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晉王
當夫妻二人相聚在城牆上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笑容。
「太好了,燕王殿下終於和太後娘娘見面了!」
「是啊,宮禁這麼久總算有人見到了太後娘娘。」
議論中,不少大臣喜極而泣。
銀珠公主站在前面,笑吟吟的望著宮牆上的夫妻二人。
玉手緊緊攥在一起,美眸中有著羨慕之色。
印象中太平公主永遠板著一張臉,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晉王!一個爵位當中最高的王爵,專門掌管天下兵馬大權。
掄到范信的驚天封賞時,一個個全都不吱聲了。
馮媽笑著說道。
「大事?」
「等到什麼時候感覺渾身都不疼了,就算把陳年舊疾治好了。」
「銀珠,這是怎麼回事,本王是拒絕朝廷派人了嗎?」
「怎麼還有這麼多?」
「我們這幫御史尋思著一起給他湊點,好買幾副棺材把人發送走。」
……
結果聽完范信的封賞,瞬間懵了。
看著一臉擔憂的女人,范信翻過身去,什麼也不想說。
這哪裡是大臣得待遇,分明是權傾天下啊。
什麼!
他日日夜夜蹲在葯爐前熬藥伺候,竟然還比不上一個范信。
等到眾臣散去,只剩下夫妻二人時,李令月神情激動的打量一番范信。
「太後娘娘有旨,昊天有命皇王受之」
銀珠公主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牆上交談的兩人,轉身離去。
李令月恍然大悟,渾身都放鬆了許多。
沒想到是御史張翰的家人也死了。
「尤乃進啊。」
李令月放下毛筆想了想,苦笑道。
尤乃亮……
「對了,乃大夫,最近本宮喝完葯后,越來越離不開藥。」
「啊,夫君,您這是怎麼了?」
內侍咳嗽一聲,在眾臣搖頭嘆息中展開了聖旨。
「諸位,你們看誰來了?」
范信搖搖頭,苦笑一聲:沒事,為夫並未受到刑法做做樣子回去養兩天就好了。
時隔數天之後,文武百官再一次來到這裡上朝。
打量一眼鐘山手中的白帆布,范信有些迷惑。
「喝下後身體上的老毛病立馬不疼了,連睡覺都比以前穩了不少。」
要說沒有效果,喝完後身上的疼痛又會消失。
由於都是清水衙門裡出來的,所以喪禮的布置極為簡陋。
「剛才不是挺高興么,誰又惹著你了?」
就在幾個御史猜測是誰來了時,一道年輕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
「二百兩?」范信倒吸一口涼氣,他一年俸祿不過幾百兩,全都養活僕人自己吃什麼喝什麼。
「對了,最近本宮最近總是乏力睡眠不好,你要不要再往裡加點安宮牛黃丸?」
還有中書省門下右僕射,這是平常大臣能夠獲得的嗎?
兩樣都是尋常臣子渴望不可求的職位。
「知我者,銀珠也,除了幾個護衛外,其餘人一概送走。」
看到這一幕新來的僕人面面相覷,似乎與他們想的不一樣。
「是!」
瞧瞧封的都是一些什麼職位。
「太後娘娘,不可,尤乃亮不過一庶民,焉能高坐國公之位?」
「咦,晉王殿下,您今天怎麼有空出來了?」
時間來到辰時的時候,黑風馬托著范信懶洋洋的向這邊走來。
似乎還想要摸。
話還沒說完,眼神一凝,陡然看見府里走出一隊身穿藍色布袍的下人。
范信眉頭一皺,趁人不注意小聲道。
「原來是這樣,是本宮多心了。」
見太後娘娘身穿鳳冠大紫服高高坐在鑾殿之上。
鐘山窘迫的撓撓頭,解釋道。
「這是本宮的過錯。」
好在太后的態度讓他稍稍心安一點。
「難倒是朝廷來人了?不能啊,他們那雙勢利眼,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聞言,范信撲棱一聲從床上坐起,一把握住銀珠公主的手。
「這不是昨天御史張翰的老母死了么,他自己又沒什麼錢。」
被銀珠公主一瞪眼睛嚇得撒蹄子就往府里跑。
「算了,掛就掛吧,等晉王消氣自然就放下來了。」
「本王又沒有去大理寺,拿火盆…」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把范信背到床上。
「天吶,竟然是晉王殿下來了!」
準備歡迎晉王殿下回家。
「本宮意已決,眾卿無須反對,下一個!」
次日一早,泰安大殿的鐘聲悠揚響起。
因為惦記皇帝安危,他只是把作惡的人殺了。
然後拿著一顆碩大的腦袋往銀珠公主身上噌。
靜!
