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五章合奏：謎底（7）

他們走出大樓，沿著海邊往裡面的養殖池走去。到了一幢兩層樓高的平房前，朱老闆看了看手錶，等了那麼一兩分鐘，才帶郭凡他們進去。穿過房子的大廳，從側門繞到後面，是一個天井，天井后還有一幢小樓。小樓前後都有樹林環繞，不大容易看見裡面的動靜，看上去很隱蔽。進了小樓，走到三樓，楊宣正坐在中間的沙上，看上去有些疲倦但又顯得有些激動。顧思思和郭凡進來的時候，他正大口地喝著水。

顧思思叫了聲：「楊宣！」

他這才抬頭看見他們。

「你還好吧？」郭凡問。

楊宣點點頭，說：「還好。」他似乎對郭凡的到來並不感到奇怪。

郭凡對朱老闆說：「我把他們帶走，到了安全地方，我會把磁碟和這錄像交給你的。我說話算數，你放心好了。」

朱老闆說：「顧思思你可以帶走，但有楊宣不行。除非他把那東西交出來。」

郭凡還沒來得及反應，楊宣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他有些不能自己地說：「你們一直說什麼關於丁小雅的證據，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件事跟小雅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們能不能說清楚？」

他似乎難以控制自己的緒。也許這麼多年來突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丁小雅，又觸動了他記憶深處的傷痛。

自從這次被他們綁架以後，他們一直在追問他，什麼證據在哪裡、還有誰知道？他根本就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不管他們怎麼逼問，總是說不知道。到後來，也許是他們也覺得他真的不明白實，實在沒有辦法，才透露了一點點信息。他們對他說：「這東西是七年前有人給你的，和丁小雅有關，你想起來沒有？」

他一聽小雅的名字，吃驚地張大了嘴。這麼多年了，除了他，小雅幾乎已經被所有的人忘記。對他來說，小雅是一個令人心痛的回憶，每次想起來，他都禁不住要淚流滿面，難以自拔。她畢竟是他的第一個愛人。

但他怎麼也想不起，到底什麼東西跟小雅有關。他問他們，能不能再具體一點，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誰交給他的、在什麼時候？

他們卻說：「正因為這個人已經死了，在臨死前說東西交給了你，我們才知道在你的手上。什麼時候、怎麼交給你的，那只有問你了。」

楊宣覺得很迷茫。在小雅生病最嚴重的那些日子裡，他幾乎天天陪伴在她身邊，根本沒有接觸別人的時間。他再怎麼想，也想不出有什麼人給過他東西。

他長長地嘆口氣，說：「你們肯定找錯人了，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在哪裡。」

問他話的人說：「你以為我們不敢嗎？再給你幾天時間，你還不說的話，我們也只好這樣做了。」

所以當朱老闆又提到什麼證據時，他忍不住就站了起來。他既覺得又冤枉，又覺得很憤怒：他根本沒有做過的事，人家偏偏要說是他乾的。這使他想起了五年前，吳翊突然在法庭上控訴他對他實行強暴的時候，他那種傷心、絕望、痛苦和憤怒的感覺。這種感覺如同火焰般的衝起來，燒得他難以忍受。

「你們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誓，只要我知道，我決不隱瞞！不管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麼齷齪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你們別在我面前再提丁小雅！你們沒有資格說她的名字！」楊宣有些怒吼道。

郭凡和顧思思都有些吃驚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有如此大的火氣。他們不能理解楊宣心中隱藏的痛苦和憤怒。

朱老闆似乎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火氣給震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這時候，一個人走到朱老闆身邊，低聲向他說了什麼。他有些吃驚地反問了一句：「你沒搞錯？」

那人點了點頭。

他又強調了一遍：「他真的這麼說？」

那人低聲說：「是的，讓馬上帶過去。」

朱老闆沉思了一下，點頭說：「好吧。」他轉過身來，對郭凡和顧思思說：「對不起二位，你們請稍等片刻，我們有事要單獨跟楊先生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