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門》(17)

第四十九章《門》(17)

十六

元旦第二天下了大雪,處處垂掛注連繩的都市街景已被染成一片銀白。蓋滿積雪的屋頂還沒變回原來的顏色,積雪從白鐵皮屋檐滑落的聲音已讓宗助夫婦震驚了好幾回。尤其到了半夜,咚隆咚隆的落雪聲聽起來特別響亮。小巷的路面泥濘萬分,一兩天之內也很難變干,跟下雨時完全不同。宗助每次從外面踩著髒兮兮的鞋子回來,總是一看到阿米就抱怨道:「這叫人怎麼受得了!」邊說邊走進玄關,看那表情,似乎阿米該為道路負責似的。

阿米聽完也只好答道:「哎喲,真是太抱歉了。害您受苦了。」說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宗助卻沒有說笑的心情。

「阿米,你以為從我們這兒出門,不管到哪兒,都得穿木屐是吧?跟你說啊,等你到了下町就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不論你走到哪兒,路上都乾乾的,空氣里甚至還飄著灰塵呢。穿木屐到那種地方去,一點都不實用,還搞得你寸步難行。所以說啊,我們住的地方,落後外面一個世紀呢。」

說這話時,宗助臉上倒沒有什麼不滿的表情。阿米也只是隨意聽著,一面望著香煙的白煙從丈夫的鼻孔冒出來。

「那你到坂井家,跟房東說一說這件事嘛。」阿米輕鬆地答道。

「然後,順便請他把房租減一點。」宗助說。但他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真的前往坂井家。宗助之後雖然造訪過坂井家,卻是在元旦大清早。他故意不跟主人見面,只留下一張名片就匆匆離去。接著,他又到幾個必須拜年的地方轉了一圈,直到黃昏,才走進家門。回家后,宗助聽說自己不在時,坂井也照規矩過來拜過年,心中不免惶恐。第二天正月初二,因為外面下了雪,大家待在家裡什麼也沒做。到了初三那天黃昏,坂井派女傭過來傳話表示:「若是老爺和夫人,還有二老爺有空的話,請大家今晚一定要過來坐坐。」女傭說完,就離去了。

「找我們做什麼呢?」宗助疑惑地問。

「一定是玩歌留多(1)吧。他們家小孩多嘛。」阿米說,「你就去一趟吧。」

「難得人家過來邀請,還是你去吧。我已經很久沒玩歌留多,都不會玩了。」

「我也很久沒玩,早就不行了。」

夫妻倆都不肯輕易應邀赴宴,推來推去,最後決定由二老爺代表全家過去做客。

「二老爺,您請吧。」宗助對小六說。小六苦笑著站起來,宗助夫婦似乎覺得小六被稱作「二老爺」非常滑稽,又看到小六一聽兄嫂喊他「二老爺」,臉上露出苦笑,夫妻倆差點捧腹大笑起來。就在一片新春氣氛中,小六走出了家門,冒著戶外的嚴寒走了一百多米,才又坐在充滿新春氣氛的電燈下。

那天晚上,小六的袖管里裝著除夕夜買來的梅花形小沙包來到坂井家。「這是我哥哥送的。」他特地說明后,把沙包送給房東家的女兒當作禮物。回家時,小六的袖管里裝著一個裸體小玩偶,是他在坂井家抽獎時抽中的。玩偶的額上有點缺損,破損處用黑墨塗滿。「聽說這是袖萩(2)哦。」小六一本正經地說著,把玩偶放在兄嫂面前。宗助夫婦不懂為什麼這個玩偶就是袖萩。小六當然更不懂,據說坂井太太當時還特別向小六說明了一番,但小六仍然摸不著頭腦,所以房東特意把原文和謎底寫在一張信箋上交給小六,並交代他說:「你帶回家給令兄令嫂看吧。」小六說著,在袖管里撈了半天,才撈出那張信箋。只見上面寫著「此牆一層似黑鐵」(3),緊接著,又在後面用括弧標出另一句——此娃額上黑窟窿(4)。宗助和阿米讀到這兒,忍不住發出了充滿新春喜氣的笑聲。