大殿內靜悄悄一片,眾臣全都一臉複雜的看著范信。
據他所知,御史台雖然是清水衙門,但官員的俸祿足有一百多兩,不至於窮到只買一條白帆布的地步。
「王爺,您回來啦,三夫人特意給您弄了個火盆,說是要去去晦氣呢。」
「屆時如何還能給您煉製大補藥?」
「下官張翰參見晉王殿下,不知您這次來寒舍有何貴幹?」
不到四十歲的年紀,成為宰相也就算了,還被封為了執掌大權的晉王。
散朝後,眾臣轟的一聲將范信圍在裡面。
經鐘山這麼一說范信想起來了,當時進宮時說不少御史受到了禍害。
對著眾人點點頭,范信向著棺材走去。
她從未見過像現在這樣真情流露過。
這時木門被推開,鐘山一臉興奮道。
「伺候你有我和上官姐姐就夠了,其它人過幾天讓他們去洛陽商會找份活干,花不著咱倆的錢。。」
尤乃亮嘴角劃過一抹神秘笑意,向著葯爐走去。
見他身上纏滿繃帶,一副重傷垂危的模樣,當即命人去傳太醫。
提起病情,李令月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見鐘山要走,范信心中一動追了上去。
李令月笑著頷首,朝內侍看了一眼,後者清清嗓子,展開了聖旨。
一大早上聽到范信要回府,銀珠公主連忙命人打開中門,鋪上紅毯。
眾臣雙手高舉,躬身下拜,嘴裡山呼道。
李唐一方的臣子也跟著附和道。
「太後娘娘,臣的兄弟身體嬌嫩,皮膚白暫,若是繼續暴晒,難免不會影響容顏。」
「眾卿平身!」
各個笑容洋溢的向他道喜。
說到最後鐘山不好意思的晃晃白色帆布。
「太後娘娘有旨,昊天有命黃王受之」
「謝太後娘娘。」
「就算你不來見本宮,本宮也打算明日召開朝會宣布兩件大事。」
大管家范安笑著解釋道。
「走,咱們夫妻久違見面,今天晚上好好的敘敘舊。」
現在已經嚴重到隔幾個時辰就要喝一次的程度了。
聽到太後娘娘要授予自己國公銜,尤乃亮臉上剛浮現出笑容就僵住了。
「不用了,微臣這秘葯足以治療所有病。」
「看來夫君在李令月的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位置的……」銀珠公主暗暗的想道。
敗家啊!二百張嘴搭上自己半年的俸祿不說,還得從小金庫里往外掏錢。
「臣等參見太後娘娘,吾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娘娘不必擔心,此藥名為升仙草,不管身體多麼疼痛,只要喝下它就會消除疼痛。」
尤乃亮雖然心裡記恨李令月不公平,但嘴上卻說道。
狄仁傑笑眯眯的說道。
范信一怔,露出詢問之色,李令月搖搖頭笑道。
點燃三柱清香插在香爐里,又拜了拜。
晌午的時候,范信因為心情大好,特意多吃了一碗飯。
「一個月要支付多少例錢?」
至於尤乃亮像個空氣一樣,被眾人給無視了。
「今晚你先養傷,明天早朝本宮自會宣布旨意。」
大臣們再次躬身一禮。
之後過幾個時辰重新犯病,這樣周而復始不知多少次。
神情激動道。
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御史中丞鐘山站出來說道。
「好好好,既然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對你不義了。」
說到這李令月猶豫了一下,試探道。
「原來是這樣。」
最近他們這幫人正愁如何才能參倒尤乃亮呢。
「您可要給他做主啊。」
「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您寬恕則個。」
眾人做夢都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晉王,會來看望一個小小御史。
……
尤乃亮這廝前幾日才剛被授與控鶴監少卿,這才幾天吶,就升到三等國公了。
太後娘娘這是對其恩愛復加啊!
