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死了

第300章 死了

第300章死了

第300章死了

蕭霽是想著好好死去的,最好死的好看一些,好歹別是帶著佞臣的名號死的。

他可不想,千年之後,阿姐在史書之中青史留名,而他,蕭霽,卻是那個被打敗的佞臣,至少,也要是個卧底吧。

這消息不能傳出去,至少不能立刻傳到阿姐耳中,若是阿姐信了,還不知會多難過,他現在在阿姐的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有一點重量的吧。

在蕭霽的打算中,他是打算親自帶著自己的「死訊」去見阿姐的。

自打蕭霽纏綿病榻之後,幾乎每一兩個月都要傳一遍蕭霽的死訊,如今,不說別人,連文武百官都麻木了,沒見到平陽侯府掛白布,他們也不敢輕易相信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陛下是生怕他「臨死」這幾日能鬆快一些,自宣武帝走了之後,來探病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帝王試圖讓所有人都看一眼將死的蕭霽。

或許是威懾,總不會是憐憫吧。

不說蕭時舟,就連蕭景陽都來尋了蕭霽「若是不想見,我可以將人擋在府外,你不必在意。」

蕭霽這時候正坐在窗邊,手中把玩著個物件,聞言扭過頭,循聲去看蕭景陽「侯爺竟也會為我打算?」

蕭霽已經眼盲很久了,蕭景陽清楚,但蒙著黑布的雙眼直勾勾的朝著他看過去的時候,蕭景陽還是忍不住稍稍退卻了兩步。

「我並非為你打算,只是,你如今還是我平陽侯府的世子,本侯不至於這點事都做不了。」

也可能,見到蕭霽如今這樣子,蕭景陽覺得自己或許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蕭霽,你當真是要死了嗎?你中毒的時候就應該知曉這些,難道,半點迴旋的餘地都不曾給自己留下?」

「這大半年的時間,不知有多少人來探我這生死虛實,侯爺可是發現不妥了?」

沒有,正是因為沒有,蕭景陽才會生出一絲微弱的愧疚來。

「既這樣,侯爺還不放心?」

蕭景陽如今也已經老了,挺直的腰背佝僂下去,銳利的雙眼也已經渾濁不堪,所以,心也稍稍軟和了一些。

「可要讓那個姑娘回來?」

「她畢竟是陛下賜婚,婚事拖了這麼久,是你遷就她,但她總該為你守一次喪吧。」

蕭霽搖頭「不必。」

他早早就告訴阿姐,他會死遁,但萬一事出意外,阿姐當真該怎麼辦?

更何況,蕭霽想起前些時日,他逐漸喪失的嗅覺,已然喪失的雙目和味覺,他將自己弄成這般糟糕的樣子,萬一阿姐不喜該如何?

「我不想她見到我這般模樣,至於那些來看我的人,有幾個,我會見一面,剩下的,便攔下吧。」

蕭霽說著,就開始說名字,蕭景陽讓人記了下來。

「可要葬入我蕭氏祖墳?」

「這就不必了,等到陛下確定我死了,煩請侯爺將我挫骨揚灰,京城這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會來了。」

如今這時候,人人都求一個死後安穩,挫骨揚灰這種事,算是給罪大惡極之人的懲罰。

「我可讓人送你回溪源縣。」

「哼,侯爺不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嗎?」蕭霽如今這身份,招惹來的仇家,不管葬在何處,最後都會被刨墳掘屍的。

蕭景陽頷首「我知道了。」

蕭霽第一個見的人是容朗,容朗之前說了,他不打算見蕭霽,也不想見,可最後卻還是來了。

容朗看著對面的人,蕭霽如今也坐在了四輪椅上,看著,半點不見曾經的風采。

「若你一直是這般樣子,溫姑娘說不定就會選我了。」

「我的夫人,倒是一直勞煩五皇子擔憂了。」蕭霽聽著,還是忍不住對眼前人冷嘲熱諷了一番,這位五皇子,還真是對阿姐一直念念不忘。

容朗和蕭霽再次唇槍舌劍起來,直到蕭霽捂住心口,咳嗽了幾聲,微微顫著身子,容朗才不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容朗才低聲問他「蕭霽,你真的要死了嗎?」

「五殿下看不出嗎?」

「自然看得出,可蕭霽,你不是說,你會讓她愛你嗎?你不能等到她愛上你的時候,又這樣棄了她,你不能對她這般殘忍。」

「殿下若是再說下去,我可要去和王妃聊一聊了。」蕭霽倒也不惱,容朗卻當是蕭霽真的要死了,不是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容朗當然不知道,蕭霽馬上就要跑路了,可以隨時黏著溫知渝了,至於眼前這位五皇子,自從容朗娶妻之後,這個人就再也不是他的威脅了。