「真是極富意趣的遊戲啊!誰想出來的?」哥哥向弟弟問道。

「誰知道。」小六仍是滿臉無趣的表情,放下了玩偶,返回自己房間。

過了兩三天,大約是一月七日那天的黃昏,上次來過的坂井家女傭又來了。「如果老爺有空的話,請您過去一敘。」女傭很有禮貌地轉達主人的意思。當時,宗助跟阿米剛剛點亮油燈,正要開始吃晚飯。宗助手捧飯碗說道:「新春活動終於告一段落了。」

剛說完,阿清就過來傳達坂井的邀請。阿米望著丈夫露出微笑。宗助放下飯碗說:「又要搞什麼活動啊?」說著,臉上露出有點厭煩的表情。後來把坂井家的女傭叫來詢問才明白,並不是因為家裡來了客人,也沒有特別活動,現在家裡只有房東獨自在家,房東太太帶著幾個孩子,被親戚請去做客了。

「那我就去一趟吧。」說完,宗助便走出了家門。他向來不喜歡一般社交活動,若不是萬不得已,是不肯出席各種聚會的。他不需要太多私交,也沒時間拜訪朋友,但只有這個坂井例外,有時甚至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宗助也會到坂井家去坐一坐。有趣的是,坂井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社交的人。就連阿米都覺得,喜歡交際的坂井和孤獨的宗助坐在一塊兒聊天的景象看起來很不協調。

坂井一見到宗助就說:「我們到那兒去坐吧。」於是兩人穿過起居室,沿著走廊走進小書房。凹間里掛著一幅書法掛軸,上面只寫了五個硬筆大字,看來很像棕櫚葉做成的毛筆寫的。木架上擺著一盆漂亮的白牡丹插花。另外還有書桌和坐墊,看起來都很漂亮。

坂井站在黑暗的房門口說:「來!請進!」一面說一面不知在哪兒按了什麼,只聽啪嗒一聲,房裡的電燈就被點亮了。然後又聽坂井說道:「請等一下。」說完,他用火柴點燃了瓦斯暖爐。爐子不算大,放在這樣大小的房間剛好合適。這時,坂井才請宗助坐在棉墊上。

「這就是我的洞穴。碰到了煩人的事情,我就躲到這裡來。」坂井說。宗助坐在厚厚的棉墊上,內心生出一種平靜的感覺。他聽到燃燒中的瓦斯暖爐發出微弱的聲響,不一會兒,漸漸感到背上傳來一股暖意。

「只要走進這裡,就跟外界切斷了聯繫,心情可以完全放鬆,您多坐一會兒吧。不瞞您說,新年這玩意兒,真是出乎意料地煩人哪。直到昨天為止,我天天都忙得暈頭轉向,簡直受不了。新年帶給我們的,其實只有苦悶而已。所以我決定從今天中午起,放手不管世俗之事了,剛好身體也不舒服,就倒下去昏睡了一場,剛剛才睡醒呢。然後洗澡,吃飯,抽煙,才發現家裡沒人,內人帶著孩子到親戚家去了。我心想,怪不得家裡這麼安靜。緊接著,又突然覺得很無聊。人哪,就是這麼任性。不過,就算心裡覺得無聊,可要是再繼續恭賀新禧下去,也受不了,再像過年那樣繼續大吃大喝,也是很嚇人。所以才想到您府上好像不過年。這麼說大概很失禮吧。應該說,我才想起您這位遠離塵世的人物。不,這麼說或許又對您不夠尊重吧。總之啊,我突然想找一位超然派聊聊天,所以特地派人把您請過來。」坂井說這話時,語氣跟平時一樣,爽快又流暢,在他這位樂天派的面前,宗助常常會忘掉自己的過去,有時甚至還幻想著,若是自己一路順順噹噹走來,說不定現在也已成為像他這樣的人物了。

