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安

沈青霜見她穿著打扮都比自己好上很多，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原來不過是身份也不高，所以才敢來她面前耀武揚威。

就是不知道相爺對此是什麼態度。

想到這，沈青霜的表情有了些變化，這就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賀小娘可是有什麼事情？相爺昨個確實在妾身這，只是心疼妾身還帶著傷，並沒有久待。」

沈青霜有一把好嗓子，平時說話的時候清脆婉轉，只是如今掐著嗓子，聲音說不出的甜膩。

賀小娘臉頓時紅了，看著沈青霜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在顧府中，誰都能看得出來趙若染的地位，其他的人在顧涵心中都是一視同仁，賀小娘雖然身份低微，但勝在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出來的，自認比旁人與相爺關係更加密切，在府中作威作福慣了。

身份高的，賀小娘不敢惹，身份低的，見到賀小娘跑還來不及，誰還敢同她起爭執。

像這樣被當著老夫人的面前落面子也不是經常見到的樣子，當即氣結，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青霜悄悄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方才的話固然能讓賀小娘生氣，但也容易讓趙若染和老夫人不開心，如果讓她們兩個不開心，接下來才難辦了。

沈青霜並不是什麼衝動的人，只是若是讓賀小娘開了這個頭，讓別人知道她是好欺負的，還說不定要做出點什麼事情來，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直截了當的反駁回去，說不定還能讓人忌憚幾分，不敢輕易對她做點什麼。

讓她意外的是，老夫人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只是眼睛微微眯起，看似有些疲倦。

而她身邊趙若染的態度就更讓沈青霜心中忐忑了。

趙若染生的好看，眉眼艷麗，平時眉眼帶笑的模樣十分好看。此刻這雙好看的眉眼卻無半分笑意，看向沈青霜的眼神都帶著思量。

沈青霜身為女人，自然明白趙若染這是什麼表現。

趙若染可是相府中的名人，隨便一打聽關於她的消息都不會少，沈青霜很容易便知道了關於她的消息。

她口中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山水，不願意深居內宅與其他女子爭奪丈夫的喜愛，這也是她至今沒有嫁給顧涵的原因。

可是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表面上她確實是擺出一副因為寄情山水，不願早些成婚的樣子，可實際上她在相府待的時間不短，沒事便來小住，在相府的地位也十分超然。

雖然沒有相府夫人的名義，但在顧涵的縱容下，其實際地位只會比丞相夫人高，不會低。

在趙若染心中，也是如此，雖然沒有和顧涵成婚，但是顧涵已經是她的丈夫。

而現在，顧涵昨夜的行為和今日沈青霜的話都讓她十分警惕，讓她產生了危機感，好在那些事情都是情有可原，趙若染心中雖然不舒服，卻也能理解一二。

在看清上面兩位都沒有什麼特殊表現之後，沈青霜便低下了頭，不再去理會他們之間的事情。

賀小娘卻不想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繼續說道：「不過我可還聽說了點別的的，相爺不過在你房間裡面待了一會便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妹妹不夠努力，留不住相爺，這才有了這出完璧歸趙啊。」

賀小娘年紀輕輕，說話卻損的很。

周圍的侍妾聽了，笑出了聲。

沈青霜見周圍人都笑了，便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不出聲還好，要是出聲反駁了，免不了讓人抓住話柄，讓人說小心眼。

不過賀小娘說的話沈青霜並不放在眼中，這些話她聽的多了去了，要是每個人這樣對她說兩句都要計較的話，可什麼時候是個頭。

等到眾人笑聲逐漸收起來，趙若染出聲了。

「大家也別這樣說，沈小娘發生了昨天的事情已經很傷心了，大家這不是在添油加醋嘛。再說了，相爺既然去了沈小娘房間，必然是沈小娘能讓相爺放鬆，沈小娘這還是有功之人呢。」

趙若染聲音洪亮，理直氣壯，周圍人聽了，十分震撼。

別說旁人了，就連沈青霜都是目瞪口呆。

這趙若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覺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想要借別人的手來除掉自己？

只見剛剛才因為有了笑聲稍微緩和了一些的眾人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看向沈青霜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嫉恨。

沈青霜欲哭無淚。

然而肇事者趙若染卻似是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對身邊的侍女吩咐道：「既然如此，這盤糕點便贈與沈小娘了。」

趙若染身邊侍女端起盤子走向沈青霜面前，笑著說道：「我家小姐賞賜給您的，還不快些收下？」

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性，更何況是沈青霜了。

這哪是什麼賞賜，說是羞辱還差不多。

沈青霜抬起頭，目及面前這位丫鬟，丫鬟臉上滿是得意之色，眼中更是透露出幾分威脅，她家小姐現如今在找相府中可是貴人，若是沈青霜不給面子，自然有相爺會收拾她。

再往上面看去，老太太闔上的雙眼竟然睜開了一些，將屋中的鬧劇盡收眼底，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樣子。

沈青霜面上無虞，心中卻已經計劃著如何才能從日後找補回來。

「既如此……」

沈青霜話音未落，門口傳來聲音。

竟然是顧涵來了。

是了，顧涵早上也會來向老夫人請安，隨後陪老夫人用完早膳之後才會走。

沈青霜不知為何，明明昨天才差點被顧涵威脅，之前跟顧涵的相處也不盡美好，現在不知為何，在聽到下人通報的時候，沈青霜竟然鬆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顧涵的出現就如同往表面平靜的湖面投了一顆石子，瞬間便激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