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登基

秦義身邊的文臣不多，真正算起來，也只是三個，史可法高弘圖和朱之馮，另外的幾個外放在各省。

如從四川調到福建的夏允彝，湖廣的何騰蛟，還有從洞庭水師調到四川的衛景瑗，以及山東路振飛。

這幾人鎮守在秦義的要地，主政一方，秦義想要調動他們入京，但是各省的政事實在離不開他們。

目前的這個場面，確實是比較讓人心酸，滿朝的大臣，除開史可法、高弘圖、朱之馮三人，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心腹文臣了。

不過這並不礙事，六部九卿的主官打算養老辭官，但是六部之中的侍郎不代表不想往上鑽一鑽。

秦義在南京的幾天，無數的官員秘密拜訪，希望能得到秦義的重用。其中不乏能力出眾的人。

其中吳甡、蔣德璟、林欲楫、黃景昉、陳洪謐、瞿式耜、堵胤錫、蘇觀生、王應華、張同敞等一批官員靠攏秦義，得到了秦義的承諾重用。

這些人現在基本上都是有官身，或屈居於副職，或受到排擠，按照史可法所說，這些人都是有才能的。

秦義登基的日期定在了七月初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六部大部分的都要辭官，秦義也不想用這些算是前朝舊城了。

但是六部不能沒有主官，國家的運轉需要內閣和六部，在短時間內，秦義和史可法高弘圖敲定了六部的人選。吳甡擔任吏部尚書，林欲楫戶部尚書，張同敞兵部尚書，黃景昉刑部尚書，蘇觀生禮部尚書，而朱之馮依舊為工部尚書。

內閣人選也有增加，蔣德璟、瞿式耜、堵胤錫三人入閣。

王應華擔任左都御史，陳洪謐擔任大理寺卿，而通政司使則有史可法兼任。

朝廷高層結構煥然一新，全部換成了秦義的人馬。之前的六部九卿，秦義並沒打算追究什麼，讓他們辭官歸鄉。

六部九卿的變動，其他各個重要職位的都調整了一番，秦義要確保朝廷中能全部是自己的人。

朱由崧的謚號擬定安宗，而的廟號是由史可法擬定的，名為奉天遵道寬和靜穆修文布武溫恭仁孝簡皇帝。

朱由崧的下葬日期被定在六月二十二日。一切從簡。朱由崧的陵寢在孝陵旁邊，和大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的陵寢相鄰。大明朝的開國帝王和末代帝王埋葬在一起，這好像是一個輪迴。

出殯的隊伍，滿朝的臣子，慟哭聲震天。

「他們是為大明朝的結束而哭，而不是為朱由崧而哭。朱由崧這個皇帝，並沒有值得讓他們哭泣的！」城牆上，看著出殯的隊伍，侯方域對身邊的秦義說道。

「大明朝二百多年，縱然是經歷了這麼苦難，依舊有一批忠心耿耿之輩！」秦義嘆道。

這是皇朝更替，不是類似於原本歷史上的滿清滅國，為大明死節的人還是非常少的。

秦義起初以為死節的臣子會很多，但是他低估了這個時代的文人臣子們的節操，從李自成破北京，死節者眾多，到滿清入北京，幾乎無死節者。

現在南京的這一批官員，其中不乏忠貞之輩，但是更多的是怕死的官員，他們很多人都是從北京南下而來的，這些人在李自成破北京的都是都不敢為崇禎帝死節，更別說秦義當皇帝，這些人會為大明朝死節了。

歷代漢人王朝取代漢人王朝，能為故國死節者，少之又少。但是當異族取代漢人王朝，這個時候民族節氣就表現的淋漓盡致，可謂是慷慨悲歌。南宋被蒙古滅亡，崖山十萬人殉國。而在滿清入主中原，無數的文人武將為之死節，或一生不出仕。這都是民族節氣。但是那個位置坐上去的同樣是漢人，這些民族節氣就很難得到體現了。

再加上秦義這些年所作所為，別人看在眼裡，好不好大家心中都有公斷，所以秦義登基雖然有阻力，但這個阻力並不大。

六月二十四日，史可法等人列出了幾個國號，供秦義選擇。

「按照五行之說，大明起於反元的紅巾軍，繼而攻滅蒙元、北元，是火克金。大明是火德，水克火，而國公爺號秦國公，可用秦為國號，秦為水德，但秦百年國運，恐怕不妥。

若是不考慮五行，國公爺起于山西，山西古稱晉，可用晉。

揚州古地為吳越之地，有段時間也為楚地，吳、越、楚都可作為國號！」史可法對秦義說道。

秦義不假思索，說道：「就用秦為國號吧。秦朝尚黑，我興明軍也尚黑，也正好為水德，不用選其他的了！至於百年國運，不吉利，倒也信不得。周八百年國運，後世以周為國號的短命王朝何其多，也沒有幾個能超過百年的！」

