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甜蜜新婚

流言風波漸漸消散。

我以為會出現其他風波，但接下來的日子，竟然風平浪靜，順利得不可思議。

婚禮前，我特意跟兩個孩子聊了一下。

貝貝還不到兩歲，說話不利索，懵懂不知事。

珠珠要大一些，接近六歲，因此，我主要跟珠珠談。

我如實告訴珠珠，自己要再嫁了，但無論我嫁給誰，我都不會丟下她們。

大約因為譚姨娘提前說過什麼，珠珠很快就接受了，笑著問道：「我們會一直住在一起嗎？」

我攬著珠珠，重重點頭道：「當然，娘親就算嫁了人，也依舊會疼愛你們。不過，有些事跟之前也會相比，也會有所改變。以後，會多一個叔叔疼愛你們，你們也會多一個姐姐。」

珠珠立刻道：「只要能跟娘、姥姥、姥爺們一直住在一起就行了，我相信娘，娘只會愛我，不會害我。」

看著可愛乖巧的女兒，我心裡軟成了一團水。

再婚家庭，子女的處境是很微妙的。

不管袁鑫榮那邊如何，我這裡，會一如既往愛自己的孩子，將她們放在心尖上。

我既然生了她們，就會對她們負責任，這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

再嫁，是為了過得更好，而不是為了找個男人伺候，自己找虐，委曲求全。

如果袁鑫榮敢對我和孩子們不好，我會即刻跟他斬斷關係，帶著一大家子，重新開始。

我有這樣的底氣和魄力。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六。

這天，是難得的大晴天，冬日暖陽照在身上，讓人身心都暖融融的。

雖然一切從簡，但該有的流程一項都沒有少，且大家都很儘力，將準備工作做得很紮實。

到了正日子，我這個當新娘子的反而是最悠閑的，只需要在喜娘的指揮下，梳洗打扮換嫁衣，當一個美美的新娘子。

妝畢，譚姨娘抹眼淚道：「元元，你今天真好看，以後也要貌美如花，跟袁大人好好過日子。」

上一次我出嫁時，譚姨娘因為身份問題，根本不敢露面。

所以，於她而言，還是頭次看我作新娘裝扮。

公孫琴捏著我的手道：「別的話我就不說了，路是你選的，好好走，無論什麼時候，別委屈自己就行了。」

我頷首，心底充滿了期待。

很快花轎臨門，我在親朋好友們的祝福聲中，緩緩上了轎子。

等花轎到了袁府，拜完天地后，就被送入新房。

在喜娘的指導下，喝了合巹酒，又走了其他的流程。

喜娘說了些吉利話，笑眯眯的道：「接下來，請新郎為新娘掀開紅蓋頭。」

很快，紅蓋頭被掀開，我帶著幾分嬌羞，緩緩抬起頭來。

雖然不是初次成親，但這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嫁的，心情與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很快，我就與袁鑫榮的目光對上了。

他穿一身紅衣，打扮得極其俊秀，眉眼間帶著神采飛揚和歡喜甜蜜。

我在心底暗暗喝彩，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挺俊朗的，這波不虧。

袁鑫榮凝眸於我，彷彿看呆了一般。

喜娘便笑著打趣道：「新娘子太漂亮了，新郎成獃頭鵝了。」

其他人也跟著揶揄了幾句，便各自退了出去。

房中安靜下來。

袁鑫榮在我身邊坐下，深情款款的道：「元元，你終於嫁給我了，我感覺自己在做夢。」

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淺笑道：「不如你掐自己一下，看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

袁鑫榮也笑起來：「不如你來掐，不過，我怕你捨不得。」

我紅了臉，輕輕唾了他一口。

袁鑫榮握住我的手，臉上的笑容彷彿能溢出水來。

這時，有小廝在外面回話，說是賓客們在鬧騰，讓袁鑫榮出去陪客。

袁鑫榮便露出一臉懊惱之色，皺著眉道：「你先歇一歇，我去去就來。」

我點頭應了，囑咐道：「別喝太多了，當心身體。」

袁鑫榮連連頷首，露出滿足之色：「有妻子關心，為夫心裡暖乎乎的，難怪世人都想成家立業。」

他又略微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調笑道：「世人還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至樂之事，今晚我可要好好品一品才行。」