這時,女傭拉開不到一米的小門,走進房間,先向宗助正式行了一禮,才把一個像果碟般的木盤放在宗助面前,又在主人面前放了一個同樣的木盤,便安靜地退了下去。木盤上放著一個橡皮球大小的「田舍饅頭」(5),旁邊還有一根極粗的牙籤,大約有普通牙籤的兩倍粗。

「來,趁熱吃吧。」房東說。宗助這才發現饅頭是新蒸出來的,不禁用新奇的目光打量黃色的饅頭皮。

「哦,這不是剛剛蒸的。」房東又說,「不瞞您說,昨晚我到一個地方去,當時半開玩笑稱讚他們的饅頭做得好吃,結果對方就叫我帶回來當禮物。那時饅頭好熱啊。現在是因為想吃,才叫人重新蒸過。」

房東不用筷子也不用牙籤,而是直接用手把饅頭掰開,狼吞虎咽地大嚼起來。宗助便也模仿房東,用手抓著饅頭吃了起來。

兩人一起吃饅頭的這段時間,房東說起昨晚在餐廳遇到一位與眾不同的藝伎。據說她對袖珍本《論語》情有獨鍾,不論搭乘火車還是出去遊玩,總要帶一冊袖珍本《論語》藏在懷裡。

「而且還聽說啊,孔子的門人當中,她最欣賞子路。有人問她理由,她說,因為子路是個非常誠實的人,譬如他學到新知還沒來得及親身實踐,若又聽到另一種新知,他會非常苦惱。老實說,我對子路不太熟悉,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我想到,譬如我們喜歡上某人,還沒跟她結為夫婦,又喜歡上另一人,我們因此會感到苦惱,這不是跟子路的煩惱一樣嗎?像這樣的疑問,我倒是很想向那位藝伎請教一下……」

諸如此類的話題,房東說起來輕鬆自在,毫不在意。從他的態度來看,平時應是經常出入這類場所,早已感受不到這種地方帶來的精神刺激了。又因為習慣已經養成,所以才經常重複相同的行為,每月都得數度進出這種場所。宗助耐心聆聽后才明白,就連房東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有時也會對盡情歡樂感到疲累,而需要躲進書房讓精神獲得舒緩。

說起這類玩樂之事,宗助倒也不是一無所知,現在聽了房東的敘述,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裝出深感興趣的樣子。而房東對他這種平淡的反應,反而十分讚賞。房東似乎已從宗助平凡的談吐中,嗅出他曾經綻放過異彩的往日。不過房東也發現,宗助似乎不太願意提起往事,便很快地換了話題,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心存謙讓,而不是出於交際手腕,故而宗助也並沒感到任何不快。

不一會兒,兩人談到小六,房東針對這名青年提出幾個自己觀察所得的看法,這些意見竟是身為同胞兄長的宗助從沒想到的。不論房東說的是否正確,宗助聽著覺得言之有理。譬如房東問宗助:「小六這孩子的想法複雜又不切實際,跟他年齡不太相稱,但另一方面,他又像個小孩,毫無遮掩地表現自己的幼稚與單純,對吧?」宗助立即點頭表示贊同,說:「只受過學校教育,沒經歷過社會洗禮的人,不管到了幾歲,都有這種傾向吧。」

「沒錯!反過來看,只接受過社會洗禮卻沒受過學校教育的人,雖能發揮複雜的性格,思想卻永遠都像幼兒。這種人,反而更叫人棘手呢。」

說到這兒,房東笑了一下,才接著說下去:「讓他到我這兒來當書生,您看如何?或許能讓他有機會接受些社會教育吧。」房東家原本有一名書生,但在房東的狗兒生病住院前一個月,書生通過了徵兵體檢,去當兵了。現在房東家裡連一名書生也沒有。

