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不過只是找個床伴兒。如果我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我做什麼事。
想到這裡,許曄抿了抿唇:「好。」他跟著Marvin來到會場東邊凹陷的圓形沙發區域,那裡坐著四個人,跪著一個。在整個會場中這塊區域顯得最舒適,而眾人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和這塊區域保持著距離,連剛才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不少八卦者都停在了一定距離之外。
Marvin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腿,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奴隸立即跪在他腿邊。
「這麼快就找到新目標了。」其中一個男人笑道,他身邊也有一名奴隸,頭上套著馬具,腦袋低垂著,看不清面容。
「新人?」另一個上下打量著許曄,說,「很清秀。」
許曄不喜歡被這樣形容,這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娘們。於是他淡淡開口道:「謝謝,你也很漂亮。」
在他看來這算是回擊,不過對方顯然沒有這麼覺得,反而笑得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往身邊的人懷裡蹭了蹭。他身邊的男人笑笑,沒說什麼,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你倆別膩歪了成不。」Marvin無奈地開口,「這不是我的人,人家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
「啊哈?」
「……」
「為什麼?」
三人似乎都顯得很吃驚。
「他想要一對一的關係。於是我給他推薦了一個非常靠譜的人選。」Marvin說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那個人。
許曄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那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黑色鎏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他的唇型很漂亮,下頜的弧線下是修長的脖頸。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前襟處有著豎直對稱的白色褶線,讓這件襯衫看起來更特別,領扣和袖扣是銀色的,和他右側耳朵上的銀色耳釘遙相呼應。他靠在沙發背上,長腿交疊坐著,左胳膊伸展開來,擱在沙發靠背的上邊緣。此刻,他正用黑色的眸子淡淡地看著站在圓環中間的許曄,手指修長的右手握著一隻高腳杯,杯中的香檳輕輕搖晃。
不知為什麼,許曄有些緊張。明明這人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僅憑視線就打亂了他呼吸的節奏。那是一種壓迫感,無形的讓人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你所謂的人選,是指我?」男人收回視線,對Marvin開口,「我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你來做介紹的?」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像是埋了許久的酒,打開時滿室留香。
許曄擰了眉。他們這樣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件商品,由著他們翻看和挑選,這樣的感覺有些屈辱,於是他也開口了:「我跟他過來只是因為好奇。如你們所見我只是個新人,剛踏入這個圈子,沒有任何經驗,也不懂你們之間的關係。我所想要的不過是找個能讓我滿意的伴兒,所以可否麻煩各位別拿我尋開心了呢?」說完他便要走,聽見身後傳來那個好聽的聲音。
「你覺得我們的哪一句話冒犯了你呢?」他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許曄怔了怔。他回顧了一遍剛才的對話,似乎沒有哪一句針對他,然而他就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愉快。
「還是說,你的自卑影響了你的心情,卻要怪在別人頭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口氣,帶著面具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被人這樣指責的時候,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許曄垂著的手不覺在身側握成了拳,當男人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面具男比他高一些,大約有一米八五。他的視線從上而下的時候,壓迫感陡然增升。
「我今天情緒很糟,抱歉。」許曄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他不想在第一次來這兒就給自己惹麻煩,而且他明白那人說的是事實。他一直對自己懷有一種自卑,所以他對於別人的態度有時會過於敏感。
「所以你想逃了,逃到某個角落裡幻想著能遇見一個改變你的人出現。」男人用了肯定的語氣來說這句話,然後將許曄瞬間的錯愕盡收眼底。他笑了,有一絲的嘲諷,「你想要得到一個讓你滿意的dom,那你覺得自己能不能成為讓對方滿意的sub?」
許曄將拳捏的緊緊的,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他有些憤怒地抬眼直視那人:「我當然能。」
男人沒有說話,四周似乎都沉默了下來。
那些緊張感再度活了過來,像是螞蟻在許曄身上一邊爬一邊啃,讓他恨不得金蟬脫殼馬上跑掉。
「你的名字?」長久的沉默之後,男人開口。
許曄一驚,望著他,心中兀自猶豫。一旁的Marvin倒是笑了:「我勸你不要放棄這種機會,他問別人名字的時候並不多。」
「不想告訴我,是么?」面具后的眸子黑的彷彿深沉的夜色。
「許曄。」他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你再猶豫一會兒,我的耐心就用完了。」男人將手插在褲袋裡,轉身走出幾步,頓了頓說:「跟我來。」
許曄選擇了跟從,隨著他來到電梯前。「我好像沒有使用許可權。」他記得兔子和他說過的話。
「我有就可以了。」男人手中的電子卡和他的不太一樣,是純黑色的。
他們抵達了四樓。那是兔子沒有帶他去過的區域,甚至提都沒有提到。