我臉上發燒，別過頭不肯搭理。

袁鑫榮見狀，倒是笑得越發舒暢，戀戀不捨離開了。

等他去后，我獨自坐在喜床上，只覺得百無聊賴。

正好，喜床上有不少乾果。

我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來。

春香笑眯眯走進來，發現我在專心剝花生，不由得愣住了。

之前我們跟袁鑫榮議定，等我嫁過來之後，我的家人也要一起過來。

袁鑫榮並沒有反對，還吩咐人，將各人的住處收拾妥當了。

不過，按照規矩，得將婚事辦完之後，再搬過來。

因此，今天只有我嫁過來，春香和小敏是陪嫁，也一起來了。

春香哭笑不得的道：「東家，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也哭笑不得：「我當然記得，但這跟我吃花生有什麼關係？難道誰規定新娘子不能吃花生嗎？」

春香愣了一下道：「那倒沒有，好吧，你吃吧，我陪你說說話。」

她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我身邊，輕聲道：「東家，你還記得之前去花枝巷回話的劉安嗎？」

見我點頭，她繼續道：「剛才，我又碰到他了，跟他說了一會子話，問清楚了袁府的近況。」

我來了興緻，問道：「你們說了什麼？」

春香道：「劉安一直在為他主子說好話，說袁大人，呃，現在該叫袁姑爺了。」

「他說，袁姑爺很重視東家，不僅帶著人親自收拾婚房，還屢次將管事叫到跟前，讓他約束好底下的人，要是誰敢不聽話衝撞夫人，一概發賣。還有，讓他們儘快將賬本整理好，等夫人一進門就交賬，以後內宅一切事，都由東家打理。」

「對於身邊伺候的幾個下人，袁姑爺也親自敲打了，說夫妻一體，東家無論說什麼，大家都得照辦，絕不能陽奉陰違。」

我點點頭，心裡很滿意。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女人初嫁，是第二次投胎。

女人再嫁，相當於第三次投胎。

女人在新家的地位，是男人給的。

我既然拿定了主意再嫁，自然心底還是想將日子過好的。

以後如何，誰都無法預料，但從如今袁鑫榮的態度看，我沒有選錯人。

春香接著道：「劉安還說，袁姑爺是個心裡有主見的人。之前大小姐清雅傳了信，說年紀大了，不能長居外祖家，想回自己家，還想將跟自己合得來的姨母帶回來呢。」

這事兒，劉安之前就提過，所以我並不意外。

「清雅小姐和她姨母，都在袁府了嗎？」我隨口問道。

春香搖頭道：「清雅小姐回來了，她姨母沒有來。之前，清雅小姐固執己見，說自己離不得姨母。袁姑爺就說了，既如此，清雅小姐可以住在外祖家，或者另外找個住處也行。無論如何，她那個姨母都不許帶進家門，免得生出什麼枝節。」

我露出震驚的神色。

人多是非多，何況，清雅的外祖家，曾有意將那庶出女許配給袁鑫榮，再續前緣。

本以為少不了一場爭鬥，但袁鑫榮從根源直接斬斷，倒是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春香擠眉弄眼道：「袁姑爺為了東家，可謂盡心儘力，東家，你也別讓人家吃虧，今晚一定要好生伺候姑爺，讓姑爺為你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我紅了臉，哼道：「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家，說這些不臉紅嗎？」

春香笑眯眯的道：「我雖然沒出嫁，卻看了不少話本子呢。今晚，可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必然是琴瑟和鳴，恩恩愛愛惹人羨。」

我別過頭沒搭理。

春香揶揄了幾句后，過足了癮，也就沒再說了。

一時小敏領著幾個提著食盒的丫鬟進來，回話道：「姑爺怕夫人肚子餓，特意讓廚房送了些菜肴過來，讓夫人先用，不用等他。」

我點頭應了，吩咐小敏給了賞錢。

等菜肴擺好，我從善如流，拿起筷子就吃，並沒有等袁鑫榮。

袁府廚子手藝不錯，且送過來的菜，都是用我喜歡的食材做的。

之前我們曾經一起出遊，他體貼入微，將我的愛好都記在心裡了。

殷勤又體貼的男子，總是讓人心動的。

我一面吃，一面想起與他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心中甜如蜜。

剛吃完飯，袁鑫榮就回來了，身上帶著酒氣，但眼神清明。

我問道：「你要喝醒酒湯嗎？」

袁鑫榮點頭：「喝一碗也好，免得待會兒耽誤正事。」

聞言，春香撲哧笑出聲來。

小敏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穩重的道：「奴婢這就出去叫醒酒湯，請姑爺夫人稍等片刻。」說著便拉著春香，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再次安靜下來。