宗助心裡很高興,沒想到自己還未主動幫小六尋找安身的場所,如此大好機會竟與春季同時從天而降。另一方面,房東突然提出這種建議,也令宗助有點驚慌,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從來都沒有勇氣向社會積極尋求善意與關懷。但他心裡很明白,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儘早把弟弟交給坂井比較好,如此一來,自己的手頭也能寬鬆一些,再加上安之助的補助,小六就能如願接受高等教育了。於是,宗助毫不保留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坂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聽著,並且連聲應道:「原來如此。」聽到最後,坂井很乾脆地說:「這樣挺好的。」說到這兒,這件事就算講定了。

宗助覺得自己似乎該回家了,便向主人告辭,不料房東卻挽留他說:「再多坐一會兒吧。」接著又說:「現在晝長夜短,其實現在剛到黃昏呢。」說著,還拿出手錶給宗助看。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他覺得宗助離去后,自己會很無聊吧。宗助也尋思著,反正回家之後,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便又坐下,燃起一根味道極強的香煙抽了起來。坐了一會兒,宗助才學著房東的模樣,悠閑地靠坐在柔軟的坐墊上。

這時房東又從小六聯想到自己,只聽他說:「哎呀,家裡有個弟弟什麼的,實在也真煩人。像我以前就照顧過一個流氓似的傢伙呢。」房東這才向宗助訴苦說,他弟弟上大學的時候只會亂花錢,說完,又把他弟弟的大學生活跟自己學生時代的樸實兩相對比,說了不少想法。宗助對房東那個愛出風頭的弟弟很好奇,向房東提出許多問題,譬如他後來從事哪種行業、發展如何等,主要是想證實一下詭異的命運究竟把房東的弟弟帶到哪兒去了。

「冒險家!」房東突然沒頭沒腦地吐出這個名詞。原來,房東的弟弟畢業后,被他哥哥介紹到某家銀行去上班,但是弟弟整天開口閉口總愛說:「我必須賺大錢才行。」不久,日俄戰爭結束了,弟弟表示要出去開展宏圖大業,也不聽哥哥勸阻,就跑到了中國東北。到那種地方去做什麼呢?據說是在遼河上經營大規模運輸事業,專門運送豆餅、豆渣之類的貨物。但那事業沒搞多久,就砸鍋了。房東的弟弟原本並不是老闆,可是公司進行最後清算之後才發現,他也賠了很多錢。如此一來,事業當然做不下去,連帶他也失去立足之地,在東北更是待不下去了。

「之後,我也不知他跑到哪裡去了。不過後來打聽了一下,總算得知他的下落,可真讓我大吃一驚啊。他居然跑到蒙古流浪了。也不知他究竟多愛冒險,可我聽了,還是感覺那種地方很危險呢。然而兩地相隔那麼遠,我也只好隨他去了。剛到那邊的時候,他偶爾還會來信,據說蒙古那邊很缺水,天熱的時候,只能用泥溝里的髒水灑在路上,要是連溝里都沒水了,就只能灑馬尿,所以那邊的路上臭得要命。嗯,寄來的信里大概都寫著這類事情……當然,也跟我提過錢的事啦,不過東京跟蒙古相差十萬八千里,就算來信提起,不去理會他,也就沒事了。所以說,相距遙遠也是有好處的。只是啊,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那傢伙居然在去年底突然跑回來了。」

說到這兒,房東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從凹間裝飾柱上摘下一個附有美麗絲穗的裝飾品。這是一把裝在錦緞布袋裡的小刀,長約三十厘米,刀鞘是用一種類似綠雲母的材質做的,鞘上有三處包著銀飾。刀片的長度不到二十厘米,刀刃很薄,但刀鞘卻很厚實,看起來就像一根櫟木做的六角形木棒。仔細望去,只見刀柄底面並排插著兩根細棍,應該跟刀鞘上的銀飾一樣,是為了防止細棍遺失,所以把它們插在刀柄上。

