹目光閃爍了一下。

這傅青主不簡單吶,周、錢、常、李、白、孟六家地處邊關,他們六家的家主的武道實力可不差。

結果卻被傅青主捆年豬一樣捆到自己跟前。

呵呵!

在丁蟹的神識探查中,傅青主身旁隨從們的實力被他探知的一清二楚。

三名先天境武者,八名後天境武者,嚯,不愧是欽差大臣。

對比一下傅青主身旁的豪華武力配置,丁蟹為王生默哀了三秒。

要是王生也有這般豪華的力量配置,這雁門郡在他的手中,只怕會變成鐵板一塊才是。

面對周、錢、常、李、白、孟六家家主,丁蟹伸手自跟前桌子上的簽桶中抽出一根死簽扔了出去。

既然已經和周、錢、常、李、白、孟六家結下了血海深仇,丁蟹就沒打算放過這六家當中的任何一人。

守在郡衙之中的衙役看見死簽落地之後,當即行動起來。

這位郡守大老爺今早的瘋狂可是嚇壞了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們。

見丁蟹審都不審就直接扔下了死刑簽,傅青主對於丁蟹的忌憚立馬提升到頂點。

這是一個漠視他人生命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后,傅青主很快轉變了自己原先的計劃:「師弟,大家都是讀書人。

若是整天說些雲遮霧繞遮遮掩掩沒個准信的話,咱們倆各自說上三天三夜都行。

所以,師兄我想開門見山的跟你談一談。

今日你來此到底為何,我心裡大致有數,我是個什麼人,我想你心中應該也有一些印象。

周、錢、常、李、白、孟這六家並不足為慮,在雁門,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

真正能危及到雁門郡的是一個月後將要南下的匈奴狼騎兵。

雁門關是抵禦匈奴狼騎兵的第二道關卡,在陰山已失的情況下雁門關若是失守了,并州大地將全面暴露在匈奴狼兵的鐵蹄之下。

上黨郡雖然憑藉著地理優勢能纏鬥住匈奴狼兵一時,但是久守必失,在匈奴三萬狼兵的兵鋒下誰也不敢保證上黨何時會陷落。

我作為巡邊欽差,沒有吏部的調令是不能擅離職守的,也就是說我的命運是和雁門郡四縣一城綁在一起的……」

傅青主的叨逼叨,丁蟹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此刻正用觀天法瞳不斷掃視著雁門郡上空。

看著那些藏於肉身中時與常人一般無二,失去肉身後立馬四分五裂,化作不同靈魂碎片的魂魄,細細研究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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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綜修仙,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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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此間之人,靈魂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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