「這些是客房?」許曄有些好奇地看著長長走廊兩側那些整齊排布的門。房間不算多,門上都沒有號牌,只有一些大寫的英文字母。他看見了M,還有K。
男人並沒有回答,他在有著花體Y字的門前停住,然後刷卡打開了它。
第一眼看過去,許曄覺得這不過是一個稍大一些的普通五星級套房,就像他住過的那一堆酒店套房一樣無趣。而當燈被全部點亮的時候,他徹底怔住了。
房間裡面,落地玻璃隔擋出來的一大塊空間里,四周的架子上放置著各種各樣的刑具和情趣用品。頂上垂著鐵鏈和鐐銬,角落裡安放著行刑架和按摩台。地上則是厚實的白色羊絨地毯。這是個功能齊全的調教室。
面具男率先走了進去,慢慢的調節著燈光。等燈光聚攏在場地的中間時,他語氣平緩地開口:「過來。」
許曄久久沒動。這些東西讓他想要逃跑,卻又在心底期待著一份刺激。那些皮鞭落在身上的感覺,那些疼痛的讓人煎熬的感覺……像是一種誘惑。他無法分辨到底是害怕多一些還是渴望多一些,所以留在原地掙扎。
男人並沒有催促,只安靜地看著他。
最終他還是走了過去,站到了燈光之下,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顯然,他是在尋求一份安全感。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器具,陌生的男人,都讓他感覺到危險,但他又無法說服自己遠離這種危險,渴求著一種可以改變他的東西,所以他想要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對方直言拒絕。
「我不想告訴你一個假名。如果等會兒我拒絕你,你無須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我接受你,我會讓你用比名字更合適的稱呼來叫我。當我覺的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的真名。」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動聽,「這是我的私人區域,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進來,你在這兒很安全。這裡沒有攝像頭,你的一切行為都不會被別人窺視,所以我要求你在這兒向我展示你作為sub的品質。我會有三個命令,你需要服從,我會根據你的態度來決定我的取捨。如果我同意接受你作為我的sub,我同樣會向你展示我作為dom的能力。」他抱臂靠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人,發出了第一個命令,「首先,把衣服脫掉,全部。」
許曄與他對視片刻,低頭動手。先是薄西裝,再是襯衫,然後是長褲,一件一件的落在地上,袒露出他的身體曲線。這整個過程,男人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許曄覺得自己身上逐漸熱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那道視線,又或許是因為頭頂的燈光。到內褲的時候,他動作頓了頓,又抬頭去看那人,碰上他無可捉摸的目光,臉上一紅,索性一口氣將自己扒光。
男人看了看錶,笑道:「很差的成績。」
許曄耳根泛紅,脊背綳得很緊。他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命令,從前他玩的那些SM並沒有這種被奴役的成分,只是單純肉體上的鞭撻。
「跪下,把手背到身後去。」很悠然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不錯。
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許曄懵了一下,動了動唇卻又什麼都沒說。當他渾身僵硬地將膝蓋觸到地毯的剎那,死死咬住了下唇。
「雖然這個跪姿很難看,不過你猶豫的時間縮短了,值得鼓勵。」男人似乎並不急著下第三個命令,而是從架子上取了一副深棕色的羊皮手套戴上,然後用軟皮手銬將許曄的手縛在身後。抽出一支盛裝舞步馬鞭,走到他身邊,用鞭拍將他的下巴挑了起來,讓他直視自己。「覺得屈辱?」
此刻的許曄像只鼓起來的河豚,眼裡都是不甘和憤怒,卻又有一點無助和恐慌。
「如果你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這種關係,任何一個dom都不能讓你滿意。你並不心甘情願成為一個sub,所以你無法體會到sub的所能獲得的快樂。」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樣的關係其實很像是一種角色扮演,又或者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為一種雙人遊戲。我和你在人格上是對等的,但在這裡,進入角色之後,我是支配者,你對我臣服。我給予你命令,處理和使用你的身體,並在其中獲得快樂。你在我的支配下,在絕對的服從中獲得快樂。在這個過程里,雙方都應該是愉悅的,而不只是一方的凌虐和一方的屈辱。如果你不願意,我沒有理由強求你作任何事,同樣這個遊戲便不需要開始。明白嗎?」
許曄眼裡湧起一陣迷惘:「我不確定我要的是不是這個……我只是……」
「你不確定什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sub?」男人手中的馬鞭從他的下巴沿喉結而下,輕巧地蹭過他的前胸,前端的鞭拍停在他的胸口的乳頭上緩慢摩擦。這個過程讓許曄一陣顫慄,動了動身子,另一側的乳頭忽然被精準地擊打了一下。如此敏感的地方讓他「啊」地輕叫了一聲。刺痛的感覺迅速消退,轉眼間兩邊的蓓蕾都已挺立了起來,偏紅的色彩被燈光染上柔軟的暖光。
心跳開始加快,許曄的身體在輕顫。
「作為臣服者,你無權拒絕。」男人的聲音宛如大提琴溫雅,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繞過許曄,消失在他的視線里。鞭子的落點到了身後,從腋下到后腰,摩挲著向下。「在這兒,我是主宰。你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屬於我。當你抵抗或者躲避,我會給予你懲罰,剛才是第一次。」
許曄看不見他的下一步動作,只能用全身感知著他的動向。
忽輕忽重的碰觸,在他的肌膚上留下無法預測的軌跡和粗糙的質感。
呼吸逐漸粗重起來。他不知不覺挺直了上身,起伏的胸口上,粉紅的顏色格外誘人。
當鞭拍從腰線往股溝滑落,並毫不猶豫地沿著臀縫深入的時候,許曄驚喘出聲。他的身體往前閃了一下,然後屁股上就挨了一鞭子,並不輕,在他的臀瓣上留下一道紅痕。許曄低頭喘息,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消沉已久的小兄弟已經完全的醒了過來。
「第二次。」男人的聲音沉了下來,警告道,「下一次我會讓你哭出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