「那傢伙帶了這玩意兒當禮物送給我。據說這是蒙古刀。」房東說著,當場把小刀從刀鞘里抽出來給宗助看,還把插在刀柄里的兩根象牙小棍也抽了出來。

「這是一雙筷子呢。聽說蒙古人一年到頭都把這東西掛在腰間,碰到有人請客時,就拔出這刀用來切肉,然後再用這筷子夾肉吃。」

說著,房東特地用兩手拿起刀和筷子,模仿切肉夾肉的動作,表演給宗助看。宗助全神貫注地欣賞著這件做工精巧的道具。

「他還給我帶了一塊蒙古人鋪在帳幕里的毛氈,跟我們從前用過的毛毯差不多啦。」房東接著又閑扯了許多關於蒙古的趣事,譬如蒙古人全都很會騎馬啦,蒙古狗的身體又瘦又長,長得很像西洋的獵犬啦,等等,全都是最近從他剛剛返家的弟弟那兒聽來的。宗助聽得津津有味,因為他從沒聽過這類的訊息。聽著聽著,他心底開始生出好奇,很想知道房東這個弟弟在蒙古究竟是幹什麼的。於是,宗助向房東提出心中的疑問。

「冒險家!」房東又把剛才那個字眼大聲地重複一遍。「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兒做什麼。他說自己經營畜牧業,而且幹得很成功。但我一點也不相信。因為那傢伙從前就愛吹牛,總是糊弄我。而且這次到東京來的目的也很詭異,說是要替一個叫什麼的蒙古王籌措兩萬元。還說,萬一弄不到這筆錢,自己就會信用掃地,所以他現在正在到處奔走呢。而我就是他努力說服的第一個目標。可是我才不管他什麼蒙古王呢。不管他用多大的土地當抵押,我又不能從東京跑到蒙古討債,所以我拒絕了。結果他又偷偷找我老婆,還很神氣地教訓她說,哥哥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真是拿他沒辦法。」

說到這兒,房東露出一絲笑容,看著神色有點緊張的宗助說:「您看如何,要不要跟他見個面?那傢伙整天穿一件寬鬆的外套,衣服上還特地裝飾著毛皮,看起來很有趣喲。若您不嫌棄的話,把他介紹給您吧。剛好我已跟他約好,後天晚上叫他來吃飯……哦,您可別被他騙了啊。我們只要閉嘴聽他說就行了。只是洗耳恭聽的話,完全不會有危險的,只會讓你覺得有趣。」

聽到房東再三慫恿,宗助也有點心動了:「只有令弟一個人來嗎?」

「不是的,還有一個跟他一起從蒙古回來的朋友,應該也會來。那人好像叫作安井,我還沒見過呢。不瞞您說,因為我弟弟說了好幾次,想介紹那位朋友給我,所以才請他們一塊兒來。」

這天晚上,宗助走出坂井家大門時,臉色顯得特別蒼白。

(1)歌留多:一種日本的紙牌遊戲,把和歌寫在紙牌上,參加者使用的紙牌上面只寫了下句,聽讀牌者讀出上句時,比賽誰能先指出對應的下句紙牌。

(2)袖萩:凈琉璃《奧州安達原》的人物之一,安倍貞任的妻子袖萩。安倍貞任是平安時代的武將,與其父安倍賴時起兵反抗朝廷,後來被武將源賴義平定,戰死。

(3)此牆一層似黑鐵:凈琉璃《奧州安達原》第三幕的著名唱段袖萩祭文當中的一句。袖萩跟父親的政敵安倍貞任私奔后,被父母趕出家門。之後,袖萩變成盲女,淪落街頭,靠賣唱乞討維生。她輾轉回到娘家門前,卻不敢進去,她的母親明明認出女兒,卻佯裝不知,袖萩只能以此祭文唱出心中悲痛。

(4)此娃額上黑窟窿:與前句「此牆一層似黑鐵」的日文發音相近。

(5)田舍饅頭:一種冬季的日式點心,亦即包著豆沙餡的饅頭,豆沙餡里混合著整顆紅豆,因為皮薄,蒸熟之後,隱約可見麵粉皮下的紅豆,看起來有點像冬季的山巒雪景,也叫「薄皮饅頭」。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夏目漱石四部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夏目漱石四部曲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十九章《門》(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