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第二十章角落（18）

他心裡豈能好受，他相信自己的眼力，知道她遭到不幸，遭到了如狼似虎般的虐待，知道她受了生活中最痛苦的打擊，而且永遠也不會重新擁有，作為女人，也不可能再有的那種純潔的標誌，他的心如同刀絞，儘管可愛的麗麗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但他太同她了，因此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打工歷程，想到了目前渺茫的前程，也可以認為麗麗就是一個堅強的戰士。

話說回來，李宏贄為什麼不像他所說」明天我就走」的呢？兩天已經過去了，他還是沒有返回咸陽，而是忙著步子跑進跑出，把幾天的時間花用在找他的二叔，即找李羅民談話上，商量著：「我這次回家主要問題是關心小弟李贄的婚事，如今他和以前給我幹活的那個麗麗投意合，兩個人也沒意見。所以這次我給訂婚後才能走開。昨天我去她（麗麗）家時，他爸說：「既然人家好心地找上門來，咱們也應接受這種好意才對。」

可是在爭取李贄的意見時，李贄堅決地說：「我早就說過了，別再提起好不好，不願意。」

這一下可急了李宏贄，他頓雷霆，在院子里當著大哥和母親的面道：「你看那孬樣子，和我一樣長的又矮又小，一沒事業，二沒家業，那麼漂亮善良的姑娘還配不上你，把你放到秤上稱一下，瞧瞧是半斤還是八兩，瘦死的山羊還不知慚愧。說老實話，回家的路上，你和麗麗怎麼說的，知道人家麗麗對我說了什麼嗎？你挺好！出了差錯別後悔，我只是完義務，替死去的父親完義務哩，願不願意就這一次，以後想讓我管你，也別指望了。」他簡直氣瘋了。在院子里放盡嗓門地喊著，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似的。

到了晚上，由於肖愛琴以前也見過麗麗的面，心裡覺得姑娘長得體面，既然聽宏贄說兩人回家在車上都很投，心裡也就放心，表示願意，有了母親的講話，李贄思前想後說道：「只要哥哥支持我，這事就這樣定下吧，反正至少三年後才能結婚。」話到這裡，李宏贄表示答應弟弟的要求，於是很快親事就定了下來。但並不見李宏贄拿錢出來支持小弟的動機，他要去咸陽的那天早上，李贄說：「那我隨後就到咸陽來取錢，準備上學把！」

「給你訂了婚就已不錯了，本來是父母的事，做哥的替你辦了，哪有那麼多錢叫你上學去。」他大聲斥責著轉身就走。

唉！太幼稚了，太天真了，為什麼會答應這門婚事呢？上了無數的當，這次造成這麼大的失誤，我為什麼會答應這門婚事呢？為什麼？

母親也嘆聲到：「你答應了事，怎麼忽然改變了呢？」自然是問二兒子的。

「夠了，已經夠我受了，還讓我活不活，我娃燙傷沒人管，我有心為小弟想就夠了，還要讓我死掉嗎？還要我把老婆孩子賣掉全都為小弟做婚事嗎？你倒是問問李贄能有什麼出息，問問他在咸陽幹了些什麼事，自己的食堂生意，偏偏不誠心照顧，把好好的油條面扔到垃圾桶，把辣子燒黑，把油刷子燙壞，這且不說，每天喝一瓶啤酒，不好好乾活，整天待在芳贄的食堂，你都問了沒有。如今家裡缺人，沒人種地，難道要我把我累得腸子都流出來，你作為老人，良心到底長到哪去了，我省吃儉用過日子，記賬本用幾毛錢的本子，問問他了沒有，十幾塊錢買日記本，他有錢么，讓他自己上學好了，我早就腸子幹了，哪裡來那麼多油水，都讓給你們了……」李宏贄直接對年已五十多歲的母親狂吼道。

作為母親，怎能受此一擊，便身體軟，頭昏耳鳴，李贄趕忙上前去扶住母親進屋子，李宏贄才停止罵聲，頭也不回地走了，當然他是去咸陽了。

「李贄呀！」肖愛琴極其痛苦，半天才掙扎著從嘴裡說出一句話來：「你可要聽媽話，千萬別到咸陽你二哥哪兒去，上次你為啥沒聽媽的話？」

「媽——您別傷心，我不會辜負您對我的希望……」李贄也傷心地哭了起來。

早晨的陽光開始越牆射來，照在院子的地面上，這院子只有兩個人，母親肖愛琴和他的小兒子李贄。肖愛琴躺下的時候，李贄忙去灶房做飯了，他要做出讓母親愛吃的飯菜來，不能讓母親更加失望……