無論是他阿姐,還是五皇子本人,該是都明白的。

容朗坐在蕭霽對面,蕭霽感受著這沉悶的氣氛,有些詫異「五殿下,這是在難過?」

蕭霽皺起眉「五殿下,你竟然會因為我的死,覺得難過?」

「我沒有。」

容朗端起茶杯,遮掩著自己的神色,他只是,最多是有一點兔死狐悲罷了。

「你也幫過我和皇兄,你死了,說不定皇城司會是一個大麻煩,我只是覺得,你死了會很麻煩,只是如此罷了。」

容朗強調了一下,蕭霽背後放著軟枕「所以,我才見了殿下,殿下,想知道,皇城司該如何解決嗎?」

「當然,你肯告訴我?」

蕭霽點頭「自然,殿下,我死了,也一樣可以給各位找麻煩,殿下也想試一試?」

「不必,那你想將皇城司交給我?父皇不會同意的吧。」

「五殿下,您是在做白日夢嗎?將皇城司給你,殿下,你想和陛下父子相殘?雖然已是如此了,但這就放在明面上,是不是不太好?」

嘲諷也是要說話的,蕭霽只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緩和了一下才開口「殿下只有兩條路,要麼,和六皇子去爭皇城司指揮使,當然陛下不會同意的,而且,你爭不過六皇子。」

「你也看好老六?」容朗忍不住了,容霖怎麼哪裡都有啊?

「不,只是六皇子的人已經深入皇城司了,我的副指揮使,刺殺了我。」

容朗險些摔碎了茶杯,他們都以為蕭霽是毒發,竟然是被刺殺了?

「那,第二條路是什麼?」

「自然是毀了皇城司,一個不再忠誠的皇城司,對陛下來說,只是一個大麻煩罷了。」

蕭霽現在容易累,只簡單說了就要趕人走。

容朗走之前猶豫了一下,蕭霽猜,這個人是想問,他什麼時候死?

「快了。」

蕭霽這話不知在和容朗說,還是在和自己說。

快了,他蕭霽即便要死,也得有一場盛大的落幕。

容洵不同,他是來了數次,堅持要見蕭霽一面的那位,蕭景陽趕了幾次,可到底是皇子,便著蕭時舟去說了一聲。

「這四皇子到底是什麼打算啊?蕭時舟憤憤,「都這個時候,他還逼著你見他。」

「正是因為這個時候了,所以,才更要見我啊。」蕭霽拒了好幾次,然後才見了人。

「四殿下。」

蕭霽躺在床上,容洵進來之後,抬起手,讓推他進來的人出去「都出去,把著門,不許人進出。」

「是。」

蕭霽聽著關門的聲音,終於有了反應。

「殿下,這是打算做什麼?我如今這樣子,該是輪不到殿下親自動手的吧。」

「不,本王只是來確認一件事。」容洵看著蕭霽,手指在四輪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打了幾下。

「那就是來看一看,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那殿下該放心了,我,是真的要死了。」

蕭霽曲起一條腿,這姿勢算得上很不「守禮」了,但蕭霽如今連宣武帝都不哄著了,還會顧念其他人?

「可,本王覺得,蕭霽,你不會死。」容洵看著眼前的人,的確是死氣沉沉的模樣。

「人人都說你忠於父皇,可我知道,你蕭子昭不忠於任何人,在你眼中,我們或許,更像是你手中木偶線牽扯的木偶,只留下合心的,不合心的,就要被摧毀。」

容洵伸手撫著自己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那是他的王妃給他求來的,畢竟,從一個健全人變成如此雙腿殘缺的模樣,容洵便是再能開解自己,也抑制不住自己陰鬱的心思。

「殿下渾說什麼呢?您這可就折煞微臣了。」

容洵看著蕭霽,自顧自的說著話,「所以,大戲不曾落幕,你怎麼會死呢?本王不知你到底是何種心思,本王只擔心一件事。」

「你死而復生的目的是什麼?」

蕭霽不會無緣無故的演這一出,且看起來,他們父皇對此一無所知,那他總要早做準備吧,容朗不夠心狠,自小也不曾接觸這些,在朝堂之上,頻頻被容霖壓過一頭去。

容洵也在尋找機會,蕭霽的死,或許就是一個機會。

「死而復生,這世上哪來這種荒唐事。」蕭霽說的慢,容洵只默默聽著。

「往後還會有蕭霽嗎?」

「自然不會,蕭霽,不是死了嗎?」

容洵握緊四輪椅的把手,微微點頭「比起蕭大人來,一個不知忠於誰的皇城司,的確讓人更擔心。」

「殿下放心,我與五皇子也算是一見如故,不至於臨死之前還要坑害五皇子一把。」

容洵猶疑的看著眼前人,蕭霽不可信,自然,他自然也不是什麼誠實的人,在這京城之中,誠實,該算是一種嘲弄吧。

「四殿下,去過冀州嗎?」

「冀州?」

「不曾去過。」

「這樣啊,那該去看看的,說不定四殿下會喜歡。」

蕭霽說罷,就讓人送客了。

等到容洵走了,蕭時舟在旁邊發獃,時不時走個神。

「怎麼了?」

蕭霽第三次撞到蕭時舟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總不好讓他這個眼睛不好的,特意去避開別人吧。

