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四節 「四個系列」(6)
梁:也許真正屬於一個作家的語只有一種。***
閻: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最屬於我的語。新的沒有找到,舊的又不行,這時候是最為艱難的時候。
梁:是不是你太過追求一種鮮明獨特的風格,反而成了你的束縛?並且它可能成為你思想和思考的一種束縛。比如魯迅的散文、小說,語風格非常穩定,但是,人們根本不會想到他用的是什麼樣式的語,而是直接進入他的思想內核中去了。
閻:這也說明他找到的語對他的內容已經不構成損傷,但是我還沒有。比如說我現在仍然用「瑤溝人的夢」的語來寫,讀者可能也不會說什麼,但我不會那樣做。當你把自己推到某個位置、某條跑道上時,你就必須跑下去。這不光是語,還有結構、敘述等。
梁:但無論如何說,你的「耙耬系列」是一隅獨立的小說世界,是一片獨立的文學景觀,給當代中國文學提供了許多新的東西。我還想問一個問題,《堅硬如水》所寫的內容在中國應該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它出版時有沒有什麼阻力?
閻:沒有任何阻力。出版后,雖然有許多爭論,但你完全可以感受到我們現在的社會,已經有了很大的寬容性與包容力。
梁:現在這本書行怎麼樣?
閻:大約有六七萬冊吧。
梁:你在《鐘山》上表《堅硬如水》時的副標題是「耙耬系列之一」,意在構築自己的「耙耬時空」,其實,從你的中篇《耙耬山脈》、《耙耬天歌》開始,「耙耬」已經形成一個完整、獨立的小說世界,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閻: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我在《堅硬如水》的後記中說的都是實話,與其說是一個龐大的計劃,不如說是一個狂妄的寫作謀略。能否實現,不僅取決於我的心力,更取決於我的體力。許多時候我都在為寫作的無能為力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