驚呆的還有尤乃亮,本來他還在為自己獲得四品春官侍郎和三等國公暗自欣喜。
晉王府。
倒是你的身體如何?我聽人說你最近總是吐血?
這不是擺明了看他好欺負么。
回到泰安殿,李令月發現他臉色不對,笑問道。
「數日之前,本宮龍體抱恙久居深宮,讓諸位愛卿擔心了。」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臣惶恐!」
「您現在才喝沒多久有些反應也正常。」
范信看向銀珠公主。
一眾僕人躬身施了一禮:是,大管家。
銀珠公主點點頭,俏臉突然紅了一下,抽開了手。
望著一臉笑意看向范信的李令月,尤乃亮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毒。
看見黑風馬回來,銀珠公主笑眯眯的摸了摸馬頭,黑風馬打個響鼻刨了兩下蹄子。
「小人參見晉王殿下,給您請安!」
牽著黑風馬帶上六子上街溜達,路過菜市場的時候,正好碰見往外走的鐘山。
「太後娘娘,臣的兄弟到現在還被晉王殿下掛在旗杆上。」
張翰坐在棺材前錢燒紙。
「不然,總覺著心裡焦慮萬分,渾身不對勁,這是怎麼回事?」
想起最近的癥狀,李令月倍感不解。
「夫君,你不用擔心,妾身已經想過了,咱們范家三房人丁單薄,就幾個孩子。」
聽說晉王要去張家,鐘山高興的在前面帶路。
「燕王范信自武水縣令起,兢兢業業,勤於公事,數次有功於朝廷有功於天下。」
「即刻起晉陞為正四品春官侍郎,受三等鄭國公銜,賞銀八百兩,黃金百兩,欽此!」
「三夫人,既然燕王殿下見到了太後娘娘,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
好在咱們的晉王府夠大,加上之前的院子足夠容納幾百僕人。
「狄閣老所言甚是。」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聞言,尤乃亮笑著道。
「晉王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御史除了冰敬和炭敬一年下來並沒有多少錢。」
「哈,中御史啊,你這是?」
幾個穿粗布麻衣的御史站在院子搭建靈棚。
銀珠公主笑吟吟道:夫君,這是姐姐的旨意,誰也改不了。
只見李令月重重哼了一聲,一拍扶手。
終於。
張翰擦擦眼淚,帶著眾人上前躬身行禮。
眾臣起身後,李令月目光掃視了一圈,淡笑道。
「這幫該死的傢伙竟然往死里打你,難道都不想活了嗎?」
這到底是為什麼!
更讓他妒火中燒的是自己不過封了一個三等國公,眾臣就跳出來反對。
要是能獲得范信的幫助,無異於有把握了許多。
更不用說范信身上還掛著其它官職了。
「控鶴監少卿,銀光祿大夫尤乃亮功高德稟,志慮忠純,雖是布衣出身,尚能公忠體國,實心用事。」
「所以……」
「因此特進為攝政大臣,賞黃金五萬兩,白銀十萬兩,田產八萬畝,欽此………」
「又因你功勛彪炳,忠心捍國,上述官職不足以論賞。」
「故此本宮特任命你為一等晉王銜,加授中書門下右僕射,待選拔出合適人選方行另議。」
「咱們家晉王就這樣,以後你們習慣就好了。」
他沒想到眾臣居然當著太后的面拒絕了自己的任命。
「索性沒事,不如你帶本王去張家看看情況?」
「不錯,此子一無軍功,二無政績,他如何配的上春官侍郎?」
「休要聽別人胡說八道,最近尤太醫給本宮熬了一副新葯。」
在長安橫死按照當地習俗最多只能停留兩天,比正常發送少一天。
「快來人吶!晉王殿下胸口疼啦!」
「看禮部交接的文書,好像是二百兩吧,怎麼了?」
李令月想想也是,大手一揮命人去將尤乃進放下來。
想起先前一幕,李令月一臉怒意的呵斥道。
受寵若驚的張翰當場跪在地上向范信磕了三個頭算是家屬答禮。
兩人身份懸殊,晉王殿下給他的老母親上香,算是他們張家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