「哦,就是,冀州那地方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你也對冀州感興趣?」

「這倒不是,我有個朋友,他今年參加科舉,就去了冀州。」

「放心,冀州什麼都沒有。」

「可你和四殿下說了那個話,總不會真的是讓四殿下去看風景吧。」

一個將死之人,見的那個人,既是政敵,也是盟友,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絕對很重要。

蕭霽難得笑了,像是少年人惡作劇成功之後的笑,他看著自己的小表弟,「四殿下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既然四殿下這個時候還要給我添堵,那我給四殿下找一點麻煩,他應該也不會在意吧。」

蕭霽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可別說出去。」

蕭時舟抽了抽嘴角,「哥,你這算是惡作劇嗎?」

蕭霽笑了笑「好了,讓我們等著下一位客人的到來吧。」蕭霽說著,慢慢往小榻上走去,他現在很少出房間,大多時候都只是在房裡走動。

蕭時舟看著蕭霽的樣子,心底一動,若蕭霽不是這般出身,而當真是他們平陽侯府的世子,以他這個兄長的性子,許是會成為京城裡的混世魔王。

蕭霽開始陷入大段大段時間的昏睡,有時候,一日能睡十個時辰,平陽侯府的府醫和這些時日請來的郎中,都在外間等著,苦藥一碗一碗的灌下去,蕭霽竟有些慶幸,幸好他如今嘗不出味道。

秦松連著來了三日,每一日都等了幾個時辰,才終於見著人。

「子昭,你,你不是說自己沒事嗎?」秦松痛惜的看著眼前的蕭霽。

蕭霽聲音輕慢,「嗯,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難道,死了才算有事嗎?」秦松咬牙。

蕭霽默然無語,「別告訴我阿姐。」

「不可能。」秦松搖頭,伸手指著蕭霽「你別以為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你到了這般境地,我不可能不告知溫家姐姐,況且,你知不知道,外面所有人,他們都說,都說你要。」

秦松啞然失聲,半晌沒說出那個字來。

蕭霽也不欲刺激他,「我若是從朝堂之上消失,你必然會被人為難,我問你,你可還要留在京中?」

秦松坐在椅子上,長長吁一口氣出來,「你們都走了,我還留在這做什麼?這繁華之地,怎就是不善待我們兄弟幾人呢?」

蕭霽當做自己沒聽到,只自顧自的說自己的。

「所以,我會提前安頓好,過幾日,吏部就會尋你一個錯處,然後貶斥離京,等我離去,京中定然大亂,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秦松到底是沒敢問,蕭霽是真的要死嗎?

蕭霽見過的人不少,形形色色,蕭時舟跟在蕭霽身側,蕭霽看不見了,可他可以,他看到了這些人的嘴臉。

這些人出了門,都是顯赫一時的權貴險要,可在蕭霽面前,這個大權在握,即將死去的佞臣前面,他們無一不流露出自己自私薄情的一面。

他們不在乎一個人的死去,只在乎這個死去的人能帶給他們什麼利益。

分明已經擁有千金萬兩,卻依舊要來壓榨蕭霽的最後一滴鮮血,蕭時舟也愈發陰鬱了,去看他爹娘的時候,蕭言卿看的清楚,他想勸一句,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言卿還記著前兩日的時候,蕭霽將他所有的東西打包好,說要送給蕭時舟,他那個時候,想的更多,甚至也疑心這是不是一個陷阱,此事的代價幾何?

可蕭霽,卻只輕飄飄的說,他樂意,畢竟這世道,人,可當真難見。

是,蕭霽如今見的,都是披著人皮的妖魔鬼怪才是。

蕭霽從床榻之上驚醒的時候,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他真的會中毒而亡的,那可不行,他還要去見阿姐。

「開始吧。」

今日早朝,五皇子容朗奏表,六皇子容霖暗害平陽侯世子一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蕭霽,蕭子昭死於皇家之手,這不是什麼秘密了,是朝堂之上心照不宣的事情,可他們沒想到,容朗竟然會用這件事來攻訐容霖,禮部侍郎秦松叩清陛下詳查此事。

詳查?蕭霽初初中毒的時候,陛下就著大理寺查過了,什麼都不曾查到,難道現在蕭霽要死了,就能查到了嗎?

