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二十章角落（17）

且說就在李宏贄上次回家準備木材的時候，早上食堂停止了營業，對雇傭的麗麗說：「走留隨你的便，反正工資給你結過了。」大概因為麗麗曾向他說過不願意繼續給他幹活的話吧！待他返回咸陽當天中午，知道麗麗於昨天下午離去，他便騎著自行車滿市場去找麗麗。到晚上，果然在另一家飯館找到了麗麗，他便兇相大，一把扯出麗麗，大聲喊罵道：「我問你啥意思！明明我食堂缺人，你就給我離開！」

「你說過……」麗麗已被嚇的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還不等麗麗把話說完，他一巴掌打過去，狠狠地打了麗麗幾個巴掌道：「說什麼說，你爸把你親自交代給我，現在就由我說了算，誰慣得你這種毛病，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又轉過頭對那食堂老闆道：「老闆，告訴你，她是我鄰村的，由於我回了一次家，連招呼都不打，還偷我的東西，沒想到逃到了這裡，我得把她領回去親自把她交給她爸才行。」

如此之語，那老闆也不敢染指是非，便對麗麗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敢留你了，你走吧！」

老老實實的麗麗便在李宏贄的牽引下離開了那家食堂，到底去了哪兒，別人豈能知道，反正也沒有返回「盈光餐館」，直到晚上12點多鐘，才見李宏贄疲倦、狼狽的樣子找到小弟李贄談話了，要小弟回家蓋房子。

當第二天李贄去車站乘車的時候，李宏贄租輛計程車把麗麗送到了身邊對小弟說：「麗麗也要回家，一路上交給你了。」說完他就步行而走了。

眼前的麗麗已另屬一個人，特意的打扮，一直安守本分的姑娘，如今身裝鮮艷的連衣裙，站在自己面前呆。她今年20歲，胖胖的身體，忽然一夜之間，變成一位擦粉塗脂，修眉，赤唇的特別演員。可是，李贄感到很失調，因為她的面是很難看的，她是受了無盡的折磨之後痛苦的樣子，疲憊的眼皮一圈紅，讓人看了真是擔心。

「你願意回家嗎？」李贄問。

她沒有回答。像個受傷而又麻木的小鳥，眼睛里放出極為失望的眼光，她沒有回答，他也不再多問。開車的時間到了，他讓她先上了車，一路上也不斷地留神看她幾眼，由於並肩而坐，他感到她忽然地變成了個陌生人，尤其忽然地變得陌生又可怕了。他心裡在猜測著：但不論屬於哪一種況，他也沒有說出口來，因為她還是個姑娘，一向安守本分的農村姑娘，他感到她很可憐似的，便充滿了熱輕輕地問：「麗麗，你有什麼不愉快，是嗎？可以告訴我嗎？」她沒有回答。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又熱地問：「麗麗，你知道我們的事嗎？」她像是有了一點反應，仍然沒有說話，便是陷入更憂慮的沉思之中。「麗麗，對不起，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姑娘，只是我不敢答應，因為，我現在毫無資本，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光棍人，不知道我哥給你提到過沒有？他倒是向我提了很多次。」李贄很沉著地說，聲音也很小，由於乘車，很不方便。

「你……」可以看出她矛盾、難。

「忸怩什麼，到城裡這麼長時間了，有什麼苦悶的話嗎？其實我比你還痛苦。」李贄以關心和同的目光道。

「你會騙我嗎？」她終於開口了。

「這是什麼話，能說清楚嗎？咱們兩個都是出門打工，受苦受氣的，還有什麼難開口的，就說出來沒有什麼的。」

「你哥……」她又是半語，已很痛苦的樣子。

「我哥罵你，打你了！其實他就那脾氣，你也看見了他對誰都一樣，脾氣太壞。」

「不，你哥他說你早對我有好感，馬上辦婚事，昨天晚上……」麗麗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哭了出來——

竟然如此，總不會吧！李贄心裡矛盾、忿恨，極感同地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問道：「昨天？昨天怎麼了……你得說清楚才對，別哭嘛。」

她看見他給自己拭淚，立刻身體一側，倒在他懷裡好大一陣工夫才慢慢張開渴望的眼睛輕輕說：「你會相信我嗎，我知道我沒文化，但是我確實喜歡你，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給你說過，這次我說出來，你會討厭我嗎？」李贄已經被她那可憐的樣子感化了，充滿了同的目光說：「說吧！全說出來，本來我們就沒有什麼可隱藏的，相信我們的心靈都是純潔和善良的。」儘管他還不能魯莽答應她的要求，但已經做到了關心的最大程度，極力地安慰她。」不，我只需要你相信我，你會同意嗎？」見他那極度痴而又可憐的樣子，他點了一下頭，因此她也像忽然找到了歸宿的浪子，閉起眼睛，枕在他的懷裡入睡了。像是很平靜的樣子，而他的心裡早就火冒三丈，心裡翻著激烈的苦浪。儘管如此，他有一套超人的忍術，所以一直堅持到村口的公路上，他都沒有太明顯地表露出來。麗麗還要乘坐幾十里的路程才能下車。他下車的時候叮囑麗麗道：「注意，馬上就到站了，別打瞌睡了。」他見她使來專註而渴望的目光，卻不敢多時注意，立即轉過頭去。閉上車門，班車馬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