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疑慮重重
短短的一小時，二十條人命！如果我沒有去動那些舍利，如果我沒去動那些金餅，如果……
事到如今還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我頭垂的很低，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二十條生命的消失，我佔據了絕大部分責任。
「人又不是你殺的！你在這自責個啥？」孫老頭看出了我的想法，難得地過來安慰我一句。頓了頓，他又說道：「其實不關你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二十年前這個地宮就被挖開了，就算沒有你，這些惡鬼遲早也會鑽出來害人的，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東都大火吧？」最後一句，他是對著李冰說的。
「我知道，那時候我才剛工作不久。據說是電焊引發了火災，燒死了三百多人。」李冰點點頭，又問道：「這跟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
「在那個人間鬼蜮里，那幫和尚招喚的鬼魂都是那場大火被燒死的陰魂。這不對勁，要知道二十年的時間，絕大部分鬼魂也該去投胎了，就算有不願意的也只是寥寥無幾。但這次它們幾乎全都出現了。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它們是被控制的。」
「而且你之前也提醒過我，你的同事，還有林濤這小子，都出現了嚴重燒傷的痕迹，這直接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場大火。再加上林濤曾經跟我說過，那些和尚在地宮裡也被燒成了骨灰，所以我懷疑，二十年前他們就已經出來害人了。」
「二十年前的時候，學校曾經翻修過一次，當時操場的位置還是一片菜地。我那時已經退休了，只聽說菜地里挖出了什麼寶貝，後來又被封填了回去，之後不久就發生了這場火災。現在看來，八成是那個時候把地宮給挖出來了。」
「我原本以為十三個和尚在鎮壓什麼東西，現在看來，這地宮本是鎮壓那十三個和尚才對。這幫孫子邪性極重，我對付一個都覺得吃力，居然有人能把他們重新封回去，看來咱們這塊地頭，還真是藏龍卧虎啊！」說到這裡，孫老頭嘿嘿一笑，順著又安慰了李冰一句：「你就先去醫院吧，把事報上去，自然有其它人幫著處置。」
李冰的臉色雖然很差，卻沒有那麼難看了。他低的應了一聲，拿起對講機就開始呼叫救援。片刻之後，幾輛警車就閃著燈開了過來。
孫老頭這時候卻絕口不提之前的事，只說自己是良好市民樂於助人，見有警察受傷就幫他治療，一直到警察們千恩萬謝離開了，孫老頭才轉回屋子，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看他這樣子，我本來已經放下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孫老頭之前說過，如果這幫和尚跑出來了，第一個就會找上我，到時候我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剛才我還真被它們光顧過，差點就丟了性命！
「事情……很難辦？」我嘗試著問了一句。
「豈止是難辦，事情大條了！」孫老頭重重地坐了下去，一臉的恨恨：「有件事我沒跟他說，二十年前修操場是個神秘人主動提出的，我原以為是哪個好心人資助教育，現在看來，八成他才是放出和尚的主謀！費了這麼大心勁兒就為了放出一幫邪物？我可不信他有這麼無聊，這地宮下面絕對還有大秘密！對了，你說還在下面看到過一個鐵板？」
我點了點頭，當時雖然一心在那挖金餅，但我還是注意到平台下面有古怪。那個平板簡直跟三明治一樣一層夾著一層，挖了金餅，下面居然還有一層石板，還被一個鐵蓋蓋住。鐵蓋上花紋奇特，只時當時我注意力不在上面，沒看清畫的是什麼東西。
「孫老師，你剛才昏迷的時候，我還被惡鬼追殺過，那些和尚很有目的，只追殺動過舍利子的人，對於李冰看都不看。它追殺我的時候，還一直翻來覆去地念叨什麼『幽風』，你知道幽風是什麼東西嗎？」我突然想到一事，趕緊問了出來。
「幽風？」孫老頭低著頭想了半天，最後搖了搖頭：「聽上去像個人名，也像個物件……」
「還有一開始飛過去的那條像龍一樣的東西……那又是什麼？」
孫老頭不說話了，顯然他也不知道那個飛出去的東西是什麼。他臉上露出了沉思，自言自語道：「這地宮……水很深啊……」
好半天，他突然一拍大腿，重重地說道：「疑點太多了，光坐這想根本想不明白，看來我還得重下地宮！」
「……孫老師，別開玩笑了，那裡面可是人家的老巢！我上次差點就死在裡面！」
「不下去不行，現在就死了二十個人，如果再這麼折騰下去，天知道還會死多少人！而且我也不是沒有勝算，還記得那個人間鬼蜮嗎？正常情況這陣法是越來越強，到了午夜十二點到達巔峰，到天亮才會消失。但這次居然連一個小時都不到就破了，我估計這些和尚八成還沒恢復過來，正是最虛弱的時候，現在不想法除了他們，等恢復過來，就是想動手也晚了！」
「……我陪你一起去。」一直到孫老頭說完，我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不是很怕地宮的惡鬼么，怎麼要主動跟我一起去？」孫老頭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怕，當然怕，不過怕也得下去啊……畢竟這事都是我捅出來的。」我苦笑一聲。說不怕那是騙人，但孫老頭傷成這樣了還要玩命下去除魔，而且這事從頭到尾都跟他沒關係。一個外人都能這樣做，我林濤自認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惹出了事，就得想法辦彌補回去。
再說了，就算是逃，我又能逃到哪去？
「之前我在地宮裡已經逃過一次，對裡面的情況還比較熟悉，萬一再出事，我也知道該從哪走……」
孫老頭的臉色緩和許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臭著一張臉，和顏悅色地對我說：「你也不用擔心，我肯定是先解決了裡面的東西再下去，不會有多少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