秦松跪在容朗身後,直到陛下開口「呈上來,朕看看。」

容朗將奏摺遞給小太監,然後微微側過頭,對著容霖挑起唇,似是挑釁。

容朗送到宣武帝手中的,可不是什麼證據,而是一個個的人名,那些人名,遍布朝堂,皇城司,皇城衛,陛下近衛,他們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都是容霖安插的人。

他們的父皇默許了自己兒子對蕭霽動手,反正蕭霽總是要死的,但一個年邁的皇帝,卻不能允許一個皇子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容霖心中算計一番,當即就要跪下請罪,宣武帝將手中的茶杯砸過去,「朕還沒死呢?」

今日之事,容霖沒得到任何消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最關鍵的是,他至今也不知容朗的奏摺上寫了什麼,反正,絕不會是他暗害蕭霽這件事。

「兒臣有罪。」容霖甚至沒有猶豫,當即就跪下磕頭。

帝王眼中,殺意盡顯。

容霖被禁足了,容朗不可置信,已經這樣了,父皇只是一個不輕不重的禁足就打發了個?

莫非,如今父皇當真看重容霖。

今年年初的時候,三公主容玥主動找上帝王,言,自己願帶皇太孫久居護國寺,為大胤祈福。

陛下大喜,封賞了三公主,連帶著賞了皇貴妃和六皇子,再加上,如今皇貴妃纏綿病榻,貴妃協理六宮事務,這位六皇子,便是跋扈一些,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容霖無意間為皇帝解決了兩個大麻煩。

一個是皇貴妃,一個是皇太孫。

容朗擰著眉,撞上了容霖,他這個白凈的皇弟,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帶著略羞澀的笑。

「皇兄籌謀良久,讓您失望了。」

「呵,那可不一定。」容朗收起那愁眉苦臉的模樣,湊到容霖面前「六皇弟,你一直不去見蕭霽,是因為害怕嗎?」

容霖後退半步,容朗卻搶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

「六皇弟,若你一直不肯去見他,今日之事只是一個開始,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容朗從容霖身側越過,「六皇子,有些事,都變了,對嗎?」

容霖靠的是他的先知,是他的狠辣,他也曾仔細觀察過,蕭霽看上去,不像是知前世之事的人,否則,他不會這樣落敗。

容霖坐在馬車上,但,萬一蕭霽一直都在騙他呢?否則,這一世的蕭霽,怎麼會早早成了世子。

「殿下,回府嗎?」

「不,去平陽侯府。」容霖微微眯起眼,帶著些狠戾,他要親眼看著蕭霽死去,然後,徹底了解自己的恐懼。

「微臣等您很久了,六殿下。」

蕭霽「看著」容霖,容霖走進門來,然後將人全部趕出去。

「因為我想,蕭大人有那個本事,死了也會讓我不得安生。」

「殿下這話說的,好像我這人多惹人厭一樣,況且,畢竟是要殺了我的仇人,我難道還要寬容大量的原諒殿下?」

蕭霽側過頭「殿下,我是那樣良善的人嗎?」

「你要找我說什麼?還是,想同歸於盡?」

容霖到底還是怕的,且見著蕭霽之後,莫名有些煩躁。

「不,我要死了,想讓六殿下送我最後一程。」

容霖聞言,幾乎要笑出來了,「蕭霽,我的蕭大人,你是死到臨頭,糊塗了嗎?」竟然讓他來送一程。

「當然不,六殿下忘了?」

蕭霽點了點旁邊供桌上的一把刀,面對著容霖,笑的讓人心生憂懼,容霖眼底泛起怒色來。

「當初,我不就是讓人這般殺了六殿下嗎?」

「你說什麼?」容霖幾乎聽到了自己牙齒相撞的聲音。

「陛下忘了?微臣倒是想起來了,當初微臣為何會讓人誅殺六皇子容霖。」

「閉嘴。」容霖咬牙。

蕭霽卻是用一種近乎嘲弄的語調開口。

「因為六皇子容霖趨炎附勢,逼死自己的生身母親,此等無情狠辣之人,不能留。」

「閉嘴,我讓你閉嘴。」容霖渙散了眼瞳。

蕭時舟守在外面,聽到聲才覺得不對,踹開擋在門前的容霖親衛,撞開了屋門。

容霖靠在牆上,整個人都看上去惶惶,失了神智一般。

蕭霽躺在地上,心口上戳著一把刀。

「我讓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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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親手養大的男主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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