袁鑫榮幫我摘下頭上沉甸甸的珠冠，拉著我，一起坐了下來。

彼此十指緊扣，他擁著我，喁喁說起了情話。

遠處，不時有絲竹聲飄進屋，夾雜著眾人的說笑嬉鬧聲。

屋內，卻彷彿自成一個世界，只有我與他，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我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親密，但我心底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很自然，彷彿他是我前世今生註定的停駐。

他湊近我，想要一親芳澤。

突然有喧鬧聲漸行漸近，接著，劉安在屋外低聲道：「大人，清雅小姐打發丫鬟過來，說自己很不舒服，想讓大人過去看一看。」

我微微蹙眉，這個清雅，似乎對我敵意很大呀。

小姑娘帶姨母進府東事情未能如願，卻並沒有消停呢。

這事兒，多半是她給我的下馬威。

但，我能如何呢？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袁鑫榮自己怎麼拿主意了。

重組家庭，少不了矛盾麻煩，倒是不必抱怨什麼，畢竟，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嫁過來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

卻聽得袁鑫榮緩緩道：「之前瞧她挺好的，什麼毛病都沒有。算了，她既然執意要說自己不舒服，那就去請大夫吧，讓大夫好生為她診治一番。」

我瞪圓了眼睛，心底詫異極了。

那位清雅姑娘，明顯是想將袁鑫榮叫過去呢，但他竟然沒有應聲，而是要讓去請大夫。

屋外靜了一下，劉安問道：「大人，清雅小姐的意思，是想讓您親自過去，您不去嗎？」

袁鑫榮毫不遲疑，徐徐道：「不去，去請大夫吧，無論什麼情況，不必再來回了。」

劉安只得答應一聲，自行離開了。

袁鑫榮看向我，緩緩道：「元元，因為我的緣故，你得給人當繼母，我不會說一些乾巴巴的誓言，但我想讓你明白，你眼前的男人，腦子是很清醒的，同時，我也全心全意信任你。」

「以後這個家，你與我都是主人，不分彼此。只有我們兩人，會是一生的伴侶，是彼此終生的歸宿。至於其他人，只能陪我們一程，陪不了我們一輩子。」

我看向他，緩緩點頭。

紅燭高照，眷屬成雙。

素了多年的男子，是很可怕的，這就導致我倦怠至極，手指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睜眼，已經是中午時分。

而那罪魁禍首，竟也躺在我身邊，正支著額頭，含笑打量著我。

我忍不住錘了他兩下，皺眉道：「你怎麼也睡懶覺？」

袁鑫榮彷彿一隻饜足的貓，笑著道：「昨夜是為夫孟浪了，但累的人不只夫人一個，為夫也累呀，何況又是新婚，按照規矩，是能休三天假的。」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輕聲道：「咱們家沒有長輩，你又是老大，凡事只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就好，不用顧及什麼。」

我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但一直躺著也不是事，還是起來吧。」

袁鑫榮爽快的道：「謹遵夫人之命。」

等我們穿好衣服，梳洗了一番后，就對坐著吃起了早中飯。

袁鑫榮一面給我夾菜，一面道：「我一直記得你的喜好，快多吃一些。」

見他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屋裡又沒有其他人，我忍不住拉起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袁鑫榮的眼神，登時就變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道：「你這個禽獸，大白天的，快收斂收斂吧。」

袁鑫榮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才涎著臉道：「倒也有道理，白天不方便，晚上我再當禽獸吧。」說著，又親自夾菜喂我。

我沒好氣瞪他，但菜送到嘴邊，不能不吃。

兩人膩膩歪歪，一頓飯吃了小半個時辰。

雖然是中年夫妻，但甜蜜程度，絲毫不亞於年輕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