「年號，我們敲定了三個，分別為乾元、至正、建和！」

「用乾元！」秦義道。

國號和年號全都敲定了了，剩下來的就是登基大典了。

這場登基大典也是大賞群臣的時候，所以間諜司的情報網在秦義確定登基的第二日就已經將消息傳遞到了各地，而在消息傳達之後，各省的反應也將會反饋得知。

四川、兩湖、福建以及浙江、直隸、山東、雲南等省份的反應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看江西、兩廣等地有什麼反應了，不過這幾個省份若是起義的話，不免讓秦義費一番手腳去撲滅。

在七月初一的前一天，六月三十日，各地反應出乎秦義的意料，原先還以為江西和兩廣等地會爆發起義，但是三省的巡撫和三司使衙門各級主官都承認了秦義的地位，並且俯首稱臣。

而在這一天回到南京的還有衛風、四川巡撫衛景瑗、布政使馮元飈，何騰蛟、劉澤清、林於等在外的人全都回到南京，參與秦義的登基大典。

七月初一，還只是剛剛四點左右，秦義在乾清宮中醒轉過來，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揚州，突然住進來，秦義和蘇曛坤寧都有點不習慣，一夜沒怎麼睡。乾清宮座宮殿是朱元璋修建，經歷兩百多年的風風雨雨，這一夜終於住進了一個外姓人。

不過到底是兩百多年了，乾清宮早已經顯得破爛不堪了。

坤寧和蘇曛兩人親自伺候著秦義洗漱、穿戴皇袍，一切都沒有讓宮中的宮女經手，六個本來打算伺候秦義起居的宮女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因為兩個皇後娘娘搶了她們的活了。

這幾個宮女根本不敢直視秦義，她們從踏入乾清宮開始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秦義的名聲太有威懾力了，在朱由崧的靈前殺得血流成河，宮中早已經傳開了。

「夫君為什麼要一改之前的黃色的皇袍，改成黑色呢？」坤寧幫助秦義穿好皇袍，好奇的問了一句。

「很久以前的皇袍一直是黑色的，黑色肅穆莊嚴，我也喜歡黑色，所以重新讓皇袍回歸為黑色！」秦義笑著說道。

「那黃色太難看了，夫君之前還說那皇袍和什麼屎黃色一樣，穿在身上彆扭！」蘇曛輕笑道。

「你都要成皇后了，嘴裡怎麼還沒遮攔。這樣的話以後要是說出來，可會惹人笑話的！」在皇宮中的禮儀，沒人比坤寧懂得多了，這幾天坤寧還在突擊培訓蘇曛的宮廷禮儀，讓蘇曛好一頓難受。

秦義就兩個老婆，後宮也沒打算充實。當初迎娶坤寧和蘇曛，坤寧因為地位是作為主婦的，蘇曛是妾，但在家中也沒有分什麼主婦和妾，這次秦義登基，乾脆立了坤寧為東宮皇后，蘇曛為西宮皇后，兩個皇后並立。

一番洗漱穿戴之後，已經到了五點左右了，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武英殿前的廣場上，已經彙集了文武百官，人數多達四千多人，新皇登基，只要是九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參與。

本來皇帝登基是要在奉天殿的，也就是俗話說的金鑾殿，但是南京的奉天殿因為當初靖難之役中朱棣攻入南京，宮中起大火，燒毀了奉天殿，在之後朱棣遷都北京，就再也沒有修復了，歷代南京皇宮都受到不少的損壞，風吹雨打，雷擊風化，奉天殿宮殿群早已經消失了，如華蓋殿、謹身殿、文華殿、武英殿在兩百多年的風雨之中早已經損壞了。

朱由崧當初登基就是因為奉天殿已經消失了，才在武英殿登基。現在秦義也只能在武英殿登基了。

皇帝的登基大典，早在十日前就已經準備了，禮部可謂是最為忙碌的。

武英殿的廣場前，劃分了各個區域，品級越低的官員站在最後面。文武官員也各自劃分了區域。站在最前面的文武是史可法、高弘圖以及新入閣的幾位，還有六部九卿，以及秦義當初的直系屬下衛景瑗、何騰蛟、路振飛、夏允彝這些人，在右側的則是興明軍的將領，以及林於、劉澤清、黃得功、高傑這些人了。

何騰蛟和衛景瑗站在一起，何騰蛟對衛景瑗問道：「擬定的封賞，衛公可知道具體情況？」

「西邊和北邊都還有大敵，這是大把的功勞，陛下現在不會一下子給予高爵位的，都會壓一點。不過這次封的國公還是有些人的，如之前的三藩鎮，以及林於、劉澤清，以及犬子衛風、張五、興明軍四衛指揮使，還有東海水師提督江守義，總計十二人，其他的人，大多是封侯，等天下平定，國公爵位還要多出來一些。何大人似乎是侯爵，令子在軍中，搏一個國公不難，日後何家可謂是榮耀無比啊！」衛景瑗悄聲說道。

「這爵位還是軍功來的踏實，只希望我那不爭氣的東西，能掙個世襲國公回來。而不是我這傳一代削一代的侯爵！」何騰蛟說道。

秦義擬定的爵位，國公是世襲的，而公爵以下的侯爵，如不是言明世襲爵位，所承爵位繼承給下一代都要削一個等級的，如侯爵傳給兒子就變成了伯爵。這是為了防範造成日後，勛貴階層，變成尾大不掉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